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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祸不单行

    若是寻常宾客在此,一听到主家的如此严厉的逐客令,便也懂得知难而退的道理。

    但是杜府的兄弟二人偏偏并不这样。

    仗着自己的身份,仗着自己的兄长地位,他们没有退却。

    尽管没有朝着老许发难,但是沉默却代表了他们的立场。

    兄弟二人的马车依旧与杜凉并行在官道上。

    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

    但知晓对方的厌烦,也并不吱声。

    大道朝天,各走一边。

    这样的做法让老许有些为难了。

    虽然心中想着若是能一剑斩了这兄弟俩的马车该多好,但却只是想想而已。

    虽然没有打开马车的窗帘,但耳边传来的轮轴滚动声音却让杜凉洞悉了一切。

    真是两位泼皮无赖般的神仙爷……

    走又不走,留在这儿又碍事?

    算哪门子到底!

    少年心中如是想到。

    理所当然……

    门帘被轻轻地掀开。

    杜凉忍不住了。

    少年一脸平静地望着对方的马车。

    也望着马车里的二人。

    杜府的兄弟二人早已经将头探在车窗旁。

    双方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僵持了片刻。

    按道理说,既然已经是歇息,起码要装模作样出个被惊醒的样子,又或是揉揉眼角,打个哈欠的姿态也好,然而杜凉并没有这样。

    他的脸色极为平静。

    “呵呵。”

    似乎是看出了少年的耐心极为有限,杜敬同急忙尬笑了两声,试图缓解气氛。

    “三弟。”

    “大哥二哥这儿道个歉。”

    “这么晚过来,还唠叨你。”

    “实在是……”

    “有些为难……”

    “有话就说。”

    杜凉平静地打断了客套。

    语气显得极为平淡。

    “不知……”

    “这次前去巂州,三弟有何打算?”

    “还请与为兄通个气,说一说。”

    杜敬同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和善的笑意。

    与此同时,杜康也迅速象征性地配合着笑了起来。

    天色本就有些黑,只能借着月色和火把的微光才能观察到对方,这样的笑容看起来多少有些渗人。

    更有些假意。

    起码杜凉并不喜欢。

    所以他的态度依旧冷淡。

    “没什么打算。”

    杜凉面无表情地说道。

    但这样的敷衍说辞实在难以让杜府的兄弟二人信服。

    他们根本不相信。

    试问一个能够算计谋划到今夜步步杀机的少年,怎么可能对眼下没有任何措施?

    “三弟。”

    “你身怀经天纬地之才,又有超凡武力。”

    “杜家那么多人,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杜敬同再次开口说道。

    事实上,作为杜家的长子,杜敬同根本对自己这位突如其来的三弟一无所知,所谓的经天纬地才能与超凡武力也只不过是溢美之词罢了。

    毕竟是求人,态度要端正。

    如果不是今夜的一道流放圣旨,杜府的主家人与杜凉也顶多是街坊邻里点头之交的平行线罢了,绝不会有任何交集。

    你死不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道德婊还是圣母婊?

    你弱你有理是吗?

    听见这样的说法,杜凉的脸上终于有些不耐烦了。

    于是,他决定扯下最后一块遮羞布。

    “其实从一开始二位兄长马车停下的时候,我便知晓你们已经来了。”

    “方才我也并没有休憩睡觉……”

    “之所以在听见二哥的开口没有答话的原因,只是单纯地因为我不想搭话。”

    “不想理你们。”

    杜凉平静且认真地说道。

    闻言至此,兄弟二人脸上的笑意更盛了。

    诚然,用笑容掩饰尴尬的确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

    但此刻只会显得更尴尬。

    因为杜凉没有陪笑。

    他的脸色极为冰冷。

    “三弟……”

    “说笑了。”

    “哈哈哈哈……”

    尽管如此,马车里却突然响起刺耳又令人难以接受的尬笑声,而且越来越大,甚至在隐隐之间压过了马车与泥地的滚动摩擦。

    发出笑声的是杜敬同。

    毕竟是一家长子,毕竟是深浸官场的场面人。

    “很好笑吗?”

    “我不觉得。”

    杜凉平静地对视着,目光里透露出几分冰冷。

    “现在!立刻!马上!”

    “离开我的马车。”

    “这样的说法,二位兄长明白了吗?”

    少年平静且认真地说道。

    理所当然……

    刺耳的尬笑声戛然而止。

    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

    双方的气氛并没有因为这些故作的笑声得到化解,反而更加尴尬,甚至剑拔弩张。

    若是说方才的小声窃窃私语并没有引起众人的关注,但这声尬笑则恰恰相反。

    尬笑之后,整个车队仿佛有意似的,放慢了行进的速度。

    以此来接近最后的那两辆马车。

    窸窸窣窣的讨论声也也开始逐渐此起彼伏。

    “到底怎么了?那小子怎么敢跟大少爷与二少爷抬杠?”

    “住嘴!刚才城楼下你没看见?这家伙拿刀指着二少爷的鼻子,横不横?可是杀过人的啊!”

    “也不知道这新来的私生少爷是个什么秉性,摸不透得很呐!”

    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听出来了似乎府里的两位少爷与那位府外的私生子有些不对付,但奈何那位私生少年实在太过于强大狠厉,一时间也观望与怯怯者居多。

    显然,众人的低语很快便传入了杜府兄弟二人的耳朵。

    杜敬同显得有些下不来台。

    “三弟。”

    “不管怎么样,我和杜康始终是你的大哥二哥。”

    “你多少应该给我们些许尊重。”

    这位杜家的长子狠狠地怒斥道。

    然而,这种并不犀利的措辞在杜凉的眼里……

    却更像是一种无能狂怒。

    少年并不在意对面兄弟二人的意见,更不在意那些杜府家眷的意见。

    他在意的只有一件事……

    活过今夜。

    然而有些时候,却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嗒!嗒!嗒!

    破旧的马车车厢内突然响起了一阵沉闷却显得清亮的敲击声音。

    像是有人在用指节重重地扣在木板上。

    但又有些奇怪微颤与节奏。

    一共三十六次。

    闻声,杜凉一直平静的脸色终于起了变化。

    他微眯着双眼,目光离开了杜府的兄弟二人。

    却是望向了车队前进的方向。

    因为……

    这种响声并不是真正的敲击声音。

    而是老许那柄细剑的剑鸣。

    那队不知来历的骑兵要到了。

    还有不到十息时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