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溯方沐双手放在脑后跟着伊娜。
“放心吧。”伊娜说着，又拐入了一个小巷子。这条巷子的光线与外面有着明亮路灯的街道相比昏暗了许多，一个铁皮箱扮演着垃圾桶的角色，两边楼里挤出一两缕光线。
“我们到了。”伊娜带着溯方沐走到了巷子的尽头，那是一栋楼的后墙。
“你耍我？”溯方沐歪头看着伊娜说道。
“别急。”伊娜边说边蹲了下来，有节奏的敲了敲她面前的下水道井盖。
“这是……”溯方沐心里有了一个猜测，呼吸也随着艰难起来。原来路上伊娜说这些贫民居住条件差……
“咔嚓。”井盖转了两圈接着便缓缓升了起来。也许是光线太差的原因，溯方沐看到托起井盖的是一双黑黝黝的手。
“是我，伊娜。”伊娜的声音很轻柔，似是怕惊到那双手的主人。
“原来她叫伊娜。”溯方沐喃喃道，一路上只顾着走路了，都忘了问眼前这个金发女孩的名字了。
井盖被那双黝黑的手推到了一边，漆黑的下水道好似一个黑洞，等待着不幸的人永远坠入其中。
“你……跟紧点儿。”伊娜说完便先一步钻进下水道中。
下水道中的臭味如一只被释放的巨兽，慢慢积聚着自己的力量去侵蚀它所触及的每一方空气。
溯方沐紧皱着眉头。这味儿实在太冲，很难想象伊娜一个女孩是怎么能够忍受住这样难闻的味道，眉头都不皱一下就钻入下水道的。
“怎么？不敢了？”伊娜去而复返，从下水道里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语气中略有些轻蔑。
“哪有？”溯方沐强撑着向下水道的方向艰难的挪动了两步。
伊娜见状低笑了两声便又钻了下去。
溯方沐扭头看了看在巷子口装作街头混混的亲卫队，向他们打了一个手势后，溯方沐一脸悲壮的爬入下水道。
铁制的梯子由于长时间缺少维修已经生锈了。
溯方沐腾出一只手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矩形条，用力甩了两下矩形条便发出了明亮的白光将溯方沐的周围照亮。这种矩形条是一种特制的炼金灯，甩几下就可以发出明亮的白光，并且可以贴在衣物上，一般这种炼金灯都会装备给军队。
溯方沐将矩形条贴在胸前，借着亮光溯方沐看到在下水道的底部有两个模糊的人影。
溯方沐尽量张着嘴呼吸，避免闻到那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
下水道并不是很深，只有十多米的样子，溯方沐更快就借着光看清了站在底部的两个模糊人影。
“啪。”溯方沐向下一跳踩在了一滩臭水中，臭水四溅开来。溯方沐的裤子被浸湿了一角。
借着光线，溯方沐看到伊娜和一个双眼都藏在阴影中的男孩一前一后站着。
伊娜看了溯方沐，全然不在意自己的裤子也被溯方沐溅起的臭水弄脏了。
“我来带路吧。”说罢，伊娜不由分说的带头走进了一个拱形的下水道中。之前几次来都是这里的“人”在为自己带路，这次借着溯方沐的灯，伊娜不妨也做一次领路人。
男孩侧着头似乎是在听什么，但他并没有过多的停留，立刻就跟上了伊娜。
溯方沐在少年侧头的一瞬间感觉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男孩那本该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的地方被黑色的血痂所覆盖着……
……
骆卡茜城的地下排水工程无疑是非常完善的，多条主要通道被无数的小通道链接在一起，形成一个复杂的地下迷宫。如果有人不幸进入了下水道，没有熟悉的人带路绝对会困在里面很久。
溯方沐跟着伊娜在这座地下迷宫中不断穿梭，在瞎眼男孩不时的矫正下，三人终于站在了一个管道的接口处。
溯方沐借着光线向这个管道内望去。一些“骷髅”头对头躺在一起，身材肥大的黑老鼠肆无忌惮的在这些“骷髅”之间的空隙里来回穿梭。
“这……”溯方沐感觉胸口有些沉闷，想吸两口空气来缓解胸口的沉闷却也有些困难了。
若不是这些“骷髅”胸口还有这微弱的起伏，估计人们会将它们误认为是死尸。他（她）们的性别已经很难分辨了，统一的黑色皮肤和枯黄的头发是他（她）鲜明的特点。
“伊娜小姐。”这些……姑且被称之为人的可怜虫们对溯方沐胸前的光还有些难以适应，纷纷把眼睛闭上，借着闭眼前的明亮他（她）们认出了伊娜。尽管他（她）们生活在地下，但他（她）们偶尔也会去“上面”“觅食”，所以对于大恩人伊娜小姐的样子他（她）们还是记得的。
“嗯，各位晚上好。”尽管伊娜知道在这里白天黑夜已经失去意义了，但她仍旧要说。
这些“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丝毫没有想要起身迎接客人的意思。经验告诉他（她）们，躺着不要动就可以减少“进食”的次数，以此来消耗更少的食物。
“哇～哇～哇～”一阵中气十足的婴孩的啼哭在这群“骷髅”中显得格格不入。
伊娜小心的跨过“骷髅”间的缝隙向更里面走去。溯方沐和男孩紧跟在伊娜身后。
一个已经腐朽了的木箱边靠着一个露出早已干瘪了的胸部的“骷髅”，在这个“骷髅”怀里是一个被破布包裹着的“小黑蛋”。
也许是女人——姑且称她为女人吧，她的**早已干瘪的不成样子，想要再挤出一丝奶水就犹如在一捧沙子里挤出水来一般艰难。“小黑蛋”必然是饿了有些时间了，不然也不会哭的这样大声。
“贝贝娅不哭，来，让姐姐抱抱。”伊娜从女人手中接过“小黑蛋”贝贝娅，“喂，我在路上买的牛奶呢？”这句话是说给溯方沐的。
“这里。”溯方沐从一侧鼓鼓的口袋里掏出一个不大的小瓶子，瓶子里装着满满的牛奶。
溯方沐打开瓶塞将牛奶递到伊娜面前。伊娜腾出一只手轻轻用手指沾了点儿牛奶塞进贝贝娅的口中。小家伙像个小强盗，野蛮的吸吮着伊娜的手指。
“这孩子是高坦的妹妹。”伊娜又沾了点牛奶塞进贝贝娅的小嘴里，“他们的父亲三个月前为了给刚刚生产完贝贝娅的母亲找些补品偷偷去了‘上边’，结果就再也没有回来……”说到这里伊娜看了看跟在溯方沐身后的男孩。
“高坦接替了他父亲的位置，也去了‘上边’，他很幸运，只是被剜去了双眼。”伊娜这次特意在瓶子里将手指多停留了一会儿。
“原来……”溯方沐扭头看了看高坦那被血痂覆盖着的眼睛。
“刽子手们看着高坦在前面跑，而他们跟在高坦的身后肆意的大笑着。”伊娜说道，“从高坦眼睛上留下的血液滴在路上形成一条扭曲的线。”
“……”溯方沐静静听着，胸口的压抑感更加明显了。
“很幸运，我遇见了他。我给了那些刽子手一些钱，让他们放过了高坦。”伊娜扭头看了看四周说道，“高坦带我来了这里，看到这里我就呆住了……”
后面的话伊娜没有说，溯方沐却也是可以猜到。
“所以……”溯方沐顿了顿说道，“这位女士是……”
“不，贝贝娅的母亲为了让她的这个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的女儿能够有活下去的机会……”伊娜说到这里有些不想再说下去，但她还是说了，“那是一桩属于这里的交易……也是一条永恒的规则……”
“？？？”溯方沐满脸问号，什么交易规则的，乱七八糟。
“一个‘粮食’换一条小生命活下去的机会……”伊娜解释说。
“！！！”溯方沐不可置信的看着伊娜。
“我带你来这里的意思……”伊娜觉得自己的嘴唇有些发干，用舌头轻轻抿一下却还是干的，“是想让你收养这个孩子……‘粮食’……已经吃完了……”
“我是个风尘女子，想要养活自己都很困难……”伊娜说的很清楚了，她没有能力收养贝贝娅。
“……”溯方沐没有说话，他的大脑现在一片混乱……
“骷髅”们扭头看着溯方沐，他们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他们的眼中却充满了对伊娜怀中的“小黑蛋”的祝福。地下世界的规则虽然是冰冷的，但那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他们每天能有一口能照的出自己影子的粥他们也是心满意足的，规则也不至于这么残酷。冰冷的规则并没有瓦解他们内心被称为“人性”的东西。
“贝贝娅的父亲是个小商人，由于她们家的破产所以他们一家来到了这里。”伊娜将高坦一家的悲惨故事娓娓道来，“那时贝贝娅的母亲已经怀有五个月的身孕了，他们一家在到来时还带有一些相对富裕的食物，可是食物总有吃完的一天……”
“贝贝娅的父亲将食物都留给了贝贝娅的母亲和高坦，他一个人去‘觅食’，就这样……那些食物在贝贝娅的母亲生产前夕终于告罄，”
“后面你都知道了……”伊娜看着嘴里含着自己手指的贝贝娅说道。
“我可以去城主府帮你们的……”溯方沐话音还未落下便被伊娜打断了。
“不！绝对不可以！”伊娜的尖叫声吵醒了刚刚睡着的贝贝娅，小家伙不满的大声哭着。
“假使你有这个能力也不可以！”伊娜大声说道，“你只是这座城市的过客，而那个恶魔却是这里永远的王！你总会走的！”
溯方沐被伊娜激烈的反应吓到了。
“答应我，不要去找那个恶魔！”伊娜用空余的那只手拽住溯方沐的衣服，“你可以不收养贝贝娅，但你不能去找那个恶魔啊！”
“好，好，我答应你。”溯方沐向后退了退，他看到“骷髅”们不知何时坐了起来，齐齐看着溯方沐，他们一脸惊恐。
“贝贝娅和高坦我都会带走……”溯方沐开口说道。
“我不会离开这里的……这里还有母亲，我想陪着她。”一直没有说话的高坦开口道，“尊敬的大人，请您带走我的妹妹吧。”
“高坦也不能走的……他还年轻，还有力气，他得担负起‘觅食’的责任。”伊娜说道，“不然这里的人都有可能会死……”
“……”地下世界的规则残酷的让人窒息。
“好……”
一只肥硕的黑鼠从“骷髅”们的身边肆无忌惮的爬过。
“放心吧。”伊娜说着，又拐入了一个小巷子。这条巷子的光线与外面有着明亮路灯的街道相比昏暗了许多，一个铁皮箱扮演着垃圾桶的角色，两边楼里挤出一两缕光线。
“我们到了。”伊娜带着溯方沐走到了巷子的尽头，那是一栋楼的后墙。
“你耍我？”溯方沐歪头看着伊娜说道。
“别急。”伊娜边说边蹲了下来，有节奏的敲了敲她面前的下水道井盖。
“这是……”溯方沐心里有了一个猜测，呼吸也随着艰难起来。原来路上伊娜说这些贫民居住条件差……
“咔嚓。”井盖转了两圈接着便缓缓升了起来。也许是光线太差的原因，溯方沐看到托起井盖的是一双黑黝黝的手。
“是我，伊娜。”伊娜的声音很轻柔，似是怕惊到那双手的主人。
“原来她叫伊娜。”溯方沐喃喃道，一路上只顾着走路了，都忘了问眼前这个金发女孩的名字了。
井盖被那双黝黑的手推到了一边，漆黑的下水道好似一个黑洞，等待着不幸的人永远坠入其中。
“你……跟紧点儿。”伊娜说完便先一步钻进下水道中。
下水道中的臭味如一只被释放的巨兽，慢慢积聚着自己的力量去侵蚀它所触及的每一方空气。
溯方沐紧皱着眉头。这味儿实在太冲，很难想象伊娜一个女孩是怎么能够忍受住这样难闻的味道，眉头都不皱一下就钻入下水道的。
“怎么？不敢了？”伊娜去而复返，从下水道里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语气中略有些轻蔑。
“哪有？”溯方沐强撑着向下水道的方向艰难的挪动了两步。
伊娜见状低笑了两声便又钻了下去。
溯方沐扭头看了看在巷子口装作街头混混的亲卫队，向他们打了一个手势后，溯方沐一脸悲壮的爬入下水道。
铁制的梯子由于长时间缺少维修已经生锈了。
溯方沐腾出一只手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矩形条，用力甩了两下矩形条便发出了明亮的白光将溯方沐的周围照亮。这种矩形条是一种特制的炼金灯，甩几下就可以发出明亮的白光，并且可以贴在衣物上，一般这种炼金灯都会装备给军队。
溯方沐将矩形条贴在胸前，借着亮光溯方沐看到在下水道的底部有两个模糊的人影。
溯方沐尽量张着嘴呼吸，避免闻到那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
下水道并不是很深，只有十多米的样子，溯方沐更快就借着光看清了站在底部的两个模糊人影。
“啪。”溯方沐向下一跳踩在了一滩臭水中，臭水四溅开来。溯方沐的裤子被浸湿了一角。
借着光线，溯方沐看到伊娜和一个双眼都藏在阴影中的男孩一前一后站着。
伊娜看了溯方沐，全然不在意自己的裤子也被溯方沐溅起的臭水弄脏了。
“我来带路吧。”说罢，伊娜不由分说的带头走进了一个拱形的下水道中。之前几次来都是这里的“人”在为自己带路，这次借着溯方沐的灯，伊娜不妨也做一次领路人。
男孩侧着头似乎是在听什么，但他并没有过多的停留，立刻就跟上了伊娜。
溯方沐在少年侧头的一瞬间感觉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男孩那本该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的地方被黑色的血痂所覆盖着……
……
骆卡茜城的地下排水工程无疑是非常完善的，多条主要通道被无数的小通道链接在一起，形成一个复杂的地下迷宫。如果有人不幸进入了下水道，没有熟悉的人带路绝对会困在里面很久。
溯方沐跟着伊娜在这座地下迷宫中不断穿梭，在瞎眼男孩不时的矫正下，三人终于站在了一个管道的接口处。
溯方沐借着光线向这个管道内望去。一些“骷髅”头对头躺在一起，身材肥大的黑老鼠肆无忌惮的在这些“骷髅”之间的空隙里来回穿梭。
“这……”溯方沐感觉胸口有些沉闷，想吸两口空气来缓解胸口的沉闷却也有些困难了。
若不是这些“骷髅”胸口还有这微弱的起伏，估计人们会将它们误认为是死尸。他（她）们的性别已经很难分辨了，统一的黑色皮肤和枯黄的头发是他（她）鲜明的特点。
“伊娜小姐。”这些……姑且被称之为人的可怜虫们对溯方沐胸前的光还有些难以适应，纷纷把眼睛闭上，借着闭眼前的明亮他（她）们认出了伊娜。尽管他（她）们生活在地下，但他（她）们偶尔也会去“上面”“觅食”，所以对于大恩人伊娜小姐的样子他（她）们还是记得的。
“嗯，各位晚上好。”尽管伊娜知道在这里白天黑夜已经失去意义了，但她仍旧要说。
这些“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丝毫没有想要起身迎接客人的意思。经验告诉他（她）们，躺着不要动就可以减少“进食”的次数，以此来消耗更少的食物。
“哇～哇～哇～”一阵中气十足的婴孩的啼哭在这群“骷髅”中显得格格不入。
伊娜小心的跨过“骷髅”间的缝隙向更里面走去。溯方沐和男孩紧跟在伊娜身后。
一个已经腐朽了的木箱边靠着一个露出早已干瘪了的胸部的“骷髅”，在这个“骷髅”怀里是一个被破布包裹着的“小黑蛋”。
也许是女人——姑且称她为女人吧，她的**早已干瘪的不成样子，想要再挤出一丝奶水就犹如在一捧沙子里挤出水来一般艰难。“小黑蛋”必然是饿了有些时间了，不然也不会哭的这样大声。
“贝贝娅不哭，来，让姐姐抱抱。”伊娜从女人手中接过“小黑蛋”贝贝娅，“喂，我在路上买的牛奶呢？”这句话是说给溯方沐的。
“这里。”溯方沐从一侧鼓鼓的口袋里掏出一个不大的小瓶子，瓶子里装着满满的牛奶。
溯方沐打开瓶塞将牛奶递到伊娜面前。伊娜腾出一只手轻轻用手指沾了点儿牛奶塞进贝贝娅的口中。小家伙像个小强盗，野蛮的吸吮着伊娜的手指。
“这孩子是高坦的妹妹。”伊娜又沾了点牛奶塞进贝贝娅的小嘴里，“他们的父亲三个月前为了给刚刚生产完贝贝娅的母亲找些补品偷偷去了‘上边’，结果就再也没有回来……”说到这里伊娜看了看跟在溯方沐身后的男孩。
“高坦接替了他父亲的位置，也去了‘上边’，他很幸运，只是被剜去了双眼。”伊娜这次特意在瓶子里将手指多停留了一会儿。
“原来……”溯方沐扭头看了看高坦那被血痂覆盖着的眼睛。
“刽子手们看着高坦在前面跑，而他们跟在高坦的身后肆意的大笑着。”伊娜说道，“从高坦眼睛上留下的血液滴在路上形成一条扭曲的线。”
“……”溯方沐静静听着，胸口的压抑感更加明显了。
“很幸运，我遇见了他。我给了那些刽子手一些钱，让他们放过了高坦。”伊娜扭头看了看四周说道，“高坦带我来了这里，看到这里我就呆住了……”
后面的话伊娜没有说，溯方沐却也是可以猜到。
“所以……”溯方沐顿了顿说道，“这位女士是……”
“不，贝贝娅的母亲为了让她的这个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的女儿能够有活下去的机会……”伊娜说到这里有些不想再说下去，但她还是说了，“那是一桩属于这里的交易……也是一条永恒的规则……”
“？？？”溯方沐满脸问号，什么交易规则的，乱七八糟。
“一个‘粮食’换一条小生命活下去的机会……”伊娜解释说。
“！！！”溯方沐不可置信的看着伊娜。
“我带你来这里的意思……”伊娜觉得自己的嘴唇有些发干，用舌头轻轻抿一下却还是干的，“是想让你收养这个孩子……‘粮食’……已经吃完了……”
“我是个风尘女子，想要养活自己都很困难……”伊娜说的很清楚了，她没有能力收养贝贝娅。
“……”溯方沐没有说话，他的大脑现在一片混乱……
“骷髅”们扭头看着溯方沐，他们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他们的眼中却充满了对伊娜怀中的“小黑蛋”的祝福。地下世界的规则虽然是冰冷的，但那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他们每天能有一口能照的出自己影子的粥他们也是心满意足的，规则也不至于这么残酷。冰冷的规则并没有瓦解他们内心被称为“人性”的东西。
“贝贝娅的父亲是个小商人，由于她们家的破产所以他们一家来到了这里。”伊娜将高坦一家的悲惨故事娓娓道来，“那时贝贝娅的母亲已经怀有五个月的身孕了，他们一家在到来时还带有一些相对富裕的食物，可是食物总有吃完的一天……”
“贝贝娅的父亲将食物都留给了贝贝娅的母亲和高坦，他一个人去‘觅食’，就这样……那些食物在贝贝娅的母亲生产前夕终于告罄，”
“后面你都知道了……”伊娜看着嘴里含着自己手指的贝贝娅说道。
“我可以去城主府帮你们的……”溯方沐话音还未落下便被伊娜打断了。
“不！绝对不可以！”伊娜的尖叫声吵醒了刚刚睡着的贝贝娅，小家伙不满的大声哭着。
“假使你有这个能力也不可以！”伊娜大声说道，“你只是这座城市的过客，而那个恶魔却是这里永远的王！你总会走的！”
溯方沐被伊娜激烈的反应吓到了。
“答应我，不要去找那个恶魔！”伊娜用空余的那只手拽住溯方沐的衣服，“你可以不收养贝贝娅，但你不能去找那个恶魔啊！”
“好，好，我答应你。”溯方沐向后退了退，他看到“骷髅”们不知何时坐了起来，齐齐看着溯方沐，他们一脸惊恐。
“贝贝娅和高坦我都会带走……”溯方沐开口说道。
“我不会离开这里的……这里还有母亲，我想陪着她。”一直没有说话的高坦开口道，“尊敬的大人，请您带走我的妹妹吧。”
“高坦也不能走的……他还年轻，还有力气，他得担负起‘觅食’的责任。”伊娜说道，“不然这里的人都有可能会死……”
“……”地下世界的规则残酷的让人窒息。
“好……”
一只肥硕的黑鼠从“骷髅”们的身边肆无忌惮的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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