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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渺

    唐煞走在首府郊外的路上,没有任何一个监控。

    地面很安静,下着小雨,两年内高强度的工作让他感到十分疲惫。

    清冷的街道上,一个女人跟他擦肩而过,,面前的女人很年轻,体型很瘦,那种力量绝对不是这个体型的人类能办到的,确实是人类的相貌,眼睛和头发都是黑色,有几丝发青,但面前的人似乎从黑色外衣的口袋里拿出了什么,唐煞转过了身,用手抓住了刺来的利刃,把女人手里的匕首丢到了一旁,但随后又是一拳打在了他的腹部,力量很强,只是一拳唐煞便感到内脏已经完全碎裂,对方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而且多半属于改造人的范畴,唐煞的外骨骼覆盖住了自己的皮肤,勉强挡住了面前女人的下一击。

    唐煞慢慢抬起头,这个人绝对不是正常人,可能是和唐古一样的改造人,唐煞站了起来,从腰间抽出手枪,但被对方打飞,唐煞没有迟疑,上前用肘关节打在了女人的脸上,随后从腰间拔出了短刀在女人的右臂上留下了一道伤口,同时自己也被一脚踢在了腹部上。

    “早知道我得申请一点保镖。”唐煞擦了擦嘴角的血,把右手的短刀转到了左手上,外骨骼从地上的积水中刺向了面前的女人,对方果然闪身躲避过了攻击,唐煞顺势一刀刺向了重心极不平稳的对方,但面前的人一只手支撑在地上,双脚向上把唐煞的腹部再一次重击。

    血不断从嘴里流出,唐煞感觉身体几乎到了极限,他的搏击能力绝对不差,面前的人应该是专业的刺客,现在只能寄希望有人能来救自己一把,但是他一年也就五天的假期,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扰他,这是一件很完蛋的事情,唐煞看了看面前的景象,把嘴里的血液吐在了地上的水坑里,站了起来,抖了抖自己沾血的西装,冲着面前的人竖了一个中指。

    面前的女人捡起了最开始匕首,冲了过来,同一时间唐煞的外骨骼从女人的后方刺来,被闪身躲开,但外骨骼直接缠住了唐煞的右臂,如同一条绳子一样把唐煞从地上拉走,速度很快,快到女人追不上被拖行的唐煞。

    唐煞被拉走的一瞬间,他原来在的位置接着整理衣服悄悄留下的几颗微型例子炸弹爆炸,热浪瞬间掀飞了面前女人,他顺势用最后力气,右手压住了女人的左肩,左手把短刀刺向喉咙,女人用右手的匕首挡住了唐煞的短刀,很显然唐煞的力气不如面前的女人大,短刀被匕首击飞,但外骨骼已经到了一半,即将刺在女人的喉管处,同一时间匕首也停在了唐煞的心脏上,离杀死对方都只有一步之遥。

    “你叫什么?有什么目的。”唐煞问着,他强装着镇定,但是他和张志勇不一样,他只有一个心脏。

    “林溪影,杀你。”林溪影的右手的匕首仍然在发力,唐煞的左手紧紧握着她的手,使自己的心脏不至于被刺穿。

    “动机呢。”唐煞问着,“而且你又为什么是改造人?”

    “神的旨意。”林溪影说着。

    “这个世界没有神,你只是被欺骗了。”唐煞的外骨骼悬在林溪影的喉咙上方。

    “一切都由神创造……你是异教徒。”

    “哪有什么神,全骗你们玩的。”

    “那你不是知道没有神吗?”林溪影问着,“为什么你要在那些地方说神呢?”

    “什么地方?”

    “外交工作上。”

    “不得已。”唐煞感受到林溪影的力度正在减小,“我不想,完全的不想,但是我更不想看到双星组织分崩离析,然后被赫尔斯占领,如果我不提,那些百分之七十的奴隶就不会有任何行动,我们所面临的就只有灭亡。”

    “所以……你为何妥协。”

    “理想主义的前提是看清现实,傻子。”唐煞有些恼怒,“我不会妥协,不会有一丝的妥协,但是我知道什么是必须做的。”

    “你和旧政府一样……欺骗着他们的生命。”

    “旧政府用他们的生命去侵略扩张,我不过是让他们为了自己的存货而战争。”唐煞终于扔掉了林溪影的匕首,撤回了自己的外骨骼,右手抬了起来,“你经历了什么?如果你是被内部叛徒或者外部势力雇佣过来的,我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你,告诉我你经历了什么,我会进行定夺。”“我现在可以杀了你。”“是的,但是你已经放弃了,我说的没错吧。”唐煞擦了擦脸上的血,“有什么要说的就走吧。”唐煞用外骨骼拾回了自己的手枪。

    “我是一个……孤儿,然后被一个雇佣兵集团买走。”

    “然后呢。”唐煞一个人从医院里走了出来,身上的伤口大多已处理完成,三日之内差不多可以完全愈合。

    “因为基因的特殊,没有成为妓女,而是进行了一项名为‘改良人类’的实验。”

    “对,再然后呢。”唐煞问着。

    “被培养为杀手,为各个势力服务。”林溪影慢慢地说着,“主要在双星星系内活动,但是有一天不一样了,我碰见了一个叫温统的人,他占领了哪个城市,告诉我可以不必为他人服务,可以自己做自己的主人。”“然后他成了什么样子,你自己也是知道的。”“对,我想杀了他,但是有人比我更早做到了,但是你现在和温统一样,背离了自己的初心,口口声声都是神……”

    “CaO……”唐煞说,“所以你就暗杀我,专门趁我休假,也没有保镖的时候?”

    “对,没错,但是这个时候你又说你是不得已……”林溪影把唐煞拖进了一个小巷里,把对方腰间的手枪抽了出来,顶在了心脏上,“你说不清楚,你还是会死。”唐煞看着自己心脏的枪械,很淡定地把手贴在了林溪影的手指上,慢慢扣动了扳机。“没有了已经。”“那你带它干什么?”“给你踢坏了,还能怎么样?”唐煞说着,“我口口声声说着神,但是我只是最后提一嘴,你从来没有看见我的报告里的正式内容中提到过神吧,这样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们自己也会知道,神只是一个空架子。”“你想得很美好。”

    “不只是想想,与其扯着嗓子跟他们大吼,不如告诉他们,没有也可以。”唐煞走在街上,“就像工人运动一样,我不会告诉他们那些资本家有多坏,我只是让他们看到了,没有资本家,他们也能活下去,而且活的比有资本家更好,没有目的性的盲目抗争除了流干自己人的血外是没有意义的。”唐煞指了指一旁的教堂,“里面的人真的有很多吗。”比起几年前被人填满的教堂,陷在里面只有不足百个老人还在朝拜。

    “不要看我在说什么,要看我在做什么。”唐煞向前走着,“你的右臂不要紧吧。”“有自我愈合能力的。”林溪影说着,看了看自己的伤口——由于改造人的特殊体质,几乎已经完全愈合了。

    “那就好。”唐煞一步一步走在雨中,身影飘渺于空气中,却又清晰在人眼中。

    “你很能打欸……这对于一个政治人物。”林溪影问着唐煞。

    “没上位搞革命之前我更能打。”唐煞从腰间拔出了短刀送了过去,手里握着刀尖,把刀柄朝向了林溪影,“你那把刀太差了。”“不怕我杀了你?”“不怕,现在在城市里,现在这个状态。”唐煞指了指一旁的五个军人,“你没机会。”

    “那就谢谢了。”林溪影拿过了短刀,“确实很好,这把刀。”

    “虽然是批量生产的。”唐煞走在街上,“这种东西面对枪炮可没有什么用。”“知道。”林溪影的嘴微微张开,似乎很喜欢这个礼物。

    “下回做事之前,先想想”唐煞摸了摸林溪影的头,“再去做事,不要不带脑子,今天如果不是我,而是另一个人,你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我会被审判,我知道。”“不是,是另一个人。”唐煞看着街道的尽头,“他来了。”

    灰色的雨水中,一个黑大衣走下了飞行器,一步一步走向了轨道电梯。

    “你去拿他试试手。”唐煞说,“我先去跟他说别打伤你。”

    “如果她对你出手,注意点别打伤这个人。”唐煞对着张志勇说着。“明白了……你还有休假的时候,我听惊喜的。”张志勇看了看林溪影,林溪影退后两步,攥起了右拳打算进攻。

    张志勇看着面前的身影,只是缓缓侧过了身体,林溪影看着面前的身影,向着黑影处刺了进去,下一秒她感到自己刺在了张志勇的心脏上,同一时间张志勇的手枪指在了自己的大脑上。“你输了。”张志勇说着。“你……”林溪影看着张志勇渗血的胸口。

    “唐煞,你的女朋友出手虽然不错,但是太莽撞了。”张志勇从胸口拔下了短刀,走向了轨道电梯(用于连接太空港和地面),“下次再打吧,我有事的,前几次心脏被刺穿后我的两颗次级心脏似乎也可以独自支持生命了。”“小心点诸葛政江。”“知道。”

    “他有三颗心脏?”林溪影问着。“对,三颗,外加两颗大脑,当然,不是我说,即便他只有一颗心脏你也不是他的对手。”“等他回来,你让我和他试试。”“这种东西对付现在的枪炮没用的。”唐煞揉了揉林溪影的头,另一只手放进了口袋里。“还有……我们是今天才认识的吧,他的话什么意思?”“不知道。”唐煞笑了笑,“我真不知道,你在一小时前还差点杀了我呢。”

    “不恨我吗?”

    “不恨,反正你又没真杀了我。”

    “不疼吗?”

    “现在不疼。”唐煞说着,“前几十分钟还是很恨你的。”

    林溪影笑了笑,随后有凝重起了神色:“你不会永远挂着那个虚假的名号,对吧。”

    “等四战打完你就知道了,我们有一个惊喜的方案。”唐煞双手放进了口袋,继续向着郊外走着,“但是我们得先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