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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全真七子

    蒙哥策马从众骑兵中驰出,他显然极其愤怒,见到赵不弃后便用马鞭指着他说道:“我与你结了安答,对你赤诚相待,还准备把你推荐给父汗,让你可以建功立业,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卑鄙小人!”。

    赵不弃一直坦坦荡荡,从小便立志做个行侠仗义的侠者,唯独为了营救四师兄才一直利用蒙哥,这件事本来就让他心中很是煎熬,如今蒙哥直呼其卑鄙小人,赵不弃更是悲愧交集,一时间竟然惭愧的脸色发红、背脊发凉,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丘处机见状,怒斥道:“住口,我师弟为了救贫道,不得已委曲求全,此刻不必多言,想要擒住我们,就放马过来吧!”。

    蒙哥听完更是怒不可遏,继续对着赵不弃说道:“你果然是全真教的,什么武艺是祖传,家乡受灾才投奔草原,全是一派胡言,我对你推心置腹,你待我却居心叵测!”,接着手一挥,打算让骑兵进攻。

    就在这时,阿木尔说道:“贵人,不如让我们先会会这两个卑鄙小人吧!”,蒙哥听完微怔,思虑片刻,也觉得让手下武者擒住他们,要比兵士厮杀来得好,于是点头同意。

    阿木尔与查干巴拉跳下马匹走向二人,赵不弃此时已经羞得无地自容,毫无反抗的意志。丘处机见状叹息一声,连忙跳下马来,拦在赵不弃的身前。

    阿木尔张开双臂向丘处机冲来,丘处机不退反进,飞起一脚直踢他的前胸,但阿木尔极其魁梧结实,丘处机的一脚踢在他前胸上,竟然只让他稍稍后退了两步,而且毫不停顿的双手一抱,想要抱住丘处机的脚。丘处机迅速收脚,接着俯身一个扫堂腿,谁知阿木尔虽然魁梧,但是却十分灵活,只见他一抬腿,便用身体向丘处机扑来。

    蒙古人擅长摔跤,眼前这两人更是草原摔跤手中的佼佼者,当初丘处机被速不台偷袭,一合之下就被擒住,这让他认识到蒙古摔跤术的厉害,这几个月来,他时刻在想着如何可以破他们的摔跤之法,快速出击,不让他们抓住身体正是其中的关键所在。

    丘处机一扫不中,看也不看阿木尔就向旁边弹开,阿木尔一扑不中,便迅速站起,而他身后的查干巴拉也看不下去了,快速的朝丘处机扑来,查干巴拉比阿木尔要瘦一点,但是却要高出半个头,速度也更迅捷,一扑之下,差点就把丘处机抱住。

    丘处机闻风而动,就在查干巴拉扑来的时候,头也不转便前跃开,同时一手握拳,一手化掌,朝眼前的阿木尔攻去,阿木尔善于摔跤,但是不善于拳脚功夫,他顾住了面门却顾不住胸口,被丘处机连攻三掌,就算他再结实,也不可能挨得住丘处机在同一个部位的三掌之力。阿木尔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出,向后连退数步,然后单膝跪在了地上,才算稳住身子。

    而在丘处机攻出三掌的同时,查干巴拉已经跃到他的身后,再次一把向他抱来,奇怪的是,丘处机这次并没有躲避,而是任由他从后面将他抱住,此时此刻就像当初速不台从后面将他死死抱住一样。

    原来,丘处机自从被速不台擒住之后,没过多长时间就已经想到了破解之法,就在查干巴拉死死抱住丘处机,准备向后一倒,再翻身压住的时候,丘处机用脚猛的一跺查干巴拉的脚面,再借力一个珠帘倒卷,一脚高高卷起,从身前反向直踢查干巴拉的面门。

    查干巴拉先是脚面被跺,一阵钻心之痛,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一脚踢中面门,只看他双手一松,差点昏了过去,只得抱住自己的脸,蹲倒在地。

    蒙哥见两名草原“巴尔特”居然如此快的就被丘处机击败,并失去了战斗力,刚想发怒,身旁四个红衣藩僧已经跳下马来,朝丘处机走去。只看这四人,高矮胖瘦全都一样,而且形同僵尸一样的脸上毫无表情。这四人,一个拿着禅杖,一个拿着鬼头大刀,另一个更是奇特,手里拿着银光闪闪的长鞭,看似镶满了金属之物,最后一个却是空手赤拳并未携带兵刃。

    丘处机的佩剑早在当初被擒住时就已经给收走了,如今只有一柄从那个被顶替的侍卫手中顺来的弯刀还挂在马背上。丘处机见到四人都有兵器,正自思索该如何迎战时,只听一个深沉的声音说道:“师兄,让我来吧!”。原来,说话之人正是赵不弃,他原本惭愧的无地自容,可是见到丘处机力战两名蒙古摔跤好手之后,便“清醒”过来,觉得此刻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只有与师兄一起杀出重围才是最重要的。

    赵不弃翻身下马,慢步走到丘处机身前,这时那个手持禅杖的藩僧也慢慢朝赵、丘二人走来。

    废话不说,赵不弃裂空一剑直刺藩僧,藩僧反应也是极快,立刻挑起禅杖架开宝剑,接着禅杖画成一圈,扫向赵不弃。赵不弃撤身一跃躲开着摧枯拉朽的一扫。禅杖虽重,但是在藩僧手中感觉却轻飘飘的犹如木棍一般,只看他双手举着禅杖,在空中旋转,并慢慢向赵不弃逼近,接着猛地一个向上斜劈,赵不弃挥剑一挡,虽然清修剑乃是绝世宝剑,但是禅杖也是精钢所铸,只听“叮”的一声脆响,赵不弃的宝剑差点脱手,而禅杖上也只留下了一道剑痕。

    赵不弃知道此藩僧力大无比,加上禅杖沉重,不能硬拼,只得不断躲避,再寻找空档执剑反击,二十回合之后,藩僧挥舞着沉重的禅杖仍然没有力泄的迹象,只看他一铲直刺过来,赵不弃借机一跳,居然站到了禅杖上面,没等藩僧反应过来,便挥手迅速一剑划向藩僧,藩僧大惊,连忙撤手向后躲避,禅杖随之落地,而他身上的红色僧衣却划开了一条口子,随后鲜血渗了出来,也算他反后撤及时,不然定会命丧当场。

    藩僧战败,愣了片刻后,向赵不弃双手合十行了一礼,然后退到后方,连禅杖都没有打算捡起。这时手持鬼头大刀的藩僧缓缓走了出来,这四个藩僧虽然占据人数优势,但自持身份,一开始并不打算“以多欺少”。

    赵不弃也不管那么许多,略微一施礼,一片剑花便向持鬼头大刀的藩僧攻去。藩僧也不看赵不弃的剑路,只用大刀在周身快速翻舞,遥望之下就像一座刀意罩罩住身体,似乎连水都泼不进去,自然赵不弃的宝剑不管从哪个角度也都攻不进去,刀剑交碰,火花四射。这些藩僧的兵器都是特殊材料打造,清修剑并不能将其削断。

    一片剑花下去,并不能刺进藩僧用刀意铸成的防护罩内,赵不弃也不再进攻,他果断一个收剑而立,而藩僧并不知情,还在翻舞着大刀。赵不弃抱剑站着不动,藩僧在对面拼命翻舞大刀防卫周身,场面十分滑稽,一旁观战的人纷纷皱起了眉头。良久过后,藩僧才察觉赵不弃不再进攻,于是缓缓收起鬼头刀,并一阵疑惑的看向赵不弃。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藩僧准备收刀之时,赵不弃迅捷无比的一剑再次刺到,藩僧刚刚收刀,根本来不及反应,原本看向赵不弃的眼神,从疑惑变成惊恐,只见一道闪电朝自己刺来,避无可避......

    咣铛一声,鬼头刀落地,赵不弃仍是抱剑而立,藩僧吃惊的看着赵不弃,接着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原来刚刚一瞬间内,赵不弃出剑拔剑,藩僧的肩膀已经被洞穿。如果赵不弃刚才要取他性命非常容易,但是他本就不是好杀之人,又见藩僧也不是罪大恶极,所以稍微偏了偏剑头,只对准了对方的肩膀。

    这四个藩僧乃是孪生兄弟,出生之时母亲便失血过多而死,后来他们被昆仑山大喇嘛庙收养,喇嘛庙也分不清谁是哥哥谁是弟弟,但是此四人的武功修为虽然差距不大,但还是有略微的高低之分。其实使鬼头大刀的这位藩僧本来的武功修为应该要强于使禅杖的藩僧,但是由于一开始战术失误,头脑又木讷,才会在收刀之后,轻易的就被一剑贯穿肩膀。

    使鬼头刀的藩僧,愣了半晌之后,也是双手合十行了一礼,然后退到了后方,同样的,鬼头刀也没有捡起。

    两个藩僧都已落败,剩下的两人相视一眼,心中知道自己也难以匹敌,但是自己不上场也是不妥,使长鞭的停顿片刻后,依然迈步向前,赵不弃突然说道:“你们两个一起上吧!”。

    两个藩僧同时一愣,再次对视一眼后,微微点头,然后同时走向赵不弃。后方的丘处机听见赵不弃要两个藩僧同时上场,赞叹的“抚须”微笑,一摸之下才发现自己又忘了已经没了胡须,只得尴尬的微微咳了两声。

    两个藩僧彼此拉开了距离,要对赵不弃形成夹击之势,而随着藩僧抬起双手,赵不弃也看清了那位没有兵刃的藩僧,其实两个小臂之上套着一对铁臂,这才是他的兵器。其实这样的铁臂看似威胁不大,其实攻守兼备,它不但可以挡住利刃的攻击,挥动之时又能碎碑裂石,一般使用铁臂之人,武功修为都是上品,显然他是这四个藩僧中武功最高的。

    铁臂僧率先攻来,赵不弃不退反进,跃起下劈一剑,铁臂交叉一接,一震之下,赵不弃往后一退,可是长鞭却提前封住了他的退路。只见一条银晃晃的长鞭朝自己下落之地抽来,赵不弃连忙横剑一挡,可是长鞭似乎是活物一般,一下就缠住了宝剑。

    长鞭迅速往回一收,清修剑立刻脱手,眼看就要落在藩僧手中,突然使长鞭的藩僧猛地往后飞跌而去,原来这都是赵不弃故意为之,他见长鞭僧下场时就已经计划好了,就等长鞭缠住宝剑。长鞭回抽之力甚大,他干脆就丢下宝剑,然后迅速的用向藩僧攻去,他算到此时使鞭藩僧的注意力定会集中在宝剑之上,果然一击即中,其实赵不弃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如果藩僧料到他会弃剑向自己攻来,或者使铁臂的藩僧与使长鞭的藩僧配合默契,提前封死自己,那么宝剑将不为自己所有,不过好在自己赌对了。使鞭的藩僧没有料到赵不弃会用宝剑当诱饵,铁臂藩僧发现情况不对之后,虽然迅速攻来,但却迟了一个身位。

    藩僧被赵不弃冲过来的两掌击飞了数步之远,然后狠狠的摔在地上,长鞭和清修剑同时落地。赵不弃连忙拾起宝剑,再一个翻身,避过铁臂藩僧的攻击,然后瞬间站了起来,原本的一对二,已经变成了赵不弃与铁臂藩僧之间的对决。

    其实铁臂讲究防守反击,毕竟他的攻击距离太短,一味的进攻,只能是自己吃亏,但赵不弃就是不主动进攻,逼的铁臂藩僧不断追着他挥臂。就这样你追我赶了良久,赵不弃突然回身一剑,藩僧一惊,但也迅速的用左臂格挡,同时右臂朝赵不弃轰至。这一轰有开山碎石之力,可是赵不弃不闪不避,只是略微退了一步,左手顺着藩僧右臂轰来的反向一把接住,然后一拉,完成了借力打力,藩僧控制不住跌了个狗吃屎,他刚想爬起,赵不弃已经一剑抵到了他的后背。

    丘处机看着赵不弃迅速的连败四个藩僧,大为欣慰,心里想着“一年不见,这小子的修为果然大有精进,最关键的是他善于运用智慧,实在是难能可贵!”。的确,虽说赵不弃的武艺要胜于四个藩僧,但是也不至于高出这么许多,正常情况下,不可能如此迅速的战胜四人,关键之处还是善用智慧,战术运用得当,屡屡让藩僧“掉进坑里”。

    四个藩僧全部落败,蒙哥又惊又怒,他眼神看向身旁的“宁太古”,可是见到宁太古仍旧面无表情,似乎没有出战之意。蒙哥心想此人定是怕了,于是对着他冷哼一声,然后下令骑兵进攻,他决定不管怎样也要抓住赵、丘二人。

    就在骑兵开始围拢之时,蒙哥突然脖颈上一凉,转头一看,居然是宁太古拔剑抵住了他的咽喉,蒙哥大惊,颤抖的说道:“你,你,你想怎样?”。

    宁太古哈哈大笑,然后说道:“只要贵人下令撤军,再亲自护送我等进入中原,贫道自会保证贵人安全!”。宁太古虽然哈哈大笑,但是表情仍是那么的冷冰冰,让人看了十分怪异。

    周围的人见到主子被擒,同时大惊,蒙哥又惊又怒,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只看宁太古一把扯下“脸皮”,微笑道:“贫道郝大通!”,众人这才发现,平时所见的宁太古居然是一副易容面具,而面具之下的宁太古却显得和善可亲,跟之前冷冰冰的模样判若两人。

    蒙哥看着郝大通,冷冷说道:“好啊,好啊,又是全真教,你如果敢伤我,父汗定会让你全真教鸡犬不留!”。

    郝大通哈哈笑道:“我们师兄弟被你们抓回去,也不会有好果子吃,所谓鱼死网破,要不贵人就试试,看贫道敢不敢伤了贵人!”。

    蒙哥乃是托雷嫡长子,身份尊贵,而且一直都期待着自己将来能成为蒙古大汗,甚至是天下的王,他当然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冒险,思虑再三后,只得颓然的微微低下了头,然后下令让麾下骑兵后撤。

    兵士们见到主子被挟持,大惊失色,纷纷举起弓箭、长矛对准郝大通,但是碍于主子的性命,没人敢于涉险,听见蒙哥下令后,只得缓缓后撤。这时,郝大通高声言道:“你们返回王帐,等我们到达安全之地,自会放贵人回去,全真弟子一言九鼎,你们转达托雷贵人,让他放心!”。

    阿木尔等两人也翻身上马,昆仑四尊面面相窥一番后,也准备上马离开,这时赵不弃说道:“把你们的兵器都带走吧!”,藩僧听完,微微行礼,纷纷上前拾起兵器,丘处机见此,突然说道:“长鞭留下!”,四人一惊,但身为败军之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于是两个藩僧拿起禅杖、鬼头刀,翻身上马,与另外两人一起绝尘而去。

    赵不弃瞬间明白了丘处机的意图,但郝大通不知,疑惑的调侃道:“丘师兄为何要留下长鞭,难道是看着好用,以后准备弃剑使鞭了?”。原来使鞭藩僧与赵不弃对战之时,丘处机发现长鞭之上镶满银光闪闪的金属,想必是镶嵌了许多银块或者银针之类的物件,用来增加威力,由于之前他们就猜测银器可以抑制血魔,如今几人还在草原,并未脱险,万一血魔来袭,留着这个长鞭也许会有用处。

    丘处机策马在前,赵不弃与郝大通骑马在后,蒙哥被夹在中间,四骑朝南方奔驰。蒙哥自从被擒后,一直沉默不言,只是时不时对着赵不弃怒目而视,赵不弃满心羞愧,始终不敢迎向蒙哥的目光。

    又行了半日,渐渐入夜,四人来到一处小山丘,寻得背风之处下马歇息,并点起篝火。郝大通走到蒙哥身边,递上干粮,蒙哥也不客气,拿起便吃。就在这时,一片破风之声响起,几人一惊,丘、郝、赵三人连忙站起,纷纷抽出兵器。片刻之后,百十个黑影以极快的速度从四周将他们围住,在火光的映照下,只见这百十个黑影个个双眼血红,獠牙突出,伸着利爪,正贪婪的看着他们几个,显然丘处机预料的事情很快就变成了现实,血魔出动了。

    原来,赵不弃救出丘处机之后,车队便快马向王帐报告,由于事涉丘处机,所以托雷不敢隐瞒,很快铁木真便得到了消息。丘处机一旦逃脱,自己“还活着”并且变成血魔这个秘密将可能传遍天下,到时候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所以在约瑟夫的授意下,铁木真不顾托雷的反对,坚决派出血魔前去追赶。

    见到血魔到来,而且一个个饥渴难耐的看着他们,三人都知道,王帐已经下了除掉他们的决心,而坐在地上的蒙哥一时之间也显得惶惶不安。虽然对于血魔的存在,他当然心知肚明,但这样面对面的见到血魔还是第一次,所以他情不自禁的微微颤抖起来。

    郝大通反应及时,打算故技重施,于是连忙拿剑抵住了蒙哥的后背,威胁道:“这是蒙古监国托雷的儿子,你们如果敢上前一步,我就结果了你们小主子的性命!”。

    可是血魔却毫不在意,其中一个带头的说道:“我们接到命令是杀死你们,至于其他的事情与我们无关!”,血魔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看都没有看蒙哥一眼。

    血魔共有一百个,他们被唤醒之后,立刻就享用了一场鲜血盛宴,这些遭殃的“食物”当然是取自蒙古王帐里那些数以万计的俘虏,而且以少女居多。“饱餐”一顿之后,他们便接到了追杀丘处机等人的命令,等到暮色降临后,便一路飞快的追踪而至。

    见到血魔并没有与他们谈判的余地,郝大通只得放开蒙哥,接着丘、赵、郝三人慢慢靠近,赵不弃与郝大通是持剑的,而丘处机却拿着吐蕃藩僧的银鞭,他们三人围成一个三角形状,等待血魔的进攻,蒙哥仍是坐在地上,心情极度复杂,他一方面觉得自己似乎就要得救了,另一方又对血魔感到畏惧,甚至担心血魔会连自己一直撕咬。其实这点他倒是多虑了,血魔虽然疯狂,但他们原本都是蒙古人,自然不可能撕咬监国的儿子。

    血魔看似疯狂恐怖,其实纪律极严,他们奔袭两百里,早就饥渴难耐,个个对着丘处机等人垂涎三尺,眼睛都快看出了血,只等领头的血魔下令,他们便要扑上。

    该躲的躲不了,一声尖啸之声从一个血魔口中发出,瞬间数上百个血魔向黑色旋风般扑向三人。赵不弃与郝大通长剑挥击,不断砍杀着扑来的血魔,但也只能延迟他们的进攻,宝剑砍在他们身上,似乎起不到多少作用,甚至连血液都不曾渗出。

    但是丘处机的长鞭挥舞,每每击打到血魔身上之时,血魔都会嚎叫不已,有的甚至无力再发动进攻,看来银质确实有效。

    不过长鞭本就不是丘处机擅长之物,血魔四面八方的不断攻击,赵不弃、郝大通两人也都是险象环生,原本三人组成的三角防御阵势早已不复存在,开始各自为阵,因此后背统统暴露出来,这样下去被血魔咬中或抓伤肯定在所难免,而血魔到现在只有屈指可数的十几个被削去头颅,大多数血魔的攻势似乎越来越猛。

    四个血魔从四周同时向赵不弃扑来,赵不弃反应极快,只看他向前一跃,一剑直刺前方血魔的咽喉,身后三个血魔扑了个空,毫不停顿转身再次扑至,赵不弃反身一剑刺进血魔的咽喉,迅速拔剑,一个转身,绕到那个血魔身后,又挥剑砍向其他血魔。那个咽喉被刺穿的血魔,颈部黑血直喷,然后抱住颈部跪下下去,可是不一会他又站了起来,而他咽喉处的伤痕也神奇般的愈合了。

    郝大通虽然已过不惑之年,但是依然身轻如燕,只看他不断的躲避血魔的扑咬,又看准机会砍向血魔的脖颈,目前为止他已经砍断了六个血魔的头颅,但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郝大通的呼吸渐渐的急促而已沉重起来。

    丘处机长鞭挥舞,虽然能有效的把血魔阻击在相对远的距离,也能真的击伤血魔,但是却无法将其消灭,而且丘处机并不擅长使用长鞭,几次无法及时收鞭,差点被血魔从身后扑倒。

    在血魔不断攻击下,三人已经岌岌可危了,可是血魔的攻势突然减缓,并且大部分血魔都转身望向了上丘顶上,赵不弃等人一边战斗,一边也随着其他血魔的目光一起看向了山顶。

    只见山顶之上出现五个人影,在月光的映照下,他们个个衣衫飘飘,似是仙人下凡。三人一见他们身影,同时大喜,赵不弃大呼道:“师兄们到了!”,的确这五人正是全真七子中的丹阳子马钰、长真自谭处端、玉阳子王处一、长生子刘处玄、清静散人孙不二。当时众人回到终南山后,发现丘处机和赵不弃没有赶回,马钰决定全体师兄弟前往草原寻找,郝大通先行,其他人安排妥当后,便集体出发。他们原本打算先是向东,经由大兴府进入草原,这样可以直接来到王帐,但是路遇战乱,不得不改变行程,一番耽搁后,要比郝大通迟了一个月才进入草原。所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就在丘、郝、赵与血魔激战的时候,他们五人正在不远处休息,听见血魔的嘶吼以及激战之声,便迅速赶来,正好就在三人即将力竭之时来到了山顶之上。

    马钰等人见到三个师弟正在被血魔围攻,立刻一跃跳下山头,其他师弟跟随其后,马钰虽有年逾七十,但是身手仍然非常敏捷,很快就冲到山下。只见五人长剑飞舞犹如天神下凡,血魔被杀得四散,很快师兄弟们便汇集在了一起,丘、郝、赵同时大喊“掌教师兄你们来到正是时候!”。

    马钰也不多话,只说了声“布阵”,全真七子立刻各自站位,形成了一个类似北斗之状的剑阵,赵不弃被保护在剑阵之中,丘处机虽然入阵,但无奈只有长鞭在手,赵不弃见状赶忙把自己的清修剑与他交换。

    此阵名为北斗七星阵,是当年重阳真人收得七个弟子并建立全真教时所创,此阵看似北斗之状,但是变化无穷,可攻可守,七子站位都不是一成不变,随着战斗和防御的变化,七子的位置也在不断转变,进攻之时,看似一人朝你挥剑,实则七人轮流向你挥剑,并且循环不断,你防得了一合不一定能防住下一合。防御之时,彼此协防,七人形成一个密不可破的防护阵,看似只有七人,实则力量无限,毫无破绽。赵不弃入教最迟,一直不曾习得此阵,因此被七位师兄围在中间保护。

    血魔见到他们结阵,可顾不了那么许多,不断的向北斗七星阵发起攻击,但是此阵水泼不进,血魔数番进攻都无功而返,就在这时,马钰一声高呼“变阵!”。原本形成圆形的剑阵立刻变成一柄利刃般的模样,并朝血魔快速的移动,一边移动一边挥剑,全真七子都是剑术大师,剑剑直击血魔的脖颈,血魔的头颅不断的被斩断,原本他们贪婪凶恶的表情开始变得恐惧起来,但是他们得到了铁木真的命令,就不会再有逃跑这种想法,所以仍然不断的向剑阵扑来。

    很快的,血魔被杀得只剩十来个,随着剑阵一起移动的赵不弃,从剑阵跃出,朝着一个血魔攻去,血魔也不甘示弱,迎着赵不弃扑来。赵不弃跳起,一鞭抽在血魔的脸色,瞬间出现一道血痕,血魔抱着伤口狂嚎,赵不弃跃到他的身旁,“咔”的一声扭断了他的脖颈,血魔立刻瘫软倒地。

    血魔所剩不多,马钰下令散阵,全真七子纷纷执剑朝血魔杀去,很快血魔就被消灭殆尽。坐在地上,自始至终目睹这一切的蒙哥已经惊得汗流浃背,他实在想象不到全真子弟如此神勇。

    赵不弃连忙奔到马钰身旁,跪下行礼道:“拜见掌教大师兄!”,然后又向其他师兄行礼。马钰将他扶起,并欣慰的看着这个小师弟,说道:“经过这一年的历练,不弃似乎成熟了不少啊!”。

    众人在一起,诉说着这段时间的见闻与信息,铁木真成为血魔无疑是最让人吃惊的事情,而银鞭的威力也证实了血魔确实畏惧银器。其实自从赵不弃前往草原,中原的局势也是大变,不但大兴府在七日之期到来前举城投降,黄河以北包括关中在内全部都被蒙古攻下,金国迁都汴梁,并以潼关和黄河为屏障,阻挡蒙古继续南下,目前蒙古大军无法过河,两国处于相持之势。

    不久之后,天空已经快要放亮,马钰看着一地血魔的尸体,叹息道:“天地生人,求返其真,这些血魔原本也是人,也有父母兄妹,虽化成魔,但其真并非本性,贫道不忍他们化为灰烬,还是让他们入土为安吧!”,于是众人合力,在日出之前将血魔埋入了土中,马钰又问起蒙哥,郝大通解释一番后,马钰微微点头,接着众人带着蒙哥继续上路。

    这天夜晚,众人找了一处树林休息,奔波一天的蒙哥也沉沉的睡了过去,突然间感觉有人在推他,蒙哥猛然惊醒,突然看见一人蹲在他的面前,蒙哥定睛一看“是你!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