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抢亲
叶氏打量着凌家，她上回来的时候还是三个月前，这会儿灶棚都给盖了起来，灶头上还放着吃食。
仔细一瞧，居然还有肉！
叶氏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就见亲家望了过来，好在对方面色温和，还挪着步子去了灶房，转瞬将灶前两块玉米饼端了出来。
“妹子，难得来一趟，将就着吃些，我给你们倒些茶水。”
说时，又取来瓷杯开始倒水。
一路上滴水未进，闻着香气，肚子早就不争气咕咕叫了起来。
叶氏不好意思摇了摇头，哪怕很馋，但也不能失了礼数，免得自家闺女被人看轻，往后日子不好过。
叶氏移开目光，面色略显窘迫。
“嫂子，今天我来，是想跟你商量件事。”
“妹子，你跟我客气甚，尽说便是。”
“嫂子，兰儿他们的婚事……能不能提前操办？”
叶氏说完，叶兰又羞又怕，头垂得越发低。
凌家只是去相看过，还不曾提亲订下婚约，娘亲这会儿直接让对方操办亲事，着实有些强人所难。
但爹爹的病……已等不及。
倘若这门亲事能谈成，有了彩礼钱，爹爹就有救了。
娘说，凌家在石门村也算是大户人家，不欠粮不欠债，而且凌家上下男丁多，就算是卖苦力，再不济也能混口饭吃。这会儿看上去更是不愁吃喝，屋前屋后收拾妥妥当当，干净又体面，是她配不上人家。
这门婚事十有八九……
正想着，倏地门外走来两人——正是云大哥和他家妹子凌姝。
凌姝喘着粗气，自家大哥脚程快，她这副身子才12岁，小短腿就是跑，也比不上人家走的。
大哥嘴上不说，却是火急火燎赶回来，定是想看小嫂子。
往前一瞅，两个小年轻不经意间互看了眼，目光霎时像是着了火一般，慌忙撇开手脚无处安放。
凌姝掩嘴一笑，果真是情窦初开纯情的年纪。
她干脆将木盆拉进灶棚，一边洗衣裳，一边侧耳倾听院子里的谈话。
原来是小嫂子的爹爹患病，急需钱财医治，想将小嫂子快些嫁过来。婚事从简，但原本的三两彩礼钱，变成了五两。
秦县老百姓穷，彩礼钱顶多也就二、三两，甚至还有十斤大白面，换个黄花大姑娘的荒唐事。
叶家有难处，五两银子也不算多，但凌家一时间也拿不出来。
凌母欲言又止，想着干脆推了这门亲事，但自家大儿子又迟迟也不说话，定是相中了人家姑娘，登时有些左右为难。
恰逢凌云开了口。
“婶娘，五两银子我们一时间也拿不出来，不如您先拿三两银子去给叔买药，剩下的我再想办法。”
“……”
话落，别说是叶氏母女俩，就是凌母，也瞪大了眼盯着自家儿子。
凌云被看得面上一囧，只得开口解释：“既然大夫说能治，那叔的病就拖不得，小病拖成大病就糟了。”
“那这婚事……是同意了？”
叶氏刚问完，就瞧见对面的凌云抿唇点了点头。
叶氏激动得一拍大腿，直接跳了起来。
“亲家，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叶兰更是捏紧了小拳头，通红着眼眶，终于鼓起勇气直视眼前的男人。她心跳得飞快，今生已是认定此子。
既然大儿子都同意了，凌母也就不再多说。
余下二两银子，东拼西凑也能凑出来，毕竟是救命钱，她知道孤儿寡母过日子有多难，没必要为难人家。
凌家原本打算让叶家先拿钱去看病，婚事不急。
叶氏收了钱，但对于年后成婚这事，死活不同意，临时加了彩礼钱又拖着不成婚，着实过意不去。
先不说旁人会嘴碎，早些成婚早些抱大孙子。
凌母一听，喜得就同意了，大婚之日就定在十天之后八月十五。
叶家也不敢要求酒席有几个菜，亲朋好友凑合着吃顿饭就成，一切从简。
虽说一切从简，但自家哥哥哪里愿意委屈小嫂嫂——悄声无息将人领走，有损对方名声。
哪怕没有大红花轿，也得借上驴车迎亲，瓜果喜糖买不起，几个红鸡蛋还是得准备准备，就是茶水也得备上一些。
两家商量妥当，大哥又屁颠屁屁颠，亲自将人送回叶家村。
惹得凌母直呼有了媳妇忘了娘，不过这可是爹爹走后，家中头一件大喜事，一连几日娘亲都是高兴得合不拢嘴，逢人就说要娶媳妇咯。
幸亏这些时日存了不少水，凌姝又将过滤后的净水，与邻近几个村子，换了些野菜糙米粗面回来，等成婚时摆上几桌。
都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大哥更是春风满面、精神焕发，日夜期盼。
然而世事无常，凌家人做梦也没想到，迎亲那日竟然遇上了土匪……
石门村附近几个村子，乃秦县数一数二的极苦极穷的地方，土匪都嫌弃这儿的捞不出丁点皮毛，还浪费功夫白跑一趟。
谁料那日，偏偏就撞上了。
***
王二麻子咬着干草，狠狠吐了口唾沫。
“呸，这世道就是当土匪都吃不饱，特娘的，秦县这几个山头就没几个有钱的地，跑得老子腿都快断了。”
说时，狠狠嚼碎嘴里的干草吐了出来。
“还有啥地方，老子没去的？”
“麻子哥，我倒是知道几个村头，地方太穷，以前老大都懒得跑。”
王二麻子一听，登时眼睛亮了起来。
“怎么不早说！苍蝇肉再少那也是肉！老大不稀罕，咱们几个总得填饱肚子吧？”说时，便让几个小杂毛带路。
一行七人，风风火火朝石门村方向赶去。
谁料半道上遇见接亲的驴车，虽然一切从简，可毛驴上头系着的大红喜花，可是一点儿都不假！
王二麻子盯着驴车那一抹娇小的身影，红色的头巾迎风摇曳，被风撩起的一角，露出白嫩的下巴，王二麻子浑身一颤，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只觉得心痒难耐。
好家伙！
放着白花花的黄花大姑娘不抢，去什么石门村？
这嫩生生的新娘不仅能玩个痛快，腻味了还能卖去窑子，换个七八两买酒喝！
仔细一瞧，居然还有肉！
叶氏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就见亲家望了过来，好在对方面色温和，还挪着步子去了灶房，转瞬将灶前两块玉米饼端了出来。
“妹子，难得来一趟，将就着吃些，我给你们倒些茶水。”
说时，又取来瓷杯开始倒水。
一路上滴水未进，闻着香气，肚子早就不争气咕咕叫了起来。
叶氏不好意思摇了摇头，哪怕很馋，但也不能失了礼数，免得自家闺女被人看轻，往后日子不好过。
叶氏移开目光，面色略显窘迫。
“嫂子，今天我来，是想跟你商量件事。”
“妹子，你跟我客气甚，尽说便是。”
“嫂子，兰儿他们的婚事……能不能提前操办？”
叶氏说完，叶兰又羞又怕，头垂得越发低。
凌家只是去相看过，还不曾提亲订下婚约，娘亲这会儿直接让对方操办亲事，着实有些强人所难。
但爹爹的病……已等不及。
倘若这门亲事能谈成，有了彩礼钱，爹爹就有救了。
娘说，凌家在石门村也算是大户人家，不欠粮不欠债，而且凌家上下男丁多，就算是卖苦力，再不济也能混口饭吃。这会儿看上去更是不愁吃喝，屋前屋后收拾妥妥当当，干净又体面，是她配不上人家。
这门婚事十有八九……
正想着，倏地门外走来两人——正是云大哥和他家妹子凌姝。
凌姝喘着粗气，自家大哥脚程快，她这副身子才12岁，小短腿就是跑，也比不上人家走的。
大哥嘴上不说，却是火急火燎赶回来，定是想看小嫂子。
往前一瞅，两个小年轻不经意间互看了眼，目光霎时像是着了火一般，慌忙撇开手脚无处安放。
凌姝掩嘴一笑，果真是情窦初开纯情的年纪。
她干脆将木盆拉进灶棚，一边洗衣裳，一边侧耳倾听院子里的谈话。
原来是小嫂子的爹爹患病，急需钱财医治，想将小嫂子快些嫁过来。婚事从简，但原本的三两彩礼钱，变成了五两。
秦县老百姓穷，彩礼钱顶多也就二、三两，甚至还有十斤大白面，换个黄花大姑娘的荒唐事。
叶家有难处，五两银子也不算多，但凌家一时间也拿不出来。
凌母欲言又止，想着干脆推了这门亲事，但自家大儿子又迟迟也不说话，定是相中了人家姑娘，登时有些左右为难。
恰逢凌云开了口。
“婶娘，五两银子我们一时间也拿不出来，不如您先拿三两银子去给叔买药，剩下的我再想办法。”
“……”
话落，别说是叶氏母女俩，就是凌母，也瞪大了眼盯着自家儿子。
凌云被看得面上一囧，只得开口解释：“既然大夫说能治，那叔的病就拖不得，小病拖成大病就糟了。”
“那这婚事……是同意了？”
叶氏刚问完，就瞧见对面的凌云抿唇点了点头。
叶氏激动得一拍大腿，直接跳了起来。
“亲家，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叶兰更是捏紧了小拳头，通红着眼眶，终于鼓起勇气直视眼前的男人。她心跳得飞快，今生已是认定此子。
既然大儿子都同意了，凌母也就不再多说。
余下二两银子，东拼西凑也能凑出来，毕竟是救命钱，她知道孤儿寡母过日子有多难，没必要为难人家。
凌家原本打算让叶家先拿钱去看病，婚事不急。
叶氏收了钱，但对于年后成婚这事，死活不同意，临时加了彩礼钱又拖着不成婚，着实过意不去。
先不说旁人会嘴碎，早些成婚早些抱大孙子。
凌母一听，喜得就同意了，大婚之日就定在十天之后八月十五。
叶家也不敢要求酒席有几个菜，亲朋好友凑合着吃顿饭就成，一切从简。
虽说一切从简，但自家哥哥哪里愿意委屈小嫂嫂——悄声无息将人领走，有损对方名声。
哪怕没有大红花轿，也得借上驴车迎亲，瓜果喜糖买不起，几个红鸡蛋还是得准备准备，就是茶水也得备上一些。
两家商量妥当，大哥又屁颠屁屁颠，亲自将人送回叶家村。
惹得凌母直呼有了媳妇忘了娘，不过这可是爹爹走后，家中头一件大喜事，一连几日娘亲都是高兴得合不拢嘴，逢人就说要娶媳妇咯。
幸亏这些时日存了不少水，凌姝又将过滤后的净水，与邻近几个村子，换了些野菜糙米粗面回来，等成婚时摆上几桌。
都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大哥更是春风满面、精神焕发，日夜期盼。
然而世事无常，凌家人做梦也没想到，迎亲那日竟然遇上了土匪……
石门村附近几个村子，乃秦县数一数二的极苦极穷的地方，土匪都嫌弃这儿的捞不出丁点皮毛，还浪费功夫白跑一趟。
谁料那日，偏偏就撞上了。
***
王二麻子咬着干草，狠狠吐了口唾沫。
“呸，这世道就是当土匪都吃不饱，特娘的，秦县这几个山头就没几个有钱的地，跑得老子腿都快断了。”
说时，狠狠嚼碎嘴里的干草吐了出来。
“还有啥地方，老子没去的？”
“麻子哥，我倒是知道几个村头，地方太穷，以前老大都懒得跑。”
王二麻子一听，登时眼睛亮了起来。
“怎么不早说！苍蝇肉再少那也是肉！老大不稀罕，咱们几个总得填饱肚子吧？”说时，便让几个小杂毛带路。
一行七人，风风火火朝石门村方向赶去。
谁料半道上遇见接亲的驴车，虽然一切从简，可毛驴上头系着的大红喜花，可是一点儿都不假！
王二麻子盯着驴车那一抹娇小的身影，红色的头巾迎风摇曳，被风撩起的一角，露出白嫩的下巴，王二麻子浑身一颤，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只觉得心痒难耐。
好家伙！
放着白花花的黄花大姑娘不抢，去什么石门村？
这嫩生生的新娘不仅能玩个痛快，腻味了还能卖去窑子，换个七八两买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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