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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炎寒

    安帘初坐回床上,摩挲着下巴回味了一遍刚刚的流程,找不到什么漏洞。

    唯一的问题就是所谓的时机,纪浅会如何创造这个时机,为什么她到时候就会明白呢?

    关于刺杀玄武,安帘初想了想,决定咨询专业人士。

    她张开手心,一朵彼岸花自她的掌心浮现,徐徐盛开,妖冶美丽。

    与此同时,禁域内,绝羿正与麒麟说笑,忽然发现置于桌上的彼岸花种开始发芽,成长,开花,最后成了一朵静静躺着的无根彼岸花。

    麒麟也看到了:“那位小姑娘有事找你。呵,外界才过了一个时辰罢了。”

    绝羿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走到彼岸花前,看到花心处多了一张纸条。

    绝羿打开来看,上面写着:“阁下与玄武的关系如何?”

    安帘初询问绝羿是经过考量的。绝羿作为上古存活至今的黑凤凰,和同样古老的玄武是一个时代的人。

    绝羿和麒麟面面相觑。

    绝羿用手指摩挲着下巴,笑道:“这个问题倒是有意思。”

    麒麟将纸条从他的手中抽出,用法力在上面写上一句话:“关系很好。”

    然后塞回了花心中。

    绝羿没有阻止他。

    红光一闪,纸条消失了。

    几分钟后,又是一道红芒,纸条再度出现。

    绝羿拆开纸条:“那当我没问过吧。”

    麒麟看完后,淡然道:“还能是什么意思,纪浅想对玄武动手,拉上了她当同伙。”

    如果安帘初在场,她会很惊讶,居然有人仅凭一个问题就猜出了她的打算。

    麒麟:“安帘初的力量性质偏向于那位,对于玄武确实有所克制。再加上她被妖皇带走,看来还过得好好的,除了妖皇有事相求外,我想不到其他理由了。”

    绝羿在纸上写了句什么,随口道:“也不一定是玄武的事,虽说这一天迟早来临。北骁虽对妖界不错,但他就是把权利握得太狠了,早就和他说过,他早晚有一天会被哪届妖皇干掉,他还不信。”

    麒麟接话道:“他自信自己的防御天下第一,无人可破。他太自负了,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坚不可摧。”

    绝羿的目光闪烁了下,将纸条投进花中:“曾几何时,我们不也一样自负?”

    麒麟笑:“可是我们已经醒了,而他,还在做梦。”

    再说,安帘初看到绝羿的回复时,心“喀啦”一下凉了半截。

    现在来讲,她和绝羿的关系不错,她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和他关系破裂。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意把玩着那朵彼岸花,将它转得飞起。

    忽然有一张纸条被甩了出来。

    安帘初眼疾手快地接住那张纸,摊开来看,只见上面多了几句话:“如果你想对付玄武,先破他的防御罩,他七分的本事都在罩上。他防御罩上的薄弱点随时变动,只能用同强度的全方位攻击才有希望。另外,尽量别用轮回,易遭天谴。”

    安帘初有些惊讶。

    绝羿居然能猜出她的目的是她所没想到的,这位的智商比肩劫影那些老阴比们。

    而且居然给出了对付玄武的具体办法,这是什么情况?朋友反目?刚刚是谁说关系很好来着?

    安帘初有些摸不准了,不敢再给他传消息。

    她安分地留下房间中养伤,等到身上的伤痊愈得差不多了,才起身开门,出去走走。

    守候在门外两旁的银甲护卫向她简单行了个礼。

    外面花繁池清,风景秀丽,远处建筑群高入云端,巍峨雄浑。

    但安帘初没有太高的兴致,只是草草地逛了一遍,便回去和银甲护卫简单谈了几句,让他们替自己向纪浅辞别。

    安帘初随即化作一道虹光向天边遁去。

    她的一路非常顺利,直到快接近天门时才想起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

    安帘初皱眉想了想。

    她此番回来的最大问题是,红姻失踪了。

    不过想来也不应该找到她头上。

    东方煦不会对红姻不利,他们二人自有一段姻缘,她不便参与其中。

    她还是位被波及的无辜路人。

    安帘初入天门,轻车熟路地来到劫影宫。

    她还没叫门,禁制自动打开了。

    劫影清冷低沉的声音传来:“以后你可以直接通过禁制,不用通报。”

    安帘初愣了一下。

    出去一趟,经历不少糟心事,现在听到劫影的声音,竟有种荒谬的亲切。

    她忙把这些可怕的念头甩出脑海,打开气派恢宏的大门,走了进去。

    劫影一如既往地倚着石桌,白衣胜银雪,青丝淬玄墨。

    他一只手支着头,阖着眼在假寐。

    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泠泠的光影,美得有些不真实,再瑰艳的画也描摹不出他绝世的神韵。

    安帘初一进门,再一次像刚进劫影宫一样,被美色晃了眼。

    她似乎有点明白那些女仙疯狂追劫影的理由。

    他的人品暂且不提,光是这皮囊就够妖孽的了,更遑论还有神君光环加持。

    安帘初觉得自己不是被外表打动的肤浅之人……应该?

    劫影蓦然睁开眼,看向安帘初,一如既往的幽深沉寂。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劫影的瞳孔深处似乎闪过一抹妖异深邃的暗红光芒。

    劫影,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了,给她的感觉更深不可测……更危险了!

    安帘初按捺下心中的疑虑,自然地打了个招呼:“神君殿下。”

    劫影懒散地应了一声,带着审视的目光让她有些不自在,那双紫色的眸子仿佛能看穿一切。

    他放下了支着头的手:“你出去玩一趟都能受伤,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冥界养老吧。”

    呵,说话依然如此不留情面,他依旧是那个劫影,变化什么的不过是错觉。

    安帘初表面上浑不在意:“命运多舛的生活比一滩死水的生活要有意思得多吧。况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劫影能看出她受伤并不奇怪,一是她骨折的手臂没好完全,二是她的红衣上还有没修补完的漏洞。

    劫影站起身,露出一丝怎么看都不算好意的笑:“就怕有一天被命运玩死了。”

    安帘初撇撇嘴没有吭声。

    她其实很有自知之明,知道劫影说的虽然不好听,却是实话。

    而且他还是现阶段安帘初可以依靠的大佬。

    她懒得和劫影纠缠,转身向后殿方向走去。

    但只是走了一步,她便停了下来,脸色骤变。

    一股常人难以忍受的剧痛凭空而来,涌向四肢百骸。

    那不是简简单单的痛苦,这股疼痛深入骨髓和灵魂,那种感觉,就像有个人把她的骨头碾碎,然后再一块块地拼回来,还一边给她的肉体施以炮烙之刑,一边把她的灵魂埋在至寒的冰中,冷到冻伤。

    这种欲仙欲死的感受足以让正常人产生自杀的念头,身体与灵魂无一不在哀鸣,叫嚣着让她赶紧死去。

    就算是意志千锤百炼的人也有可能会在这种痛苦的摧残下崩溃!

    安帘初忍不住痛哼一声,一张小脸变得煞白,神色有一瞬间因痛苦而扭曲。

    但很快,她连哼的力气都没有了,痛得仿佛在一瞬间内,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

    最终,她支撑不住摇晃了一下,跌坐在地上。

    按理说,人是有一定的自我保护机制的,痛苦达到一定程度就会昏厥,以保护大脑。

    可现在安帘初越痛越清醒,连昏过去都做不到了,只能生生忍受着痛苦。

    冷汗迅速浸湿她的衣衫,下唇都被她咬出血来。

    劫影站在不远处看着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波澜不惊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惊讶。

    他的眸中亮起金芒,探查起她的情况。

    安帘初在疼痛袭来的一瞬间整个人是懵的。

    我是谁,我在哪,谁对我做了什么?!

    大脑习惯性地快速运转。

    暗伤?毒?还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她转头,求救似的看着劫影。

    劫影的神色逐渐凝重,这让她感觉大事不妙:“你是中毒了?”

    毒?什么时候?

    安帘初瞳孔微缩,记忆流光似的在她的脑海中一一闪过。

    东方煦,绝羿,纪浅……

    她忽然想起了纪浅给她吃的那枚药丸。

    是纪浅吗?还是绝羿趁她昏迷时做了什么手脚?

    安帘初脸色苍白如纸,犹是镇定自若:“这是什么毒?”

    劫影收起一贯的懒散,语气冰冷:“这是一种奇毒,名叫‘炎寒’,早应失传了才是。‘炎寒’有潜伏期,中毒时没有异样,毒发时全身血液加速,有强烈的灼热之感,灵魂有冻伤之痛,每隔一个时辰发作一次,一次持续半个时辰。不出三天,中毒者会肉体崩溃,灵魂泯灭。不过中毒者一般撑不过三天就会自尽。”

    安帘初动用妖力,想要压制毒性,却发现根本无从下手。

    这个奇毒,根本不知道其毒性散布到什么位置,或者说,她“全身带毒”。

    半个时辰,这是要把人生生折磨死的节奏!她跟妖皇应该没有深仇大恨吧?

    她心中已经认定是妖皇干的,他是最可能的人选。

    安帘初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如何得解?”

    劫影:“奇境之一,极北冰原内,有一口温泉,名为‘八极阴’。在其中调息半日,即可解毒。”

    “那劫影神君肯定知晓它的具体方位了?”

    劫影微眯起眼睛,目光闪烁:“你想让我带你去?”

    “神君慈悲为怀,肯定不会袖手旁观自己的住客受苦的吧。”安帘初完全不介意给劫影戴高帽子,只要能活下来,手段并不重要。

    同时她也提醒了劫影,她是他的住客。

    客人被害了,主人自然也面上无光。

    这是在拂劫影的面子。

    再说了,她还是与劫影有所联合的天道异数,有自己的价值。

    天道异数这个身份,此刻竟成为了她的免死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