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序幕

    雾都德仁医院。

    自从脑子里长了颗肿瘤，这里就成了乔词梦的“家”，闻惯了双氧消毒水的味道，身边的病友出去后就重没再回来过，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病魔折磨下，眼底也渐渐没了光。

    乔词梦已经麻木了，从心到身。

    只有在当粗厚的针管插进身体里，感受到九回断肠的疼时，她才可以感受到她还活着。

    乔词梦脸色蜡黄，瘦得皮包骨，疲惫，现在连话都说不出了，她躺在病床上。想着，如果这样去了，也挺好的吧，这样我就解脱了。

    可一回眼，床边的妈妈，头发貌似又白了不少，眼底的乌青显得那温柔的目光格外悲凉。

    “妈妈，我……”乔词梦欲言又止，声音嘶哑，说话也费尽力气。

    彭槐听到后，抬眼看着女儿，疲倦的笑着：“怎么了？”

    “妈妈……咱还有妹妹，我……累了。”

    话刚完，彭槐猛的红了眼，快速起身，醒醒鼻子，眨眼向上看着天花板，几秒后，带着发颤的声音：“累了，就睡会吧，一会医生来了妈妈叫你，妈妈去喝点水。”

    说着，慌乱的向前面电视机旁的饮水机走去。乔词梦好像看到了水光，妈妈哭了。

    凝视着妈妈的背影，乔词梦苦笑，有我，一定很累吧。

    彭槐拿过水杯，胡乱用手抹着脸。

    突然她接水的手停下，立在饮水机前，良久。

    “梦梦。”

    “我们要像打不死的小强。”

    静默。

    一滴眼泪从乔词梦眼角滑落，热气上头，像小强，打不死的小强。

    第二天。

    今天要进手术室了，进了几次了呢？好像很多。

    手术中的灯牌亮起，乔词梦也陷入沉睡。

    手术室门外，彭槐靠着墙哭泣，她双手掩面，好似要把所有委屈，心酸哭诉出来。

    家人都来了，乔词梦的妹妹，爸爸，外公，外婆，爷爷，奶奶。谁也没有打扰彭槐，只在一旁望着手术室门口，或相互依偎或无声落泪。

    医生说，这是最后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