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青风木篇：沉睡（3）
百草老人的目光越过所有学生，直勾勾落在张栩身上。
“你过来。”
张栩觉得怪异极了，他丁点创伤也没有，百草老人难道不更应该先去关注那些伤者吗？
张栩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百草老人威严地点头，于是诊病的学生纷纷为张栩让开道，张栩不得法，径直走到百草老人面前。
纪流十一为了不引起百草老人的注意，仍然远远躲在人群之后，但目光始终盯在张栩身上——
难道说，张栩真像他所揣测的，有什么问题？
张栩感到那股熟悉的温暖绿色玄力包裹住全身，甚至透进他的毛孔，在他的每一根血管巡逻。
百草老人紧闭着眼，细细感应张栩的气息，他开口，缓缓问道：“现在可有感觉异常的地方？”
张栩皱眉，思索片刻，迟疑道：“异常的地方......浑身乏力算不算？”
“算。”
“精神不济算不算？”
“算。”
“总想骂人算不算？”张栩有意向纪流十一的方向扫去两眼，虽然纪流十一被张栩意有所指的话弄得很恼火，但为了防止勾起百草老人关注，将自己的伤情全刨出来，纪流十一暂且放过张栩的小命，朝人群更拥挤处藏进去。
百草老人睁开眼，撇了撇嘴角，说话几乎未牵动嘴唇：“......不算。”
张栩笑道：“这也能算异常？我看全部去过秋境的学生都有我的症状，顶多就是累了，睡一觉就好。”
百草老人深不以为然，“许多重病的前兆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症状，但放置过久，最终将演变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他收回在张栩身体内外巡视的玄力，淡淡道：“此事可大可小，以后每周同我汇报你的情况，一旦有任何变化，立即到岐黄堂来。”
张栩忽得眼中一亮，“那不如您把岐黄令牌发我一块？方便我进出嘛。”
百草老人冷哼道：“更方便你偷我的灵草吗？”他向张栩做出驱赶的手势，“去去去，别敢再打我岐黄堂的主意。”
张栩耸耸肩，不羞不臊地打算往出走，三步后停下身，回头问道：“百草先生，我妹妹一直睡着不醒，她没什么大碍吧？”
百草老人安抚道：“无妨，我看过她了，没有任何毛病，让她在岐黄堂睡饱，醒后我会叫她回青院。”
张栩纠正道：“您最好找个谁亲自看着她回青院。”
百草老人倒是相当识趣，不假思索道：“叫王雨辰就是。”
张栩吸了口气，冲那又陷入局促的王雨辰瞪了一眼，威胁一句：“别动手动脚的。”
便冲岐黄堂外走去。
纪流十一见状，连忙见缝插针地随着张栩一同往外走，以为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
但百草老人的声音还是适时在他们身后响起：“纪流十一，上哪去？过来，我看你脸色也很差。”
纪流十一恶声回一句：“我不用！”
可被张栩重重一撞，竟撞到距百草老人更近处。
百草老人即刻运玄力卷住纪流十一，根本不留给他反抗的时间，纪流十一回过神来，已经到了百草老人面前。
“等等。”纪流十一在百草老人运玄力查探伤情之前，迅速出声止住百草老人。
百草老人皱眉道：“何事？”
纪流十一深吸口气，“那我便说了，您不要生气。”
纪流十一可鲜少用这种谦逊语气，即使对他的武修导师，也不曾见他尊敬过几次，百草老人感到某种不好预感，停顿片刻，“我为何会生气？”
纪流十一冷不丁将左手举在胸前。
百草老人从脖颈开始变红，一直蔓延到额头，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头顶燃出火苗来。
纪流十一手里正抓着把趁人不备从羽绒草原上拔下来的灵草，想当初张栩只是偷拿了一支灵草，就叫百草老人气得火冒三丈，现下纪流十一拔了百草老人整整几十支珍稀灵草，简直有如拔了百草老人的命根子。
百草老人气得天灵盖都要一飞冲天，拍案而起：“你怎么敢？！”
纪流十一像个直面死亡的勇士，还敢开口继续补充：“抱歉，我看自己身体有些虚，就拔了几株，顺便吃了几株，多谢您的灵草，我现在觉得精力充沛极了。”
“你还擅自吃了几株？！！”百草老人险些忍不住要把纪流十一抽骨拔筋，“你知不知灵草不能滥用？这种大补的灵药，剂量过多会致死！！”
纪流十一垂下头，像悔改的模样，但不过多久又抬起头，不知羞耻地笑道：“我不是没死么。”
“你竟还敢笑？！！”
所有学生都避让开，生怕百草老人波及无辜。毕竟这坐镇岐黄堂的医者出了名的爱惜灵药，纪流十一这么做，简直是嫌自己活的太长。
“就算我不追究你肆意破坏灵草的事！但你怎么能拿性命攸关的事开玩笑？！”百草老人胸口剧烈起伏。
纪流十一却带着某种刻意的神情，现下他吃了灵草，气血呈现充沛的假象，百草老人并不能一眼看出纪流十一隐藏的伤情。
百草老人甩袖，厉声叱道：“看你这无法无天的样子！想必在秋境也没吃什么苦头！滚去羽绒草原给我拔一天野草！拔到晚修结束为止！！”
这个惩罚在纪流十一听来，却像特赦令，他巴不得早早从百草老人身边闪远，不让他的伤情露出任何破绽。
纪流十一二话不说，放下灵草，闪身就走。
张栩却还在门口等着纪流十一，没有尽早和三百零一班久违的弟兄们上演重逢的戏码。
纪流十一瞪着张栩，“你还不走？”
张栩臭着脸，“有你的，把百草老头也瞒过了。”
纪流十一紧张地左右张望，继而迅速抓住张栩，将他带到岐黄堂外、羽绒草原上的隐蔽处。
他将张栩不轻不重地撞在树干上，冷声道：“别把我的事捅出去。”
张栩昂起下巴，“你就是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
纪流十一沉默很久，最终远离张栩，暴殄天物地用他的龙戟割野草。
张栩凑过来，“喂，你到底要瞒到多久？你知道你不可能瞒得住。”
纪流十一刻意将野草全挑到张栩身上。
“卧槽，有病啊你！”张栩躲避开野草的进攻。
纪流十一翻翻眼睛，“滚开，别妨碍我干事。”
张栩抱臂，阴阳怪气地拉长语调：“瞧瞧瞧瞧，一回到青风木，你就又变回那个整天找我麻烦的蠢蛋了？纪流三八——”张栩啧啧出声，“你太不够意思了。”
“你过来。”
张栩觉得怪异极了，他丁点创伤也没有，百草老人难道不更应该先去关注那些伤者吗？
张栩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百草老人威严地点头，于是诊病的学生纷纷为张栩让开道，张栩不得法，径直走到百草老人面前。
纪流十一为了不引起百草老人的注意，仍然远远躲在人群之后，但目光始终盯在张栩身上——
难道说，张栩真像他所揣测的，有什么问题？
张栩感到那股熟悉的温暖绿色玄力包裹住全身，甚至透进他的毛孔，在他的每一根血管巡逻。
百草老人紧闭着眼，细细感应张栩的气息，他开口，缓缓问道：“现在可有感觉异常的地方？”
张栩皱眉，思索片刻，迟疑道：“异常的地方......浑身乏力算不算？”
“算。”
“精神不济算不算？”
“算。”
“总想骂人算不算？”张栩有意向纪流十一的方向扫去两眼，虽然纪流十一被张栩意有所指的话弄得很恼火，但为了防止勾起百草老人关注，将自己的伤情全刨出来，纪流十一暂且放过张栩的小命，朝人群更拥挤处藏进去。
百草老人睁开眼，撇了撇嘴角，说话几乎未牵动嘴唇：“......不算。”
张栩笑道：“这也能算异常？我看全部去过秋境的学生都有我的症状，顶多就是累了，睡一觉就好。”
百草老人深不以为然，“许多重病的前兆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症状，但放置过久，最终将演变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他收回在张栩身体内外巡视的玄力，淡淡道：“此事可大可小，以后每周同我汇报你的情况，一旦有任何变化，立即到岐黄堂来。”
张栩忽得眼中一亮，“那不如您把岐黄令牌发我一块？方便我进出嘛。”
百草老人冷哼道：“更方便你偷我的灵草吗？”他向张栩做出驱赶的手势，“去去去，别敢再打我岐黄堂的主意。”
张栩耸耸肩，不羞不臊地打算往出走，三步后停下身，回头问道：“百草先生，我妹妹一直睡着不醒，她没什么大碍吧？”
百草老人安抚道：“无妨，我看过她了，没有任何毛病，让她在岐黄堂睡饱，醒后我会叫她回青院。”
张栩纠正道：“您最好找个谁亲自看着她回青院。”
百草老人倒是相当识趣，不假思索道：“叫王雨辰就是。”
张栩吸了口气，冲那又陷入局促的王雨辰瞪了一眼，威胁一句：“别动手动脚的。”
便冲岐黄堂外走去。
纪流十一见状，连忙见缝插针地随着张栩一同往外走，以为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
但百草老人的声音还是适时在他们身后响起：“纪流十一，上哪去？过来，我看你脸色也很差。”
纪流十一恶声回一句：“我不用！”
可被张栩重重一撞，竟撞到距百草老人更近处。
百草老人即刻运玄力卷住纪流十一，根本不留给他反抗的时间，纪流十一回过神来，已经到了百草老人面前。
“等等。”纪流十一在百草老人运玄力查探伤情之前，迅速出声止住百草老人。
百草老人皱眉道：“何事？”
纪流十一深吸口气，“那我便说了，您不要生气。”
纪流十一可鲜少用这种谦逊语气，即使对他的武修导师，也不曾见他尊敬过几次，百草老人感到某种不好预感，停顿片刻，“我为何会生气？”
纪流十一冷不丁将左手举在胸前。
百草老人从脖颈开始变红，一直蔓延到额头，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头顶燃出火苗来。
纪流十一手里正抓着把趁人不备从羽绒草原上拔下来的灵草，想当初张栩只是偷拿了一支灵草，就叫百草老人气得火冒三丈，现下纪流十一拔了百草老人整整几十支珍稀灵草，简直有如拔了百草老人的命根子。
百草老人气得天灵盖都要一飞冲天，拍案而起：“你怎么敢？！”
纪流十一像个直面死亡的勇士，还敢开口继续补充：“抱歉，我看自己身体有些虚，就拔了几株，顺便吃了几株，多谢您的灵草，我现在觉得精力充沛极了。”
“你还擅自吃了几株？！！”百草老人险些忍不住要把纪流十一抽骨拔筋，“你知不知灵草不能滥用？这种大补的灵药，剂量过多会致死！！”
纪流十一垂下头，像悔改的模样，但不过多久又抬起头，不知羞耻地笑道：“我不是没死么。”
“你竟还敢笑？！！”
所有学生都避让开，生怕百草老人波及无辜。毕竟这坐镇岐黄堂的医者出了名的爱惜灵药，纪流十一这么做，简直是嫌自己活的太长。
“就算我不追究你肆意破坏灵草的事！但你怎么能拿性命攸关的事开玩笑？！”百草老人胸口剧烈起伏。
纪流十一却带着某种刻意的神情，现下他吃了灵草，气血呈现充沛的假象，百草老人并不能一眼看出纪流十一隐藏的伤情。
百草老人甩袖，厉声叱道：“看你这无法无天的样子！想必在秋境也没吃什么苦头！滚去羽绒草原给我拔一天野草！拔到晚修结束为止！！”
这个惩罚在纪流十一听来，却像特赦令，他巴不得早早从百草老人身边闪远，不让他的伤情露出任何破绽。
纪流十一二话不说，放下灵草，闪身就走。
张栩却还在门口等着纪流十一，没有尽早和三百零一班久违的弟兄们上演重逢的戏码。
纪流十一瞪着张栩，“你还不走？”
张栩臭着脸，“有你的，把百草老头也瞒过了。”
纪流十一紧张地左右张望，继而迅速抓住张栩，将他带到岐黄堂外、羽绒草原上的隐蔽处。
他将张栩不轻不重地撞在树干上，冷声道：“别把我的事捅出去。”
张栩昂起下巴，“你就是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
纪流十一沉默很久，最终远离张栩，暴殄天物地用他的龙戟割野草。
张栩凑过来，“喂，你到底要瞒到多久？你知道你不可能瞒得住。”
纪流十一刻意将野草全挑到张栩身上。
“卧槽，有病啊你！”张栩躲避开野草的进攻。
纪流十一翻翻眼睛，“滚开，别妨碍我干事。”
张栩抱臂，阴阳怪气地拉长语调：“瞧瞧瞧瞧，一回到青风木，你就又变回那个整天找我麻烦的蠢蛋了？纪流三八——”张栩啧啧出声，“你太不够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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