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逼僧吃肉
月光溶溶，霜华流淌于古庙。
百年梧桐将年迈的身影映照于废土，分桠枝干如同老人枯瘦的手，似鬼魅爪牙。
呱呱。废井口正上的枝干上，几只乌鸦抓握小桠栖息。
黑夜，梧桐枝干与乌鸦已浑然一体，月光却分明出了乌鸦的形态。
似乎受到霜华侵扰，乌鸦时尔发出不满，呱呱。那声音像三更夜，从枯井中发出似仇怨的诅咒。
呱呱。
“叫丧那”
一个石子从庙内射了出来，击溅在在梧桐树的枯干上。
只听扑扑呱呱几声，隐约可见几个黑点被碎石惊飞，刹那间融入进了黑夜。
“明知道我胆小，还要恐吓我。这不是故意找茬吗。”
庙内，站在篝火旁，顾南山愤愤地说道。要是那几只乌鸦能听到的话，肯定呱呱地骂他是个疯子混账。
此时他的身体摇摇欲坠，尽显酒态，不过头脑却很清楚。
他从老道那里得知，此处藏有一本《龙象经》，是那古僧修炼的法门。
似乎对他的肉体有极大作用，有效缓解丹田内无法产生真气得尴尬。
他无比憎恨自己的丹田，以前他尝试各种打坐呼吸功法，像个白痴在晨曦里呼啊呼啊，也没有呼真气。
又找遍各种内家功法修炼，可丹田仍然如死了一般，毫无动静。
要是丹田能睁开眼的话，凭着他不败之身，那绝对可以一飞冲天，报仇虽遥不可及，但也不能说是做梦。
老天真是对他开了个天大玩笑，拥有远超常人的力量，与恢复能力的天生不败之身的他，却无法修炼。
如同笼中困兽，张牙舞爪却无处发泄。
此时庙内，只剩下三个人。
来福已经回家向老爷报道他的行踪。
老道则毫无形象地霸占蜘蛛的栖息地，神仙粮与烧刀子都被他喝了大半。
至于无戒小和尚，他仍然跪佛祖前的蒲团上念经忏悔。
还有少许酒肉，顾南山便摇摇晃晃地端到无戒小和尚身后，见小和尚口里还在念阿弥陀佛，就轻踢他一下后背。
那小和尚从忏悔中惊醒，扭头一望，见顾南山手中端的酒肉，立即扭回去，急急合上双掌，嘴里连连阿弥陀佛的念道。
顾南山又踢了他一下，可小和尚如同老僧入定，不动如山。
“你师傅，他醒了。”
闻言，小和尚小心翼翼地朝老道望去，他刚才不配合老道破戒吃酒肉，又把老道给惹恼了。
却是那已不知人事的老道睁开了眼，很是配合地瞪了那小和尚一下。
小和尚只能回头用可怜的目光求助顾南山。
然而目睹这一切的顾少爷，自然是哈哈大笑，并不理他。
“快趁热吃了，等下干柴火息后，就只能吃冷牛肉了。不过喝酒到没什么问题。”
无戒小和尚见顾少爷来者不善，眼神充满兴奋，似乎在常人眼中荒诞不经的事，在他看来却是尤为过瘾的兴致。
为了熄灭顾少爷的兴致，无戒小和尚虽没有别的办法，但是他有远超常人的方式。
那就是耐心劝导别人，从采花道人被气得差点吐血身亡，可见其劝解功力雄厚超群。
“顾施主，你可否别逼迫我吃这僧门忌食。可知佛门有句一常言叫做种善因，得善果……”
“下一句是不是种恶因，得恶果。你这是在威胁我么。我还听过地藏，那呆在地狱的比丘尼，说过我入地狱谁入地狱。”
他从刚开口却被顾南山插科打诨给打断。小和尚虽本事了得，心池常坐一尊佛祖，口吐莲花，金语训人醒悟。
可他却是遇错了对象。顾南山那是欺软怕硬之徒，无理时强词夺理，有理时那是得理不饶人。
想说服他靠嘴功夫哪行，得靠拳头，而且比他更强硬的拳头。
“不不，小僧绝无威胁的意思。只是这牛本是六道生灵，只因前世罪恶做尽，今生才转世为牛畜，却又被人宰割，已经是偿还它前世罪恶因果。若小僧再已它为食，便失去慈悲之心，会坏了佛门以往修行。”见顾南山误会了，小和尚急忙解释道。
见小和尚被带进坑，只得跟着自己思路走，难以开启他那功力超群的劝人功法，顾南山又得意地开始插科打诨。
“胡言乱语，真是欺负顾某人不懂佛宗。吃一两牛肉，便是能坏你修行。那前朝太祖柴戈，杀身成仁，脚下千万白骨，最后却拯救天下黎民百姓，那不是罪大恶极。按你们佛门说法，是不是下辈子也会沦为猪犬，任人宰割，成为这些被他拯救的凡人口中之食。”
“顾施主，那前朝柴戈本就是个荒淫无度，奸害圣人与炮烙重臣，残杀百姓十恶不赦的暴君。小僧没记错的话，他晚年由于宠爱那祸国殃民的雨姬，更加暴烈无度，从而引起天下人的仇恨。最后被本朝天子击败，怕被人鞭其尸，食其肉，不得不自焚于逐鹿台。而那祸国妖女同样也被当今国师斩杀于逐鹿台，以平息众民之恨，以泄天下之仇。那前朝太祖柴戈他罪大恶极，只会进入六道轮回……”终于找到顾南山话语中的问题，多么好的切入点，小和尚开始口若悬河，如数家珍。
然而他没注意到，当他开始说到“那祸国妖女同样也被当今国师斩杀于……”时，顾南山嘴角微微上挤出一缕勉强的笑容，熟悉的人都知道他生气了。
而听到“以平息众民之恨，以泄天下之仇时”顾南山手中的碗碟发颤，似要被捏成粉身碎骨，胸膛起伏不定，似血海仇恨掩藏不住。
此时小和尚也渐渐察觉了顾南山的不对劲，见他面部狰狞，湿润的眼光里仇恨滔天，终于一滴坚定得勉强的眼泪忍不住溢出眼角。
那神情既可怜又可怕。然而用有空闲的手拭泪后，下一刻他表情已经恢复平静，可模样中仍然有些残余。
这一切可以说是一瞬间，他又恢复了过来，开始了他的嚣张。
“放屁，别扯废话。那袒胸露腹，挺着大肚子的弥勒和尚，定也是破了戒，吃了许多肥食，才会长得如此虚胖。他能吃肉破戒，你却不能喝酒。什么鬼扯的道理。”
“那小僧，小僧小喝一杯。”小和尚的语气有点勉强，但也能听出同情与善意。
“牛肉呢？”
“那，那小僧是，是不能吃的。”
顾南山最终并没有为难他，找了一个地方和老道的差不多，便躺了下去，平静地看着黑夜。
百年梧桐将年迈的身影映照于废土，分桠枝干如同老人枯瘦的手，似鬼魅爪牙。
呱呱。废井口正上的枝干上，几只乌鸦抓握小桠栖息。
黑夜，梧桐枝干与乌鸦已浑然一体，月光却分明出了乌鸦的形态。
似乎受到霜华侵扰，乌鸦时尔发出不满，呱呱。那声音像三更夜，从枯井中发出似仇怨的诅咒。
呱呱。
“叫丧那”
一个石子从庙内射了出来，击溅在在梧桐树的枯干上。
只听扑扑呱呱几声，隐约可见几个黑点被碎石惊飞，刹那间融入进了黑夜。
“明知道我胆小，还要恐吓我。这不是故意找茬吗。”
庙内，站在篝火旁，顾南山愤愤地说道。要是那几只乌鸦能听到的话，肯定呱呱地骂他是个疯子混账。
此时他的身体摇摇欲坠，尽显酒态，不过头脑却很清楚。
他从老道那里得知，此处藏有一本《龙象经》，是那古僧修炼的法门。
似乎对他的肉体有极大作用，有效缓解丹田内无法产生真气得尴尬。
他无比憎恨自己的丹田，以前他尝试各种打坐呼吸功法，像个白痴在晨曦里呼啊呼啊，也没有呼真气。
又找遍各种内家功法修炼，可丹田仍然如死了一般，毫无动静。
要是丹田能睁开眼的话，凭着他不败之身，那绝对可以一飞冲天，报仇虽遥不可及，但也不能说是做梦。
老天真是对他开了个天大玩笑，拥有远超常人的力量，与恢复能力的天生不败之身的他，却无法修炼。
如同笼中困兽，张牙舞爪却无处发泄。
此时庙内，只剩下三个人。
来福已经回家向老爷报道他的行踪。
老道则毫无形象地霸占蜘蛛的栖息地，神仙粮与烧刀子都被他喝了大半。
至于无戒小和尚，他仍然跪佛祖前的蒲团上念经忏悔。
还有少许酒肉，顾南山便摇摇晃晃地端到无戒小和尚身后，见小和尚口里还在念阿弥陀佛，就轻踢他一下后背。
那小和尚从忏悔中惊醒，扭头一望，见顾南山手中端的酒肉，立即扭回去，急急合上双掌，嘴里连连阿弥陀佛的念道。
顾南山又踢了他一下，可小和尚如同老僧入定，不动如山。
“你师傅，他醒了。”
闻言，小和尚小心翼翼地朝老道望去，他刚才不配合老道破戒吃酒肉，又把老道给惹恼了。
却是那已不知人事的老道睁开了眼，很是配合地瞪了那小和尚一下。
小和尚只能回头用可怜的目光求助顾南山。
然而目睹这一切的顾少爷，自然是哈哈大笑，并不理他。
“快趁热吃了，等下干柴火息后，就只能吃冷牛肉了。不过喝酒到没什么问题。”
无戒小和尚见顾少爷来者不善，眼神充满兴奋，似乎在常人眼中荒诞不经的事，在他看来却是尤为过瘾的兴致。
为了熄灭顾少爷的兴致，无戒小和尚虽没有别的办法，但是他有远超常人的方式。
那就是耐心劝导别人，从采花道人被气得差点吐血身亡，可见其劝解功力雄厚超群。
“顾施主，你可否别逼迫我吃这僧门忌食。可知佛门有句一常言叫做种善因，得善果……”
“下一句是不是种恶因，得恶果。你这是在威胁我么。我还听过地藏，那呆在地狱的比丘尼，说过我入地狱谁入地狱。”
他从刚开口却被顾南山插科打诨给打断。小和尚虽本事了得，心池常坐一尊佛祖，口吐莲花，金语训人醒悟。
可他却是遇错了对象。顾南山那是欺软怕硬之徒，无理时强词夺理，有理时那是得理不饶人。
想说服他靠嘴功夫哪行，得靠拳头，而且比他更强硬的拳头。
“不不，小僧绝无威胁的意思。只是这牛本是六道生灵，只因前世罪恶做尽，今生才转世为牛畜，却又被人宰割，已经是偿还它前世罪恶因果。若小僧再已它为食，便失去慈悲之心，会坏了佛门以往修行。”见顾南山误会了，小和尚急忙解释道。
见小和尚被带进坑，只得跟着自己思路走，难以开启他那功力超群的劝人功法，顾南山又得意地开始插科打诨。
“胡言乱语，真是欺负顾某人不懂佛宗。吃一两牛肉，便是能坏你修行。那前朝太祖柴戈，杀身成仁，脚下千万白骨，最后却拯救天下黎民百姓，那不是罪大恶极。按你们佛门说法，是不是下辈子也会沦为猪犬，任人宰割，成为这些被他拯救的凡人口中之食。”
“顾施主，那前朝柴戈本就是个荒淫无度，奸害圣人与炮烙重臣，残杀百姓十恶不赦的暴君。小僧没记错的话，他晚年由于宠爱那祸国殃民的雨姬，更加暴烈无度，从而引起天下人的仇恨。最后被本朝天子击败，怕被人鞭其尸，食其肉，不得不自焚于逐鹿台。而那祸国妖女同样也被当今国师斩杀于逐鹿台，以平息众民之恨，以泄天下之仇。那前朝太祖柴戈他罪大恶极，只会进入六道轮回……”终于找到顾南山话语中的问题，多么好的切入点，小和尚开始口若悬河，如数家珍。
然而他没注意到，当他开始说到“那祸国妖女同样也被当今国师斩杀于……”时，顾南山嘴角微微上挤出一缕勉强的笑容，熟悉的人都知道他生气了。
而听到“以平息众民之恨，以泄天下之仇时”顾南山手中的碗碟发颤，似要被捏成粉身碎骨，胸膛起伏不定，似血海仇恨掩藏不住。
此时小和尚也渐渐察觉了顾南山的不对劲，见他面部狰狞，湿润的眼光里仇恨滔天，终于一滴坚定得勉强的眼泪忍不住溢出眼角。
那神情既可怜又可怕。然而用有空闲的手拭泪后，下一刻他表情已经恢复平静，可模样中仍然有些残余。
这一切可以说是一瞬间，他又恢复了过来，开始了他的嚣张。
“放屁，别扯废话。那袒胸露腹，挺着大肚子的弥勒和尚，定也是破了戒，吃了许多肥食，才会长得如此虚胖。他能吃肉破戒，你却不能喝酒。什么鬼扯的道理。”
“那小僧，小僧小喝一杯。”小和尚的语气有点勉强，但也能听出同情与善意。
“牛肉呢？”
“那，那小僧是，是不能吃的。”
顾南山最终并没有为难他，找了一个地方和老道的差不多，便躺了下去，平静地看着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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