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无名王座（4）
他们在那记忆中看到，上凰南面对躺在眼前的上凰年，这个浴血、奄奄一息的老友，高高隆起的腹部像塞进了某种狰狞的怪物，在她腹中挣扎扭动。
依旧是这幢灰尘密布的、早已被主人遗忘的宫殿，但因为凤凰血液，令这宫殿散发出神兽血脉的光芒来。
“我想，我可以救她。”
张渊一步上前，目眦欲裂，“你说的是真的？！”
上凰南点点头，她的语气因为好友承受的痛苦而颤动：“不仅可以救她，还可以救她腹中的孩子。”
张渊的面庞就像被希望的曙光笼罩，但他的双眼依旧因为过长时间未能阖目，充满血丝，而气色也因过分殚精竭虑、几近绝望而虚弱。
但上凰南的目光凝重起来，她盯着张渊，思索良久，才开口：“救她和孩子的方法，将要以整个天下为代价，你愿意么。”
张栩骤然锁起眉，他不知这“整个天下”的代价指代的什么，但听上凰南的口气，他根本无法为妻儿得救高兴起来。
“怎样的代价？”
上凰南双手捧在心口，瞬时心脏处绽开一道裂缝，冒出炫目的洁白之光。
张渊后退数步，因强光捂住双眼。
于是，上凰南便从心口，将寓言之龙被击成碎片的龙珠掏了出来，掬在手心里，就像守护一件比她生命还要珍贵的宝物。
张渊终于适应了强光的招摇，他从洁白中看清上凰南手中的龙珠碎片。
“这——”
“不错。”上凰南向上凰年走近，“当千年前寓言之龙陨灭时，我化为原身，虽玄力被封印，但飞翔仍是我的本能。寓言之龙陨灭，无名宫殿的结界也随之消散，我得以离开此地，便飞到玄力之源，趁着人族异兽能够接近之前，捡走了寓言之龙遗留的龙珠碎片。”
张渊接道：“然后存放在你的心口里？”
上凰南笑了笑，点头。
“你为什么这么做。”
上凰南叹口气，“我不知道，也许是，它其实除了限制我的自由，比人族对待我好了太多，为我抢来最美的华服，喂我吃最甘甜的琼露。”
上凰南收紧手指，像要将龙珠攥住，不令它再受到任何外物的伤害。
“凰族生来就有万物都不可比拟的美丽，我知道，它喜欢我的美丽，所以要用各种手段让我更加完美，说到底......它渴望成为我，渴望接近‘美’。”
张渊神情困惑：“寓言之龙有着天地间最精粹的力量，它才应当是这世间最完美的造物，为什么要在你身上寻找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上凰南没有回答。
她琉璃似的绿眸看着手中的龙珠碎片，充满复杂的感情。
“我觉得，剥开它万恶不赦、企图毁灭一切的表象，其实不过是个欠缺爱的可怜虫。”
上凰南的语气充斥着一股本不该存在怜惜，面对这个抢走她、将她当做无生命的收藏品、对于整个玄式大陆都是恶魔般的存在，上凰南竟然没有丝毫恨意流出。
“所以，你要用它的龙珠，拯救我的妻儿吗。”
上凰南直视张渊的双眼，“你愿意么，用整个天下。”
张渊额角滑过冷汗，他极力地尝试理解上凰南话中的意思。
于是上凰南将她的，以天下为代价的方法，详尽而彻底地向张渊道出来：
“你的孩子玄墟破碎，但因为凰族的筋骨力量，他的玄墟仍打碎散在身体中，现在面对的情况是，凰族与人族的血脉无法兼容，两种血液相互抵抗，企图将他全身上下击成碎屑。”
上凰南捧高龙珠。
“而寓言之龙的龙珠，有着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愈合能力，这个孩子的玄墟充盈整个身体，如果我将龙珠放进他的身体，那些玄墟将成为龙珠碎片的粘合剂，让每一片碎片都能联系起来——”
“他将成为寓言之龙的龙珠，而寓言之龙的龙珠将维系他的生命，他们成为互利共赢的共体。”
张渊面色凝重得像夜，他问道：“所以，虽然年儿和我的孩子保住了，但龙族依存龙珠而生，如果龙珠粘合，那么，寓言之龙也会和龙珠一起再生，我说的对不对。”
上凰南只是再问：“那么你愿意冒着让天下再一次毁于寓言之龙手中，而让你的血亲存活么。”
张渊沉默着，他听到昏迷的上凰年发出痛苦的吟声，心中如坠深渊，沉声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这条寓言之龙不要再生。”
上凰南果决道：“没有办法。”她话锋一转，“不过，可以尝试封印她的记忆，没有记忆，便不是再生，而是新生，她的力量已经遗失在这大陆，虽然有筋骨力量，但失去记忆的她，不会想起要寻回遗失的力量，而心性总该能在上凰南和她的‘兄长’那得到慰藉，也许不再对这世间存在恶意。”
张渊顿了顿，道：“封印它，恐怕要相当大的代价。”
上凰南问道：“你愿意么。”
纪流十一和王雨辰看到张渊为了封印寓言之龙，不仅榨干身体最后的力量，甚至付出生命代价。
当上凰年醒来，她已怀抱一男一女孪生胞胎，而身旁只剩下上凰南这已千年未见的老友。
随后，上凰年，就改名为张年。
世间唯一独剩的骨肉，换作张栩和张羽。
上凰南将她送至玄式大陆，只有那里才有足够的资源能够供两个孩子长大，上凰南不愿再面对人族，便又回到无名之地。
张年怕人族发现她的凰族身世，竟自取双目，甘作盲女，天下苍茫，她除了不敢公之于众的凰族身份，一介女流，无以为家。
直到青风木学院的木长老找到她。
木长老这一次不再是为了拆散她和张渊，他在这世间遗留的唯一血脉，只剩下张年怀中这对孩子。
木长老并不知张年如何能跨越种族同张渊诞下后代。
但他无法再狠心动手。
于是，在木长老的暗中帮助下，他篡改了张年的记忆，以万无一失，而二十藤城迎来一个携胞胎的俏盲寡妇，在最繁华的街巷，开起一间酒馆。
名为——十里酒馆。
木长老，自此闭关，不问世事。
依旧是这幢灰尘密布的、早已被主人遗忘的宫殿，但因为凤凰血液，令这宫殿散发出神兽血脉的光芒来。
“我想，我可以救她。”
张渊一步上前，目眦欲裂，“你说的是真的？！”
上凰南点点头，她的语气因为好友承受的痛苦而颤动：“不仅可以救她，还可以救她腹中的孩子。”
张渊的面庞就像被希望的曙光笼罩，但他的双眼依旧因为过长时间未能阖目，充满血丝，而气色也因过分殚精竭虑、几近绝望而虚弱。
但上凰南的目光凝重起来，她盯着张渊，思索良久，才开口：“救她和孩子的方法，将要以整个天下为代价，你愿意么。”
张栩骤然锁起眉，他不知这“整个天下”的代价指代的什么，但听上凰南的口气，他根本无法为妻儿得救高兴起来。
“怎样的代价？”
上凰南双手捧在心口，瞬时心脏处绽开一道裂缝，冒出炫目的洁白之光。
张渊后退数步，因强光捂住双眼。
于是，上凰南便从心口，将寓言之龙被击成碎片的龙珠掏了出来，掬在手心里，就像守护一件比她生命还要珍贵的宝物。
张渊终于适应了强光的招摇，他从洁白中看清上凰南手中的龙珠碎片。
“这——”
“不错。”上凰南向上凰年走近，“当千年前寓言之龙陨灭时，我化为原身，虽玄力被封印，但飞翔仍是我的本能。寓言之龙陨灭，无名宫殿的结界也随之消散，我得以离开此地，便飞到玄力之源，趁着人族异兽能够接近之前，捡走了寓言之龙遗留的龙珠碎片。”
张渊接道：“然后存放在你的心口里？”
上凰南笑了笑，点头。
“你为什么这么做。”
上凰南叹口气，“我不知道，也许是，它其实除了限制我的自由，比人族对待我好了太多，为我抢来最美的华服，喂我吃最甘甜的琼露。”
上凰南收紧手指，像要将龙珠攥住，不令它再受到任何外物的伤害。
“凰族生来就有万物都不可比拟的美丽，我知道，它喜欢我的美丽，所以要用各种手段让我更加完美，说到底......它渴望成为我，渴望接近‘美’。”
张渊神情困惑：“寓言之龙有着天地间最精粹的力量，它才应当是这世间最完美的造物，为什么要在你身上寻找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上凰南没有回答。
她琉璃似的绿眸看着手中的龙珠碎片，充满复杂的感情。
“我觉得，剥开它万恶不赦、企图毁灭一切的表象，其实不过是个欠缺爱的可怜虫。”
上凰南的语气充斥着一股本不该存在怜惜，面对这个抢走她、将她当做无生命的收藏品、对于整个玄式大陆都是恶魔般的存在，上凰南竟然没有丝毫恨意流出。
“所以，你要用它的龙珠，拯救我的妻儿吗。”
上凰南直视张渊的双眼，“你愿意么，用整个天下。”
张渊额角滑过冷汗，他极力地尝试理解上凰南话中的意思。
于是上凰南将她的，以天下为代价的方法，详尽而彻底地向张渊道出来：
“你的孩子玄墟破碎，但因为凰族的筋骨力量，他的玄墟仍打碎散在身体中，现在面对的情况是，凰族与人族的血脉无法兼容，两种血液相互抵抗，企图将他全身上下击成碎屑。”
上凰南捧高龙珠。
“而寓言之龙的龙珠，有着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愈合能力，这个孩子的玄墟充盈整个身体，如果我将龙珠放进他的身体，那些玄墟将成为龙珠碎片的粘合剂，让每一片碎片都能联系起来——”
“他将成为寓言之龙的龙珠，而寓言之龙的龙珠将维系他的生命，他们成为互利共赢的共体。”
张渊面色凝重得像夜，他问道：“所以，虽然年儿和我的孩子保住了，但龙族依存龙珠而生，如果龙珠粘合，那么，寓言之龙也会和龙珠一起再生，我说的对不对。”
上凰南只是再问：“那么你愿意冒着让天下再一次毁于寓言之龙手中，而让你的血亲存活么。”
张渊沉默着，他听到昏迷的上凰年发出痛苦的吟声，心中如坠深渊，沉声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这条寓言之龙不要再生。”
上凰南果决道：“没有办法。”她话锋一转，“不过，可以尝试封印她的记忆，没有记忆，便不是再生，而是新生，她的力量已经遗失在这大陆，虽然有筋骨力量，但失去记忆的她，不会想起要寻回遗失的力量，而心性总该能在上凰南和她的‘兄长’那得到慰藉，也许不再对这世间存在恶意。”
张渊顿了顿，道：“封印它，恐怕要相当大的代价。”
上凰南问道：“你愿意么。”
纪流十一和王雨辰看到张渊为了封印寓言之龙，不仅榨干身体最后的力量，甚至付出生命代价。
当上凰年醒来，她已怀抱一男一女孪生胞胎，而身旁只剩下上凰南这已千年未见的老友。
随后，上凰年，就改名为张年。
世间唯一独剩的骨肉，换作张栩和张羽。
上凰南将她送至玄式大陆，只有那里才有足够的资源能够供两个孩子长大，上凰南不愿再面对人族，便又回到无名之地。
张年怕人族发现她的凰族身世，竟自取双目，甘作盲女，天下苍茫，她除了不敢公之于众的凰族身份，一介女流，无以为家。
直到青风木学院的木长老找到她。
木长老这一次不再是为了拆散她和张渊，他在这世间遗留的唯一血脉，只剩下张年怀中这对孩子。
木长老并不知张年如何能跨越种族同张渊诞下后代。
但他无法再狠心动手。
于是，在木长老的暗中帮助下，他篡改了张年的记忆，以万无一失，而二十藤城迎来一个携胞胎的俏盲寡妇，在最繁华的街巷，开起一间酒馆。
名为——十里酒馆。
木长老，自此闭关，不问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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