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春城惊变
张靖再次出现是在一条没有照明的无人小巷，看起来奥斯托利亚是考虑到大变活人太过张扬的缘故才没有直接把他送到那个偶尔有人经过的拐角。
无光的环境并不能干扰到张靖的视力，他四处张望，想要找到什么参照物走到大街上，却突然皱紧眉头抽动了几下鼻子。
“好重的血腥味儿啊……”张靖自言自语道。
春城在国内算不上发展好的城市，但在北方一带也称得上人口中心之一。这种大城市的治安就算到不了夜不闭户的程度也绝对不会让人横尸街头。
那么，这么浓郁的血腥味儿又是怎么回事？这座城里有那么多牲口可以用来集中宰杀？
捏了捏拳头，张靖冷笑了一声，循着气味最重的方向而去。
刚回来就碰上这种怪事，自己还真是有够倒霉的。
——————
漆黑的街道上寂静一片，并没有路灯照明。除了漫步的张靖之外一个人都没有，或者说，一个活人都没有。
张靖很难形容自己走出小巷看到这幅场景时的心情。厌恶和愤怒兼而有之，又夹杂着些许好奇与破坏欲。
他想起了小的时候在历史书上看到的独立战争历史照片，解放者们胜利的开进独裁者们统治的都市，路旁停着被打砸过的的老式汽车，其中夹杂着些许触目惊心的鲜血或尸体。
那是在解放之前，城中发生的暴乱所致，是绝望的独裁者们在被吊死之前最后的挣扎。
那么现在这一幕又是因何而起？
难不成北联人真打过来了？
蹲在一辆几乎被砸成铁片的汽车前，张靖端详着已经失去了呼吸的车主，轻轻叹了口气。
这是一个穿着洋西装的男人，打着暗红的领带，分不清是它的本色还是被从额头喷洒出的血液染红。
男人的天灵盖被整个砸扁，脑浆与鲜血呈喷射状，沾满了已经狭窄无比的驾驶室。
已经看不到完整的脸了，张靖只能通过那白净的下巴和下巴上的绒毛判断这应该是个挺年轻的小伙子。
“年轻有为啊，怎么遭了这种罪……”张靖一边摇头一边感叹，慢慢的站起了身。
和这辆汽车一般无二的惨状在这凌晨的街道上比比皆是。可明明发生了这样悲惨的事情，除了液体的滴落声之外，张靖依然没听见任何声音。
他拍了拍自己破旧的挎包:
“吱吱。”
挎包蠕动了几下，有肥大的耗子顶开盖儿，探出了脑袋:
“大王，有什么吩咐？”
张靖把这口吐人言的老鼠捧到地上，又站起身:
“去帮我问问，这地方发生了什么。”
“我就不信，春城现在连只活老鼠都没有。”
——————
春城公安局，罗云倚靠在墙边，随手用窗帘擦去手中长矛上黑红的血迹。
说是长矛，其实就是简单的把防暴器械改了下而已，谢天谢地，那些怪物虽然神出鬼没，好歹身体素质上还没多优越，不然自己等人也不可能凭着这几竿简易的长矛撑了整整一夜，甚至还救下了不少来不及撤离的民众。
看了看窗外依然漆黑的夜色，罗云重重的叹了口气。
才以过客的身份离开这座春城不到三天，自己就背负着命令再一次来到了这儿。
今天上午，超体监测部就收到了上级的命令，火速让最专业的队伍全副武装赶赴春城，与春城的防卫军会和待命。
在老何那恋恋不舍的眼神目送之下，还没完全做完体检的罗云匆匆带队赶回了这里，顺道与之前从大白山坐车赶回总部的小队们会和。
当时的罗云并不清楚将要发生的事情。结合那条命令，上级对此行的目标恐怕也是不明就里，大概率是获得了某个模糊但可靠的情报就赶紧下达了指示。
此刻的罗云，发自内心的感谢那不知名的提供情报者。
“通讯还是没有恢复吗？”
“没有。”身边的战士高声而迅速的回答，似乎并没有被目前要面对的严峻情势压垮。
“市民们的情绪如何？”
“姑且还算稳定，市民们比较配合我们的工作。”依然是及时的回答，“有好几个小伙子说要帮我们杀怪物。”
真好啊，大家都没有垮掉。罗云扯出一丝笑意。
但是，现在还没有到让市民冲上前线的程度。
“我们残余多少人手？”
“一到四小队皆损失过半，五小队余八人，共计十九人”
“算上我是二十个，刚好两个小队。”罗云挺直了腰杆，“通知下去，二十分钟后行动，护送民众们通过春京公路出城。”
“是！”士兵敬了个礼，就小跑着去传令，却又被长官叫停。
“回来！”
看着满脸疑惑的回头的年轻士兵，罗云犹豫再三，最后挣扎着开口:
“把多余的武器分给市民……告诉他们，这些武器是用来自保的。”
士兵下了楼，去给聚集在楼下大厅的市民与维持秩序的战士们传达最新的命令。
那么自己呢？可能就要死在这里的自己，又该做些什么呢？
就着窗外微弱的星光，罗云掏出了那不离身的便签本。
在这小小的本子上，已经留下了密密麻麻的不少字迹:
“午夜11点47分，春城全程范围电器故障，原因未知。”
“午夜11点50分，部分市民转化成未知敌对目标，体表生出黑色或灰色的鳞片，小部分个体在身体的不同位置长出骨刺，部分被作为武器。目标会在出现的第一时间针对身边人类发起无差别攻击，大量市民伤亡，暂未发现敌对个体有确定目标。同时，发现枪械全部发生故障，推测原因同本次电器故障。军方组织市民出城，暂时驻于城外郊区，同时确认包括火箭筒在内的爆破武器可正常使用。第五小队以临时改装的冷兵器固守春城军处。”
“午夜12点27分，据守超体监测部春城分部的第一到第四小队保护部分市民撤至军处。位于分部的传送器被针对性的猛攻并破坏，这是一次目的明确的恐怖袭击，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发生的超自然力量袭击。”
“凌晨2点33分，敌对目标集群并对春城军处发起猛攻，数量超过三百。”
“凌晨2点58分，我部残余保护部分市民撤至春城派出所，最后的爆破武器已使用，我们只剩下冷兵器了。”
罗云叹了口气，奋笔疾书着最后的留言:
“凌晨4点20分，城市逐渐平静，在春城派出所这里看不见敌对目标。二十分钟后，我们将试图保护市民沿着春京公路出城。指挥官罗云，在此留下最后的情报。”
“敌对个体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智慧的痕迹，在体能上也并没有超过常人太多，以简易的长矛，可以较轻易的刺穿鳞片，但它们的骨刺硬度极高，足以破坏防暴头盔，贯穿头颅。”
“虽然很难以置信，但是这些毫无智力可言的怪物明确表示了破坏传送器的目的，可以预料的是，全国范围内所有设有传送器的城市都有可能遇到春城一样的遭遇。”
“我斗胆怀疑，这一次的袭击有可能来自北独联或者西岛。虽然我们达成了表面的和平协议，但暗地中的斗争从未停止。”
“如果我的猜测不幸命中，希望领导已经做好了准备。”
鼻尖停止，罗云犹豫了片刻，终究没再继续写下去。
够了，我在我们的世界能留下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至于那另一个世界的存在，自己与那神秘之龙的契约……如果自己当真发生了什么不测，就让这个秘密和自己一并埋藏吧。
无光的环境并不能干扰到张靖的视力，他四处张望，想要找到什么参照物走到大街上，却突然皱紧眉头抽动了几下鼻子。
“好重的血腥味儿啊……”张靖自言自语道。
春城在国内算不上发展好的城市，但在北方一带也称得上人口中心之一。这种大城市的治安就算到不了夜不闭户的程度也绝对不会让人横尸街头。
那么，这么浓郁的血腥味儿又是怎么回事？这座城里有那么多牲口可以用来集中宰杀？
捏了捏拳头，张靖冷笑了一声，循着气味最重的方向而去。
刚回来就碰上这种怪事，自己还真是有够倒霉的。
——————
漆黑的街道上寂静一片，并没有路灯照明。除了漫步的张靖之外一个人都没有，或者说，一个活人都没有。
张靖很难形容自己走出小巷看到这幅场景时的心情。厌恶和愤怒兼而有之，又夹杂着些许好奇与破坏欲。
他想起了小的时候在历史书上看到的独立战争历史照片，解放者们胜利的开进独裁者们统治的都市，路旁停着被打砸过的的老式汽车，其中夹杂着些许触目惊心的鲜血或尸体。
那是在解放之前，城中发生的暴乱所致，是绝望的独裁者们在被吊死之前最后的挣扎。
那么现在这一幕又是因何而起？
难不成北联人真打过来了？
蹲在一辆几乎被砸成铁片的汽车前，张靖端详着已经失去了呼吸的车主，轻轻叹了口气。
这是一个穿着洋西装的男人，打着暗红的领带，分不清是它的本色还是被从额头喷洒出的血液染红。
男人的天灵盖被整个砸扁，脑浆与鲜血呈喷射状，沾满了已经狭窄无比的驾驶室。
已经看不到完整的脸了，张靖只能通过那白净的下巴和下巴上的绒毛判断这应该是个挺年轻的小伙子。
“年轻有为啊，怎么遭了这种罪……”张靖一边摇头一边感叹，慢慢的站起了身。
和这辆汽车一般无二的惨状在这凌晨的街道上比比皆是。可明明发生了这样悲惨的事情，除了液体的滴落声之外，张靖依然没听见任何声音。
他拍了拍自己破旧的挎包:
“吱吱。”
挎包蠕动了几下，有肥大的耗子顶开盖儿，探出了脑袋:
“大王，有什么吩咐？”
张靖把这口吐人言的老鼠捧到地上，又站起身:
“去帮我问问，这地方发生了什么。”
“我就不信，春城现在连只活老鼠都没有。”
——————
春城公安局，罗云倚靠在墙边，随手用窗帘擦去手中长矛上黑红的血迹。
说是长矛，其实就是简单的把防暴器械改了下而已，谢天谢地，那些怪物虽然神出鬼没，好歹身体素质上还没多优越，不然自己等人也不可能凭着这几竿简易的长矛撑了整整一夜，甚至还救下了不少来不及撤离的民众。
看了看窗外依然漆黑的夜色，罗云重重的叹了口气。
才以过客的身份离开这座春城不到三天，自己就背负着命令再一次来到了这儿。
今天上午，超体监测部就收到了上级的命令，火速让最专业的队伍全副武装赶赴春城，与春城的防卫军会和待命。
在老何那恋恋不舍的眼神目送之下，还没完全做完体检的罗云匆匆带队赶回了这里，顺道与之前从大白山坐车赶回总部的小队们会和。
当时的罗云并不清楚将要发生的事情。结合那条命令，上级对此行的目标恐怕也是不明就里，大概率是获得了某个模糊但可靠的情报就赶紧下达了指示。
此刻的罗云，发自内心的感谢那不知名的提供情报者。
“通讯还是没有恢复吗？”
“没有。”身边的战士高声而迅速的回答，似乎并没有被目前要面对的严峻情势压垮。
“市民们的情绪如何？”
“姑且还算稳定，市民们比较配合我们的工作。”依然是及时的回答，“有好几个小伙子说要帮我们杀怪物。”
真好啊，大家都没有垮掉。罗云扯出一丝笑意。
但是，现在还没有到让市民冲上前线的程度。
“我们残余多少人手？”
“一到四小队皆损失过半，五小队余八人，共计十九人”
“算上我是二十个，刚好两个小队。”罗云挺直了腰杆，“通知下去，二十分钟后行动，护送民众们通过春京公路出城。”
“是！”士兵敬了个礼，就小跑着去传令，却又被长官叫停。
“回来！”
看着满脸疑惑的回头的年轻士兵，罗云犹豫再三，最后挣扎着开口:
“把多余的武器分给市民……告诉他们，这些武器是用来自保的。”
士兵下了楼，去给聚集在楼下大厅的市民与维持秩序的战士们传达最新的命令。
那么自己呢？可能就要死在这里的自己，又该做些什么呢？
就着窗外微弱的星光，罗云掏出了那不离身的便签本。
在这小小的本子上，已经留下了密密麻麻的不少字迹:
“午夜11点47分，春城全程范围电器故障，原因未知。”
“午夜11点50分，部分市民转化成未知敌对目标，体表生出黑色或灰色的鳞片，小部分个体在身体的不同位置长出骨刺，部分被作为武器。目标会在出现的第一时间针对身边人类发起无差别攻击，大量市民伤亡，暂未发现敌对个体有确定目标。同时，发现枪械全部发生故障，推测原因同本次电器故障。军方组织市民出城，暂时驻于城外郊区，同时确认包括火箭筒在内的爆破武器可正常使用。第五小队以临时改装的冷兵器固守春城军处。”
“午夜12点27分，据守超体监测部春城分部的第一到第四小队保护部分市民撤至军处。位于分部的传送器被针对性的猛攻并破坏，这是一次目的明确的恐怖袭击，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发生的超自然力量袭击。”
“凌晨2点33分，敌对目标集群并对春城军处发起猛攻，数量超过三百。”
“凌晨2点58分，我部残余保护部分市民撤至春城派出所，最后的爆破武器已使用，我们只剩下冷兵器了。”
罗云叹了口气，奋笔疾书着最后的留言:
“凌晨4点20分，城市逐渐平静，在春城派出所这里看不见敌对目标。二十分钟后，我们将试图保护市民沿着春京公路出城。指挥官罗云，在此留下最后的情报。”
“敌对个体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智慧的痕迹，在体能上也并没有超过常人太多，以简易的长矛，可以较轻易的刺穿鳞片，但它们的骨刺硬度极高，足以破坏防暴头盔，贯穿头颅。”
“虽然很难以置信，但是这些毫无智力可言的怪物明确表示了破坏传送器的目的，可以预料的是，全国范围内所有设有传送器的城市都有可能遇到春城一样的遭遇。”
“我斗胆怀疑，这一次的袭击有可能来自北独联或者西岛。虽然我们达成了表面的和平协议，但暗地中的斗争从未停止。”
“如果我的猜测不幸命中，希望领导已经做好了准备。”
鼻尖停止，罗云犹豫了片刻，终究没再继续写下去。
够了，我在我们的世界能留下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至于那另一个世界的存在，自己与那神秘之龙的契约……如果自己当真发生了什么不测，就让这个秘密和自己一并埋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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