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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调航线,查实情

    我自药材舱出来,往驾驶舱寻梁领长而去,他正与船长在看航行地图。

    “领长大人。”我在门口唤了他一声。

    梁领长一见,立马放下地图迎了过来,“夫人,有何事?”

    “刚才两位伤者的伤重程度大人也见到了,舱里的药材我看过了,只有缓解的,若要根治还需要尽快到岸购买一味关键药材。不知何时能到下一站?”我守着船长开门见山道。

    “这,”梁领长迟疑着答我,“刚刚正在说,接下来的水路分两路可走,一路水位原本吃紧,现在汛期稍好,不过暗礁不少,行走此路有风险,但一日半可到杭州,另一路更适合我们的商船,但航线绕远,大抵要三日。”

    “领长大人,小心能使万年船的道理我不是不懂,作为领长你的职责就是负责整条航程的安全,但伤重的两位毕竟是……是我家大人的左右手,人命关天,事急从权,还请费些心思走快路。若领长大人仍有什么担心,可与我一同去见我家大人,当面确定。”见他犹豫,我还是直接把责任揽过来。

    “夫人说的有理,兹事体大,还是请穆萨大人当面定夺一下,只要大人授意,我们即刻调整航线。”梁领长抱拳道。

    “有劳,请跟我来吧。”我转身出了舱室,往二层走去。

    梁领长随我身后一同上楼,我回身扫了一眼,见终于没有人跟过来,放慢了脚步,不失时机地问道:“领长大人,见你和任家大小姐的熟识程度,以及她如此委以重任,看来你在任家掌管航运多年了,是吗?”

    “五年了,自大小姐开辟了航运业务以来,我就跟随她了。年数虽不多,但大小姐年纪轻轻在商业方面的超前意识和为人都深得梁某敬重,有幸她瞧得上,才能效力至今。”梁领长憨厚一笑。

    我把左臂袖子微提了一下,“那你可识得此物?”

    梁领长一见有些惊讶,“呀,这只紫翡镯子是大小姐常年贴身佩戴之物,夫人和大小姐是故交?那日你二人相见之时为何……”说了又觉失言,咽回了后面的疑问,只是望着我,似是觉得我若想说自然就说了。

    “是的,不瞒领长,我与任大小姐渊源颇深,说来话长,暂不提了。我只问一句,商船启程前,当夜的巡检可是领长大人亲自查验?”

    梁领长黝黑的面上一红,“惭愧,那日家中突然有人来传,说我八十老娘上吐下泻,我紧急赶回家中送她就医,毕竟年岁大了,我又常年在外,犹怕见不到她老人家最后一面。所以那日的检查委托了给了咱们首船的林船长。不过,夫人为何有此一问?”

    是了,斐罗的人必是打听到了梁领长是个孝子,所以特意安排人前往给他娘下药,调虎离山后又买通了林船长,移花接木地办了军械入舱底的事,甚至这主意可能都是熟识梁领长的林船长出的。

    “大人,你渎职了。”我突然站定,叹了一句。

    “夫人,”梁领长似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面上一凛,跟着问道,“夫人可是察觉到什么问题了?”

    我看一下四下无人,快速低语道,“我接下来的话你要记好,你的人被穆萨的人买通了,在这艘船的药材舱内的秘室存了大量军械,底舱是二十门火炮。你可知一旦商船被查,犯下的是何罪?”

    梁领长闻言额上瞬间冒汗,脸色极为难看,但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调整了一下情绪,问道,“夫人可是大小姐派来督查航程的,此事确是梁某之过,一旦出事梁某绝不拖累大小姐,不拖累任家,定一力承担。”

    “承担,谈何容易?我想要听得不是这些,如今借调整航线,你要寻机到后两艘船巡查,确定是否与首船相同,藏了大批军械。

    量那林船长不敢与另两位船长串通,必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设计了。待到了杭州,在采办药物的时间里,你想办法把消息传给任家大小姐,让她去想如何能妥善解决。”说到此处,我想想又嘱咐道,“到杭州我有事就离开了,后面的行程你自己多加小心了。”

    梁领长低头应着,我二人一上到二楼便见到与我和斐罗一同上幽灵船的人,守在二层舱室外,我向那人道,“大人在哪里?”

    “夫人,大人仍在房里陪着亚布克和特莫尔。”那人把身后的门打开,我和梁领长一同进去。

    特莫尔正喷出一大口鲜血,满面痛楚的抽搐着,斐罗拿了帕子给他沾了去,见到我二人一起有些奇怪,“何事?”

    “我已配了药材让人去煎了,一会儿就可以端来让他们服了。不过根治危症的一味药材漆树籽比较罕见,不是常备药材。

    我知他二人对你的重要性,特意问了梁领长最快什么时候能到岸,领长大人说快路一日半,慢路三日到杭州,但快路有暗礁风险,所以专门来跟你确定,接下来的行程怎么安排。”我言简意赅地向他说明。

    斐罗看了看紧闭双眼的亚布克和吐血不止的特莫尔,道,“凭梁领长多年的航运经验,相信即便是有暗礁也可避过。现下不止他二人,三条船所有人的安危就交到领长手上了。此行安全抵达,穆萨必当重谢。”

    “大人既有此意,梁某职责所在,不敢居功,这就做些准备工作,马上调整航线。”梁领长暗自看我一眼,抱拳退下。

    待他离开,我上前摸了特莫尔的脉,已是半死不活之身。当下让斐罗扶他起来,我屏息凝神给他输入真气助他续命。一盏茶的功夫,他的脸上才又稍有血色。

    我又去看另一张榻上的亚布克,被斐罗拦住,“不必了,我来,你回房休息吧。”

    见他面上坚决,我点头离开,待要出门之时,听他轻道:“谢谢。”

    “我们之间,不必。”我未回头,又补充道,“到了杭州采办好救他们的药物,我就回去了。”

    “是没有了无隐五灵环的牵制,壁画中一路相伴,你就陪我到这里?”斐罗质问道。

    我心中虽觉亏欠,但仍道,“再走一程也是要分离,我终归要回到属于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