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五百强盗成佛因缘
白色的光之后，树影重叠，我来到了一片茂密的森林，周围充斥着各式各样的鸟叫和虫鸣，水流潺潺。和五台山不同，这里的树都是参天巨木，原始森林，密密麻麻的枝叶遮得天空密不透光，显得格外阴冷。看不见远处，看不见山林之外究竟是山，还是海，还是人间，亦是极乐世界。仿佛一切世俗，均与此地无关，这里才是真正与世隔绝的隐居之所。
一条由石头铺成的小道向上延伸，不知通向何处。我于是顺着小道走去。那些强盗在哪儿呢？
往上爬了一会，山势变得平缓，我可能是到山顶了吧。小道上的枯叶和泥土变少了，或许是被人清理过的。周围的景色变成了竹林，一根根挺立的竹子整齐地排列，明显是人工种植的痕迹。应该离人居住的地方越来越近了才对，只是人间烟火的气息，却一点儿也没闻到。
终于，我在小道的尽头，看到不远处一座简陋的寺庙。竹林寂静无声，只有远处的寺庙中依稀能听闻敲击木鱼的声音。
我走到寺庙门前，一位僧人正在清扫着落叶。他看到我之后，没有立刻开口，只是远远地打量我一番。似乎是惊异于这里竟然会有别的人出现。我也看着他，我注意到，在他裸露的臂膀上似乎画着什么图案，难不成是纹身？
就在这时，寺门打开，另一位僧人走了出来，他面带微笑地向我行礼。
“容我道歉，我们这里已经千年没有外人来访了，不清楚待客之道。但，您就是那位在外界传的沸沸扬扬的旅人吧。”
我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这是一位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僧人。我再次注意到这个僧人的臂上，也画有纹身。闭上图案已经模糊不清，黑色的部分勾勒出的似乎是一张脸，只能看去嘴上的獠牙，好像在哪儿见过。红色的部分应该是嘴部，但更像是血痕。
我问：“你们，就是那五百强盗？”
“正是。”僧人则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猜测那纹身，或许是过去当强盗时的标志吧。
“您有什么事，我们进去再说吧。”
于是，我跟随这位僧人进入了寺庙。走前，僧人与那位正在扫地的僧人相互行了礼，便领着我走了进去。
他们之间恭敬礼貌的样子，我丝毫看不出他们曾经竟然是烧杀抢掠的强盗。而之后所看到的一切，更是令我对此感到不可思议。
整间寺庙，其实比外面看起来的还要简陋，但是占地却很大，那位僧人带我简单游览了一番。许多的房舍和殿堂都还在兴建中，大部分僧人都住在茅草屋中，少数住在由竹子搭建的屋舍，看起来面积似乎也不大。
寺庙内只有两口井，但这就足够了。僧人们的食物都是自给自足，一部分人专门修建寺庙，一部分人则负责下地耕种。此时我们刚好路过田间，我看到他们在艳阳下辛勤劳动耕作着，几头牛在田地间漫步着，远处还有几只黄羊在草地上打盹。在我这个现代人眼中，这看似艰辛的生活条件，他们的面容洋溢着丰收的喜悦，乐此不疲。这里才是真正的世外桃源吧。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生活。现在，如果要我重新开始自己的一生，我一定也会选择这种生活吧。
之前我在努力回想被封闭的记忆时，只有混沌，而且总感觉混沌之外仍然是混沌，或许也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忘却掉可能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连我自己都忘却的话，却又感到黯然神伤，充满迷茫。我甚至已经在考虑，不如就以旅者自居，在佛界间游历，要知道，莫高窟可是有洞窟千余龛。
不知不觉，我和僧人就来到了一片竹林中。
僧人说，这座寺庙也是不久前刚刚建成。之前他们都是在森林之中修行，佛祖每天都会准时来讲经说法。现在则是转到寺庙中，这刚刚种成的竹林中禅坐，环境更为清静优雅。僧人手指眼前那一大片竹林。
我不禁感叹，“这是经历了几百年才能长成的规模啊。”
那位僧人笑道：“我们已经在此修行了千年了，竹林从无到有，我们都看在眼里。”
顺着竹林深处走去，我听到了念经的声音。不远处，一道金色的光芒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朝僧人传递疑惑的目光，僧人则笑而不语，引着我继续向前走去。
原来，那道金光出自佛祖头上的宝冠。竹林深处的一块空地上，所有的僧人席地而坐，他们聚精会神地听着前方的佛陀说法。我自然听不懂佛祖在说什么。佛祖看向我，那慈悲为怀的目光让我快速融入了周围的氛围中，让我也能感受到超然物外的情感，他向我缓缓点头，便继续说法了。
为了不打扰这些专注修行的僧人，我和那位带路的僧人快步向更山的深处走去。就这样，走出竹林。此时树木变得难得稀少起来，终于能够面对广阔的天空。
“真的很难想象，你们过去是强盗。”
“一切都是佛祖改变了我们。”僧人看着前方，面对着朝阳，金色的光照在他的脸上。
“我们以前是作恶多端的强盗，我们太过张扬，国王派精兵捉拿了我们，他将我们的眼睛全部挖去，任由我们在这座山林中自生自灭。当时，我的世界一片漆黑，又冷又饿，无比痛苦，惊恐万分，这时我们才意识到，我们的所作所为，会带来怎样的结果。”
僧人的神色变得黯淡，他看了看自己臂膀上的纹身。
“这就是你们当强盗时的标志吗？”
“没错，所有入伙的人都要刻上这个。我很想将它刮去，却怎么也刮不掉。佛祖说，这是我们过去作恶留下的恶果，是我们痛苦的伤痕，会伴随我们终身。那是无比惨痛的教训，我们应永远铭记。”
僧人再次望向前方那片光芒，我们此时已经来到了山顶，是离太阳最近的距离。
“我们在黑暗中绝望地呼救着，这时佛祖出现了。他帮助我们恢复了视力，我重新看到了光明。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光明，那时我才意识到，光明，真是这个世间最美好的事物。但那只是最表层的光明，佛祖说，要看到真正的光明，就要领悟佛法的真谛。”
“所以你们就皈依佛门，剃度为僧了。”
僧人点点头。
“如今，我眼前的光明，已经不再是眼前的阳光，而是这个世界。”
我终于明白了其前因后果。看到这一切，听到僧人的述说，我能够确信，菩萨的失踪一定与他们无关，先不说根本不在一个佛界，就算他们与我一样能穿梭佛界之间，作为佛的子弟，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情。或许线索又一次断了，不过我对此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对了，光顾着跟你介绍，差点忘了。您这次拜访我们寒舍，是有什么事情吗？佛祖派我来接应你，但是他什么也没说。”
虽然菩萨的失踪与他们没有关系，但既然来了，我还是将此事告诉了眼前这位僧人。
“菩萨，被强盗劫走了？我从未听闻此事。”僧人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据我了解是这样的，有人说是强盗将菩萨劫走的，所以我才过来询问。啊，没别的意思，我知道你们已经不是强盗，我只是来问问罢了。”
“没关系，我们原先本就是强盗。”僧人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的手紧紧捏着臂上的那个纹身，“果然，恶果永远也无法摆脱，这就是报应吗？”
“这是什么意思？”看着僧人的反应，我的心一下揪了起来。或许线索并没有断。
僧人低下了头，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是强盗劫走的菩萨。那么，我可能知道些什么。”
我迫不及待地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僧人再次看了看天上的朝阳，又看了看我，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其实，我们一直隐瞒了一件事。你或许已经知道，我们曾被称为五百强盗，其实原本不止五百人。当时，在我们的奋死抵抗下，有几个人逃离了精兵的追捕，成功隐藏了起来。”
“这么说，有漏网之鱼咯。”
僧人点点头，接下来他要跟我说的，如同洞穴中照进的第一缕光，逐渐扩散，照亮了我的前路。
“是有几位逃走了，他们最终没有受到任何惩罚，从此也没了音讯。或许，他们仍在某处干着伤天害理的事。但我一直希望他们也能改邪归正，确实这千年来，也没听说有什么事情发生，或许是因为我们深居于此，孤陋寡闻了。”
“那么，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吗？”
很遗憾，商人摇了摇头，但他继续说道：“我还想起了一件事，我们曾经劫过一队商人，个个都是很有钱，金银财宝堆得一箱又一箱，其中我们也看到几尊全金的佛像，那些商人说，他们曾经也和我们一样以抢劫为生，但最后他们发现，与其冒着生命危险打劫，不如做经商的买卖，最终他们慢慢地变成了商人。但是我们依然把他们都杀了，我们中有几人调侃，不如我们也转行去做商人好了，但最终我们都看着这个商队的结局，就一笑而过了。”
说着说着，我才发现僧人已经是泪流满面，“不，不好意思。一想到过去的所作所为，是如此黑暗，残忍，我就，我就……我，我等等就去佛祖面前忏悔我的过错。”
迎面吹来一阵山风，面对着天上洒下的金光，僧人滴落的眼泪是如此的真挚。我拍了拍僧人的肩膀。
“但你们现在，都能见到光明了。”
“实在抱歉，贫僧并不能给您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我只能猜测，或许是他们所为。或许他们隐藏在商人之中。唉，我多么希望劫走菩萨的不是他们，多么希望他们是改邪归正，从此经商。如果，如果真的是他们，我……”
“别自责了，佛祖也已经原谅了你们，你们早已不是当初的强盗。而且多亏了你的线索，我还能继续向前。”
“谢谢，但我真的没说什么。如果真如我猜测的，你可以注意那个佛界的商人，注意他们的右臂上，是否有这样的纹身。”僧人再次捏紧臂上的纹身，它犹如一个枷锁，让僧人恨不得将其甩掉。
等等……商人？我的脑海不知不觉出现一个面孔，不可能吧。一切都只是僧人的猜测，但我现在十分迫切地想要回到61窟，去证明我所想的是错误的。
一条由石头铺成的小道向上延伸，不知通向何处。我于是顺着小道走去。那些强盗在哪儿呢？
往上爬了一会，山势变得平缓，我可能是到山顶了吧。小道上的枯叶和泥土变少了，或许是被人清理过的。周围的景色变成了竹林，一根根挺立的竹子整齐地排列，明显是人工种植的痕迹。应该离人居住的地方越来越近了才对，只是人间烟火的气息，却一点儿也没闻到。
终于，我在小道的尽头，看到不远处一座简陋的寺庙。竹林寂静无声，只有远处的寺庙中依稀能听闻敲击木鱼的声音。
我走到寺庙门前，一位僧人正在清扫着落叶。他看到我之后，没有立刻开口，只是远远地打量我一番。似乎是惊异于这里竟然会有别的人出现。我也看着他，我注意到，在他裸露的臂膀上似乎画着什么图案，难不成是纹身？
就在这时，寺门打开，另一位僧人走了出来，他面带微笑地向我行礼。
“容我道歉，我们这里已经千年没有外人来访了，不清楚待客之道。但，您就是那位在外界传的沸沸扬扬的旅人吧。”
我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这是一位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僧人。我再次注意到这个僧人的臂上，也画有纹身。闭上图案已经模糊不清，黑色的部分勾勒出的似乎是一张脸，只能看去嘴上的獠牙，好像在哪儿见过。红色的部分应该是嘴部，但更像是血痕。
我问：“你们，就是那五百强盗？”
“正是。”僧人则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猜测那纹身，或许是过去当强盗时的标志吧。
“您有什么事，我们进去再说吧。”
于是，我跟随这位僧人进入了寺庙。走前，僧人与那位正在扫地的僧人相互行了礼，便领着我走了进去。
他们之间恭敬礼貌的样子，我丝毫看不出他们曾经竟然是烧杀抢掠的强盗。而之后所看到的一切，更是令我对此感到不可思议。
整间寺庙，其实比外面看起来的还要简陋，但是占地却很大，那位僧人带我简单游览了一番。许多的房舍和殿堂都还在兴建中，大部分僧人都住在茅草屋中，少数住在由竹子搭建的屋舍，看起来面积似乎也不大。
寺庙内只有两口井，但这就足够了。僧人们的食物都是自给自足，一部分人专门修建寺庙，一部分人则负责下地耕种。此时我们刚好路过田间，我看到他们在艳阳下辛勤劳动耕作着，几头牛在田地间漫步着，远处还有几只黄羊在草地上打盹。在我这个现代人眼中，这看似艰辛的生活条件，他们的面容洋溢着丰收的喜悦，乐此不疲。这里才是真正的世外桃源吧。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生活。现在，如果要我重新开始自己的一生，我一定也会选择这种生活吧。
之前我在努力回想被封闭的记忆时，只有混沌，而且总感觉混沌之外仍然是混沌，或许也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忘却掉可能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连我自己都忘却的话，却又感到黯然神伤，充满迷茫。我甚至已经在考虑，不如就以旅者自居，在佛界间游历，要知道，莫高窟可是有洞窟千余龛。
不知不觉，我和僧人就来到了一片竹林中。
僧人说，这座寺庙也是不久前刚刚建成。之前他们都是在森林之中修行，佛祖每天都会准时来讲经说法。现在则是转到寺庙中，这刚刚种成的竹林中禅坐，环境更为清静优雅。僧人手指眼前那一大片竹林。
我不禁感叹，“这是经历了几百年才能长成的规模啊。”
那位僧人笑道：“我们已经在此修行了千年了，竹林从无到有，我们都看在眼里。”
顺着竹林深处走去，我听到了念经的声音。不远处，一道金色的光芒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朝僧人传递疑惑的目光，僧人则笑而不语，引着我继续向前走去。
原来，那道金光出自佛祖头上的宝冠。竹林深处的一块空地上，所有的僧人席地而坐，他们聚精会神地听着前方的佛陀说法。我自然听不懂佛祖在说什么。佛祖看向我，那慈悲为怀的目光让我快速融入了周围的氛围中，让我也能感受到超然物外的情感，他向我缓缓点头，便继续说法了。
为了不打扰这些专注修行的僧人，我和那位带路的僧人快步向更山的深处走去。就这样，走出竹林。此时树木变得难得稀少起来，终于能够面对广阔的天空。
“真的很难想象，你们过去是强盗。”
“一切都是佛祖改变了我们。”僧人看着前方，面对着朝阳，金色的光照在他的脸上。
“我们以前是作恶多端的强盗，我们太过张扬，国王派精兵捉拿了我们，他将我们的眼睛全部挖去，任由我们在这座山林中自生自灭。当时，我的世界一片漆黑，又冷又饿，无比痛苦，惊恐万分，这时我们才意识到，我们的所作所为，会带来怎样的结果。”
僧人的神色变得黯淡，他看了看自己臂膀上的纹身。
“这就是你们当强盗时的标志吗？”
“没错，所有入伙的人都要刻上这个。我很想将它刮去，却怎么也刮不掉。佛祖说，这是我们过去作恶留下的恶果，是我们痛苦的伤痕，会伴随我们终身。那是无比惨痛的教训，我们应永远铭记。”
僧人再次望向前方那片光芒，我们此时已经来到了山顶，是离太阳最近的距离。
“我们在黑暗中绝望地呼救着，这时佛祖出现了。他帮助我们恢复了视力，我重新看到了光明。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光明，那时我才意识到，光明，真是这个世间最美好的事物。但那只是最表层的光明，佛祖说，要看到真正的光明，就要领悟佛法的真谛。”
“所以你们就皈依佛门，剃度为僧了。”
僧人点点头。
“如今，我眼前的光明，已经不再是眼前的阳光，而是这个世界。”
我终于明白了其前因后果。看到这一切，听到僧人的述说，我能够确信，菩萨的失踪一定与他们无关，先不说根本不在一个佛界，就算他们与我一样能穿梭佛界之间，作为佛的子弟，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情。或许线索又一次断了，不过我对此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对了，光顾着跟你介绍，差点忘了。您这次拜访我们寒舍，是有什么事情吗？佛祖派我来接应你，但是他什么也没说。”
虽然菩萨的失踪与他们没有关系，但既然来了，我还是将此事告诉了眼前这位僧人。
“菩萨，被强盗劫走了？我从未听闻此事。”僧人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据我了解是这样的，有人说是强盗将菩萨劫走的，所以我才过来询问。啊，没别的意思，我知道你们已经不是强盗，我只是来问问罢了。”
“没关系，我们原先本就是强盗。”僧人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的手紧紧捏着臂上的那个纹身，“果然，恶果永远也无法摆脱，这就是报应吗？”
“这是什么意思？”看着僧人的反应，我的心一下揪了起来。或许线索并没有断。
僧人低下了头，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是强盗劫走的菩萨。那么，我可能知道些什么。”
我迫不及待地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僧人再次看了看天上的朝阳，又看了看我，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其实，我们一直隐瞒了一件事。你或许已经知道，我们曾被称为五百强盗，其实原本不止五百人。当时，在我们的奋死抵抗下，有几个人逃离了精兵的追捕，成功隐藏了起来。”
“这么说，有漏网之鱼咯。”
僧人点点头，接下来他要跟我说的，如同洞穴中照进的第一缕光，逐渐扩散，照亮了我的前路。
“是有几位逃走了，他们最终没有受到任何惩罚，从此也没了音讯。或许，他们仍在某处干着伤天害理的事。但我一直希望他们也能改邪归正，确实这千年来，也没听说有什么事情发生，或许是因为我们深居于此，孤陋寡闻了。”
“那么，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吗？”
很遗憾，商人摇了摇头，但他继续说道：“我还想起了一件事，我们曾经劫过一队商人，个个都是很有钱，金银财宝堆得一箱又一箱，其中我们也看到几尊全金的佛像，那些商人说，他们曾经也和我们一样以抢劫为生，但最后他们发现，与其冒着生命危险打劫，不如做经商的买卖，最终他们慢慢地变成了商人。但是我们依然把他们都杀了，我们中有几人调侃，不如我们也转行去做商人好了，但最终我们都看着这个商队的结局，就一笑而过了。”
说着说着，我才发现僧人已经是泪流满面，“不，不好意思。一想到过去的所作所为，是如此黑暗，残忍，我就，我就……我，我等等就去佛祖面前忏悔我的过错。”
迎面吹来一阵山风，面对着天上洒下的金光，僧人滴落的眼泪是如此的真挚。我拍了拍僧人的肩膀。
“但你们现在，都能见到光明了。”
“实在抱歉，贫僧并不能给您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我只能猜测，或许是他们所为。或许他们隐藏在商人之中。唉，我多么希望劫走菩萨的不是他们，多么希望他们是改邪归正，从此经商。如果，如果真的是他们，我……”
“别自责了，佛祖也已经原谅了你们，你们早已不是当初的强盗。而且多亏了你的线索，我还能继续向前。”
“谢谢，但我真的没说什么。如果真如我猜测的，你可以注意那个佛界的商人，注意他们的右臂上，是否有这样的纹身。”僧人再次捏紧臂上的纹身，它犹如一个枷锁，让僧人恨不得将其甩掉。
等等……商人？我的脑海不知不觉出现一个面孔，不可能吧。一切都只是僧人的猜测，但我现在十分迫切地想要回到61窟，去证明我所想的是错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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