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机会
入冬后，最热闹的一餐。
被招募而来的灾民，他们大多面临着生存的问题——吃不饱穿不暖，过了今天没明天。
他们既盼着冬天来，又畏惧寒冬刺骨，既盼着冬日，能抓一把雪填肚子，又唯恐冻死在街头。
他们无家可归、无依无靠，吃了上顿没下顿。
他们做梦也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份的差事，还能热汤落肚，暖洋洋的雾气如同氤氲在他们眼中的水雾。
茶足饭饱后，几个少东家、夫人和少夫人，正给他们熬药、敷药包扎，安排住处，为无人在乎的流民忙前忙后，尽管没有棉被，单薄的被单却是令人热泪盈眶、温暖异常，像是被人抛弃的野狗，忽然有了归处，有些不真实又令人神魂触动。
……
凌姝将人安置妥当后，天色已是渐晚。
第一天没必要搞得人神共愤，先让大家歇上一日，明日再有魔鬼训练也不迟。
训练和干活需要同时进行，分批训练、分批完成镖单，尽快适应镖局节奏。
农家小单子就让大哥带着新人去押镖，既没有什么危险，又能获取经验，配备上木剑、指套、弓箭等，让新员工试试手也不错。
想着想着，人已到了训练场。
昨夜担惊受怕，她后半夜基本没有休息，回家后更是马不停蹄开始干活，这会儿早就累瘫。
饱腹后人极易困倦，更何况在外担惊受怕的流民，心神俱疲猛地一放松，人更是忍不住倒头大睡。
她本以为大家都应该睡了，谁料训练场还有挺多人，五个哥哥也在。
因为黑风寨的事，凌云几个都不敢休息。
他们这会儿，正带着雇工收拾后院，打造新的训练场地，连箭靶都多了不少，有几个甚至开始学习握弓姿势。
他们可不想被东家赶出去，不想吃白饭，更不想露宿街头、颠沛流离。
哪怕不会用箭，哪怕身体病损，也得证明他们有用！
凌姝很是意外，不亏是她挑的人，性子都还不错，弱是弱了点起码勤奋。
她朝正中望去，只见彭叔正持剑与哥哥几个切磋。
她果然没有猜错，后者不仅会用剑还会武技，哪怕只剩一只左手，使剑也是稳准狠。
彭叔瞧见凌姝过来，收剑睨了她一眼。
“我道你小子怎么会去流民堆里雇工，哪怕寻个人牙子买几个奴隶也比一群老弱病残强，原来是穷。”
言罢，彭叔又是戏谑一笑。
换作旁人，一个小小的流犯不仅不感恩，还敢对东家不敬，早就恼羞成怒了。谁料小鬼头只是挠了挠后脑勺，笑得像朵花。
“穷是穷了点，不过咱们潜力大，咱们镖局年轻，白手起家待到壮年时，一定是另一番模样，当然彭叔一定是功臣！”
彭叔忍俊不禁：“行，您甭夸我，想让我教你们习武就直说。”
“嘿嘿，彭叔一定是个好师傅！”
“我没教过人，你们要是想学，可不要怕挨打。”
话落，凌家五兄弟齐齐回道。
“不怕，还请彭叔多多指教！”
五人身后，一个身影也蹦了出来，正是那六个小子里面的大哥。
此子名叫阿飞，今年15岁，跟二哥一般大，眼神里却多少一份坚韧与深沉，约莫是孤儿从在秦县爬摸打滚，多了不少人生阅历与经验。
阿飞抱拳，直接喝道。
“阿飞，愿听差遣，一定用心练武！”
好不容易有了个机会，他一定要把握住，没有人会教孤儿练武，也没有人会为孤儿买兵器装备，他身后还有需要守护的人，他一定变得更加强大！
彭叔见状，哈哈豪迈笑了起来。
“好小子，不错，你们一个个站好了，老子瞧瞧你们是不是练武的料。”
凌姝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瞧瞧退在后面，想要溜走。
她这会儿还有不少事要忙，跟一群小子打起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谁料，人直接被彭叔一把拎了回去。
彭叔捏住了她的肩骨，眉头登时皱了起来。
“你这小子软骨头吗？怎么跟个姑娘似的。”
凌姝轻咳一声：“嘿嘿，我这不是还小嘛，再过两年养养就好。”
她年纪最小，作为女子，骨架自然也比男子要小上一圈，虽然现在瞧着跟同龄少年相差不大，但再过几年，发育起来一定会看出端倪。
对方一脸狐疑，不过好歹是信了。
“少东家，习武可不能偷懒。”
“呵呵，我还有点事，明日我双倍还回来。”
彭叔沉默一阵，拉着凌姝在角落，低声正色道：“我瞧着你像是管事人，有事跟你说一声。”
“前头你出去采办的时候，在镖局门外来了些人，贼头鼠脑地前后来了好几回，看模样像是来找茬的，你可得注意些。”
凌姝闻言，面色一变。
她抿唇点头将此事记下，心头却是害怕，对方是黑风寨的人。万一对方恼羞成怒，寻人混进来惹事杀人，防不胜防真是要人命！
不过，也有可能是城中的各大势力。
镖局自护送赈灾粮一事后，名气的确打响了不少，至少在秦县不算是无名之辈，名气打出来是好，但也要有能力接得住！
枪打出头鸟，左右都是敌，提升实力已是迫在眉睫。
凌姝心事重重，出了训练场。
宅子前院连着店面，与训练场一群血气方刚的小子不同，铺面的画面就温馨多了。
这会儿娘和嫂子、彭婶和阿飞奶奶，还有阿飞三个没有血亲关系的妹妹，一众女眷正在收拾铺头，气色虽然憔悴，却是有说有笑。
今日镖局休整复盘，所以早早就打烊关了门。
几人正在清洗余下的药材，晾晒再进行风干，有些可以磨成粉，有些风干后不易变坏方便存放。
大嫂正和彭婶习字，顺带清点余下的药材和食物。
凌姝悄悄来到身后，往下一瞅，登时觉得心在滴血，囤了一个月的草药，就这一会儿就用去了大半！
本就不富裕的镖局，越发雪上加霜。
好在食材还算充足，她又将彭婶登记的人员册子，拿过来细瞧。
一目了然的绢花小字，瞬间让凌姝觉得自己找到了宝，彭叔夫妻二人，果真不是寻常之辈。
说来也是，千里迢迢从江南一带流放至此，还能带着小娃娃活下来，属实不易。
被招募而来的灾民，他们大多面临着生存的问题——吃不饱穿不暖，过了今天没明天。
他们既盼着冬天来，又畏惧寒冬刺骨，既盼着冬日，能抓一把雪填肚子，又唯恐冻死在街头。
他们无家可归、无依无靠，吃了上顿没下顿。
他们做梦也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份的差事，还能热汤落肚，暖洋洋的雾气如同氤氲在他们眼中的水雾。
茶足饭饱后，几个少东家、夫人和少夫人，正给他们熬药、敷药包扎，安排住处，为无人在乎的流民忙前忙后，尽管没有棉被，单薄的被单却是令人热泪盈眶、温暖异常，像是被人抛弃的野狗，忽然有了归处，有些不真实又令人神魂触动。
……
凌姝将人安置妥当后，天色已是渐晚。
第一天没必要搞得人神共愤，先让大家歇上一日，明日再有魔鬼训练也不迟。
训练和干活需要同时进行，分批训练、分批完成镖单，尽快适应镖局节奏。
农家小单子就让大哥带着新人去押镖，既没有什么危险，又能获取经验，配备上木剑、指套、弓箭等，让新员工试试手也不错。
想着想着，人已到了训练场。
昨夜担惊受怕，她后半夜基本没有休息，回家后更是马不停蹄开始干活，这会儿早就累瘫。
饱腹后人极易困倦，更何况在外担惊受怕的流民，心神俱疲猛地一放松，人更是忍不住倒头大睡。
她本以为大家都应该睡了，谁料训练场还有挺多人，五个哥哥也在。
因为黑风寨的事，凌云几个都不敢休息。
他们这会儿，正带着雇工收拾后院，打造新的训练场地，连箭靶都多了不少，有几个甚至开始学习握弓姿势。
他们可不想被东家赶出去，不想吃白饭，更不想露宿街头、颠沛流离。
哪怕不会用箭，哪怕身体病损，也得证明他们有用！
凌姝很是意外，不亏是她挑的人，性子都还不错，弱是弱了点起码勤奋。
她朝正中望去，只见彭叔正持剑与哥哥几个切磋。
她果然没有猜错，后者不仅会用剑还会武技，哪怕只剩一只左手，使剑也是稳准狠。
彭叔瞧见凌姝过来，收剑睨了她一眼。
“我道你小子怎么会去流民堆里雇工，哪怕寻个人牙子买几个奴隶也比一群老弱病残强，原来是穷。”
言罢，彭叔又是戏谑一笑。
换作旁人，一个小小的流犯不仅不感恩，还敢对东家不敬，早就恼羞成怒了。谁料小鬼头只是挠了挠后脑勺，笑得像朵花。
“穷是穷了点，不过咱们潜力大，咱们镖局年轻，白手起家待到壮年时，一定是另一番模样，当然彭叔一定是功臣！”
彭叔忍俊不禁：“行，您甭夸我，想让我教你们习武就直说。”
“嘿嘿，彭叔一定是个好师傅！”
“我没教过人，你们要是想学，可不要怕挨打。”
话落，凌家五兄弟齐齐回道。
“不怕，还请彭叔多多指教！”
五人身后，一个身影也蹦了出来，正是那六个小子里面的大哥。
此子名叫阿飞，今年15岁，跟二哥一般大，眼神里却多少一份坚韧与深沉，约莫是孤儿从在秦县爬摸打滚，多了不少人生阅历与经验。
阿飞抱拳，直接喝道。
“阿飞，愿听差遣，一定用心练武！”
好不容易有了个机会，他一定要把握住，没有人会教孤儿练武，也没有人会为孤儿买兵器装备，他身后还有需要守护的人，他一定变得更加强大！
彭叔见状，哈哈豪迈笑了起来。
“好小子，不错，你们一个个站好了，老子瞧瞧你们是不是练武的料。”
凌姝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瞧瞧退在后面，想要溜走。
她这会儿还有不少事要忙，跟一群小子打起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谁料，人直接被彭叔一把拎了回去。
彭叔捏住了她的肩骨，眉头登时皱了起来。
“你这小子软骨头吗？怎么跟个姑娘似的。”
凌姝轻咳一声：“嘿嘿，我这不是还小嘛，再过两年养养就好。”
她年纪最小，作为女子，骨架自然也比男子要小上一圈，虽然现在瞧着跟同龄少年相差不大，但再过几年，发育起来一定会看出端倪。
对方一脸狐疑，不过好歹是信了。
“少东家，习武可不能偷懒。”
“呵呵，我还有点事，明日我双倍还回来。”
彭叔沉默一阵，拉着凌姝在角落，低声正色道：“我瞧着你像是管事人，有事跟你说一声。”
“前头你出去采办的时候，在镖局门外来了些人，贼头鼠脑地前后来了好几回，看模样像是来找茬的，你可得注意些。”
凌姝闻言，面色一变。
她抿唇点头将此事记下，心头却是害怕，对方是黑风寨的人。万一对方恼羞成怒，寻人混进来惹事杀人，防不胜防真是要人命！
不过，也有可能是城中的各大势力。
镖局自护送赈灾粮一事后，名气的确打响了不少，至少在秦县不算是无名之辈，名气打出来是好，但也要有能力接得住！
枪打出头鸟，左右都是敌，提升实力已是迫在眉睫。
凌姝心事重重，出了训练场。
宅子前院连着店面，与训练场一群血气方刚的小子不同，铺面的画面就温馨多了。
这会儿娘和嫂子、彭婶和阿飞奶奶，还有阿飞三个没有血亲关系的妹妹，一众女眷正在收拾铺头，气色虽然憔悴，却是有说有笑。
今日镖局休整复盘，所以早早就打烊关了门。
几人正在清洗余下的药材，晾晒再进行风干，有些可以磨成粉，有些风干后不易变坏方便存放。
大嫂正和彭婶习字，顺带清点余下的药材和食物。
凌姝悄悄来到身后，往下一瞅，登时觉得心在滴血，囤了一个月的草药，就这一会儿就用去了大半！
本就不富裕的镖局，越发雪上加霜。
好在食材还算充足，她又将彭婶登记的人员册子，拿过来细瞧。
一目了然的绢花小字，瞬间让凌姝觉得自己找到了宝，彭叔夫妻二人，果真不是寻常之辈。
说来也是，千里迢迢从江南一带流放至此，还能带着小娃娃活下来，属实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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