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章 剖骨辨尸
几乎同时，右侧的暗门也打开，司空皓月探出半个身子冲母女俩打招呼道：“原来还是相通的套间。”
方静关上左侧的暗门，问道：“你那另一边是什么地方？”
司空皓月道：“没门。”
方九娘道：“没事的话公主请回，今天奔波一天大家都需要休息。”
司空皓月道：“可我总觉得身上黏糊糊的，想舒舒服服泡个澡再睡，不知道女神峰能不能满足。”
方九娘哼了声道：“公主病！”
方静则道：“要不你去问问，能满足的话我们也泡一泡。”
司空皓月道：“你陪我一起去问，我一个人病和我们三个都病的分量不一样，而且你们不也都是公主嘛。”
方静瞧了瞧母亲，方九娘点头默许，方静和司空皓月出门找人要求洗澡，不一会鱼沉就过来安排，将三女带去不远处的一座石洞窟里。司空皓月、方静、方九娘这一看，提出要洗澡的要求绝对正确，这里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居然在如此高度的洞里存在着一个天然的大温泉池子。
鱼沉还挺疑惑道：“是谁告诉你们这有温泉的？”
司空皓月道：“肯定不是秦思农，他们俩进屋就睡着了，都没和我们说过一句话，幸好他们睡着了，不然提出一起来洗澡多尴尬。”
鱼沉道：“提出来也不可能，这池‘女神汤’至少一百年没下过男人了。男人洗澡的地方在地狱里。”
方静笑道：“那他们可惨了，为洗个澡又要爬下去爬上去，估计死也不愿意。”
鱼沉道：“给你们四刻的时间洗总够了吧，这池子多泡容易骨头酥。”说完，她转身离开洞窟。
司空皓月虽是公主比方氏母女还奔放，率先脱干净跳下去，淌到池子另一端，方氏母女这才在屏风后脱掉衣裙，下水沐浴。
双方在池子两端各自泡着，良久之后，司空皓月才打破寂静道：“若再有点花瓣就更绝妙了。”
方静隔着池子道：“你早就知道这儿有这么个女神汤。因为你师父就是女神峰的人，是她告诉你的。”
司空皓月道：“错，她没有告诉我关于女神峰的任何一点信息。我也是今天才确定她和女神峰的渊源，也就莫名其妙和女神峰有了关系。”
方九娘问道：“你师父还活着吗？”
司空皓月道：“应该已经去世了，或者说我好多年没见到她了。”
方九娘继续问道：“是男是女？”
司空皓月道：“这话感觉是你在替慕容金铃问的，我师父是蒙面女子，我没见过她的真面目，在我六岁那年她第一次出现，每隔半个月晚上进宫教我武功，教了九年，宫里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不是很多。”
她话音才落，女神汤洞窟里走进一人道：“现在我就替你解开这个秘密。”
慕容金铃走到池边，脱了单衣跃入水中，直逼到司空皓月身前。
司空皓月道：“怎么，还没打够？非要在这种地方继续吗，就不能让我好好洗个澡。”
慕容金铃抬起双臂道：“我们近身拆招，不移动身子，不会闹出很大动静。”
司空皓月懂她“近身拆招”的用意，这应该是她能想到最直接的办法，拆招之后自己是慕容莲徒弟这件事就板上钉钉。司空皓月不想隐瞒，也抬起双臂，两女半身浸没在水里，四条手臂相斗相缠，近身互搏，忽快忽慢，水面上水雾摇晃打旋，两人手臂不触及水面，身子保持不动，偶尔才惊奇一点点涟漪，甩出一串串水珠。
方九娘、方静在不远处瞧得目不转睛，女神峰的武功精妙如此，绝对不容小觑。不过这样的戏水互搏让她俩都看得面红耳赤。
一百招之后，慕容金铃率先停手，转身找个了相对独立的第三方位置，她反而先问司空皓月道：“你觉得如何？”
司空皓月反问道：“你的武功是前任峰主也就是你妈教得吗？”
慕容金铃歪了歪脖子，调侃道：“不是我妈教的难道还是你妈教的。”
司空皓月大笑两声，心笑道：当然是我妈教的。嘴上道：“那我就不明白了，你妈为啥要瞒着你偷偷跑来宁宜皇宫教了我九年武功，把我训练成养在深闺人未识的高手，到底是什么用意？”
慕容金铃早就在考虑这个问题，她没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答案，唯解释道：“意在宁宜。我妈希望你在我的帮助下登基当女帝，然后将女神峰带进庙堂，从此迁出这不见天日的幽冥之地，过上荣华富贵的好日子。”
司空皓月一针见血道：“问题是我没想过当女帝，现在显然是你想。”
慕容金铃道：“既然你不想，那就让给我这个师姐，也没什么错。”
司空皓月微微一叹，她现在的心境和处境也很矛盾，身世突然变得离奇，暂时也不知道今后该何去何从，她对宁宜皇室的忠诚度已骤然大不如前，她沉默片刻，苦笑道：“这事还是从长计议，你瞧就现在这小小一池汤里，四个女人都有可能当宁宜女帝，话题若是再继续下去，女神汤就要变成女帝汤了。”
慕容金铃转向方氏母女道：“你们母女俩是最没希望的，不如放弃复国梦，拉上段懿德协助我完成女神峰的出世霸业，到时宁宜朝堂上必有你们举足轻重的地位。”
方九娘道：“慕容峰主邀请我们上女神峰的主题好像不是讨论谁当宁宜女帝这件事，你到底要给我们看什么东西，见证什么？”
慕容金铃率先上岸道：“等秦思农睡醒了我就带你们去看那东西，不过…如果你们不习惯血腥的话，尽量少吃点东西。”
三个时辰后。
段懿德和秦思农先后醒来，精力恢复了不少，但腿却酸软无力。鱼沉早已等候，见他们五人除了吃饱没别的要求，这才引路出发，依旧是在天宫范围，带着他们进入一间屋子。此时天宫的全貌他们已大致看清，就是一整座巨大的木结构楼台，里面有上下三层，分隔成大大小小的独立单间，不似迷宫又似迷宫。
鱼沉带他们进入的这间屋子同样没有窗，全靠蜡烛照明，屋里有两张床，床上全都盖着白布，布下罩着东西，其中一块布泛出血迹，从下渗透而出，看着格外刺目，血迹的轮廓赫然就是个人，此人全身都在出血，只怕很难活着。
慕容金铃随后进屋，花羞、月闭端进来更多的烛台，将屋子照得亮如白昼，她站在两张床的中间，左右摆手道：“这就是我请你们来看的东西。”
方静和司空皓月齐声道：“尸体？”
慕容金铃道：“并不完全是。”她双手同时揭开白布，下面露出的并不是尸体，而是两具骨骸。
其中血淋淋的一具骨骸显然死亡时间不久，全身内外的肌肉、内脏、皮脂、毛发全都被人工剔除，就留下一副骨架，残留大量血迹和肉屑将白布染红，血红骨白，乍看一眼的确让人毛骨悚然，血腥又残忍。
而另一具骨骸则呈现出自然的状态，是从土里挖出来的，肌肉脏器都已腐烂，骨头多数泛黄，死亡时间不超过三年。但这具骨骸的特征很明显，呈现出粉身碎骨的模样，全身多数骨头都已经断裂，看上去骨量巨大也很吓人。
慕容金铃绕到出土骨骸的另一侧道：“这具尸骨是我不久之前亲自去挖回来的，连尸骨带着土一起挖回来，就怕遗失任何一块骨头，这个是尸骨主人的名字。”说话间，她从床底下抽出一块木板，展示向众人。
五个人一看，齐齐瞪大眼睛，浑身发毛，接着段懿德、方九娘、方静、司空皓月又齐齐转向秦思农。
秦思农毛骨悚然道：“这…这是我哥的尸骨。”
慕容金铃一笑道：“不错，这个人就是埋在一人峰下身怀‘八奇一劣’的最强武圣‘秦伤怀’。”
司空皓月道：“他是你爹，把亲爹挖出来晒骨就不怕天打雷劈。”她的心情最是起伏，因为这挖出来的可能是他亲爹。
慕容金铃道：“江湖人信什么鬼神，我从小就在这幽冥洞府里长大，就算天打雷劈也挨不着，再说我本就不信这具尸骨是他，所以才挖回来剖尸验骨。”
方静问道：“那这具被你剖了的尸骨又是谁？”
慕容金铃道：“他是秦伤怀的‘奴友’三七，当年竞争三甲战奴他败在秦伤怀手下屈居第二，被废掉一半武功后在下面当个战奴教头，同样是练我女神峰的武功，年纪相仿，特殊部位的骨骼关节磨损程度最接近，他就是最好的参考对象。皮相上的一切都可以造假，唯有骨骼磨损无法改变，尸骨能告诉我真相。”
方静道：“你把他杀了剔成这样就为验证另一具尸骨是不是秦伤怀，女神峰邪教之名名不虚传。”
慕容金铃道：“我不想解释。请你们来就想告诉你们一件事，一人峰下所埋之人根本就不是秦伤怀，他关节骨骼的磨损都是长期重体力劳动所致，根本就不是一个练武之人。”她目光转向秦思农，抬手一指道，“所以你才是真正的秦伤怀，我无法回避的亲爹。”
秦思农唉声叹气道：“你要不把我也杀了剔骨吧，我肯定不是你爹。我哥秦伤怀要么就躺在那，要么天知道在哪逍遥快活，把以前的风流账都算在我头上。”
段懿德道：“且慢且慢，慕容峰主，验骨之说只怕也不能做为定论，哪怕你指出骨骼磨损之间的差别，还是你女神峰的一面之词，我觉得练武和长期重体力劳动没什么区别，辨骨认尸这件事没有先例，我不认可。”
秦思农一听段懿德有意偏袒和维护，立刻也道：“慕容姑娘，我知道你从心里就不太喜欢我哥秦伤怀，不喜欢不认便是，为什么一定要证明我就是你爹，证明之后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你真要尽孝我这个叔叔无福消受。”
慕容金铃忽地笑道：“你承认是我爹就帮你解毒蛊。”
秦思农道：“好好，我承认我承认，你快帮我解毒。”
慕容金铃忽地伸手道：“给我《至善笔记》立刻帮你解毒，也不再追究你究竟是谁，就拿你当亲爹供养。”
秦思农缓缓皱眉道：“什么笔记？我可没有写小说的爱好。”
慕容金铃道：“秦伤怀杀了叶至善满门，因为他叶家是康圣国在宁宜的谍网组织，《至善笔记》记录有大量宁宜国的秘密。灭门叶家、夺取笔记是秦伤怀和裴太后的一笔交易，可不料秦伤怀拿到笔记竟然反悔，裴太后这才一怒之下通缉他。而叶玉珏插手秦伤怀的宝藏也是冲着《至善笔记》，谁拥有它就等于拥有颠覆宁宜国的一把钥匙，比什么天赐皇权玉玺要实用的多。”
方静道：“宝藏里没有那本笔记，叶玉珏反复找了好几遍，就差掘地三尺。而我们这位皓月公主只怕也是受命于裴太后找笔记来的。”
司空皓月并不否认，只是瞥了秦思农一眼，昨日在马车上秦思农提起笔记，她还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
慕容金铃道：“没有和宝藏在一起就必然还在某人手里。”
秦思农道：“我真没见过《至善笔记》，如果这本笔记真那么重要，我哥也绝不会交给我的，一个宝藏就已经让我焦头烂额，如果再来一本笔记我只怕…嘿嘿。”他苦笑两声，仿佛唯有苦笑才能表达自己的心情。
慕容金铃道：“方静、司空…师妹，你们要不要帮忙劝劝他，《至善笔记》对你们而言意义也非同一般。”
方九娘道：“秦思农，如果在你那就早些拿出来，不然我估计慕容峰主只怕不会轻易放你离开女神峰，这的条件和灵峰皇宫可不能比，最终吃苦受累的唯有你自己。你的身份现在又变得扑朔迷离，在灵峰皇宫有女帝护着你，到了女神峰可别玩火自焚。”
司空皓月等方九娘说完，略带起哄道：“是啊是啊，在你这就交出来，早点解了身上的毒，在这当个女神逍遥爹，绝对艳福不浅。”
方静关上左侧的暗门，问道：“你那另一边是什么地方？”
司空皓月道：“没门。”
方九娘道：“没事的话公主请回，今天奔波一天大家都需要休息。”
司空皓月道：“可我总觉得身上黏糊糊的，想舒舒服服泡个澡再睡，不知道女神峰能不能满足。”
方九娘哼了声道：“公主病！”
方静则道：“要不你去问问，能满足的话我们也泡一泡。”
司空皓月道：“你陪我一起去问，我一个人病和我们三个都病的分量不一样，而且你们不也都是公主嘛。”
方静瞧了瞧母亲，方九娘点头默许，方静和司空皓月出门找人要求洗澡，不一会鱼沉就过来安排，将三女带去不远处的一座石洞窟里。司空皓月、方静、方九娘这一看，提出要洗澡的要求绝对正确，这里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居然在如此高度的洞里存在着一个天然的大温泉池子。
鱼沉还挺疑惑道：“是谁告诉你们这有温泉的？”
司空皓月道：“肯定不是秦思农，他们俩进屋就睡着了，都没和我们说过一句话，幸好他们睡着了，不然提出一起来洗澡多尴尬。”
鱼沉道：“提出来也不可能，这池‘女神汤’至少一百年没下过男人了。男人洗澡的地方在地狱里。”
方静笑道：“那他们可惨了，为洗个澡又要爬下去爬上去，估计死也不愿意。”
鱼沉道：“给你们四刻的时间洗总够了吧，这池子多泡容易骨头酥。”说完，她转身离开洞窟。
司空皓月虽是公主比方氏母女还奔放，率先脱干净跳下去，淌到池子另一端，方氏母女这才在屏风后脱掉衣裙，下水沐浴。
双方在池子两端各自泡着，良久之后，司空皓月才打破寂静道：“若再有点花瓣就更绝妙了。”
方静隔着池子道：“你早就知道这儿有这么个女神汤。因为你师父就是女神峰的人，是她告诉你的。”
司空皓月道：“错，她没有告诉我关于女神峰的任何一点信息。我也是今天才确定她和女神峰的渊源，也就莫名其妙和女神峰有了关系。”
方九娘问道：“你师父还活着吗？”
司空皓月道：“应该已经去世了，或者说我好多年没见到她了。”
方九娘继续问道：“是男是女？”
司空皓月道：“这话感觉是你在替慕容金铃问的，我师父是蒙面女子，我没见过她的真面目，在我六岁那年她第一次出现，每隔半个月晚上进宫教我武功，教了九年，宫里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不是很多。”
她话音才落，女神汤洞窟里走进一人道：“现在我就替你解开这个秘密。”
慕容金铃走到池边，脱了单衣跃入水中，直逼到司空皓月身前。
司空皓月道：“怎么，还没打够？非要在这种地方继续吗，就不能让我好好洗个澡。”
慕容金铃抬起双臂道：“我们近身拆招，不移动身子，不会闹出很大动静。”
司空皓月懂她“近身拆招”的用意，这应该是她能想到最直接的办法，拆招之后自己是慕容莲徒弟这件事就板上钉钉。司空皓月不想隐瞒，也抬起双臂，两女半身浸没在水里，四条手臂相斗相缠，近身互搏，忽快忽慢，水面上水雾摇晃打旋，两人手臂不触及水面，身子保持不动，偶尔才惊奇一点点涟漪，甩出一串串水珠。
方九娘、方静在不远处瞧得目不转睛，女神峰的武功精妙如此，绝对不容小觑。不过这样的戏水互搏让她俩都看得面红耳赤。
一百招之后，慕容金铃率先停手，转身找个了相对独立的第三方位置，她反而先问司空皓月道：“你觉得如何？”
司空皓月反问道：“你的武功是前任峰主也就是你妈教得吗？”
慕容金铃歪了歪脖子，调侃道：“不是我妈教的难道还是你妈教的。”
司空皓月大笑两声，心笑道：当然是我妈教的。嘴上道：“那我就不明白了，你妈为啥要瞒着你偷偷跑来宁宜皇宫教了我九年武功，把我训练成养在深闺人未识的高手，到底是什么用意？”
慕容金铃早就在考虑这个问题，她没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答案，唯解释道：“意在宁宜。我妈希望你在我的帮助下登基当女帝，然后将女神峰带进庙堂，从此迁出这不见天日的幽冥之地，过上荣华富贵的好日子。”
司空皓月一针见血道：“问题是我没想过当女帝，现在显然是你想。”
慕容金铃道：“既然你不想，那就让给我这个师姐，也没什么错。”
司空皓月微微一叹，她现在的心境和处境也很矛盾，身世突然变得离奇，暂时也不知道今后该何去何从，她对宁宜皇室的忠诚度已骤然大不如前，她沉默片刻，苦笑道：“这事还是从长计议，你瞧就现在这小小一池汤里，四个女人都有可能当宁宜女帝，话题若是再继续下去，女神汤就要变成女帝汤了。”
慕容金铃转向方氏母女道：“你们母女俩是最没希望的，不如放弃复国梦，拉上段懿德协助我完成女神峰的出世霸业，到时宁宜朝堂上必有你们举足轻重的地位。”
方九娘道：“慕容峰主邀请我们上女神峰的主题好像不是讨论谁当宁宜女帝这件事，你到底要给我们看什么东西，见证什么？”
慕容金铃率先上岸道：“等秦思农睡醒了我就带你们去看那东西，不过…如果你们不习惯血腥的话，尽量少吃点东西。”
三个时辰后。
段懿德和秦思农先后醒来，精力恢复了不少，但腿却酸软无力。鱼沉早已等候，见他们五人除了吃饱没别的要求，这才引路出发，依旧是在天宫范围，带着他们进入一间屋子。此时天宫的全貌他们已大致看清，就是一整座巨大的木结构楼台，里面有上下三层，分隔成大大小小的独立单间，不似迷宫又似迷宫。
鱼沉带他们进入的这间屋子同样没有窗，全靠蜡烛照明，屋里有两张床，床上全都盖着白布，布下罩着东西，其中一块布泛出血迹，从下渗透而出，看着格外刺目，血迹的轮廓赫然就是个人，此人全身都在出血，只怕很难活着。
慕容金铃随后进屋，花羞、月闭端进来更多的烛台，将屋子照得亮如白昼，她站在两张床的中间，左右摆手道：“这就是我请你们来看的东西。”
方静和司空皓月齐声道：“尸体？”
慕容金铃道：“并不完全是。”她双手同时揭开白布，下面露出的并不是尸体，而是两具骨骸。
其中血淋淋的一具骨骸显然死亡时间不久，全身内外的肌肉、内脏、皮脂、毛发全都被人工剔除，就留下一副骨架，残留大量血迹和肉屑将白布染红，血红骨白，乍看一眼的确让人毛骨悚然，血腥又残忍。
而另一具骨骸则呈现出自然的状态，是从土里挖出来的，肌肉脏器都已腐烂，骨头多数泛黄，死亡时间不超过三年。但这具骨骸的特征很明显，呈现出粉身碎骨的模样，全身多数骨头都已经断裂，看上去骨量巨大也很吓人。
慕容金铃绕到出土骨骸的另一侧道：“这具尸骨是我不久之前亲自去挖回来的，连尸骨带着土一起挖回来，就怕遗失任何一块骨头，这个是尸骨主人的名字。”说话间，她从床底下抽出一块木板，展示向众人。
五个人一看，齐齐瞪大眼睛，浑身发毛，接着段懿德、方九娘、方静、司空皓月又齐齐转向秦思农。
秦思农毛骨悚然道：“这…这是我哥的尸骨。”
慕容金铃一笑道：“不错，这个人就是埋在一人峰下身怀‘八奇一劣’的最强武圣‘秦伤怀’。”
司空皓月道：“他是你爹，把亲爹挖出来晒骨就不怕天打雷劈。”她的心情最是起伏，因为这挖出来的可能是他亲爹。
慕容金铃道：“江湖人信什么鬼神，我从小就在这幽冥洞府里长大，就算天打雷劈也挨不着，再说我本就不信这具尸骨是他，所以才挖回来剖尸验骨。”
方静问道：“那这具被你剖了的尸骨又是谁？”
慕容金铃道：“他是秦伤怀的‘奴友’三七，当年竞争三甲战奴他败在秦伤怀手下屈居第二，被废掉一半武功后在下面当个战奴教头，同样是练我女神峰的武功，年纪相仿，特殊部位的骨骼关节磨损程度最接近，他就是最好的参考对象。皮相上的一切都可以造假，唯有骨骼磨损无法改变，尸骨能告诉我真相。”
方静道：“你把他杀了剔成这样就为验证另一具尸骨是不是秦伤怀，女神峰邪教之名名不虚传。”
慕容金铃道：“我不想解释。请你们来就想告诉你们一件事，一人峰下所埋之人根本就不是秦伤怀，他关节骨骼的磨损都是长期重体力劳动所致，根本就不是一个练武之人。”她目光转向秦思农，抬手一指道，“所以你才是真正的秦伤怀，我无法回避的亲爹。”
秦思农唉声叹气道：“你要不把我也杀了剔骨吧，我肯定不是你爹。我哥秦伤怀要么就躺在那，要么天知道在哪逍遥快活，把以前的风流账都算在我头上。”
段懿德道：“且慢且慢，慕容峰主，验骨之说只怕也不能做为定论，哪怕你指出骨骼磨损之间的差别，还是你女神峰的一面之词，我觉得练武和长期重体力劳动没什么区别，辨骨认尸这件事没有先例，我不认可。”
秦思农一听段懿德有意偏袒和维护，立刻也道：“慕容姑娘，我知道你从心里就不太喜欢我哥秦伤怀，不喜欢不认便是，为什么一定要证明我就是你爹，证明之后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你真要尽孝我这个叔叔无福消受。”
慕容金铃忽地笑道：“你承认是我爹就帮你解毒蛊。”
秦思农道：“好好，我承认我承认，你快帮我解毒。”
慕容金铃忽地伸手道：“给我《至善笔记》立刻帮你解毒，也不再追究你究竟是谁，就拿你当亲爹供养。”
秦思农缓缓皱眉道：“什么笔记？我可没有写小说的爱好。”
慕容金铃道：“秦伤怀杀了叶至善满门，因为他叶家是康圣国在宁宜的谍网组织，《至善笔记》记录有大量宁宜国的秘密。灭门叶家、夺取笔记是秦伤怀和裴太后的一笔交易，可不料秦伤怀拿到笔记竟然反悔，裴太后这才一怒之下通缉他。而叶玉珏插手秦伤怀的宝藏也是冲着《至善笔记》，谁拥有它就等于拥有颠覆宁宜国的一把钥匙，比什么天赐皇权玉玺要实用的多。”
方静道：“宝藏里没有那本笔记，叶玉珏反复找了好几遍，就差掘地三尺。而我们这位皓月公主只怕也是受命于裴太后找笔记来的。”
司空皓月并不否认，只是瞥了秦思农一眼，昨日在马车上秦思农提起笔记，她还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
慕容金铃道：“没有和宝藏在一起就必然还在某人手里。”
秦思农道：“我真没见过《至善笔记》，如果这本笔记真那么重要，我哥也绝不会交给我的，一个宝藏就已经让我焦头烂额，如果再来一本笔记我只怕…嘿嘿。”他苦笑两声，仿佛唯有苦笑才能表达自己的心情。
慕容金铃道：“方静、司空…师妹，你们要不要帮忙劝劝他，《至善笔记》对你们而言意义也非同一般。”
方九娘道：“秦思农，如果在你那就早些拿出来，不然我估计慕容峰主只怕不会轻易放你离开女神峰，这的条件和灵峰皇宫可不能比，最终吃苦受累的唯有你自己。你的身份现在又变得扑朔迷离，在灵峰皇宫有女帝护着你，到了女神峰可别玩火自焚。”
司空皓月等方九娘说完，略带起哄道：“是啊是啊，在你这就交出来，早点解了身上的毒，在这当个女神逍遥爹，绝对艳福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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