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科幻灵异 » 异常人生漫步实录 » 升变王车易位

升变王车易位

    “我事先声明——”陈申警惕地盯着男人:“我可是个正直好青年,黄赌毒一向是不沾的。”

    “呵。”男人嗤笑一声:“大错特错。没人不喜欢赌,哼哼……”他嘲讽地看着陈申:“你以为自己不喜欢赌?那只不过是天平上的砝码摆得不够多罢了。”

    “如果……”男人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眶深处爆发出一股偏执又热烈的精光。

    “如果最被你珍视的,最恐惧失去的,最能组成【你】这一个体的东西,被摆在赌桌上充当筹码,而你只有一次机会,来从恶魔手中赢回那些东西。”

    “要么是你的亲人,挚友,要么是你的财富,藏品。”男人站了起来,挥舞着手杖,像个歇斯底里的疯子:“你是画家,那就拿走你的双手;你是作曲家,那就拿走你的音感;你是战士,那就拿走你的骄傲;你是学者,那就拿走你的智慧。”

    “如果你赢不了,就只能输掉你所有的一切,乃至自己的人生。”男人摇头:“等到了那个时候,你一定会爱上这种在钢索之上跳舞的感觉的,脚边就是万丈深渊,往下看吧,你能看到深渊在朝你狞笑……”

    “到了那个时候……呵呵,哈哈哈!”男人的表情就像一个磕高了的瘾君子,他狂笑着:“最有意思的是,到了那个时候,你的灵魂其实已经被拉入那个是深渊里了,你懂吗?不管你赢还是输,你都已经出不去了,出不去了!”

    男人突然咆哮了起来:“所以,你们,根本不懂什么叫真正的,他妈的,赌!”

    一树估计他大约是疯了,他转过头跟其他人对视了一眼,从他们的眼神里,一树知道自己并不是唯一一个这么想的人。

    男人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但他强行打断了自己,深深地吸气又呼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状态。他伸手理了理西装衬衫那软趴趴的领子,重新摆上一副优雅得有些勉强的微笑:“不过没关系,我来陪你们玩这场过家家,二十一点,好游戏,很好。”

    他瞥了一眼桌上的牌堆:“四副扑克?太少了”,然后从西裤口袋里掏出另外四副扑克:“最少八副。”

    什么人会在贴身的西裤口袋里放四副扑克?揣四个美少女手办都要比揣四副扑克来得让人容易理解。

    “知道为什么吗?”男人看着一树他们,不知为何,一树从他的眼中读出了某种怜悯。

    理所当然的,没有人回应他。

    “因为随机。”男人说:“足够的随机性是赌戏最重要的东西,二十一点的牌越多就越随机,算力和顺位就越派不上用场,换句话说就是越公平。二十一点根本不像有些人所想的那样是个算牌游戏。”他侃侃而谈:“正相反,无论那些所谓的几率有多高多低,你都必须‘相信’下一张牌是你心中所渴求的那张,为此你不惜同魔鬼做交易,不惜用自己所有的一切去交换,如此才能……”

    他忽然不说话了,看着冷眼旁观,像是在看一只猴子的五人,失望道:“你们不懂……你们是不会懂的……”

    有那么一瞬间一树以为男人要发作了,然而他像个烧红的铁球似的冷却了下来。

    这时一树开口了:“首先,你是谁?”

    “我的名字无关紧要。”男人说。

    “……”一树在心里着实无语了一会儿。

    但他并没有把这份情绪表现在脸上:“那么你来自哪里?”

    “不要打听一个赌棍的出身。”男人摇了摇他的手指:“这很不礼貌。”

    现在一树觉得这家伙百分百魔怔了。

    事情发生得太快,让一树有些缓不过劲来,此时定神一想顿觉疑点重重。

    这家伙是谁,从哪来,是怎么混上船来的?这些问题一树毫无头绪,对方来者不善这点是肯定的,但他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杀人还是绑票?

    想到这儿,一树觉得这事儿太他妈搞笑了,一艘FAIU樱岛分部几个月前就开始准备的私家——某种意义上其实是公家的游艇,FAIU总部以及各大分部都在关注的,云集了各路精英调查员的一场赌局,会这么轻易地让别人混上船来?

    再说了,失去光线十几秒的功夫,其他赌局选手、警戒着的黑西装们,还有二楼的众监理者就都被解决了?除非对方动用了某种超出了他常识的手段,不然一树打心底里不会相信这种可能。

    当然,推理最忌主观臆断,一树也想过或许是自己对赌局方的实力太过自信了,也许敌人有备而来,还真的在黑暗的那十几秒内把其他所有人都放倒了呢?于是一树在刚刚男人大吼大叫的时间里,根据自己所知的资料仔细评估了一遍这种可能性……发现果然还是不可能——单一个伊万副部长就不是他们短时间内能解决的。

    那么那十几秒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了。

    既然如此,有没有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赌桌上五人的感官都被某种力量屏蔽了,所以才对周围发生的事情毫无感知呢?

    一树摇摇头,这太扯淡了,黑暗里一树可还感觉自己的其他感官因为目不能视的缘故变得出奇灵敏来着。

    但不这么假设的话,就没法说明包括时刻警备着的黑西装在内的那么多人为什么能在短时间内失去行动能力,而他们还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至于被动手放倒的情况,则比感官屏蔽还要不靠谱。

    再结合这家伙出现的时机不早不晚,刚好是在二十一点最后一回合将要开始的时候出现。出场后还念叨着一堆疯疯癫癫的“赌话”(其实其中的某些观点如果表述得不那么极端的话一树还挺赞同的),一树有理由认为这家伙其实就是赌局的工作人员,保不齐还是浮生会或者伊势神宫的某个特殊能力者,而现在所上演着的,都是赌局早已安排好的一出戏罢了。

    由不得一树多疑,在见识过FAIU“入梦”手段后的一树本能地怀疑一切出现在赌局上的异常变量,更别说这个变量异常得就像在南极科考站开篝火大会,只要是智商正常的人都会对此产生疑虑——刚刚纯粹是被变故惊到了,没来得及调动脑细胞罢了。

    “嗯……”一树想了想:“你是要和我们赌一场?”

    “我是要和你们赌一场。”男人点头。

    果然,一树暗自颔首。待会他就要加入对局了,本质上还是赌局要考验我们的二十一点技巧,就是不知道这家伙会以什么方式参与进决赛里,筹码又要怎么分配。

    “那咱们赌二十一点?”一树看似随意地指着牌堆道:“看你对这玩意儿很有研究的样子。”

    “二十一点?”男人笑了:“我倒是想跟你们来一局二十一点。”

    “?”一树愣住了,他压根就没预料到男人会拒绝。

    不对啊,不比二十一点吗?他们的决赛还没赛完呢!难道是要先玩其他的项目?一树的脑子转得飞快,但就像一个空转的轮毂再怎么转也只能做无用功一样,他什么都没分析出来,仍然处于一种困惑的状态。

    “那你想赌什么?”一树试探道:“桥牌?德州扑克?额……”一树一时间想不出更多的扑克游戏了,在春池小区的时候一树倒是跟七海用扑克玩了不少游戏,但那大部分都是自己想出来的奇怪规则,现在他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对扑克游戏知之甚少。

    “呵呵。”男人咧出一个算不上好看,但一定十分发自真心的笑容。

    “很可惜啊,很可惜。”他摇着头:“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打的是什么算盘。”

    “嗯?”一树迷惑,心道你说来听听,我也想知道。

    “【语置心局】吹石直哉、【琢玉点金】白鹿已司,【飞車】乡田达也,你们自以为布了个天衣无缝的局,能把我们这条主动入网的大鱼绑得死死的,吊在你们FAIU的船头,作为你们又一个神机妙算,掌控全局的战利品供人观赏?”男人好像已经彻底疯了,他把看上去就不怎么贵的手杖往地上一丢,从一名兜帽人手里接过一个巴掌大的布袋,用一种胜利者的眼光睥睨着一树他们——是真正意义上的睥睨,因为他自上次站起来后就没坐下去过。

    “你错了,你们都错了。”他慢慢地从布袋里掏出一块绿得发慌的水晶,成色接近最顶级的翡翠,质地和结构看上去则跟一块纯净的玻璃结晶没有任何区别。

    不知怎的一树觉得这玩意儿有点眼熟。

    “知道在赌桌上,犯错的下场一般是什么吗?”男人阴恻侧地笑:“很简单,万劫不复而已……”

    “你……”陈申终于忍不住了,想问些什么,却被男人用更大的声音盖了过去:“闭嘴!你们也好,他们也好,终将为自己的自大付出代价!”

    “把我当棋子?”一瞬间,这个疯疯癫癫的男人脸上展露出一种复杂的表情,有陷入死地的决绝、有对某事某物的留恋、也有一丝解脱,一丝感慨。

    一树觉着有些不对劲了,男人这话说得好像手里拿着的不是块水晶,而是捆炸弹。他盯着男人的一举一动,下意识地拉住了七海的手。

    “没关系。”男人将水晶举过头顶,昏暗的大厅中,水晶内部竟然发出碧绿的幽光,从形状上看像个做工精美的小夜灯,从感觉上来说则更像个极度危险的放射性辐射源。

    “卧槽!!!!”一树马上反应过来他在哪儿见过这东西了,但他来不及解释,因为他看见同样的绿光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透了出来——那是他放麻将牌的口袋。

    更糟的是,他看到其他人身上也是如此,他们的注意力都被男人浮夸的表演吸引了过去,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光。

    “我很荣幸成为一枚掀翻棋盘的棋子。”男人闭上了眼睛,用尽浑身的力气将水晶往地上砸去。

    一树感觉时间变得很慢很慢,自己的,别人的动作也变得很慢很慢,但他的思维却前所未有的清晰——只是有些时断时续。

    他看见水晶在力的加速度作用下向铺着烤白瓷的地面飞去,只是一个晃神的功夫,水晶的样子就变得模糊不清,像是一团模糊的影子。一团模糊的,发绿的影子。

    这很正常。一树想,移动得如此快速的物体的确是会看不太清晰的,这是经验得出的结论。

    他看见周围的兜帽人全都摘下了兜帽,其中大部分是男人,混杂着少量女人,他们看上去长得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换一身衣裳自己绝对认不出来。

    他们年龄不一,外貌各异,但此时都不约而同地跟男人一样闭上了眼睛,面带微笑,双手抱拳放在胸前,好像在祈祷着什么,又好像是狂信的殉道者在迎接自己命定的死亡——或者新生。

    他看见本来能见度只有十米的大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得亮堂堂的了,黑西装们四面八方地涌了进来,一些黑西装扑倒了离门最近的兜帽人,就像非洲草原上成群的鬣狗扑倒羚羊。更多的黑西装则正在往赌桌这边跑,虽然在一树看来他们的动作实在是慢得不像样。

    是在跳舞吗?一定是的。一树想鼓掌,却发现他使唤不动自己的身体。他很懊恼:这样精彩的表演显然值得一些掌声。

    他还看见好几个人从二楼栏杆处翻了下来,有个魁梧的家伙冲在了最前面,一树清晰地看到他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发力,比旁边的鬣狗们还要快一些,看来他一定是个运动员。

    但他是谁来着?一树感觉自己是认识的,只是想不起来了。无一例外的,这些人脸上都带着紧张的神色,这又是为什么呢?

    他看到一个穿绿色西装的家伙一边跑一边冲这边指指点点,是来指挥的吗?不拿指挥棒可不行啊!

    他看到一个自己很熟悉的人在朝这边喊着什么,他大概是男高音,因为一树从他口中听不到任何声音;真厉害,他想,已经高到自己完全听不见的程度了,这需要长年累月的练习。

    原来是一场音乐会,看来自己没能及时鼓掌还算是做对了,免去了一番无谓的尴尬,一树很开心。

    他看到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老人大张着嘴,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死死盯着那块即将跟地面来一场亲密接触的水晶;他还看到旁边另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老人举着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这边,似乎是要发令了。

    原来还是在赛跑!一树放下心来,他还以为是在开音乐会呢!那么胜者应该是那个魁梧又矫健的大块头了……?

    不对!一树看到一名穿着红白色巫女服的巫女从另一边像燕子一样轻盈地飞身跃起,她的背后背着一把长刀,此时早已出鞘,被她拿在手里,就像一朵鹅黄色的大丽菊。

    舞剑吗?自己还没看过舞剑,不过一边舞剑一边赛跑这么高难度的动作自己是绝对要予以掌声的,一树想。

    这时那个不修边幅又疯疯癫癫的男人脑袋上绽放出了一朵跟巫女服一样颜色的花,一树觉得这朵花不很好看,相比之下还是楼下花坛里的野花更得他心。

    楼下?奇怪,一树想不起来“楼下”是哪里了,这好像属于另一段记忆。怎么,串场了么?场控呢?化妆呢?后台呢?怎么没人来把这段记忆拉回去呀?

    于是他茫然地看着这混乱的一幕,试图找到所谓的“楼下”在哪里。

    噢,不,自己是要鼓掌的。一树想起来了,他要鼓掌的。

    一声奇怪的碎裂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大概是水晶落地了吧,一树想到了,好像是有个水晶来着,至于这声音为何会从四面八方传来……大概是在看电影,电影的音效都是这样的。

    他看见了两个绿西装,四个大块头,八个巫女,十六朵红白色的花围着自己打转,他看见了自己身上的某处地方爆发出刺眼的光芒,他分辨不出那是什么颜色。颜色?颜色又是什么?一树不记得颜色是如何区分的了,就连那朵红白色的花,也是在自己看到后,脑海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噢,原来是朵红白色的花。”自己才知道那是红白色的。但这个声音已经走了,不见了,消失了,无影无踪了。

    没功夫想什么颜色了。

    一树感觉自己好像漂浮了起来,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他不知道现在在干什么,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也不感到苦闷——他已忘记了如何苦闷,大概苦闷已被场控抓回了试衣间。

    他只是抓住了一只手,一只他想不起来是谁,但唯独不愿意放开的手。

    ……

    “操。”乡田达也抓着头发,蹲了下来,两地冷汗顺着他的鬓角流到下颚,再流到下巴,滴落在洁白的瓷砖上。他感觉自己的前途完蛋了,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虚无得就像……自己的前途一样。

    白鹿已司眼睁睁地看着那五人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不知怎的就离奇地瘫倒在地,生死不知,一时间脸都白了。

    千年此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旁边的原更是急得团团转,就想不顾千年此方的劝阻冲上前去。要知道那是樱岛分部这两年唯二的新人啊!都是顶好的苗子不说,自己作为引领他们进入FAIU的前辈,即使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却已跟他们培养起了深厚的感情,又怎能接受现在这一幕呢?

    虽然明知不理智,但她还是不由得埋怨起了吹石直哉:不是号称语置心局吗?不是五谋之一吗?不是神机妙算吗?那怎么会闹成现在这般两人生死不知?本来她就反对这么冒险的搞什么“请君入瓮”,这下好了吧,网鱼不成,自己反被鱼咬了一大口,手指都快被咬掉了——事态至此,吹石直哉那家伙现在又在哪?

    二楼某个直通大厅的隐蔽舱室里,吹石直哉的脸已经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了。

    “我需要一个解释。”伊恩·安德森盯着这位语置心局:“为什么他们会毫无征兆地突然倒地,那块绿色的水晶又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吹石直哉其实多少能猜到一点,但他现在心里很乱,解释来解释去还不如直接用一句不知道搪塞。

    “你不知道?”伊恩的声音直接高了八度:“你他……”

    一个魁梧的身影拦住了要破口大骂的伊恩:“别着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搞清楚他们的状态,或许只是昏过去了而已。”

    他看了一眼吹石直哉,沉声道:“再说了,事情变成这样也不是一个人的问题,不是吗?”

    伊恩看着这位久负盛名的伊万副部长,冷哼了一声就打开门,快步往大厅走去:“我希望你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另一边,一枪崩了突然出现在大厅里的男人的布朗神父皱着眉头:“你说那会是什么,特定范围的精神冲击吗?”

    “我不知道,天啊,我不知道。”白胡子馆长艾姆尼·派格利斯咬着手指:“这是最可怕的,你知道吗,因为连我都看不出来那是什么,说明那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

    神主从舞台后面跑了出来,他身后跟着其他未参加决赛的选手,他显得很是惊讶:“怎么回事?怎么躺下了?”

    他看了一眼正在把兜帽人的尸体搬到旁边的黑西装,又看了一眼男人脑浆迸裂的尸体,最后把目光投向了正在确认五人生命体征的沁山雨和阿德莱德·诺曼。

    时章目瞪口呆,是真的目瞪口呆,在他看来一树陈申他们就像是同一时间断线了一样,突然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要不是看神主一脸出大事了的表情跑了出来,他还以为这是那家伙的演技呢。

    爱尔玛则在看到那各种体液喷得到处都是的尸体的一瞬间强忍住了胃里顺着食管翻涌而上的的不适,转身捂住了汉考特的眼睛,至于其他人也是震惊之余感到十分不解:男人砸了个水晶,他们就昏过去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奇怪的事儿,这水晶又不是砸脑袋上了!

    “怎么样?”入江代一郎问那边蹲着的两人。

    诺曼转过头来,表情看上去就像在去父母葬礼的路上被一车飞着叶子唱着歌的嬉皮士撞倒在地,然后从后视镜里看着他们飞着叶子唱着歌扬长而去,在自己脸上留下八立方米的尾烟一样沉重。

    在场所有人心里都跳出了一个很可怕的猜测,一个他们下意识否认的猜测。

    “没有任何生命体征。”诺曼说。

    “……”原当场就晕了过去,好在千年此方稳稳地托住了她,让她不至于一屁股坐在地上。

    神主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看向沁山雨,后者对他缓缓点了点头。

    “他妈的……”一贯文雅的白鹿已司罕见地爆了个粗口。

    “大家不要着急!”艾姆尼馆长大喊一声,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没有生命体征并不一定是真正的死亡,这件事疑点重重,还需细致调查分析才能得出结果,在那之前保护好现场!”他并不担心诺曼会破坏现场,她毕竟是个调查员,但现场还有许多非调查员的人走动,必须及时提醒一下。

    这时从游轮侧方突然传来一次震颤,就像被什么东西大力撞击了似的。众人还未作出反应,又传来另一次更大力的冲击。

    这次整艘游轮都被撞得倾斜了过去,连人都站不稳了,更别说在地上东倒西歪的一树他们,骨碌碌地滚到了大厅另一边,离门口最近的神主跟那名巫女干脆一闪身出了大厅——千年此方当然没有蠢到以为他们是趁乱潜逃,想来应该是调查冲击的源头去了。

    “我操!”千年此方的脖子糊上了在撞击中飞过来的,原本属于男人的某个脑器官,或者单纯只是一片较为完好的肉片。他像触电一样把那块肉片甩了出去,大喊一声救人,就向大厅另一边冲了过去。

    然而就在此时,从邮轮外侧传来了第三次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