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陈述案情
狄仁杰看着坐在书桌前的年轻人，不由一愣：“你是谁？”
李元芳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狄仁杰，而是略带考究的说道：“都说狄公推理如神，常能以气质衣着断人身份，小可正想见识见识。”
狄仁杰却不搭这茬，而是反问道：“我想，你深夜来访，总不是想和我玩捉迷藏吧？”
“我只想证明一下，狄公真像传说中那么神，还是浪的虚名。”有道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狄仁杰神断之名，李元芳只是耳闻，不曾亲眼所见。他将以身家性命相托，总要看看对方的成色。
狄仁杰淡然一笑：“我已年逾古稀，早就过了争强好胜的年纪，名声对我来说更是身外之物。而且，我狄怀英是浪得虚名，还是有真才实学，恐怕也不是你一个年轻人一句话就能评说的。”
李元芳笑道：“这应该算是巧言令色吧。”
“随你怎么说。不过，我已经预感到，今天可能会有些收获，为了不浪费时间，我还是决定试一试。”
“请吧。”
狄仁杰双眼扫过李元芳，上下打量片刻后，开始将自己观察所得讲述出来。
“腰杆挺直，腿微分，双手据案，典型的卫军下级军官的坐姿。面容憔悴，脸色苍白，而双颊却有红晕，此乃失血过多所致，这一点，从你衣领上的血迹可以看出。”
李元芳一怔，赶忙向自己的肩膀看去，血迹已经变成暗红色，还有些发黑，应该是重新包扎之前留下的。
接着狄仁杰根据自己的观察，结合适当的推理分析，将李元芳的身份说了出来：“李元芳，护送突厥使团的卫队长，朝廷第一号通缉犯！”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掌声，李规推门而入：“精彩，十分精彩，狄公神断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突发变故，让狄仁杰惊讶万分，他没想到李元芳竟然还有同伙，这是朝廷发来的文书未曾提及的。
不怪灵州刺史府的衙役自大，他们看到李元芳受伤那么严重，以为抓住他是手到擒来的事，就没有将李元芳有同伙之事上报刺史。
刺史也没有过多追问，就让捕快带人前去抓捕，结果就是知道李元芳有同伙的衙役探子全部被杀。
到最后，灵州刺史给朝廷上报的奏折，便只提及了李元芳一人。
慌乱只存在了一瞬间，很快狄仁杰冷静了下来，一双鹰眼注视着李规。直觉告诉他，眼前之人的身份并不简单，腰挎横刀，背后背着一杆长槊，穿着看似常人，眉宇间却透出一丝上位者的气息。
“阁下是谁，看上去有些面善，我们曾经是不是见过？”
狄仁杰觉得李规面善是有说法的，十年前越王李贞起兵反武之时，他正担任豫州刺史。越王兵败之后，麴崇裕斩下李贞、李规父子的首级。传首东都之前，他作为豫州刺史，自然而然验看过众人尸身。
李规和替他赴死的忠仆容貌相仿，所以狄仁杰觉得李规面善，只不过时间太过久远，已记不清在何处见过。
李规连忙摆手否认：“小可姓李名湀，表字守矩，世居凉州，此前更是在边关从军近十年。虽仰慕狄公日久，却未曾得缘一见。”
狄仁杰哦了一声，算是认可了李规的说法，因为李规说话时确实带有凉州口音。而且李规和李元芳一样，久经沙场的气质一眼就能看出来。
不过两人之间的区别也很明显，狄仁杰阅人无数，这些区别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二位夤夜造访，恐怕不是想戏耍我这个糟老头子吧？”
李规和李元芳连道不敢，人逢七十古来稀，莫说是狄仁杰这样的当世名臣，就是一个普通的老者，在当下的普世价值观中，二人也不敢怠慢。
再者，李规对狄仁杰这样的铁杆李唐派还是很有好感的，双手作揖恭敬的说道：“元芳兄乃当事人，还是由他来说吧！”
“我们是八月十二日从永城出发的，卑职的任务是......”
李元芳将他奉命护送突厥使团之事，向狄仁杰和盘托出。从率队出发说到石河川遇袭，直言遇到的那个名为蝮蛇的杀手武功平生罕见，是他见过唯二功夫之高的人。
还有一个是李规。
随后又说起自己在戈壁之中偶遇昔日袍泽李规，二人一同前往灵州治伤，当晚……
“那个神秘之人说卑职想要活命，只有前来寻找狄公您，守矩兄却有不同意见。他说神秘之人如此笃定卑职找到您就能活命，可见他定是知晓使团遇刺真相之人，说不定就是谋划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撺掇卑职前来寻找狄公您，肯定也是一个阴谋，估计是想杀掉我俩灭口。到时候办案大臣和犯案之人同时身亡，此案便不了了之。”
“卑职本打算放弃，守矩兄又说狄公您身为办案大臣，已经落入歹人彀中，而且对手既然亮剑，我们接招便是。于是我和守矩兄便连夜骑马赶来，将事情真相告知于公。”
狄仁杰听完，看了一眼身旁的李规，夸赞道：“阁下见解不错。”接着又看向李元芳：“你的故事也很好听，可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嘛？”
“别人可能不会，但狄公您会。”
“为什么？”
“就凭狄公的头脑和准确的判断。”
“这顶高帽戴的不错，看来我不得不相信你的故事了。你刚刚说道那方手帕，我能看看吗？”
李元芳从怀中取出那方手帕，递到狄仁杰手中，手帕上还带有李元芳一丝体温。狄仁杰接过手帕，仔细地看着，还用手揉搓了下手帕，细细感受手帕的材质。
手帕是上好的湖州真丝制成，右下角绣着一条小小的蝮蛇。
“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用什么兵器？”
李元芳从背后取下链子刀，递到狄仁杰眼前。“卑职用刀。”
狄仁杰又接过李元芳手中钢刀，细细端详起来，最后道：“这把刀跟随你很多年了吧？”
李元芳点点头：“是呀，从卑职在凉州服役，他就跟在卑职身边。”
狄仁杰点了点头，将刀还给了李元芳：“灵州传来的文书上说，仵作验尸的结果表明，捕快们是被剑杀死的。”
李元芳笑了，似乎是看到了曙光：“狄公真乃神人也！”
李元芳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狄仁杰，而是略带考究的说道：“都说狄公推理如神，常能以气质衣着断人身份，小可正想见识见识。”
狄仁杰却不搭这茬，而是反问道：“我想，你深夜来访，总不是想和我玩捉迷藏吧？”
“我只想证明一下，狄公真像传说中那么神，还是浪的虚名。”有道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狄仁杰神断之名，李元芳只是耳闻，不曾亲眼所见。他将以身家性命相托，总要看看对方的成色。
狄仁杰淡然一笑：“我已年逾古稀，早就过了争强好胜的年纪，名声对我来说更是身外之物。而且，我狄怀英是浪得虚名，还是有真才实学，恐怕也不是你一个年轻人一句话就能评说的。”
李元芳笑道：“这应该算是巧言令色吧。”
“随你怎么说。不过，我已经预感到，今天可能会有些收获，为了不浪费时间，我还是决定试一试。”
“请吧。”
狄仁杰双眼扫过李元芳，上下打量片刻后，开始将自己观察所得讲述出来。
“腰杆挺直，腿微分，双手据案，典型的卫军下级军官的坐姿。面容憔悴，脸色苍白，而双颊却有红晕，此乃失血过多所致，这一点，从你衣领上的血迹可以看出。”
李元芳一怔，赶忙向自己的肩膀看去，血迹已经变成暗红色，还有些发黑，应该是重新包扎之前留下的。
接着狄仁杰根据自己的观察，结合适当的推理分析，将李元芳的身份说了出来：“李元芳，护送突厥使团的卫队长，朝廷第一号通缉犯！”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掌声，李规推门而入：“精彩，十分精彩，狄公神断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突发变故，让狄仁杰惊讶万分，他没想到李元芳竟然还有同伙，这是朝廷发来的文书未曾提及的。
不怪灵州刺史府的衙役自大，他们看到李元芳受伤那么严重，以为抓住他是手到擒来的事，就没有将李元芳有同伙之事上报刺史。
刺史也没有过多追问，就让捕快带人前去抓捕，结果就是知道李元芳有同伙的衙役探子全部被杀。
到最后，灵州刺史给朝廷上报的奏折，便只提及了李元芳一人。
慌乱只存在了一瞬间，很快狄仁杰冷静了下来，一双鹰眼注视着李规。直觉告诉他，眼前之人的身份并不简单，腰挎横刀，背后背着一杆长槊，穿着看似常人，眉宇间却透出一丝上位者的气息。
“阁下是谁，看上去有些面善，我们曾经是不是见过？”
狄仁杰觉得李规面善是有说法的，十年前越王李贞起兵反武之时，他正担任豫州刺史。越王兵败之后，麴崇裕斩下李贞、李规父子的首级。传首东都之前，他作为豫州刺史，自然而然验看过众人尸身。
李规和替他赴死的忠仆容貌相仿，所以狄仁杰觉得李规面善，只不过时间太过久远，已记不清在何处见过。
李规连忙摆手否认：“小可姓李名湀，表字守矩，世居凉州，此前更是在边关从军近十年。虽仰慕狄公日久，却未曾得缘一见。”
狄仁杰哦了一声，算是认可了李规的说法，因为李规说话时确实带有凉州口音。而且李规和李元芳一样，久经沙场的气质一眼就能看出来。
不过两人之间的区别也很明显，狄仁杰阅人无数，这些区别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二位夤夜造访，恐怕不是想戏耍我这个糟老头子吧？”
李规和李元芳连道不敢，人逢七十古来稀，莫说是狄仁杰这样的当世名臣，就是一个普通的老者，在当下的普世价值观中，二人也不敢怠慢。
再者，李规对狄仁杰这样的铁杆李唐派还是很有好感的，双手作揖恭敬的说道：“元芳兄乃当事人，还是由他来说吧！”
“我们是八月十二日从永城出发的，卑职的任务是......”
李元芳将他奉命护送突厥使团之事，向狄仁杰和盘托出。从率队出发说到石河川遇袭，直言遇到的那个名为蝮蛇的杀手武功平生罕见，是他见过唯二功夫之高的人。
还有一个是李规。
随后又说起自己在戈壁之中偶遇昔日袍泽李规，二人一同前往灵州治伤，当晚……
“那个神秘之人说卑职想要活命，只有前来寻找狄公您，守矩兄却有不同意见。他说神秘之人如此笃定卑职找到您就能活命，可见他定是知晓使团遇刺真相之人，说不定就是谋划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撺掇卑职前来寻找狄公您，肯定也是一个阴谋，估计是想杀掉我俩灭口。到时候办案大臣和犯案之人同时身亡，此案便不了了之。”
“卑职本打算放弃，守矩兄又说狄公您身为办案大臣，已经落入歹人彀中，而且对手既然亮剑，我们接招便是。于是我和守矩兄便连夜骑马赶来，将事情真相告知于公。”
狄仁杰听完，看了一眼身旁的李规，夸赞道：“阁下见解不错。”接着又看向李元芳：“你的故事也很好听，可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嘛？”
“别人可能不会，但狄公您会。”
“为什么？”
“就凭狄公的头脑和准确的判断。”
“这顶高帽戴的不错，看来我不得不相信你的故事了。你刚刚说道那方手帕，我能看看吗？”
李元芳从怀中取出那方手帕，递到狄仁杰手中，手帕上还带有李元芳一丝体温。狄仁杰接过手帕，仔细地看着，还用手揉搓了下手帕，细细感受手帕的材质。
手帕是上好的湖州真丝制成，右下角绣着一条小小的蝮蛇。
“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用什么兵器？”
李元芳从背后取下链子刀，递到狄仁杰眼前。“卑职用刀。”
狄仁杰又接过李元芳手中钢刀，细细端详起来，最后道：“这把刀跟随你很多年了吧？”
李元芳点点头：“是呀，从卑职在凉州服役，他就跟在卑职身边。”
狄仁杰点了点头，将刀还给了李元芳：“灵州传来的文书上说，仵作验尸的结果表明，捕快们是被剑杀死的。”
李元芳笑了，似乎是看到了曙光：“狄公真乃神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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