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猫头鹰之家
见状，那男性店员终于松了口气，连忙快步上前，将柯娜思脱下的那双亮黑色的高跟鞋重新放回了玻璃罩中。
他不是老板，即便这双鞋卖出去，他也不会多挣一个铜币。但如果这件昂贵的陈列品出了问题，他可不想因此丢了饭碗、甚至与面前这异乡的“暴发户”产生一些纠纷。
先前两位客人进门时，他一眼就注意到那位气质不凡的金发小姐身上，穿着工艺颇为复杂的宫廷式及膝裙。
若非她赤着双脚，身边还跟着一位光着膀子的村夫，说她是某位乡绅的千金，也绝不会有人反驳。
若不是出于这般猜想，他也不会将那支昂贵的高跟鞋取出，供她试穿。
只是没想到……她竟连高跟鞋都没穿过……
涅苏伊并不晓得面前店员的想法。
他只关心这次花掉了多少钱——两颗熟铃！
因为这东西在各地区价值有所差异，故而并不存在“找零”的说法。
他大约算了下，只要大头上自己“不亏”就可以接受。
走出成衣店，涅苏伊眯起眼望向天空。太阳微不可查的向西偏移了少许。
少年听到自己的胃在哀嚎。
刚刚出门时，他向店员打听了附近的餐厅，经过对比，涅苏伊觉得邻街的“猫头鹰之家”是不错的选择。
虽然名字有些奇怪，但总归是家受人推荐的餐厅，总不至于里面真的住满了猫头鹰？涅苏伊忍不住联想到。
但促使他最终做出选择的，是距离——它足够近！
确定好行程的少年转头望向一旁的柯娜思，正瞧见对方目光低垂，认真打量着脚上的那双平底靴，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些强大的觉醒者，平时都这么有个性的吗？
联想到近半日的相处里，柯娜思表现出的种种“怪异”行径，涅苏伊不禁暗自腹诽了一句。
“这边走，柯娜思小姐。我们去猫头鹰之家。”
……
白果镇，鹿角街7号，猫头鹰之家。
“这儿竟然是真的猫头鹰之家！”
此刻，推门而入的涅苏伊，两眼发直的望着餐馆内上下起舞的各色翅膀。
叼着果篮、盘夹的各色猫鹰们，在店中来回穿梭！
这里相比三面开窗的成衣店，要略显昏暗。入口处幽蓝色的鱼油灯，与餐桌上明黄的蜡烛，将整个餐厅的氛围烘托的极为神秘。
月牙形的吧台上，一只雪白的猫头鹰，立在一架古朴的“读卡式”手摇乐盒的木柄上。
它时而振动翅膀，带动着木柄向上方旋转，每旋转一圈，乐盒上方插入的那张黑纹金边的刻录声卡就“陷进去”一点。
此间，悠扬的古典乐从乐盒中响起，与人声、和并不算扰人的杯盘交错声融合在一起，汇成一种让人难以觉察的舒适背景音。
“欢迎光临猫头鹰之家。”
一段带着过电噪音般的迎宾语响起，紧接着，一只白面褐羽的红嘴猫鹰就落到了涅苏伊面前的木架上。
“中午好，美丽的客人，随我入座吧。”
这时涅苏伊才发现，那带着过电噪音、辨不出男女的尖锐声音，是从面前这猫头鹰的脖子处发出的。
那里悬挂着一个如“蜂巢”般“千疮百孔”的黑色事物。
某种传声装置？
涅苏伊豁然开朗，再望向远处那些或叼着果篮、或提着盘夹的各色“猛禽”时，心里不禁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家店的老板，是一位觉醒者！
他清楚的记得，老师亚里森曾经告诉他：某些觉醒者拥有着与动物交流的能力，如果使用得当，甚至可以驱使动物达成某些目的。
但这会不会太巧了？
偌大的无妄海上，我一天遇上了两位觉醒者？
或者说是我太敏感，这家店背后只是存在一名优秀的普通驯兽师？所以才敢正大光明的开店？
有这么好的资源，为什么要开在这种偏僻的地方？
涅苏伊眼皮抽动，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他一边思索，一边和柯娜思跟随着那只红嘴猫鹰来到了一间卡座前。
“请就坐，美丽的客人。”
那红嘴猫鹰落在了餐桌旁的一根木架上。
涅苏伊总觉得，对方在称呼“美丽的客人”时，并未把自己放在里面。但鉴于面前只是一只动物，它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亲“柯”远“涅”的行为。涅苏伊也不好说什么。
“美丽的客人，您想来点什么？”
二人面对面落坐后，那尖锐的嗓音再次发问道。
“什么最快，先上一份！”
涅苏伊压抑着搓手的冲动，有些迫不及待。
他突然注意到自己言辞欠妥，连忙瞄了眼对面的柯娜思，发现对方还是一副冷淡的模样，正抬头打量着四下的装潢。
他略显尴尬的抬手比了个“2”。
“我是说，两份。”
“然后再来两份奇桑肉饼，一块黄油面包，一杯餐酒。”
他报的都是些制作简单的餐食。这主要是因为，他担心在白果镇呆的太久，会招来纯白之城的调查。
毕竟这里是出禁林以后最近的歇脚点。除垢者和督军们想必对此非常清楚。
“柯娜思小姐。”
涅苏伊示意对方可以开始点餐了。
神情淡漠的柯娜思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需要。
“你们这儿有香草布丁吗？”
涅苏伊突然转头问道。
不同于奇桑肉饼、或黄油面包，类似“布丁”这种甜品，只有费伍德的中高档餐厅才有供应。
“有的，您要来一份吗？”
“来两份！就这样。”
“好嘞！您稍候！”
话音刚落，那红嘴猫鹰就起身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时值饭点，在猫头鹰之家用餐的人不在少数。
刚才进店时没注意，此刻涅苏伊随意张望之下，竟看到不少熟悉的身影——那在费伍德随处可见的灰白色工装制服——是“法拉姆能源”？
他们在白果镇有这么多员工？
涅苏伊知道，作为凯因王国最大的能源公司，法拉姆能源同样提供了最多的工作岗位。
其创始人科林.法拉姆，曾作为内应，协助初代女王推翻了落日帝国的残暴政权。
被考斯曼一世亲授“大公爵”封号。迄今为止，这个封号已承袭了四代。
如今的“大公爵”：罗斯德.法拉姆，依然是“法拉姆能源”的实际掌控者。
“即便这地方如此偏僻，也不能阻挡公爵大人做生意的热情。”
涅苏伊下意识低声调侃了一句。
但说实话，他真的不太明白，大公爵为何会派人来白果镇这种交通闭塞的偏远山区……
就在思绪无端发散之际，涅苏伊倏地看到，先前那只浑身褐羽的红嘴猫鹰，此时正叼着一个悬挂着瓷盘的金属盘夹、爪中还拎着一篮子形色各异的水果，左摇右晃的向自己这边飞来。
它先将果篮投放在桌上，微微拢起翅膀，待身形稳稳的落在木架上后，才低下头，将嘴中叼着的盘夹松开少许。
待那盛满了白面包、与奇桑肉饼的瓷盘有了着落，过电般的中性嗓音适时响起：
“美丽的客人，您的餐酒和布丁马上就到。”
涅苏伊知道，这果篮怕不就是自己点的那两份“最快的食物”。
旋即他望向篮中，如他所料，里面的水果都是成双成对的。还被摆盘成了一个五颜六色的、大大的“心形”。
没必要摆的这么暧昧吧？我们俩什么关系也没有！
他不自觉地抬头瞥了一眼仍然在四顾打量的柯娜思.赛妮维雅。
算了，她都不在乎。涅苏伊心底调侃了一句。
“不尝尝吗？”
少年忍着下手抓的冲动，佯装绅士的向对面的金发小姐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柯娜思淡漠的目光随之注视而来。
还不等涅苏伊再次开口，那久违的“意识传音”瞬间将他已达到顶点的食欲打消了大半：
“我们被盯上了。”
他不是老板，即便这双鞋卖出去，他也不会多挣一个铜币。但如果这件昂贵的陈列品出了问题，他可不想因此丢了饭碗、甚至与面前这异乡的“暴发户”产生一些纠纷。
先前两位客人进门时，他一眼就注意到那位气质不凡的金发小姐身上，穿着工艺颇为复杂的宫廷式及膝裙。
若非她赤着双脚，身边还跟着一位光着膀子的村夫，说她是某位乡绅的千金，也绝不会有人反驳。
若不是出于这般猜想，他也不会将那支昂贵的高跟鞋取出，供她试穿。
只是没想到……她竟连高跟鞋都没穿过……
涅苏伊并不晓得面前店员的想法。
他只关心这次花掉了多少钱——两颗熟铃！
因为这东西在各地区价值有所差异，故而并不存在“找零”的说法。
他大约算了下，只要大头上自己“不亏”就可以接受。
走出成衣店，涅苏伊眯起眼望向天空。太阳微不可查的向西偏移了少许。
少年听到自己的胃在哀嚎。
刚刚出门时，他向店员打听了附近的餐厅，经过对比，涅苏伊觉得邻街的“猫头鹰之家”是不错的选择。
虽然名字有些奇怪，但总归是家受人推荐的餐厅，总不至于里面真的住满了猫头鹰？涅苏伊忍不住联想到。
但促使他最终做出选择的，是距离——它足够近！
确定好行程的少年转头望向一旁的柯娜思，正瞧见对方目光低垂，认真打量着脚上的那双平底靴，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些强大的觉醒者，平时都这么有个性的吗？
联想到近半日的相处里，柯娜思表现出的种种“怪异”行径，涅苏伊不禁暗自腹诽了一句。
“这边走，柯娜思小姐。我们去猫头鹰之家。”
……
白果镇，鹿角街7号，猫头鹰之家。
“这儿竟然是真的猫头鹰之家！”
此刻，推门而入的涅苏伊，两眼发直的望着餐馆内上下起舞的各色翅膀。
叼着果篮、盘夹的各色猫鹰们，在店中来回穿梭！
这里相比三面开窗的成衣店，要略显昏暗。入口处幽蓝色的鱼油灯，与餐桌上明黄的蜡烛，将整个餐厅的氛围烘托的极为神秘。
月牙形的吧台上，一只雪白的猫头鹰，立在一架古朴的“读卡式”手摇乐盒的木柄上。
它时而振动翅膀，带动着木柄向上方旋转，每旋转一圈，乐盒上方插入的那张黑纹金边的刻录声卡就“陷进去”一点。
此间，悠扬的古典乐从乐盒中响起，与人声、和并不算扰人的杯盘交错声融合在一起，汇成一种让人难以觉察的舒适背景音。
“欢迎光临猫头鹰之家。”
一段带着过电噪音般的迎宾语响起，紧接着，一只白面褐羽的红嘴猫鹰就落到了涅苏伊面前的木架上。
“中午好，美丽的客人，随我入座吧。”
这时涅苏伊才发现，那带着过电噪音、辨不出男女的尖锐声音，是从面前这猫头鹰的脖子处发出的。
那里悬挂着一个如“蜂巢”般“千疮百孔”的黑色事物。
某种传声装置？
涅苏伊豁然开朗，再望向远处那些或叼着果篮、或提着盘夹的各色“猛禽”时，心里不禁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家店的老板，是一位觉醒者！
他清楚的记得，老师亚里森曾经告诉他：某些觉醒者拥有着与动物交流的能力，如果使用得当，甚至可以驱使动物达成某些目的。
但这会不会太巧了？
偌大的无妄海上，我一天遇上了两位觉醒者？
或者说是我太敏感，这家店背后只是存在一名优秀的普通驯兽师？所以才敢正大光明的开店？
有这么好的资源，为什么要开在这种偏僻的地方？
涅苏伊眼皮抽动，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他一边思索，一边和柯娜思跟随着那只红嘴猫鹰来到了一间卡座前。
“请就坐，美丽的客人。”
那红嘴猫鹰落在了餐桌旁的一根木架上。
涅苏伊总觉得，对方在称呼“美丽的客人”时，并未把自己放在里面。但鉴于面前只是一只动物，它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亲“柯”远“涅”的行为。涅苏伊也不好说什么。
“美丽的客人，您想来点什么？”
二人面对面落坐后，那尖锐的嗓音再次发问道。
“什么最快，先上一份！”
涅苏伊压抑着搓手的冲动，有些迫不及待。
他突然注意到自己言辞欠妥，连忙瞄了眼对面的柯娜思，发现对方还是一副冷淡的模样，正抬头打量着四下的装潢。
他略显尴尬的抬手比了个“2”。
“我是说，两份。”
“然后再来两份奇桑肉饼，一块黄油面包，一杯餐酒。”
他报的都是些制作简单的餐食。这主要是因为，他担心在白果镇呆的太久，会招来纯白之城的调查。
毕竟这里是出禁林以后最近的歇脚点。除垢者和督军们想必对此非常清楚。
“柯娜思小姐。”
涅苏伊示意对方可以开始点餐了。
神情淡漠的柯娜思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需要。
“你们这儿有香草布丁吗？”
涅苏伊突然转头问道。
不同于奇桑肉饼、或黄油面包，类似“布丁”这种甜品，只有费伍德的中高档餐厅才有供应。
“有的，您要来一份吗？”
“来两份！就这样。”
“好嘞！您稍候！”
话音刚落，那红嘴猫鹰就起身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时值饭点，在猫头鹰之家用餐的人不在少数。
刚才进店时没注意，此刻涅苏伊随意张望之下，竟看到不少熟悉的身影——那在费伍德随处可见的灰白色工装制服——是“法拉姆能源”？
他们在白果镇有这么多员工？
涅苏伊知道，作为凯因王国最大的能源公司，法拉姆能源同样提供了最多的工作岗位。
其创始人科林.法拉姆，曾作为内应，协助初代女王推翻了落日帝国的残暴政权。
被考斯曼一世亲授“大公爵”封号。迄今为止，这个封号已承袭了四代。
如今的“大公爵”：罗斯德.法拉姆，依然是“法拉姆能源”的实际掌控者。
“即便这地方如此偏僻，也不能阻挡公爵大人做生意的热情。”
涅苏伊下意识低声调侃了一句。
但说实话，他真的不太明白，大公爵为何会派人来白果镇这种交通闭塞的偏远山区……
就在思绪无端发散之际，涅苏伊倏地看到，先前那只浑身褐羽的红嘴猫鹰，此时正叼着一个悬挂着瓷盘的金属盘夹、爪中还拎着一篮子形色各异的水果，左摇右晃的向自己这边飞来。
它先将果篮投放在桌上，微微拢起翅膀，待身形稳稳的落在木架上后，才低下头，将嘴中叼着的盘夹松开少许。
待那盛满了白面包、与奇桑肉饼的瓷盘有了着落，过电般的中性嗓音适时响起：
“美丽的客人，您的餐酒和布丁马上就到。”
涅苏伊知道，这果篮怕不就是自己点的那两份“最快的食物”。
旋即他望向篮中，如他所料，里面的水果都是成双成对的。还被摆盘成了一个五颜六色的、大大的“心形”。
没必要摆的这么暧昧吧？我们俩什么关系也没有！
他不自觉地抬头瞥了一眼仍然在四顾打量的柯娜思.赛妮维雅。
算了，她都不在乎。涅苏伊心底调侃了一句。
“不尝尝吗？”
少年忍着下手抓的冲动，佯装绅士的向对面的金发小姐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柯娜思淡漠的目光随之注视而来。
还不等涅苏伊再次开口，那久违的“意识传音”瞬间将他已达到顶点的食欲打消了大半：
“我们被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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