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夜袭与月下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你干脆就说你是来散步的岂不是更好？”

    “既然你无意交谈，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有你那莫名其妙的目的，我也有将一切隐患排除在外的义务。”

    以上长篇大论，周明瑞都不曾说出口过。

    在真正气氛紧张的环境之中，哪会有什么预先准备的废话？不过就是二人确定了对方的目的，二人出击，而一人倒下或离去。

    如是而已。

    而以下，才是周明瑞真正说过的话。

    “我管你是来干什么的，”周明瑞眯起了眼睛，不带有一丝感情地说道，“你不是从正门进来的，光着一点就够了。”

    “那就没得谈了咯。”来者嗤笑一声，没有掩饰丝毫来自他身上的杀意。

    下一刻。

    那神秘的来者，便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他没有大打出手，甚至没有掀起多少战斗的波澜。

    仿佛，他从未来过一般。

    可也正是因为这完全不符合剧情发展的情况，让周明瑞瞳孔猛缩。

    几乎是同一时间的，周明瑞撞碎了玻璃，并朝着身下的那片大地怒吼道。

    “快闪开！”

    当然，通常情况下，当有剧情人物喊出快闪开时，那多半是已经来不及了。

    这次也不例外。

    由于这突然出现的从者有着十分诡异的速度，所以周明瑞根本没有拦住他的反应时间。

    而也正是此时。

    周明瑞分明看见。

    那朦胧的月色下，是倒下的少年，与为了拦在少年身前的少女。

    少年懵了神，突然发生的一切让他思绪空白，溅了他一身的鲜血似乎在诉说着一切。

    顾见惜挡在徐文初身前，像是没事发生过的人一样。

    只是，她那空洞到失去光芒的双眼，那被一杆长枪所贯穿的胸口，正在简简单单地昭示着一件事情。

    她，怕是今晚难逃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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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瑔突然抬起了头。

    他站在人流量已然不算多的街道上，愣愣地看着高悬于天幕的圆月。

    “怎么了？月亮像你母亲的脸一样圆？今天的100字小学生作文有素材了？”比起东方云知和徐文初这样的后现代口嗨选手，一张嘴就是一顿意识流口嗨的封不觉先生显然是职业选手了。

    “爬。”应瑔倒也聪明，他并没有被封不觉拉入嘴臭的争论漩涡之中，而是选择使用简短的一个单字进行回应。

    无论是气势，还是效果，都是极为可观的。

    “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我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是，这份感觉，让我很不安。”

    怔怔出神的应瑔只能是望着月亮，因为他也没有其他可以凝视的目标。

    尼采曾经说过：“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正在凝视着你。”

    应瑔觉得很扯淡。

    深渊？深渊什么？从唯物角度上看，没人能给深渊下一个完整的定义，而从唯心角度上看，也没人能对深渊进行一个合理的解释。

    也许尼采可以，但人家现在还活着吗？

    所以，对于这所谓的深渊，应瑔向来是嗤之以鼻的。

    我看你，是因为我想看你，我要看你，我有必须看你的需求和理由。

    可你深渊，算个什么东西？你看我或不看我，于我而言，意义大吗？

    但是，月亮不一样。

    这像是恶魔独眼般的黄色宝石，会在每个寂静的夜晚，悄然爬上远空。

    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其实不一定在凝视你。

    但是。

    当你凝视月亮时。

    月亮一定在看着你。

    而且，看得比你更加真切。

    应瑔有恐月症，他无法做到直视月亮，他从儿时自如今对月亮的所有了解，都是来自于书本、影片，与真实世界的倒影。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古怪症状，应瑔从来没有跟其他人说过，连双亲都不曾知道。

    有时候，他真的很想横下心来，一个抬头便仰望天空，但是，每次的每次，总有一种无形的恐惧感，将他的行动阻止。

    但也正是自圣杯战争开始。

    应瑔，他便开始可以直视那轮黄色的天然卫星了。

    就像是有人分担了一部分的恐惧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