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 混沌窍
三日后，格木拉峰顶。荻从折叠椅上起身，打量了一会身前三张椅子，尽量维持表面上的宁静：“现在算人齐了吧？”
消消乐老神在在地踹掉齐山明无处安放的腿，又指了指右侧椅子上的粉色兔子玩偶，“给陆吾接了个话筒，这下齐了。”
粉兔子十分高冷：“我不喜欢这个主意。”
齐山明笑得不行，捶了兔子一拳头：“没想到老陆你表面看起来光鲜亮丽，私底下哈哈哈哈哈哈……”
兔子：……
“齐、山、明！”
兔子申诉无果，幽幽地盯着消消乐。
消消乐对此视而不见，一边蹦着自己没好全的铁壳子，一边把严肃活泼地对着参数，当然，这是它老本行，闭着眼也出不了什么错。
“一级储备物资清点完毕，无遗漏重复项。”
“二级机械维护配件清点完毕，损失已由生态圈的自动化工厂补足。”
“……”
“还有一百来项呢，我之前对过了，不念了，总之没什么问题。”
荻双手交叠，背部笔直，缓缓扫视过面前的三个人，咬了咬牙，轻声说，“好。”
“之前对你们有所隐瞒，是我不对，这里我给大家道歉。”她站起来，鞠了一躬，然后起身，“但是，远征队的遗愿如此，我还是愿意尽力达成，也感谢你们能给我这个机会。”
“下面我说一下，这次方舟启动的目的地。”
“我们要去紫金丘，杀死混沌的心。”
陆吾和消消乐两个刚回武昂就调起资料跟荻算小账的罪魁祸首此刻闭目养神，只有一回来就嚷嚷着泡温泉日光浴的傻大个齐山明哐当一声跳起来：“混沌？什么馄饨？”
消消乐人畜无害地咳嗽，兔子眉眼弯弯地赏云。两个老芯片一个看天一个看地，就是不看它们刚卖了个好价钱的齐山明。
“可以说，它是旧日的神祇。”荻倒是好意介绍，但抬眼一看，傻大个满眼的“能吃吗好吃吗怎么吃”，话到嘴边硬生生打了个转。
“但同时，也是屠杀人类远征队，试图灭绝人类文明的存在。”荻垂眼，“目前的数据来看，方舟要想成功跟紫金丘连接，就必须除掉它。”
齐山明听得一愣一愣的。
“为此，方舟需要一分为二。齐山明跟着陆吾，利用恒星的轨迹吸引树瘤大部分的攻击，牵制心脏的注意力。我和消消乐趁机利用之前造出来的时空地势困住心脏，将紫金丘与这片时空缝合在一起。时空一旦连通就会急剧融合，而紫金丘和这里的物理规律几乎大部分都是相悖的，也就是说。”
“夹在两片对立时空之下的物质存在，会在因果律的持续作用下产生维度坍塌，对心脏而言，一旦坍塌，就意味着它的死亡。”
荻交叉十指，“之前为了准备一些困住它的条件，确实叨扰诸位很久。现下万事齐备，总算可以开始。”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齐山明，从椅子底下摸出一束金色的康乃馨，起身放在不远处的雪堆上，“我想，那支远征队，还包括齐山明的妈妈，应该会保佑我们的。”
齐山明眯起眼睛。
“我妈没有那么神通广大啦。”他双手交叉，抱着后脑勺，单腿蹬着椅子，整个人要晃不晃，像只在人间历劫的精怪，“但是，她最喜欢花了，收了你的花，肯定会讲一句加油的。”
之后又讨论了一些实施细节，众人分别时，齐山明胳膊下夹着玩偶，正要往之前的发射塔去，消消乐突然喊住了他。
“我突然想起来，之前看电视剧，那些人完成任务的时候不都要击掌吗，我们也来吧！”
铁鸟兴冲冲地无事生非。
几个人面面相觑，片刻后，两只人手，一对鸟爪，外加一个不情不愿的布偶脚掌，短促地拍在一起，随后放开。
齐山明的手指无意撞到了荻的掌心，她一愣，然而齐山明看起来根本没注意到，少年笑得灿烂，冲她与消消乐挥手后一路跑着上了电梯，背影融在风中。
太空电梯启动，齐山明倚着自动换衣间，看着武昂在视线中越来越小，而在方舟启动的那一刻，由于曲率骤变和光行差，这颗行星会彻底甩出他的视线。
荻和消消乐会过上靠人工天幕分辨日夜的生活。而他和陆吾，也将孤独地航向星际深处。
舷窗外已经能看见，不远处停泊着一架引力飞船，机甲临时改造的样式，他很快将入舱并进行适应性训练，直到命运鸣响第一枪。
七天之内，他还需要陆吾的协助，把自己的肉体冷冻起来，而意识迁徙到带回来的那段树皮上，这样，进入高维空间后，他误入某个文明或时空的信息流时，不至于因为过载而肉体宕机。
齐山明看着窗外的太空，瓜兮兮地笑起来，他戳了戳兔子玩偶的耳朵：“其实我没想到，一开始你那么激烈地反对这个计划，最后居然能和我合作。”
兔子声音沉稳：“是啊，上了贼船。”
两人相视不语，片刻后，几乎是同时笑起来。
武昂之上，格木拉峰顶，消消乐仰头看着逐步封闭的人工天幕。
“起码消消乐还是能照样玩。”它装模作样地给自己打气，转过头，“你今晚睡哪，帮你整理房间。”
荻看起来有些意外：“不麻烦了，一切照旧就好。”
“你其实喜欢和我们保持距离。”消消乐歪着脑袋，神色好奇，“为什么呢，这样会让你感觉更自在吗。”
“毕竟……非我族类。”荻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十指，“陆吾之前怎么说我的，我也明白。”
“你也太把陆吾当回事了。”消消乐咋呼地扇了扇翅膀，“他什么意见，绝大多数情况下我跟齐山明都不同意。再说呢，没你之前我们仨也没一个是同族的，都是非我族类，实在不行打一架呗。”
“加上你，我们还平衡多了，至少不会永远二打一了。”
荻错愕地眨眨眼，半晌，笑出声来。
“我还挺想知道，谁是那个一的。”
消消乐老神在在地踹掉齐山明无处安放的腿，又指了指右侧椅子上的粉色兔子玩偶，“给陆吾接了个话筒，这下齐了。”
粉兔子十分高冷：“我不喜欢这个主意。”
齐山明笑得不行，捶了兔子一拳头：“没想到老陆你表面看起来光鲜亮丽，私底下哈哈哈哈哈哈……”
兔子：……
“齐、山、明！”
兔子申诉无果，幽幽地盯着消消乐。
消消乐对此视而不见，一边蹦着自己没好全的铁壳子，一边把严肃活泼地对着参数，当然，这是它老本行，闭着眼也出不了什么错。
“一级储备物资清点完毕，无遗漏重复项。”
“二级机械维护配件清点完毕，损失已由生态圈的自动化工厂补足。”
“……”
“还有一百来项呢，我之前对过了，不念了，总之没什么问题。”
荻双手交叠，背部笔直，缓缓扫视过面前的三个人，咬了咬牙，轻声说，“好。”
“之前对你们有所隐瞒，是我不对，这里我给大家道歉。”她站起来，鞠了一躬，然后起身，“但是，远征队的遗愿如此，我还是愿意尽力达成，也感谢你们能给我这个机会。”
“下面我说一下，这次方舟启动的目的地。”
“我们要去紫金丘，杀死混沌的心。”
陆吾和消消乐两个刚回武昂就调起资料跟荻算小账的罪魁祸首此刻闭目养神，只有一回来就嚷嚷着泡温泉日光浴的傻大个齐山明哐当一声跳起来：“混沌？什么馄饨？”
消消乐人畜无害地咳嗽，兔子眉眼弯弯地赏云。两个老芯片一个看天一个看地，就是不看它们刚卖了个好价钱的齐山明。
“可以说，它是旧日的神祇。”荻倒是好意介绍，但抬眼一看，傻大个满眼的“能吃吗好吃吗怎么吃”，话到嘴边硬生生打了个转。
“但同时，也是屠杀人类远征队，试图灭绝人类文明的存在。”荻垂眼，“目前的数据来看，方舟要想成功跟紫金丘连接，就必须除掉它。”
齐山明听得一愣一愣的。
“为此，方舟需要一分为二。齐山明跟着陆吾，利用恒星的轨迹吸引树瘤大部分的攻击，牵制心脏的注意力。我和消消乐趁机利用之前造出来的时空地势困住心脏，将紫金丘与这片时空缝合在一起。时空一旦连通就会急剧融合，而紫金丘和这里的物理规律几乎大部分都是相悖的，也就是说。”
“夹在两片对立时空之下的物质存在，会在因果律的持续作用下产生维度坍塌，对心脏而言，一旦坍塌，就意味着它的死亡。”
荻交叉十指，“之前为了准备一些困住它的条件，确实叨扰诸位很久。现下万事齐备，总算可以开始。”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齐山明，从椅子底下摸出一束金色的康乃馨，起身放在不远处的雪堆上，“我想，那支远征队，还包括齐山明的妈妈，应该会保佑我们的。”
齐山明眯起眼睛。
“我妈没有那么神通广大啦。”他双手交叉，抱着后脑勺，单腿蹬着椅子，整个人要晃不晃，像只在人间历劫的精怪，“但是，她最喜欢花了，收了你的花，肯定会讲一句加油的。”
之后又讨论了一些实施细节，众人分别时，齐山明胳膊下夹着玩偶，正要往之前的发射塔去，消消乐突然喊住了他。
“我突然想起来，之前看电视剧，那些人完成任务的时候不都要击掌吗，我们也来吧！”
铁鸟兴冲冲地无事生非。
几个人面面相觑，片刻后，两只人手，一对鸟爪，外加一个不情不愿的布偶脚掌，短促地拍在一起，随后放开。
齐山明的手指无意撞到了荻的掌心，她一愣，然而齐山明看起来根本没注意到，少年笑得灿烂，冲她与消消乐挥手后一路跑着上了电梯，背影融在风中。
太空电梯启动，齐山明倚着自动换衣间，看着武昂在视线中越来越小，而在方舟启动的那一刻，由于曲率骤变和光行差，这颗行星会彻底甩出他的视线。
荻和消消乐会过上靠人工天幕分辨日夜的生活。而他和陆吾，也将孤独地航向星际深处。
舷窗外已经能看见，不远处停泊着一架引力飞船，机甲临时改造的样式，他很快将入舱并进行适应性训练，直到命运鸣响第一枪。
七天之内，他还需要陆吾的协助，把自己的肉体冷冻起来，而意识迁徙到带回来的那段树皮上，这样，进入高维空间后，他误入某个文明或时空的信息流时，不至于因为过载而肉体宕机。
齐山明看着窗外的太空，瓜兮兮地笑起来，他戳了戳兔子玩偶的耳朵：“其实我没想到，一开始你那么激烈地反对这个计划，最后居然能和我合作。”
兔子声音沉稳：“是啊，上了贼船。”
两人相视不语，片刻后，几乎是同时笑起来。
武昂之上，格木拉峰顶，消消乐仰头看着逐步封闭的人工天幕。
“起码消消乐还是能照样玩。”它装模作样地给自己打气，转过头，“你今晚睡哪，帮你整理房间。”
荻看起来有些意外：“不麻烦了，一切照旧就好。”
“你其实喜欢和我们保持距离。”消消乐歪着脑袋，神色好奇，“为什么呢，这样会让你感觉更自在吗。”
“毕竟……非我族类。”荻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十指，“陆吾之前怎么说我的，我也明白。”
“你也太把陆吾当回事了。”消消乐咋呼地扇了扇翅膀，“他什么意见，绝大多数情况下我跟齐山明都不同意。再说呢，没你之前我们仨也没一个是同族的，都是非我族类，实在不行打一架呗。”
“加上你，我们还平衡多了，至少不会永远二打一了。”
荻错愕地眨眨眼，半晌，笑出声来。
“我还挺想知道，谁是那个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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