第三章 奇怪的道人
现场一片狼藉，十多个人报团缩在角落里，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破了胆，有胆子大点的缓过神，便悄悄睁开眼往后瞧，登时也心中一跳。
“额滴亲娘，真的多出两个小鬼，一男一女，莫非是大户人家陪葬的童男女？”这个念头一出，胆大的也忙闭上了眼睛。
他们吓得要死，可把周鸿铭和袭人也惊了一跳，感觉很是莫名其妙，两人对视一眼，不明所以。
“你们……”周鸿铭上前几步，进入到火光照耀的范围内，刚想说些什么，这时候贾府的那几个轿夫终于是认出来他们。
“你们是二爷和袭人姑娘？”一个轿夫战战兢兢发问。
“是我们。”袭人冰雪聪明，已然明白发生了什么，顿时哭笑不得，也靠近火堆，让自己的容貌显现。
几个轿夫都松了一口气，这时也为自己的囧态而感到脸红，幽怨说道：“二爷，袭人姑娘，您二位身份高贵，何苦来吓我们。”
“哈哈……”周鸿铭尴尬一笑，确实感到不好意思。
这时其他人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虽然心中愠怒，不过看在对方是小孩的份上，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并且那个女孩衣着光鲜，打扮、气质皆不凡，男孩虽然穿着一件厚棉衣，但那股子贵气是个肉眼就看得出。
“你们两个娃娃，进来出个声嘛。”他们最多也就嘟囔了一句，而后开始收拢篝火，刚才骚乱被撇散了不少。
“实在不好意思，各位。”周鸿铭苦笑着道歉，想了想后低声问袭人：“身上还有银钱吗？”
“有的。”袭人从腰间解下一个钱袋，问道：“要多少？”
“算了，除了钱我们还带什么东西了吗？”
“带了些糕点，在轿中的食盒里。”
“拿出来。”
袭人依言，进入小抬轿中，不久捧着过一个食盒，打开一看，里面还裹着一层厚厚的棉布。
“呦，还是温热的！”周鸿铭伸手一探，惊讶地发现糕点竟然还散发着热量，不禁连连赞叹。
“各位叔伯。”他提着食盒走近篝火，而后打开，一股清香顿时弥漫开来，“刚才是我们太鲁莽了，惊扰了你们，实在抱歉，我们也没有其他东西，只带了些糕点，外面狂风暴雪，各位在这里避雪，想必已经饥肠辘辘了，不如大家一起分享，填填肚子。”
糕点弥漫的清香勾动着每一个人的胃口，当时就有咕咕的声音响起，不过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出声，也没有一个人上来拿糕点。
狭小的窝棚内，人挤的满满当当，却表现出来怪异的安静，只有燃烧的噼里啪啦声富有节奏地响起。
“二爷……”袭人不安地看着这一幕，空气中的尴尬氛围简直要溢出窝棚。
周鸿铭轻轻拍了拍袭人的香肩，示意她放心，因为他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心中暗叹一声。
阶级啊……
这些都是劳苦的平民百姓，本来就对无故受到惊吓有怨言，更何况周鸿铭和袭人的穿着、谈吐，都与他们有着天壤之别，自然情绪就冷淡了。
唯一的突破点……周鸿铭拿眼睛瞥了几个轿夫，示意他们快点行动。
“哎，谢二爷赐……”轿夫们刚要说“赐下”，就被周鸿铭一个眼神堵了回去。
“谢二爷！”几个轿夫领了糕点，细细的坐在篝火旁品味，这些糕点要说色香味，自然都是非常好的，属于一般人难以接触到的‘奢侈品’，因此他们难得吃一回，表现的那叫一个香。
而有了几个轿夫的开头，其他人的馋虫也被彻底勾起来了，坚持了一会终究还是没有推辞这番好意，一个个拿了糕点，接头交耳地讨论起这些精致的甜品。
“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这做个糕点，还要捏出这么细致的兔子、老虎，这得废多少力气……”
“尝尝，真的太香了！”
“我留半块回去给老婆儿子吃。”
……
走出了关键的一步，一众人也不再排斥周鸿铭与袭人，而且吃人嘴软，他们特地为两人腾出一个方向的空位，让两人一起烤火。
“多谢。”周鸿铭笑着拉着袭人坐下，然后又开始和众人聊起南方的妖人以及练气士等，他对这些很感兴趣。
“我们了解也不多，知道的都在刚才聊到了。”这些常年闯南走北的汉子摇头，让周鸿铭有些失望，不过很快他们的聊天方向竟然转到了练气士这方面。
“你们说，如今这天下谁的道行最高？”
“最高不好说，毕竟现今很少有大宗师出手了，他们谁比谁厉害自然没法比较。”
“话是这么说，站在顶端的其实也不外乎那么几位……”
“我觉得如今的天子肯定算一位，据传天子早已经达到了近仙的境界……”
“两位老亲王肯定也算，毕竟都是曾经跟随太祖一同征战的亲兄弟，立下过赫赫战功，他们的造化早已为天下所知。”
“水利万物而不争，道教祖庭的那位老天师功参造化，据说还长存世上。”
“佛教的大明王在前几年泰山封禅的时候据说显化过，当时只差天子半步，与两位老亲王并列。”
……
“呼呜”
暴风雪更猛烈了，将窝棚顶打得嘎吱作响，此时分明是正午时分，天色却完全昏暗下来。
“窝棚不会被压塌吧？”袭人杏眼中流露忧思，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的寒意，不由自主的向火堆靠近了些。
正在激烈讨论的众人闻言，都呵呵笑道：“怎么会，这个窝棚立起来几十年了，一直为众多信众遮风挡雨，时常还有人出钱修缮，别看外表简陋，其实很坚固，风雪再大也吹不倒！”
“哐”
窝棚的门猛地被打开，一个人顶着暴雪，缓缓走了进来。
“咳咳……”
来人伸手拂去身上的点点落雪，步伐沉稳地走近火堆，众人被突如其来的打扰吸引，全都看向了他。
“咳咳，诸位施主，风雪甚大，不介意多一个人暂避否？”
火光被冲入的寒风与鹅毛雪花一吹，顿时剧烈摇动，火星四溅，同时也将来人照亮，众人惊讶的发现他竟是一位道士。
这是一个中年道长，留着寸许稍显凌乱的胡须，目光如同火炬，手中的拂尘轻扬，站在那里笑意盈盈。
众人反应过来，忙起身为这个道长腾出一处空位，道：“这位道长，快快请座，这里本就是给行人避风遮雨的场所，那里来的介意不介意！”
“那就叨扰各位了。”
窝棚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中年道士施施然踱步，盘坐在空位上，身姿雄伟，坐如钟，气质超然出尘，颇有一番仙风道骨的味道。
“二爷，这个道长不简单，他顶着暴风雪进来，身上的雪花却不见几朵，衣服、鞋子都是干干爽爽的。”袭人忽然凑近，在周鸿铭耳边轻语。
这让他颇感讶异，意外的看了袭人一眼，没想到这个小丫鬟的心思这么细腻，中年道士的异常他自然也注意到了，而且袭人没有注意到的是，中年道士的道袍、拂尘都有一些破损，像是被利器切割出来的。
“他是一位练气士。”袭人轻声说出她的判断。
“你怎么看出来的？”周鸿铭纳闷，难道这小妞也是个潜在的高手，对道士产生了感应？
“踏雪无痕，不染红尘，这是‘气’外放的神通，赦老爷、琏二爷他们都可以做到这样的，昨天政老爷回家的时候也是顶着风雪，却一尘不染。”袭人眨了眨大眼睛，像是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是吗”周鸿铭装作不经意瞥了一眼中年道士，却恰好和道士的眸光对上，轰地一下，仿佛有一座千万丈高的大山撞来，要将周鸿铭粉碎！周鸿铭面色巨变，刚要暴起急退，就发现视线一清，大山瞬间消失，只有道士那如火炬一般的眸子定定看向这边。
无形的压力剧增，周鸿铭险些被压得抬不起头，同时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恐惧，仿佛自己的性命存活与否都只在对方的一念之间。
太诡玄了……周鸿铭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遇到练气士被扫地出门，第二次则是像狗一样被人用一个眼神震住了，难道自己的人品很差么？他心中郁闷至极，与此同时，满腔的愤怒也滋生出来。
此时旁边的袭人也觉察出了不对劲，呵斥道：“你对我家二爷做了什么！”
她护主心切，刚要发作，忽然被一只手拦住，周鸿铭苦苦支撑着，勉强安抚道：“我来。”
而后他直视中年道士，正色道：“道长，一个屋檐下避雪，也是缘分，为何要对我一个小孩子施这种手段！”
“怎么了？”其余众人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对这突如其来的对峙感到意外。
中年道士眸中的火焰越发炽盛了，简直要化作一道光束，穿透一切虚妄，他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缓缓下移，最终停在了周鸿铭的胸口处，片刻后，他又惊又喜，自语道：“这种东西……竟然真的存在，天缘巧合，吾道当兴！”
随后，他的眸光不再咄咄逼人，恢复了平常的状态，让周鸿铭身上的压力锐减，大口喘气，汗流不止。
“刚才听你和小姑娘细语，提到了政老爷和赦老爷，让某想想……对了，是贾家！”中年道士稳坐钓鱼台，气定神闲，看上去仙风道骨，然而周鸿铭最知道，这个人不怀好意。
“如此说来，你应当是……衔玉而生的贾家公子，你是贾瑛？”中年道士笑了笑，啧啧称奇，“果然是天地而生，借母胎显化的妙物，想必你受了不少好处，也生的这般良材美质，贾家好福气。”
“是又怎样？”周鸿铭咬牙切齿，心叹时运不济，对方瞧上自己的通灵宝玉了，这回想保住很难。
“这位道长，你莫要自误，我们贾家也不是好欺与的，你若动二爷一根汗毛，日后……”
袭人站了出来，一手搀扶着周鸿铭，半个身子挡在了前面，她面色发白，十分确定眼前的道人是一位强大的练气士，而目前自己二人就要正面承受练气士的威势。
这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炼气的历史持续远超百万年，无数例子用生命与鲜血证实，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是练气士的对手。
但她还是将周鸿铭护在了身后，虽然小小的身躯正在颤抖，面色也煞白至极。
“日后怎样？”中年道士起身，带起一片灰尘，可没有一粒能侵染身畔尺许的范围，这就是练气士，纳气入体，超凡脱俗不染尘埃。
他缓步而行，拂尘一摇，几个挡路的百姓便被一道光轻轻推开，拂尘再摇，挡路的篝火也瞬间横移出去，而火焰依旧燃烧，未受一丝影响，就这么来到了两人面前，先是面无表情凝视，恐怖的威势将周鸿铭与袭人压得肌体欲裂，等二人快撑不住的时候，中年道士忽然露出笑容。
泰山压顶般的威势顷刻间瓦解，他笑得很和善。
“额滴亲娘，真的多出两个小鬼，一男一女，莫非是大户人家陪葬的童男女？”这个念头一出，胆大的也忙闭上了眼睛。
他们吓得要死，可把周鸿铭和袭人也惊了一跳，感觉很是莫名其妙，两人对视一眼，不明所以。
“你们……”周鸿铭上前几步，进入到火光照耀的范围内，刚想说些什么，这时候贾府的那几个轿夫终于是认出来他们。
“你们是二爷和袭人姑娘？”一个轿夫战战兢兢发问。
“是我们。”袭人冰雪聪明，已然明白发生了什么，顿时哭笑不得，也靠近火堆，让自己的容貌显现。
几个轿夫都松了一口气，这时也为自己的囧态而感到脸红，幽怨说道：“二爷，袭人姑娘，您二位身份高贵，何苦来吓我们。”
“哈哈……”周鸿铭尴尬一笑，确实感到不好意思。
这时其他人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虽然心中愠怒，不过看在对方是小孩的份上，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并且那个女孩衣着光鲜，打扮、气质皆不凡，男孩虽然穿着一件厚棉衣，但那股子贵气是个肉眼就看得出。
“你们两个娃娃，进来出个声嘛。”他们最多也就嘟囔了一句，而后开始收拢篝火，刚才骚乱被撇散了不少。
“实在不好意思，各位。”周鸿铭苦笑着道歉，想了想后低声问袭人：“身上还有银钱吗？”
“有的。”袭人从腰间解下一个钱袋，问道：“要多少？”
“算了，除了钱我们还带什么东西了吗？”
“带了些糕点，在轿中的食盒里。”
“拿出来。”
袭人依言，进入小抬轿中，不久捧着过一个食盒，打开一看，里面还裹着一层厚厚的棉布。
“呦，还是温热的！”周鸿铭伸手一探，惊讶地发现糕点竟然还散发着热量，不禁连连赞叹。
“各位叔伯。”他提着食盒走近篝火，而后打开，一股清香顿时弥漫开来，“刚才是我们太鲁莽了，惊扰了你们，实在抱歉，我们也没有其他东西，只带了些糕点，外面狂风暴雪，各位在这里避雪，想必已经饥肠辘辘了，不如大家一起分享，填填肚子。”
糕点弥漫的清香勾动着每一个人的胃口，当时就有咕咕的声音响起，不过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出声，也没有一个人上来拿糕点。
狭小的窝棚内，人挤的满满当当，却表现出来怪异的安静，只有燃烧的噼里啪啦声富有节奏地响起。
“二爷……”袭人不安地看着这一幕，空气中的尴尬氛围简直要溢出窝棚。
周鸿铭轻轻拍了拍袭人的香肩，示意她放心，因为他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心中暗叹一声。
阶级啊……
这些都是劳苦的平民百姓，本来就对无故受到惊吓有怨言，更何况周鸿铭和袭人的穿着、谈吐，都与他们有着天壤之别，自然情绪就冷淡了。
唯一的突破点……周鸿铭拿眼睛瞥了几个轿夫，示意他们快点行动。
“哎，谢二爷赐……”轿夫们刚要说“赐下”，就被周鸿铭一个眼神堵了回去。
“谢二爷！”几个轿夫领了糕点，细细的坐在篝火旁品味，这些糕点要说色香味，自然都是非常好的，属于一般人难以接触到的‘奢侈品’，因此他们难得吃一回，表现的那叫一个香。
而有了几个轿夫的开头，其他人的馋虫也被彻底勾起来了，坚持了一会终究还是没有推辞这番好意，一个个拿了糕点，接头交耳地讨论起这些精致的甜品。
“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这做个糕点，还要捏出这么细致的兔子、老虎，这得废多少力气……”
“尝尝，真的太香了！”
“我留半块回去给老婆儿子吃。”
……
走出了关键的一步，一众人也不再排斥周鸿铭与袭人，而且吃人嘴软，他们特地为两人腾出一个方向的空位，让两人一起烤火。
“多谢。”周鸿铭笑着拉着袭人坐下，然后又开始和众人聊起南方的妖人以及练气士等，他对这些很感兴趣。
“我们了解也不多，知道的都在刚才聊到了。”这些常年闯南走北的汉子摇头，让周鸿铭有些失望，不过很快他们的聊天方向竟然转到了练气士这方面。
“你们说，如今这天下谁的道行最高？”
“最高不好说，毕竟现今很少有大宗师出手了，他们谁比谁厉害自然没法比较。”
“话是这么说，站在顶端的其实也不外乎那么几位……”
“我觉得如今的天子肯定算一位，据传天子早已经达到了近仙的境界……”
“两位老亲王肯定也算，毕竟都是曾经跟随太祖一同征战的亲兄弟，立下过赫赫战功，他们的造化早已为天下所知。”
“水利万物而不争，道教祖庭的那位老天师功参造化，据说还长存世上。”
“佛教的大明王在前几年泰山封禅的时候据说显化过，当时只差天子半步，与两位老亲王并列。”
……
“呼呜”
暴风雪更猛烈了，将窝棚顶打得嘎吱作响，此时分明是正午时分，天色却完全昏暗下来。
“窝棚不会被压塌吧？”袭人杏眼中流露忧思，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的寒意，不由自主的向火堆靠近了些。
正在激烈讨论的众人闻言，都呵呵笑道：“怎么会，这个窝棚立起来几十年了，一直为众多信众遮风挡雨，时常还有人出钱修缮，别看外表简陋，其实很坚固，风雪再大也吹不倒！”
“哐”
窝棚的门猛地被打开，一个人顶着暴雪，缓缓走了进来。
“咳咳……”
来人伸手拂去身上的点点落雪，步伐沉稳地走近火堆，众人被突如其来的打扰吸引，全都看向了他。
“咳咳，诸位施主，风雪甚大，不介意多一个人暂避否？”
火光被冲入的寒风与鹅毛雪花一吹，顿时剧烈摇动，火星四溅，同时也将来人照亮，众人惊讶的发现他竟是一位道士。
这是一个中年道长，留着寸许稍显凌乱的胡须，目光如同火炬，手中的拂尘轻扬，站在那里笑意盈盈。
众人反应过来，忙起身为这个道长腾出一处空位，道：“这位道长，快快请座，这里本就是给行人避风遮雨的场所，那里来的介意不介意！”
“那就叨扰各位了。”
窝棚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中年道士施施然踱步，盘坐在空位上，身姿雄伟，坐如钟，气质超然出尘，颇有一番仙风道骨的味道。
“二爷，这个道长不简单，他顶着暴风雪进来，身上的雪花却不见几朵，衣服、鞋子都是干干爽爽的。”袭人忽然凑近，在周鸿铭耳边轻语。
这让他颇感讶异，意外的看了袭人一眼，没想到这个小丫鬟的心思这么细腻，中年道士的异常他自然也注意到了，而且袭人没有注意到的是，中年道士的道袍、拂尘都有一些破损，像是被利器切割出来的。
“他是一位练气士。”袭人轻声说出她的判断。
“你怎么看出来的？”周鸿铭纳闷，难道这小妞也是个潜在的高手，对道士产生了感应？
“踏雪无痕，不染红尘，这是‘气’外放的神通，赦老爷、琏二爷他们都可以做到这样的，昨天政老爷回家的时候也是顶着风雪，却一尘不染。”袭人眨了眨大眼睛，像是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是吗”周鸿铭装作不经意瞥了一眼中年道士，却恰好和道士的眸光对上，轰地一下，仿佛有一座千万丈高的大山撞来，要将周鸿铭粉碎！周鸿铭面色巨变，刚要暴起急退，就发现视线一清，大山瞬间消失，只有道士那如火炬一般的眸子定定看向这边。
无形的压力剧增，周鸿铭险些被压得抬不起头，同时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恐惧，仿佛自己的性命存活与否都只在对方的一念之间。
太诡玄了……周鸿铭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遇到练气士被扫地出门，第二次则是像狗一样被人用一个眼神震住了，难道自己的人品很差么？他心中郁闷至极，与此同时，满腔的愤怒也滋生出来。
此时旁边的袭人也觉察出了不对劲，呵斥道：“你对我家二爷做了什么！”
她护主心切，刚要发作，忽然被一只手拦住，周鸿铭苦苦支撑着，勉强安抚道：“我来。”
而后他直视中年道士，正色道：“道长，一个屋檐下避雪，也是缘分，为何要对我一个小孩子施这种手段！”
“怎么了？”其余众人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对这突如其来的对峙感到意外。
中年道士眸中的火焰越发炽盛了，简直要化作一道光束，穿透一切虚妄，他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缓缓下移，最终停在了周鸿铭的胸口处，片刻后，他又惊又喜，自语道：“这种东西……竟然真的存在，天缘巧合，吾道当兴！”
随后，他的眸光不再咄咄逼人，恢复了平常的状态，让周鸿铭身上的压力锐减，大口喘气，汗流不止。
“刚才听你和小姑娘细语，提到了政老爷和赦老爷，让某想想……对了，是贾家！”中年道士稳坐钓鱼台，气定神闲，看上去仙风道骨，然而周鸿铭最知道，这个人不怀好意。
“如此说来，你应当是……衔玉而生的贾家公子，你是贾瑛？”中年道士笑了笑，啧啧称奇，“果然是天地而生，借母胎显化的妙物，想必你受了不少好处，也生的这般良材美质，贾家好福气。”
“是又怎样？”周鸿铭咬牙切齿，心叹时运不济，对方瞧上自己的通灵宝玉了，这回想保住很难。
“这位道长，你莫要自误，我们贾家也不是好欺与的，你若动二爷一根汗毛，日后……”
袭人站了出来，一手搀扶着周鸿铭，半个身子挡在了前面，她面色发白，十分确定眼前的道人是一位强大的练气士，而目前自己二人就要正面承受练气士的威势。
这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炼气的历史持续远超百万年，无数例子用生命与鲜血证实，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是练气士的对手。
但她还是将周鸿铭护在了身后，虽然小小的身躯正在颤抖，面色也煞白至极。
“日后怎样？”中年道士起身，带起一片灰尘，可没有一粒能侵染身畔尺许的范围，这就是练气士，纳气入体，超凡脱俗不染尘埃。
他缓步而行，拂尘一摇，几个挡路的百姓便被一道光轻轻推开，拂尘再摇，挡路的篝火也瞬间横移出去，而火焰依旧燃烧，未受一丝影响，就这么来到了两人面前，先是面无表情凝视，恐怖的威势将周鸿铭与袭人压得肌体欲裂，等二人快撑不住的时候，中年道士忽然露出笑容。
泰山压顶般的威势顷刻间瓦解，他笑得很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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