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柯娜思的条件
涅苏伊僵在原地，他瞬间就明白了眼下的情况。
周围这疑似对声音封锁的禁制，并不能限制住柯娜思•赛妮维雅的隐秘行动。
她连纵向移动（上树）、乃至与自己“交手”这种大动作，也可以在万籁阒静里悄然完成。
甚至可以将他人的行动也隐藏起来？回想到刚才自己出手时，竟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如果她恼羞成怒，想杀了我……
涅苏伊不禁打了个冷战。
刻意发出声音、制造混乱、进而寻求一线生机的想法一闪而逝。
涅苏伊只觉面前女子的实力无法纳入对当前局势的计算范畴。
这简直就像巨兽介入了蝼蚁们的争斗！
就在他心绪纷乱之际，柯娜思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再次于他意识深处响起：
“你似乎很想发出声音？”
“我以为你需要的是隐蔽。”
依然保持着先前肘击姿势，却撇过头不敢直视对方的涅苏伊下意识张了张嘴。
回想起不能出声后，他又猛地摇头。
“需要除掉吗？”
柯娜思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寻常小事。
除掉？！
开玩笑！那可是官方的人！怕不是等同于袭杀督军？要上电椅的！
不过这意思是，她现在站在我这边？
涅苏伊再次摇了摇头，表示否定。
此间他也注意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因自己高度紧张，先前抵在某处的右手肘并未改变位置，此刻被颈肩带着，连同着那“泄力的源头”也微微摇动起来。
而对此，柯娜思似乎并不在乎。就像先前她并未针对涅苏伊可能存在的“冒犯”行径表现出任何情绪一样。
是因为现在情况紧迫？
很快他就否决了这个想法，毕竟所谓的“紧迫”只是对他自己而言。
突然，涅苏伊的余光瞥见一道蓝！
他定睛看去，只见一条条浮空的深蓝色电弧骤然出现在他面前的空气中！
晨曦里，一些絮状的漂浮物在电弧中无声的炸开，将附近未被朝阳临幸的阴暗角落照的通亮。
对于这东西——或者说这东西的释放源，涅苏伊再熟悉不过，这正是导致老师殒身的罪魁祸首！
在埃尔卡林，在每个城区的界口都能看见它们的存在——查尔金电弧门！
也被下城人戏称为“希望之门”。
正是这些“希望之门”，将王城中的人、事、物划分为了三六九等。
上城希尔斯曼区，是贵族与银行家们的乐园。据说那儿的狗每餐都有饭后甜点享用。
中城普拉杨区，是中产者们憩息的港湾。街道上随处可见的轨道巡逻车是这里的标致。历年来这里的犯罪率始终保持王国最低。
当然，这是因为上城区并不参与类似的统计。
贵族们普遍认为，将有关自己的任何事物拿来与贫民们做对比，是有失身份的行为。
而至于下城区，费伍德区。
这里是各色帮派的聚集地；是盗匪与治安官的角斗场；是上城人洗钱的好去处；是情报交易的圣所；是灰色产业的温床；是贫民们小心维系的自由牢笼；亦是更多来王城寻找希望的劳工们朝生暮死的异乡。
涅苏伊不甚理解，为什么自己会在一片森林里见到那些恐怖的电弧？
但还不等他细想，涅苏伊只觉自己被人从身后提了起来，眼前景物飞逝，几次呼吸的功夫，他已经出现在了林间的某个池塘边。
“那把伞，很致命。”柯娜思通过意识传声道。
“伞？”
“你是说，他们使用了某种装置？”
柯娜思点了点头。
“对风界的隔绝也是如此。”她补充到。
“风界？那是什么？”
“声音。”柯娜思抛来两个字，并未给确切的解释。
“你是说声音封锁？原来那并非人力！”
想到此处，涅苏伊不由生出一种“除垢之手也不过如此”的不屑感。
但旋即他便察觉到柯娜思话中的用语。
她说的是“很致命”，而非“对你很致命”。
也就是说，即便是她，也不敢随意接触那些恐怖的电弧？
真是可怕……
涅苏伊不禁想起一些不好的事。
他下意识将拳头攥紧，决定要尽快提升实力，才能不负老师所托。
“柯娜思小姐，这里安全吗？”
涅苏伊谨慎的询问到。
“安全。”
“我已经警告过他们了，应该不会追来。”
柯娜思仿如寄居在别人脑海里，没有感情的吐字机器。
警告？她不会动了杀手吧……
涅苏伊只觉得脚心一阵发麻。
他不再纠结这些超出控制范围的事情，退后两步，对着柯娜思深深行了一礼，并发自内心的说到：
“柯娜思小姐，感谢您的两次搭救。”
“先前出于特殊情况，举止上有些冒犯，实在抱歉。”
“如果有什么能效劳的，我会尽量完成。”
他知道，如果不是对方施援，且脾气很好，自己至今还在石棺里躺着，或者已经变成了电浆里的灰烬。
柯娜思目光淡漠的审视着他，这让不敢与她对视的涅苏伊只能将注意力放在对方的脚上。
此时他才发现，柯娜思竟然是裸足而立！
他突然联想起梦中那个诡异的银发少女。她也是裸足而立。
先前事态紧迫，涅苏伊没将某些信息联系起来。此时回想，才发觉自己一上来就先摸了人家的脚，属实不算一个侠盗该有的行为。
晌午的阳光透过茂密的针叶，铺洒在禁林的池塘里。水面跃动起一片斑斓的金光。
这金光又反射入柯娜思淡漠的双瞳——却像落入了永冻的冰海里，甚至不能让她皱一下眉毛。
两人之间，沉默再一次成为主场。
柯娜思如同打量一个死物般盯着面前的少年，没有流露出任何神态、或情绪上的变化。
涅苏伊不敢抬头观察，又摸不准对方心里的想法，额头上已满是冷汗。
突然，他看到对方的左脚向自己这边迈出一步。
他几乎是本能的向后退出。
这一进一退间，那只刚迈出的白皙脚掌却停在了原地。只是一个呼吸，她又机械般的撤步收了回去。
紧接着，涅苏伊就发现目光中的那双裸足转了过去，只留下一对跟骨分明的足颈。与此同时，毫无情感的女声再次于他意识中响起：“香草布丁。”
彼时做躬身撤步状，精神紧绷的涅苏伊以为自己听错了。就像是为了打消他的怀疑，那清冷的声音又接着补充道：
“你，买给我。”
“当作救你的代价。”
周围这疑似对声音封锁的禁制，并不能限制住柯娜思•赛妮维雅的隐秘行动。
她连纵向移动（上树）、乃至与自己“交手”这种大动作，也可以在万籁阒静里悄然完成。
甚至可以将他人的行动也隐藏起来？回想到刚才自己出手时，竟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如果她恼羞成怒，想杀了我……
涅苏伊不禁打了个冷战。
刻意发出声音、制造混乱、进而寻求一线生机的想法一闪而逝。
涅苏伊只觉面前女子的实力无法纳入对当前局势的计算范畴。
这简直就像巨兽介入了蝼蚁们的争斗！
就在他心绪纷乱之际，柯娜思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再次于他意识深处响起：
“你似乎很想发出声音？”
“我以为你需要的是隐蔽。”
依然保持着先前肘击姿势，却撇过头不敢直视对方的涅苏伊下意识张了张嘴。
回想起不能出声后，他又猛地摇头。
“需要除掉吗？”
柯娜思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寻常小事。
除掉？！
开玩笑！那可是官方的人！怕不是等同于袭杀督军？要上电椅的！
不过这意思是，她现在站在我这边？
涅苏伊再次摇了摇头，表示否定。
此间他也注意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因自己高度紧张，先前抵在某处的右手肘并未改变位置，此刻被颈肩带着，连同着那“泄力的源头”也微微摇动起来。
而对此，柯娜思似乎并不在乎。就像先前她并未针对涅苏伊可能存在的“冒犯”行径表现出任何情绪一样。
是因为现在情况紧迫？
很快他就否决了这个想法，毕竟所谓的“紧迫”只是对他自己而言。
突然，涅苏伊的余光瞥见一道蓝！
他定睛看去，只见一条条浮空的深蓝色电弧骤然出现在他面前的空气中！
晨曦里，一些絮状的漂浮物在电弧中无声的炸开，将附近未被朝阳临幸的阴暗角落照的通亮。
对于这东西——或者说这东西的释放源，涅苏伊再熟悉不过，这正是导致老师殒身的罪魁祸首！
在埃尔卡林，在每个城区的界口都能看见它们的存在——查尔金电弧门！
也被下城人戏称为“希望之门”。
正是这些“希望之门”，将王城中的人、事、物划分为了三六九等。
上城希尔斯曼区，是贵族与银行家们的乐园。据说那儿的狗每餐都有饭后甜点享用。
中城普拉杨区，是中产者们憩息的港湾。街道上随处可见的轨道巡逻车是这里的标致。历年来这里的犯罪率始终保持王国最低。
当然，这是因为上城区并不参与类似的统计。
贵族们普遍认为，将有关自己的任何事物拿来与贫民们做对比，是有失身份的行为。
而至于下城区，费伍德区。
这里是各色帮派的聚集地；是盗匪与治安官的角斗场；是上城人洗钱的好去处；是情报交易的圣所；是灰色产业的温床；是贫民们小心维系的自由牢笼；亦是更多来王城寻找希望的劳工们朝生暮死的异乡。
涅苏伊不甚理解，为什么自己会在一片森林里见到那些恐怖的电弧？
但还不等他细想，涅苏伊只觉自己被人从身后提了起来，眼前景物飞逝，几次呼吸的功夫，他已经出现在了林间的某个池塘边。
“那把伞，很致命。”柯娜思通过意识传声道。
“伞？”
“你是说，他们使用了某种装置？”
柯娜思点了点头。
“对风界的隔绝也是如此。”她补充到。
“风界？那是什么？”
“声音。”柯娜思抛来两个字，并未给确切的解释。
“你是说声音封锁？原来那并非人力！”
想到此处，涅苏伊不由生出一种“除垢之手也不过如此”的不屑感。
但旋即他便察觉到柯娜思话中的用语。
她说的是“很致命”，而非“对你很致命”。
也就是说，即便是她，也不敢随意接触那些恐怖的电弧？
真是可怕……
涅苏伊不禁想起一些不好的事。
他下意识将拳头攥紧，决定要尽快提升实力，才能不负老师所托。
“柯娜思小姐，这里安全吗？”
涅苏伊谨慎的询问到。
“安全。”
“我已经警告过他们了，应该不会追来。”
柯娜思仿如寄居在别人脑海里，没有感情的吐字机器。
警告？她不会动了杀手吧……
涅苏伊只觉得脚心一阵发麻。
他不再纠结这些超出控制范围的事情，退后两步，对着柯娜思深深行了一礼，并发自内心的说到：
“柯娜思小姐，感谢您的两次搭救。”
“先前出于特殊情况，举止上有些冒犯，实在抱歉。”
“如果有什么能效劳的，我会尽量完成。”
他知道，如果不是对方施援，且脾气很好，自己至今还在石棺里躺着，或者已经变成了电浆里的灰烬。
柯娜思目光淡漠的审视着他，这让不敢与她对视的涅苏伊只能将注意力放在对方的脚上。
此时他才发现，柯娜思竟然是裸足而立！
他突然联想起梦中那个诡异的银发少女。她也是裸足而立。
先前事态紧迫，涅苏伊没将某些信息联系起来。此时回想，才发觉自己一上来就先摸了人家的脚，属实不算一个侠盗该有的行为。
晌午的阳光透过茂密的针叶，铺洒在禁林的池塘里。水面跃动起一片斑斓的金光。
这金光又反射入柯娜思淡漠的双瞳——却像落入了永冻的冰海里，甚至不能让她皱一下眉毛。
两人之间，沉默再一次成为主场。
柯娜思如同打量一个死物般盯着面前的少年，没有流露出任何神态、或情绪上的变化。
涅苏伊不敢抬头观察，又摸不准对方心里的想法，额头上已满是冷汗。
突然，他看到对方的左脚向自己这边迈出一步。
他几乎是本能的向后退出。
这一进一退间，那只刚迈出的白皙脚掌却停在了原地。只是一个呼吸，她又机械般的撤步收了回去。
紧接着，涅苏伊就发现目光中的那双裸足转了过去，只留下一对跟骨分明的足颈。与此同时，毫无情感的女声再次于他意识中响起：“香草布丁。”
彼时做躬身撤步状，精神紧绷的涅苏伊以为自己听错了。就像是为了打消他的怀疑，那清冷的声音又接着补充道：
“你，买给我。”
“当作救你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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