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理想遇见现实

    杨远根回到学校时，已经是开学一星期以后了。班里又少了好几个同学。听说其他班少得更多，而且新生的入学率也比以往更低。远根原本不准备来了，可母亲坚持让他拿到毕业证，她觉得有点文化哪怕是帮工也会比别人轻松一点。到学校的当天晚上张秋雪就约他在学校咖啡厅见面。看着远根比之前更黑了几分，头发已经把耳朵都遮住了。她从包里拿出一小面镜子递给远根：“看看，是不是快成野人了？”远根听话的打开镜子裂开嘴笑了笑，黑黑的脸上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张秋雪伸出粉拳打了一拳杨远根的胸肌说道：“不仅高了也结实多了”由于远根的T恤有些紧，胸肌就特别明显。张秋雪脸一红，心想“好家伙，比本小姐的都大了！”远根把在缅甸的经历大概讲了一遍。张秋雪听到用牛肺能捕到二十几斤的鳅鱼以及山上的各种美食时口水都流出来了。还说下次她也要一起去。两人聊到十点多，咖啡厅里也只剩一两对情侣坐在角落里。张秋雪认真的对远根说：“你这个时候才回学校是不是因为学费？”远根实话告诉张秋雪，母亲和弟弟都预支了一些工资，学费已经够了。张秋雪拿出一千块钱给远根：“这是我爸爸借给你的，毕业之前还就可以了。还有，我家已经承包了学校的大餐厅，如果你放得下面子，放学的时候可以到餐厅帮忙，没有工资，但想吃什么自助。”杨远根答应会到餐厅帮忙，但钱他没收下。张秋雪也没有强留给他，只是告诉他什么时候需要都可以向她拿。

    一个男生当着同学的面收盘子是需要很大勇气的。而站在玻璃窗后面给同学打饭菜则需要更大的勇气。不过，三天之后，一切都习以为常。连张秋雪这样的大小姐都可以系上围裙，杨远根和同学吆喝两声那也就再正常不过了。看着有些同学在为吃两个素一个荤，还是两个荤一个素纠结时，远根觉得自己已经提前进入按需分配的共产主义社会了。而男同学在宿舍撕心裂肺的唱着林志炫的《单身情歌》时，远根提笔给周泽晓分享着《射雕英雄雄传》里“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女生们放学了在电视机前追《情深深雨蒙蒙》时，杨远根和张秋雪已经在后厨削土豆或劈木柴。而让大家津津乐道的是周星驰那段“曾经有一段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以后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会对那女孩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将这份爱加上一个期限的话，我希望是一万年。”一首又一首的流行歌飞入校园，一部部偶像剧在点播台点播。除此之外，BB机好像一夜之间消失，“小灵通”已经成为新宠。大街上，除了录像厅，台球室。开始出现按时收费的“网吧”。时髦的同学除了有手机号还有了QQ号。在杨远根的认知里，只要认真读书，考好每次考试，最后毕业了分配一份好的工作，端着铁饭碗吃上公家粮。而张秋雪在父亲和学校领导关系很好的情况下才能承包了学校的两个餐厅之一这件事也让远根第一次明白，他首先需要的是一碗饭。一碗能让自己吃了之后有力气做别的事情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