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小雅住院后，吴起更忙了，他一边兼顾工作，一边去医院照顾小雅，小雅的妈妈在她初中的时候就去世了，为了更好地照顾小雅，爸爸一直没有再婚。吴起觉得小雅的病情应该告诉岳父，毕竟他有知情权。

    吴起下午没有去公司，直接来到了医院，他一进病房，就看到小雅站在窗边，吴起冲小雅说：“我想去散步，你陪我去吧。”

    小雅开心地披了件衣服，挽着吴起的胳膊就往外走。吴起一直没说话，他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扭头看着小雅，阳光照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那一刻他觉得小雅离他很远。他抱住小雅，就这么一直抱着，什么也没说，他怕一松开小雅就不见了。

    “吴起，把我的病情告诉我爸爸吧，我想让他来陪陪我，也许这样他和我都不会有遗憾。”小雅好像知道吴起在为难什么。

    “嗯，好，我一会就给爸买机票，最晚明天你就可以看到他了。”吴起哽咽着说到。

    小雅住院后，吴起一直坚持要自己在医院陪她，但被小雅拒绝了，小雅不想让吴起这么紧张，她想让他有时间喘喘气，所以小雅坚持要请护工照顾她。

    自从小雅住院后，吴起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喝酒成了他最好的助眠手段，他觉得这段时间他把一生要喝的酒都喝完了。入睡后，他会整夜地做梦，在梦里他总梦到他一直在跑，好像在追前面那个人，但他始终看不清追的是谁。

    岳父知道消息后，第二天就赶到了，吴起很意外，没有眼泪，也没有过分的悲痛，岳父很平静，他静静地抱着小雅，嘴里不停地说着：“没事，爸爸在这......”

    吴起又忍不住要流泪，他转身从病房里出来，在走廊里呜呜地哭起来，整理好情绪后，当他再回到病房时，岳父已经在整理行李了。

    “吴起，把护工辞了吧，我来照顾小雅，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陪陪他。”岳父说着，开始把自己的生活用品拿出来。

    “爸，这样您太辛苦了。”还没等吴起说完，就听小雅说：“让爸照顾我吧。”

    吴起点点头，他现在想满足小雅的所有要求。吴起专门给小雅定了套间的病房，岳父坚持要睡在外面的沙发上，这样小雅有什么情况，他也能及时听见。

    吴起拗不过岳父，他准备了一个简易的床支在外面的屋里，毕竟一个将近六十岁的老人老睡沙发也不行。

    岳父来了以后，小雅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吴起每次去医院，在走廊里都能听到小雅“咯咯”的笑声，这让吴起觉得很欣慰。

    如果生活能这样继续下去，吴起也觉得幸福，但很多时候生活总是事与愿违，神并不会听见人类的祷告。

    “小雅的病情又严重了，最多坚持一个月，这一个月中，她会很痛苦。”主治医生廖刚对吴起说。

    听完后，吴起沉默了，许久之后他说：“能不能把痛苦降到最低。”

    廖刚和吴起是多年的好友，他看着吴起恋爱、结婚，他知道吴起有多爱小雅，也知道他现在有多痛苦，廖刚说：“可以多用点止痛的药，这个阶段就让小雅舒服点就行。”

    吴起在小雅的病房外蹲着，一直没进去，突然门打开了，吴起抬起头看见岳父出来，他站起来叫了声“爸”。

    “你不用瞒我，我都经历过，我能挺住，还有多长时间？”岳父问到

    “最多一个月。”吴起无力地说着

    “好，你不要这样，小雅看见了会难受，最后这段时间，我们就好好陪陪她，让她开点点。”岳父尽力平静地说着，最后也忍不住哽咽了。

    在医院的走廊里，一个老人和一个年轻的男人都在流泪，在医院这种生离死别的地方，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了，没有人会在意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