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ˊ7车上，湛熠放在膝盖的双手半握拳，张开嘴又是一句道歉:“抱歉，吓到你了。”
宁安嘴角微微上扬，无奈道:“都过去了。”
宁安明白，湛熠指的是楚先生开枪伤人的事，但类似的道歉湛熠已经在宴会厅说过几次，开枪的人明明不是他，他没必要自责到这个地步。
湛熠叹了声气，情绪低落得明显。
“聊聊别的吧。”宁安建议。
“聊什么？”湛熠没有头绪。
“嗯……”宁安想了想：“比如，聊聊你的年龄，我还挺好奇你多大了。”
“十四。”
气氛明显僵了。
“你……才十四？”宁安惊讶地瞪大眼。
湛熠不明白宁安震惊的点。
宁安问：“你还是初中生？比我弟都小？”
湛熠沉默了一会儿，说：“没上学了。”
宁安更震惊了：“为什么？”
湛熠给出一个离谱的理由：“读书没用。”
宁安沉默。她惊叹于湛熠的浅薄，现代社会，就连傻子也明白“知识就是力量”。
湛熠感到羞愧，他解释道：“不是我不想去，是他不让我去。”
“为什么？”宁安把自己问笑了。她倒是很容易猜出湛熠口中的他是疯子楚先生。
湛熠抿了抿嘴唇，脸颊微微泛红：“他说，我们生活在一个荒诞的世界，这个荒诞世界的神是邪恶的。恶神把我们关进无法逃离的牢笼，要我们争斗。但是没关系。终有一天，我们会走到它跟前，砍下它脑袋，以解被愚弄的深仇。”
宁安注视湛熠的脸，湛熠正害羞地把脸埋进手掌，宁安忍不住笑了。
湛熠细如蚊吟的声音从指缝传出：“他真这么说的，别笑我了。”
“好啦好啦，我不笑。”宁安自然地拿开湛熠捂脸的手。这一拿，宁安发现湛熠袖口里居然藏着可怕的淤青。
宁安瞪大眼——有没有搞错，那疯子还家暴？！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那种阴晴不定的家伙，不家暴孩子反而不合人设。
宁安更加生气了。
湛熠收回手腕，提高衬衫袖子遮挡伤痕。湛熠试图活跃气氛：“你要不要猜一猜，他不让我去学校的理由？”
宁安冷着脸：“他想坐牢。”
湛熠摇头，尽可能用轻松的语气“揭秘”：“他是担心学校把我教育成满脑子知识却不会战斗的废人，是不是很好笑，哈哈哈。”
湛熠笑了几声发现宁安还是冷脸后，笑不出来了。
宁安说：“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湛熠立马捂住宁安的嘴，警惕地看向驾驶位，他不保证挡板后面的司机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宁安垂眼，湛熠伸手捂嘴的动作，完全暴露了他手腕上的伤。
“呃……”湛熠松手，解释说：“上课弄的。”
宁安嗤笑：“辍学了还上课？”
湛熠重新拉上袖子：“上格斗课。”
这番对话结束后，宁安对湛熠的了解既可以说是加深了，又可以说是更浅了。在对话中，宁安看到的是一个生活在疯子身边、艰难对抗洗脑教育的可怜孩子。可她看不透的，是一个精神正常的孩子，出于什么理由当疯子的儿子——宁安亲耳听见湛熠叫楚先生爸爸。直觉告诉宁安，原因不简单，她不能问。
湛熠不想干瞪眼，所以继续格斗课的话题：“蓝叔叔每周都会教我一些格斗技巧，上周还带我去靶场练射击，挺好玩的……反正我也不是读书那块料，这样也挺好。”
宁安难以想象。
湛熠问：“你想去靶场玩吗？”
宁安摇头。
“哦。”湛熠没有失望，只说：“原来女孩子真的不喜欢这些。”
宁安无语：“这话说得跟没见过女的似的。”
湛熠尴尬地笑笑。
看着湛熠的笑脸，宁安似乎想起了什么：“我们是不是见过？”
从晚宴起，湛熠就对宁安特别关注，眼睛时不时看宁安，宁安肯定那不是错觉，同时也肯定湛熠不是那种见色起意的色胚——湛熠看她的眼神太纯洁了。如此一来，解释只有一个，他们曾经见过。
湛熠点头。
宁安问：“什么时候？试镜那天？”
宁安隐约记得，试镜那天她被导演一顿痛批，抹着眼泪离场时，撞到过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男人被撞后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走。
湛熠果然点头。
“不会吧。”宁安捂嘴感叹，曾经沉迷的霸总小说情节接二连三在脑海中浮现。但是不，现实里怎么可能真的有人因为心疼女孩子哭，就给女孩子戏演？
——除非他一早就看上我，想潜我。
宁安不合时宜地想起无良狗仔杜撰的黑料。
湛熠说：“更早之前，我们也见过。”
宁安识趣地放下遮挡嘴唇的手，表情恢复正常：“我就说嘛，什么时候？”
“小时候。”
“嗯？”听了湛熠的话，宁安仔细看湛熠的脸：“你确定？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
湛熠对宁安笑了一下：“你当然没印象，我们小时候就见了一面。”
宁安更懵。如果他们俩人只见过一面，湛熠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难道因为自己与众不同的美貌？宁安控制不住又自恋了。
湛熠说：“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我很感激你，想着将来如果有什么地方能帮上你、报答你就好了。”
宁安的脑子一片空白，连车子什么时候停下的也没注意，还是湛熠提醒她“你到家了”，她才慢吞吞地捏紧包带。
司机打开车门，等宁安下车，宁安没有下车，而是看了湛熠很久之后说:“我想不起来。”
湛熠大度地说：“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
宁安一头雾水地下车，浑浑噩噩地跟湛熠互道晚安。如果非要找线索，那过去十八年宁安接触过的姓湛的人只有新闻里遭遇灭门惨案的湛世成！难道湛熠是湛世成的儿子？
可是……湛世成的儿子为什么在短短几个月后，又变成了楚先生的儿子？
宁安头都要炸了。
宁安嘴角微微上扬，无奈道:“都过去了。”
宁安明白，湛熠指的是楚先生开枪伤人的事，但类似的道歉湛熠已经在宴会厅说过几次，开枪的人明明不是他，他没必要自责到这个地步。
湛熠叹了声气，情绪低落得明显。
“聊聊别的吧。”宁安建议。
“聊什么？”湛熠没有头绪。
“嗯……”宁安想了想：“比如，聊聊你的年龄，我还挺好奇你多大了。”
“十四。”
气氛明显僵了。
“你……才十四？”宁安惊讶地瞪大眼。
湛熠不明白宁安震惊的点。
宁安问：“你还是初中生？比我弟都小？”
湛熠沉默了一会儿，说：“没上学了。”
宁安更震惊了：“为什么？”
湛熠给出一个离谱的理由：“读书没用。”
宁安沉默。她惊叹于湛熠的浅薄，现代社会，就连傻子也明白“知识就是力量”。
湛熠感到羞愧，他解释道：“不是我不想去，是他不让我去。”
“为什么？”宁安把自己问笑了。她倒是很容易猜出湛熠口中的他是疯子楚先生。
湛熠抿了抿嘴唇，脸颊微微泛红：“他说，我们生活在一个荒诞的世界，这个荒诞世界的神是邪恶的。恶神把我们关进无法逃离的牢笼，要我们争斗。但是没关系。终有一天，我们会走到它跟前，砍下它脑袋，以解被愚弄的深仇。”
宁安注视湛熠的脸，湛熠正害羞地把脸埋进手掌，宁安忍不住笑了。
湛熠细如蚊吟的声音从指缝传出：“他真这么说的，别笑我了。”
“好啦好啦，我不笑。”宁安自然地拿开湛熠捂脸的手。这一拿，宁安发现湛熠袖口里居然藏着可怕的淤青。
宁安瞪大眼——有没有搞错，那疯子还家暴？！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那种阴晴不定的家伙，不家暴孩子反而不合人设。
宁安更加生气了。
湛熠收回手腕，提高衬衫袖子遮挡伤痕。湛熠试图活跃气氛：“你要不要猜一猜，他不让我去学校的理由？”
宁安冷着脸：“他想坐牢。”
湛熠摇头，尽可能用轻松的语气“揭秘”：“他是担心学校把我教育成满脑子知识却不会战斗的废人，是不是很好笑，哈哈哈。”
湛熠笑了几声发现宁安还是冷脸后，笑不出来了。
宁安说：“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湛熠立马捂住宁安的嘴，警惕地看向驾驶位，他不保证挡板后面的司机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宁安垂眼，湛熠伸手捂嘴的动作，完全暴露了他手腕上的伤。
“呃……”湛熠松手，解释说：“上课弄的。”
宁安嗤笑：“辍学了还上课？”
湛熠重新拉上袖子：“上格斗课。”
这番对话结束后，宁安对湛熠的了解既可以说是加深了，又可以说是更浅了。在对话中，宁安看到的是一个生活在疯子身边、艰难对抗洗脑教育的可怜孩子。可她看不透的，是一个精神正常的孩子，出于什么理由当疯子的儿子——宁安亲耳听见湛熠叫楚先生爸爸。直觉告诉宁安，原因不简单，她不能问。
湛熠不想干瞪眼，所以继续格斗课的话题：“蓝叔叔每周都会教我一些格斗技巧，上周还带我去靶场练射击，挺好玩的……反正我也不是读书那块料，这样也挺好。”
宁安难以想象。
湛熠问：“你想去靶场玩吗？”
宁安摇头。
“哦。”湛熠没有失望，只说：“原来女孩子真的不喜欢这些。”
宁安无语：“这话说得跟没见过女的似的。”
湛熠尴尬地笑笑。
看着湛熠的笑脸，宁安似乎想起了什么：“我们是不是见过？”
从晚宴起，湛熠就对宁安特别关注，眼睛时不时看宁安，宁安肯定那不是错觉，同时也肯定湛熠不是那种见色起意的色胚——湛熠看她的眼神太纯洁了。如此一来，解释只有一个，他们曾经见过。
湛熠点头。
宁安问：“什么时候？试镜那天？”
宁安隐约记得，试镜那天她被导演一顿痛批，抹着眼泪离场时，撞到过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男人被撞后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走。
湛熠果然点头。
“不会吧。”宁安捂嘴感叹，曾经沉迷的霸总小说情节接二连三在脑海中浮现。但是不，现实里怎么可能真的有人因为心疼女孩子哭，就给女孩子戏演？
——除非他一早就看上我，想潜我。
宁安不合时宜地想起无良狗仔杜撰的黑料。
湛熠说：“更早之前，我们也见过。”
宁安识趣地放下遮挡嘴唇的手，表情恢复正常：“我就说嘛，什么时候？”
“小时候。”
“嗯？”听了湛熠的话，宁安仔细看湛熠的脸：“你确定？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
湛熠对宁安笑了一下：“你当然没印象，我们小时候就见了一面。”
宁安更懵。如果他们俩人只见过一面，湛熠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难道因为自己与众不同的美貌？宁安控制不住又自恋了。
湛熠说：“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我很感激你，想着将来如果有什么地方能帮上你、报答你就好了。”
宁安的脑子一片空白，连车子什么时候停下的也没注意，还是湛熠提醒她“你到家了”，她才慢吞吞地捏紧包带。
司机打开车门，等宁安下车，宁安没有下车，而是看了湛熠很久之后说:“我想不起来。”
湛熠大度地说：“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
宁安一头雾水地下车，浑浑噩噩地跟湛熠互道晚安。如果非要找线索，那过去十八年宁安接触过的姓湛的人只有新闻里遭遇灭门惨案的湛世成！难道湛熠是湛世成的儿子？
可是……湛世成的儿子为什么在短短几个月后，又变成了楚先生的儿子？
宁安头都要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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