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阴影
此间事了，莫娜为首的犬神族便带着苏麒离开圣池，前往犬神族的栖息地。
值得一提的事，众人离开圣池的时候，却是碰到了山兽神，它在一旁看着苏麒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便跑开消失不见了。一行也没人想着拦它。
犬神族驻地
狼崖
一路回来，直到回到狼崖，小桑都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言不发。倒是莫娜，一路上跟苏麒介绍着狼崖和山兽神森林的一部分历史，苏麒则是一路津津有味的听着。但是苏麒却是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关于山兽神森林中那颗巨树，无论是犬神族还是神鹰族，似乎都没有提起过它，似乎它的存在竟然比山兽神还要神秘，“但是它找我，是想干什么呢？”苏麒心里想着。
直到到了狼崖，莫娜和其他两头银色巨狼都是离开了，只留下苏麒和小桑，在狼崖顶端的洞穴内。
沉默中，苏麒却是还在想那棵树的事情，所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小桑就有些煎熬了。沉默了半晌，终于，小桑红着脸出声道：“谢谢。”苏麒闻言也是回过神来，其实他也有些踌躇，因为他有些不知道，等到这个任务结束了，自己离开这个世界，这些生命该如何生活，继续狩猎？过着野兽的生活？茹毛饮血？这似乎对于一个终究是人类的小桑来说，太可悲了。
他回答道：“不用谢。”然后看着眼前的娇小少女，问道：“等达达拉被打败了，你最想干什么？”小桑愣了愣，然后说到：“当然是留在森林啊！”
类似这种突然的迟疑和思维断档，在小桑身上已经被苏麒察觉了很多次了，这种感觉，怎么说呢，这完全像是苏麒在现世的时候见过的那些催眠师，给目标对象下了心里暗示后的反应。包括当时第一次在达达拉见到小桑的时候，为什么狼嚎响起之后，小桑才有所动作呢？是谁给她下的心里暗示？虽然苏麒心中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亦是有所猜测，但是没有确定前，他也还是无法肯定，毕竟，它可是小桑最亲的“人”了吧？苏麒无法想象这个事情如果是真的，那得知真相后的小桑该何去何从。但是思来想去，此刻苏麒也是下定决心说到：“你跟我去个地方吧。”
“试炼者触发支线任务：觉醒
试炼者发现了魔法公主身上的问题，请解开被施加在魔法公主身上的诅咒。任务奖励：魔法公主的血泪。任务失败惩罚：无。”
苏麒看着此刻视网膜上的投影，砸了砸嘴，“果然。”
小桑好奇的问：“去哪呀？”苏麒此刻温柔的笑了笑，“保密，你跟我来就好了。”小桑便愣愣的点了点头。
苏麒叫过了黑熊，然后跟小桑骑到它背上之后，就向着山兽神森林走去。
又一次坐在黑熊背上的两人，此时却是从心底漫起了上一次完全没有的心情，尤其小桑，她此刻有些身体发软的倚偎在苏麒怀里，说着两人第一次见面以来发生的事情，说着自己的感受，说着她有记忆以来的一些事情。苏麒只是听着，但是他眼底的悲哀却是没有被小桑发现。说着说着，小桑依偎在苏麒温暖的怀里就这么睡着了。苏麒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很快，黑熊便带着两人来到了那颗大树前，小桑还是在苏麒怀里睡着，黑熊走的很稳，并没有吵醒她。
苏麒看着眼前的巨树。
“你来了，少年。”巨树也是出声道。苏麒点了点头，“嗯，什么事？聊聊吧。”
巨树安静了一会，出声道：“其实我不确定应不应该再跟你说。”苏麒了然道：“因为今天发生的事吧。”巨树又陷入了沉默。“死灵槐的存在，和‘山兽神’给予我代行所造成的结果，估计都是出乎你意料的事情，对吧？”苏麒抬头看向天空，似乎想要看看巨树的尽头在哪里。巨树敏锐的察觉到了苏麒的言外之意，吃惊道：“你知道了什么？”
苏麒愣愣的看了会天空，然后低下头眨了眨眼，树荫遮挡住阳光，也在苏麒脸上蒙上了一层暗影，让人无法看清苏麒的脸，他仿佛自言自语的说到：“犬神族很强大，神鹰族很强大，山猪部族也很强大，但是好像没人知道你的存在。”他接着说到：“甚至于，就连猩猩们也只知道要种树，保护森林，但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只是领地意识？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生存环境？但是为什么非要留在这里呢？东部和北部还有很多很多的森林和族群，为什么只能是这里呢？动物的天性难道不是趋吉避凶的吗？”苏麒像是问它，也像是问自己，他接着说到：“活着的山兽神，或者说，暴露在众人视线之下的山兽神，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白天化成白天使，晚上化成荧光巨人，兜兜转转在山兽神森林之中，仿佛生怕大家忘了还有山兽神的存在似的，这种行为，本身根本没有什么意义，甚至根本不会有哪个神会这么做，而这种行为，在我的世界里，更像是一个被设定好的‘公式’”苏麒并不知道眼前的巨树知不知道公式是怎么意思，而巨树也一直没有打断苏麒，苏麒只是自顾自的说起了另外一件事：“达达拉城其实已经陷入危机，即便没有我。”他顿了顿，“在外，除了要应付其他人类，还有山兽神森林的刁难，在内，黑帽大人可能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领地里多了一个‘灵魂商店’”提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巨树的意识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丝波动，而察觉到这思波动的苏麒，阴影里的瞳孔却是缩了缩。
“原本我以为，死灵槐的残褪树根是他自己的手笔，但是我收服它之后，它也从没跟我提起过灵魂商店的事情，但是要我说，灵魂商店存在的意义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跟人类达成一些交易？我想并不是。它存在的意义应该是想在达达拉城内部，通过筛选制造怪物，想要从内部瓦解达达拉。”苏麒的思维仿佛已经贯通，此时他笃定的说到。“那么是谁想要瓦解达达拉呢？是人类？山兽神？山犬？山猪？还是猩猩？”苏麒疑惑的歪了歪脑袋，然后又是笃定的否定着：“都不是。人类不会有瓦解达达拉的想法，他们只想取代黑帽大人获取达达拉的利益。山犬山猪猩猩亦或是其他的古老生灵，如果有这样的手段，根本不用还费心费力的想要正面对抗达达拉，至于那个山兽神？”苏麒说到这里笑了笑，“它只是一个被设定出来的工具而已。”
“那么是谁想要达达拉毁灭呢？最想达达拉毁灭的又是谁呢？那估计只有被达达拉真正伤害了的，‘森林’吧！玩弄生命的情感，玩弄强大生命的情感，玩弄一代又一代的强大古老生命的情感，这似乎也符合我概念里的所为的‘神’呢。”苏麒的眼中忽然有些悲哀，他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巨树，冷漠开口道：“你说我说的对么？山兽神？”
“或者说，制造出，这片土地的神是兽的概念的。”
“山神！？”
沉默。
良久的沉默。
甚至原本漫山遍野的小精灵，此刻也一只都没有显现出来。
终于，“人类，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存在。”巨树，或者说山神，终于开口道。但是它此刻也有些疑惑，于是他便问道：“我是哪里露出了马脚？只是因为没人知道我的存在？”苏麒的脸色古井无波，只是冷冷的吐出了三个字，“死灵槐。”巨树恍然大悟。
苏麒继续说到：“当初死灵槐跟那人大战，被斩断树根后离开，元气大伤的它龟缩起来修养身息，你应该就是在那之后，由死灵槐树根独立而出的意识吧？”巨树仍然吃惊，说到：“这你也能猜到？”苏麒点了点头，“你让‘山兽神’把气息给我，完全是一步臭棋。”气息蕴藏你的气息，而你的气息跟死灵槐又出于同源，当那时我开启气息，很多问题的答案其实都已经出现了，只是有一些我当时还没有想通。苏麒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是小精灵，和灵魂商店之间的关联，这也太好联想了吧？？”
巨树此刻闻言竟是笑出了声，它无奈说到：“人类，真是一个神奇的种族。”苏麒此刻没有出声，他知道巨树可能有很多话想说。
“你猜的没错，被称为山兽神的森林中的近乎所有生物，自从我意识觉醒后转移到此处开始，便被我日以继夜的在梦中灌输那些念头，保护森林，保护领地，同达达拉抗争。让这些理念成为他们灵魂中根深蒂固的东西。”巨树接着说到：“其实当时，我诞生灵智之后，只有依稀的印象。”它顿了顿，“关于本体与那个人类战斗的印象。”
“其实我并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哪里来的，也不知道最后本体与那人最后去了哪里，谁输谁赢，其实我更想要本体输的，毕竟，它太强大了。”巨树感叹着。“哪怕如今，我也只是一直骗自己，就当作本体早就已经死了。”
“甚至在察觉死灵槐也在达达拉之后也只是不断的试探没有实质性的进攻？”苏麒晒笑着开口问到。
山神没有回答，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意识继续在苏麒脑海中响起。
“达达拉的崛起速度确实出乎了我的意料，人类这个种族似乎天生就是要毁灭森林的，他们会窃取世间存在的一切，只为了他们自己！”巨树的语气逐渐变得有些疯狂。“但是我相信，我的孩子们，一定会帮我除掉达达拉的。”说到这里，巨树显得有些落寞，“可是它们做不到，人类层出不穷的神奇造物，火焰，钢铁，石火箭，炸药！我的孩子们根本无法正面击败他们！甚至连突破他们的城墙都做不到！”
“所以，我分出一部分意识，来形成灵魂商店，目的就是跟你说的一样，想要从内部瓦解达达拉。”巨树的语气又低沉下来。苏麒感受着巨树不断变化的精神状态，默默的想着这家伙会不会疯掉，但在跟死灵槐沟通过之后，得到死灵槐的反馈，苏麒又是放下心来。
“哎，不说了，叫它出来吧，我想见见它。”巨树长长的叹了口气，如是说到。
苏麒点了点头，右手一抬，死灵槐如今的本体出现在苏麒身侧。如今的死灵槐本体与巨树印象中弱小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是就跟巨鹰一样，它此刻同样能够感受到此刻的死灵槐体内蕴含的勃勃生机，完全没有了印象中的迟暮之气。“即便如此，我也无法反抗它啊。”巨树心中无力的想到。
作为死灵槐曾经抛弃的根系独立诞生的意识，其实跟死灵槐其实就是同一个本源，举例来说的话，就相当于从主人格中诞生的副人格而已，而心理学角度中众所周知的是，在主人格强于副人格的时候，主人格想要抹除副人格简直是比吃饭喝水还要简单的事情。而死灵槐与巨树之间的关系，便是如此。无论巨树如今掌握着如何强大的力量，又或者死灵槐如今多么的弱小，但是作为生存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死灵槐，与后诞生独立意识的巨树相比，真的不是什么力量数值能够分析的透的两个极端。
巨树与死灵槐相互观察着对方，巨树似乎有许多话想要跟死灵槐说，好像有很多无奈，很多愤怒，很多不甘，种种情绪不断的在巨树意识中翻腾。
但是最终，巨树无力的出声道：“好好对待森林。”
“哧！”
死灵槐的一根枝干扎进了巨树。
“梦，要醒了吗？”这是巨树的最后一个意识。
不是原本想象的，巨树被死灵槐吸收，此刻苏麒看到的却是，枝干扎进巨树树体的死灵槐，居然瞬间如液体般流进了巨树的内部，而死灵槐的意识，似乎也从此刻开始，陷入了沉睡。苏麒有些默然的看着眼前的巨树，有些感慨。这么多生命，哪怕包括小桑，把森林当作自己的一切，当作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来守护，结果到头来，却只是森林意识手中任其玩弄的棋子而已。想来莫娜之所以收留小桑，估计也压根不是什么母性泛滥，而是这森林意识影响的结果。毕竟以莫娜的性子来说，什么大人小孩，只要是人类，通通咬死。
“其实，你已经跟人类很像了。”苏麒看着怀里仍在沉睡的小桑，如是说到，却是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想要屠龙的勇士，最终都会变成恶龙么？”
“呵。”
值得一提的事，众人离开圣池的时候，却是碰到了山兽神，它在一旁看着苏麒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便跑开消失不见了。一行也没人想着拦它。
犬神族驻地
狼崖
一路回来，直到回到狼崖，小桑都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言不发。倒是莫娜，一路上跟苏麒介绍着狼崖和山兽神森林的一部分历史，苏麒则是一路津津有味的听着。但是苏麒却是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关于山兽神森林中那颗巨树，无论是犬神族还是神鹰族，似乎都没有提起过它，似乎它的存在竟然比山兽神还要神秘，“但是它找我，是想干什么呢？”苏麒心里想着。
直到到了狼崖，莫娜和其他两头银色巨狼都是离开了，只留下苏麒和小桑，在狼崖顶端的洞穴内。
沉默中，苏麒却是还在想那棵树的事情，所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小桑就有些煎熬了。沉默了半晌，终于，小桑红着脸出声道：“谢谢。”苏麒闻言也是回过神来，其实他也有些踌躇，因为他有些不知道，等到这个任务结束了，自己离开这个世界，这些生命该如何生活，继续狩猎？过着野兽的生活？茹毛饮血？这似乎对于一个终究是人类的小桑来说，太可悲了。
他回答道：“不用谢。”然后看着眼前的娇小少女，问道：“等达达拉被打败了，你最想干什么？”小桑愣了愣，然后说到：“当然是留在森林啊！”
类似这种突然的迟疑和思维断档，在小桑身上已经被苏麒察觉了很多次了，这种感觉，怎么说呢，这完全像是苏麒在现世的时候见过的那些催眠师，给目标对象下了心里暗示后的反应。包括当时第一次在达达拉见到小桑的时候，为什么狼嚎响起之后，小桑才有所动作呢？是谁给她下的心里暗示？虽然苏麒心中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亦是有所猜测，但是没有确定前，他也还是无法肯定，毕竟，它可是小桑最亲的“人”了吧？苏麒无法想象这个事情如果是真的，那得知真相后的小桑该何去何从。但是思来想去，此刻苏麒也是下定决心说到：“你跟我去个地方吧。”
“试炼者触发支线任务：觉醒
试炼者发现了魔法公主身上的问题，请解开被施加在魔法公主身上的诅咒。任务奖励：魔法公主的血泪。任务失败惩罚：无。”
苏麒看着此刻视网膜上的投影，砸了砸嘴，“果然。”
小桑好奇的问：“去哪呀？”苏麒此刻温柔的笑了笑，“保密，你跟我来就好了。”小桑便愣愣的点了点头。
苏麒叫过了黑熊，然后跟小桑骑到它背上之后，就向着山兽神森林走去。
又一次坐在黑熊背上的两人，此时却是从心底漫起了上一次完全没有的心情，尤其小桑，她此刻有些身体发软的倚偎在苏麒怀里，说着两人第一次见面以来发生的事情，说着自己的感受，说着她有记忆以来的一些事情。苏麒只是听着，但是他眼底的悲哀却是没有被小桑发现。说着说着，小桑依偎在苏麒温暖的怀里就这么睡着了。苏麒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很快，黑熊便带着两人来到了那颗大树前，小桑还是在苏麒怀里睡着，黑熊走的很稳，并没有吵醒她。
苏麒看着眼前的巨树。
“你来了，少年。”巨树也是出声道。苏麒点了点头，“嗯，什么事？聊聊吧。”
巨树安静了一会，出声道：“其实我不确定应不应该再跟你说。”苏麒了然道：“因为今天发生的事吧。”巨树又陷入了沉默。“死灵槐的存在，和‘山兽神’给予我代行所造成的结果，估计都是出乎你意料的事情，对吧？”苏麒抬头看向天空，似乎想要看看巨树的尽头在哪里。巨树敏锐的察觉到了苏麒的言外之意，吃惊道：“你知道了什么？”
苏麒愣愣的看了会天空，然后低下头眨了眨眼，树荫遮挡住阳光，也在苏麒脸上蒙上了一层暗影，让人无法看清苏麒的脸，他仿佛自言自语的说到：“犬神族很强大，神鹰族很强大，山猪部族也很强大，但是好像没人知道你的存在。”他接着说到：“甚至于，就连猩猩们也只知道要种树，保护森林，但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只是领地意识？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生存环境？但是为什么非要留在这里呢？东部和北部还有很多很多的森林和族群，为什么只能是这里呢？动物的天性难道不是趋吉避凶的吗？”苏麒像是问它，也像是问自己，他接着说到：“活着的山兽神，或者说，暴露在众人视线之下的山兽神，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白天化成白天使，晚上化成荧光巨人，兜兜转转在山兽神森林之中，仿佛生怕大家忘了还有山兽神的存在似的，这种行为，本身根本没有什么意义，甚至根本不会有哪个神会这么做，而这种行为，在我的世界里，更像是一个被设定好的‘公式’”苏麒并不知道眼前的巨树知不知道公式是怎么意思，而巨树也一直没有打断苏麒，苏麒只是自顾自的说起了另外一件事：“达达拉城其实已经陷入危机，即便没有我。”他顿了顿，“在外，除了要应付其他人类，还有山兽神森林的刁难，在内，黑帽大人可能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领地里多了一个‘灵魂商店’”提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巨树的意识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丝波动，而察觉到这思波动的苏麒，阴影里的瞳孔却是缩了缩。
“原本我以为，死灵槐的残褪树根是他自己的手笔，但是我收服它之后，它也从没跟我提起过灵魂商店的事情，但是要我说，灵魂商店存在的意义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跟人类达成一些交易？我想并不是。它存在的意义应该是想在达达拉城内部，通过筛选制造怪物，想要从内部瓦解达达拉。”苏麒的思维仿佛已经贯通，此时他笃定的说到。“那么是谁想要瓦解达达拉呢？是人类？山兽神？山犬？山猪？还是猩猩？”苏麒疑惑的歪了歪脑袋，然后又是笃定的否定着：“都不是。人类不会有瓦解达达拉的想法，他们只想取代黑帽大人获取达达拉的利益。山犬山猪猩猩亦或是其他的古老生灵，如果有这样的手段，根本不用还费心费力的想要正面对抗达达拉，至于那个山兽神？”苏麒说到这里笑了笑，“它只是一个被设定出来的工具而已。”
“那么是谁想要达达拉毁灭呢？最想达达拉毁灭的又是谁呢？那估计只有被达达拉真正伤害了的，‘森林’吧！玩弄生命的情感，玩弄强大生命的情感，玩弄一代又一代的强大古老生命的情感，这似乎也符合我概念里的所为的‘神’呢。”苏麒的眼中忽然有些悲哀，他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巨树，冷漠开口道：“你说我说的对么？山兽神？”
“或者说，制造出，这片土地的神是兽的概念的。”
“山神！？”
沉默。
良久的沉默。
甚至原本漫山遍野的小精灵，此刻也一只都没有显现出来。
终于，“人类，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存在。”巨树，或者说山神，终于开口道。但是它此刻也有些疑惑，于是他便问道：“我是哪里露出了马脚？只是因为没人知道我的存在？”苏麒的脸色古井无波，只是冷冷的吐出了三个字，“死灵槐。”巨树恍然大悟。
苏麒继续说到：“当初死灵槐跟那人大战，被斩断树根后离开，元气大伤的它龟缩起来修养身息，你应该就是在那之后，由死灵槐树根独立而出的意识吧？”巨树仍然吃惊，说到：“这你也能猜到？”苏麒点了点头，“你让‘山兽神’把气息给我，完全是一步臭棋。”气息蕴藏你的气息，而你的气息跟死灵槐又出于同源，当那时我开启气息，很多问题的答案其实都已经出现了，只是有一些我当时还没有想通。苏麒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是小精灵，和灵魂商店之间的关联，这也太好联想了吧？？”
巨树此刻闻言竟是笑出了声，它无奈说到：“人类，真是一个神奇的种族。”苏麒此刻没有出声，他知道巨树可能有很多话想说。
“你猜的没错，被称为山兽神的森林中的近乎所有生物，自从我意识觉醒后转移到此处开始，便被我日以继夜的在梦中灌输那些念头，保护森林，保护领地，同达达拉抗争。让这些理念成为他们灵魂中根深蒂固的东西。”巨树接着说到：“其实当时，我诞生灵智之后，只有依稀的印象。”它顿了顿，“关于本体与那个人类战斗的印象。”
“其实我并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哪里来的，也不知道最后本体与那人最后去了哪里，谁输谁赢，其实我更想要本体输的，毕竟，它太强大了。”巨树感叹着。“哪怕如今，我也只是一直骗自己，就当作本体早就已经死了。”
“甚至在察觉死灵槐也在达达拉之后也只是不断的试探没有实质性的进攻？”苏麒晒笑着开口问到。
山神没有回答，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意识继续在苏麒脑海中响起。
“达达拉的崛起速度确实出乎了我的意料，人类这个种族似乎天生就是要毁灭森林的，他们会窃取世间存在的一切，只为了他们自己！”巨树的语气逐渐变得有些疯狂。“但是我相信，我的孩子们，一定会帮我除掉达达拉的。”说到这里，巨树显得有些落寞，“可是它们做不到，人类层出不穷的神奇造物，火焰，钢铁，石火箭，炸药！我的孩子们根本无法正面击败他们！甚至连突破他们的城墙都做不到！”
“所以，我分出一部分意识，来形成灵魂商店，目的就是跟你说的一样，想要从内部瓦解达达拉。”巨树的语气又低沉下来。苏麒感受着巨树不断变化的精神状态，默默的想着这家伙会不会疯掉，但在跟死灵槐沟通过之后，得到死灵槐的反馈，苏麒又是放下心来。
“哎，不说了，叫它出来吧，我想见见它。”巨树长长的叹了口气，如是说到。
苏麒点了点头，右手一抬，死灵槐如今的本体出现在苏麒身侧。如今的死灵槐本体与巨树印象中弱小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是就跟巨鹰一样，它此刻同样能够感受到此刻的死灵槐体内蕴含的勃勃生机，完全没有了印象中的迟暮之气。“即便如此，我也无法反抗它啊。”巨树心中无力的想到。
作为死灵槐曾经抛弃的根系独立诞生的意识，其实跟死灵槐其实就是同一个本源，举例来说的话，就相当于从主人格中诞生的副人格而已，而心理学角度中众所周知的是，在主人格强于副人格的时候，主人格想要抹除副人格简直是比吃饭喝水还要简单的事情。而死灵槐与巨树之间的关系，便是如此。无论巨树如今掌握着如何强大的力量，又或者死灵槐如今多么的弱小，但是作为生存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死灵槐，与后诞生独立意识的巨树相比，真的不是什么力量数值能够分析的透的两个极端。
巨树与死灵槐相互观察着对方，巨树似乎有许多话想要跟死灵槐说，好像有很多无奈，很多愤怒，很多不甘，种种情绪不断的在巨树意识中翻腾。
但是最终，巨树无力的出声道：“好好对待森林。”
“哧！”
死灵槐的一根枝干扎进了巨树。
“梦，要醒了吗？”这是巨树的最后一个意识。
不是原本想象的，巨树被死灵槐吸收，此刻苏麒看到的却是，枝干扎进巨树树体的死灵槐，居然瞬间如液体般流进了巨树的内部，而死灵槐的意识，似乎也从此刻开始，陷入了沉睡。苏麒有些默然的看着眼前的巨树，有些感慨。这么多生命，哪怕包括小桑，把森林当作自己的一切，当作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来守护，结果到头来，却只是森林意识手中任其玩弄的棋子而已。想来莫娜之所以收留小桑，估计也压根不是什么母性泛滥，而是这森林意识影响的结果。毕竟以莫娜的性子来说，什么大人小孩，只要是人类，通通咬死。
“其实，你已经跟人类很像了。”苏麒看着怀里仍在沉睡的小桑，如是说到，却是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想要屠龙的勇士，最终都会变成恶龙么？”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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