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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相认

    “老爷。”

    “老爷……”

    华府管家老孙头健步如飞,张皇失措的嚷嚷着。

    “稳住。”

    “给你说了多少遍了,遇事不要慌,要稳……”华德才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老孙头在华府已经很多年了,自打年轻时就跟着华德才,也算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平时做事相对稳健。今天反倒有些仓皇,看来过去多年的磨炼还是不够。

    也许是有大事要发生。

    老孙头急道:“不好了,老爷。”

    华德才和他相处了几十年,见惯了他大惊小怪的样子。应该是见惯了他所有的喜怒哀乐才对。淡定如初一言不发的摇着扇子。

    老孙头道:“韩县长托人送来拜帖,下午就到府上。”

    此话一出,华德才瞬时失色,虽未出声却难掩烦忧恐惧。因为他知道韩云飞和日本人有说不清的联系,仿佛热锅上的蚂蚁开始跳动,开始不安。

    他不安,是因为他不知道对方的目的。

    他不安,是因为他不知该如何应对。

    “快去准备。”华德才慌忙中丢出这句话。

    果然,韩县长说来就来。他来的如此之快,来的如此匆忙。来的让人措不及防,没有一点准备。

    华德才还没有建立起心理防线,还没有拿出良好的御敌之策。

    或许他是朋友也不一定呢!

    此时的韩云飞脚步已跨过华府的大门,后面跟着的两个小罗罗生怕县长被这火红的太阳照花脸,为他撑着伞。

    韩云飞天生的一副好嘴脸,皮肤白白净净,文质彬彬的外表加上一袭白装,像极了柔弱的书生。这也撑得上为数不多的美男子了吧!

    如果他是女人,说他国色天香一点都不为过!

    “韩县长大驾光临,老朽有失远迎。”华德才已迎面而来,双手抱拳,毕恭毕敬。

    韩云飞也双手抱拳回敬。

    这种气氛也许对华德才来说,没有预料中的那么尴尬。

    韩县长微微道:“华老爷不必客气,咋们同在这彭城,也算是自家人。”

    华德才道:“那是自然,快请,快请屋里坐。”

    “快给县长大人上茶。”华德才冲着门口的吓人吩咐。

    “华老爷真是家大业大啊,这处宅院怕是在这彭阳城没有第二个了吧?”韩云飞坐在沙发上,眼神环顾四周。

    华德才谦道:“哪里哪里,这都是家父当年留下的生意,我也就只是简单的打理打理。”

    他知道,韩云飞今天来不会只是为了夸赞他的生意做的有多大,做的的有多好,只是他还没看出头绪。

    韩云飞竟似已看出他心里想什么了,忽然道:“华老爷在本县德高望重,我今天来主要有一个目的。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华德才道:“您但说无妨。”

    韩云飞道:“本县要成立一个商会,想聘请您老来当这个会长,你意下如何?”

    华德才惊道:“老朽已是土埋半截的人了,实在不敢担此重任啊。”

    华德才又道:“本县如今人才辈出,很多年轻人能力都在我之上啊。”

    韩云飞笑道:“你是想给后辈一个机会?”

    华德才道:“机会总要给年轻人。”

    韩云飞冷道:“那为何华老爷不给我个机会?是嫌我太老?”

    在场的人都已看出韩云飞的不悦,华德才当然也不例外。气氛变得尴尬,空气仿佛凝结。这一刻世界似乎停止转动!有些冰冷。

    “韩县长这是已经决定了吗?”

    “不给我们考虑的机会?”

    二楼传来的声音很突然,却温柔悦耳,犹如小鸟歌唱般打破寂静。

    这声音似曾相识?

    韩云飞目不转睛盯着声音传出的方向,一刻也不愿放过,生怕错过了什么。

    只见楼上缓缓下来一个人,那是一个女人。是一个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细腻的女人。

    韩云飞脸色泛红,像贪杯喝醉了酒那般。

    韩云飞脸色发青,像被人死死勒住了喉咙。

    等栖凤走的更近些,他早已惊的站了起来,嘴唇发紫说不出话来。

    华德才见况不妙道:“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华德才望向愣神的韩云飞又道:“小女年幼无知,不懂事,您别介意。”

    韩云飞依旧两眼发呆,仿佛魂已飞上九霄之外。旁人的话他早已听不进去,目光死死盯住栖凤不放。

    “小师妹……”

    “师妹,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师妹你还活着,太好了!”韩云飞的嘴不听使唤,发出了声响。恐怕连自己也没想到这是从他嘴里蹦出来的!

    原本此时占据上风的栖凤被这突如其来的“师妹”打的不知所措。

    “你认得我?”

    栖凤嘴角微动,双手不由的颤抖起来。

    她开始发慌,她只是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她开始凌乱,只要和她有一丝联系的线索都不会放过。

    华德才神情开始变得沮丧,他担心这一切都是真的,他担心有人将自己辛辛苦苦养育的女儿从身边夺走。

    “韩县长,你怕是认错人了。”

    “这是我女儿栖凤,她从未拜师学艺,又何来你这师兄一说。”华德才慌乱中连忙解释。

    韩云飞见眼前这个熟悉的女人对他似乎毫无印象,心神突然回转。

    “不好意思,是在下冒失了”

    华栖凤又道:“韩县长之前见过我?”

    韩云飞笑道:“没有。”

    华栖凤疑惑道:“那你为何称我师妹?”

    韩云飞淡定道:“只是觉得姑娘像一个故人。”

    华栖凤追问道:“什么样的故人?”

    韩云飞道:“太久远,我不想再提。”

    华德才抢道:“既然韩县长说了你只是像他的故人,你又何必再追问,快上楼去,不要为难韩县长。”

    栖凤看到了,看到了父亲着急愤怒的眼神。就没好再继续追问下去,扭头回了房间。

    她知道一切总有来由,最近好多事告诉自己,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只要韩云飞不死,她就有机会了解过去。当下虽然快乐幸福,但她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过去。

    韩云飞目送栖凤离开,端起茶杯,吹了吹那上飘的大红袍,细细的品了几口:“好茶啊。”

    他知道如今栖凤已不是当年那个归海门的小师妹了,穿过时空之门后他们都有变化。只是栖凤却失去了记忆,那些原有的都不见了。只是万幸她还活着!

    “韩县长,会长的事您看?”华德才将一支香烟递到了韩云飞的手上。

    韩云飞道:“此事再议,您老慢慢考虑。”

    “鄙人就先告退了。”韩云飞起身,将手中的烟放在鼻尖上深深的吸了吸,哈哈大笑两声就出门了。

    华德才没来得及思索,目送韩云飞离开自己的视线。他知道这件事还没有结束,却不知韩云飞为何就此作罢!

    此时,华府墙外的张承龙将里面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

    他来华也许只是为了单纯的离栖凤更近一些!

    他有这个能力,通常能力极强的高手都会耳听八方,千里传音之类功法。说他是高手好像还从未拔过剑吧!

    张承龙躲在墙角,看见脚步急切的韩云飞走出大门。发现他的表情淡定可怕,不像是一个刚见到故人该有的样子。

    他的神情,他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姿势。让张承龙更加确定这就是他的二师弟落云飞。

    夜幕终于降临了,静静的,月光照在大地上,仿佛是一层薄纱,又仿佛是一层秋霜。静夜是美好的,但从中也透露出一点点凄凉,让人不禁感到丝丝的感伤。

    张承龙踏着月光为他铺上的洁白地毯,敲开了县长家的大门。

    “请问你找谁?”

    一张晦暗粗糙、饱经风霜,满是皱纹的脸出现在了张承龙的面前。他很随和,和其他大户人家的下人不一样。

    他只想留着这里,留在这里就有口热饭,留在这里就有张暖床。

    “我找韩县长,麻烦老伯通传一声。”张承龙声音低沉,富有磁性。

    老伯道:“你先在门外等候,我这就去通传”。

    张承龙嘴角挂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头。

    过了一小会,老伯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了道:“县长说今天不见客人”。

    张承龙道:“你有没有告诉我的名字?”

    老伯道:“没有。”

    张承龙道:“为什么?”

    老伯淡笑道:“我不知道你叫什么。”

    张承龙道:“我以为不报家门,他也会见。”

    张承龙又道:“麻烦你再去通报一声,我叫张……”

    话音未落,老伯已将门“啪”的一声关了。从门合拢的缝隙望去他的表情已经不耐烦了。是他老了,腿脚不方便,不想再多走路。还是是县长的吩咐,他不敢违背。

    张承龙并未感到惊讶,因为有权势的人往往架子都不小,更何况未曾报名的自己。此路不通,他只能换种方式见面。

    老伯还未走回房间,张承龙却已在院子里站着。他翻墙的本领倒是一流,小时候顽皮的那股劲今天算是用上了。他很轻,踩在地上也没有发出声响。

    其实老伯的耳朵也不好使了。

    轻功的最高境界大概就是无声吧!

    “朋友,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一叙?”屋内传出韩云飞浑厚的声音。

    虽然张承龙的轻功很好、脚步很轻。但韩云飞也不是泛泛之辈,他也是高手。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都不会放过,张承龙翻墙这么大的事自然也逃不过他的耳朵。

    韩云飞在天山归海门中功夫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勤奋刻苦、天资聪明。

    “天山归海众心齐,解救乱世开太平。”张承龙站在院中脚步没有移动,对着屋里的黑影说着师父的遗训,栖息平稳有力。

    “你是什么人?”

    “何知我是归海门下?”韩云飞飞大惊失色,脸色突变、右手紧握震碎手中杯。

    他不知道外面站着的是何人,是敌是友?他不能没有一点防备,毕竟这世上现在知道他身份的人还没有。

    张承龙淡道:“你出来一看便知。”

    “我就在你身后。”韩云飞快如疾风,只见一道黑影从房中闪了出来。没等看清他的全貌,就已站在张承龙的身后。此时张承龙并未恐惧,比起他自身的强大还略逊一筹。

    “落师弟,功夫长进了不少啊?”张承龙坦然自若,依旧没有回头看后面站着的韩云飞。

    韩云飞脸色又变,只是这夜色太暗,没人看得出他是喜是悲,是激动还是绝望。张承龙也不例外。

    韩云飞道:“师兄是你吗?”

    其实他早已听出了张承龙的声音了,就是不敢承认,他想亲眼目睹这个曾经和他相处了不知道多少个白昼的男人。

    他又怎能听不出张承龙的声音?

    “没想到你还活着。”张承龙缓缓转过身来,气息平稳、表情淡定,看向韩云飞。

    韩云飞早已压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喜悦,扑上去一把抱住张承龙,眼泪扑腾扑腾往下流。

    “师兄我好想你,还有师父他老人家。”韩云飞控制不住内心泛起的波澜,将头压低,靠近张承龙的胸膛。

    眼泪已经湿透张承龙的衣服,他感到一丝凉意,内心深处早已翻滚。没有什么是比兄弟相认更重要,更美好。这一切都是上天安排的,只是时间来的有些晚。

    “师兄也挂念你。”张承龙拍了拍韩云飞的肩膀安慰道。

    韩云飞道:“快别站着了,我们进去坐下说。”

    张承龙道:“不必了,我只想看看你。”

    韩云飞道:“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师父师妹她们。”

    张承龙道:“师弟不必自责,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内心焦虑,他急切的想知道过去发生的一切,那是他内心最大的结,他想尽快知道答案。

    韩云飞道:“是徐傲,他带人攻打我们,好像要找什么东西。”他痛恨的握紧拳头。

    张承龙道:“那你又是怎么逃过一劫的?”

    韩云飞道:“我当时中了暗器,全身麻木动弹不得,突然天空出现一道亮光,将我们所有人都卷了进去。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少个夜晚,醒来后就到了香港。我被一个叫小琴的姑娘救了,最后就回到了这彭阳城。”

    张承龙一脸怜惜,伸出右手抹去挂在韩云飞脸上的泪珠道:“活着就好,希望有天我们还能回去!”

    张承龙又道:“我当时上山采药,回来后以为你们都死了。我很绝望,也许这就是天意吧,还能让我们再重逢。”

    “嗯,有你在,我就不会再孤单,至少能给我内心一个交代。”韩云飞点了点头。

    张承龙疑惑道:“为何你会改了姓?”

    韩云飞道:“我来此人生地不熟,我怕那些杀手也穿越了,我只想苟且的活下去。”

    韩云飞竟似看出了他内心所想,又道:“我当县长是无奈之举,也是权宜之计。”

    韩云飞道:“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再多问了,以后就称呼你韩师弟吧!”

    韩云飞开心的合不拢嘴,仿佛一切光芒都给了自己,能量满满。

    张承龙道:“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韩云飞一把拉住张承龙的胳膊道:“今晚就先住这里吧,我们好好叙叙旧,好好喝点。”

    张承龙笑道:“既然我们都在,来日方长。”

    他放下了抓张承龙的手,目送他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韩云飞站在原地,双眼紧闭,他突然感觉自己轻松了许多。喃喃自语:“师妹也活着?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