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漫长的日子

    修士喝酒并不会醉，人们喜欢这种传承下来的饮品去模糊梦与现实的界限，模糊人与人的关系，第二天上课时，开始有人叫同学一起了，三两成群的去。

    第一节课还是【空间解构】，陈恒也终于收到孙希棠的信

    “陈恒，过去的无法过去，他救过我三次，我救过他两次，多的一次，让我没办法再教你，祝你平安吧，我的学生。”

    孙希棠辞职了，在求真殿宴会的晚上。

    陈恒把信收进时令钟，望着凌虚台发呆，两天，仅仅两天，物是人非的感觉让陈恒说不出来的难受

    自己才认识孙希棠两天，长长的叹气后，墨彩这才来上课，和湘心一起

    “醒这么早？”墨彩挑眉感觉陈恒有一种她不适应的自律，如果不是湘心拽她告诉她早上还有一节课，她绝对不会这个点儿醒

    “孙老师辞职了。”陈恒砸吧嘴感到索然无味

    “！？”

    惊讶过后是长久的沉默，来了新的老师，学生们才知道此事

    “无法改变的选择吗。”他还在想这句话，那是在他拥有仙力时也难以抗拒的恐惧

    “我叫张歆，你们【空间解构】的老师，初次见面大家还不是很了解我。”尖锐的声音刺破凌虚台

    “我提前把好话放前面，我不会像一些老师一样不负责任，当然我没有说是谁哈，从今天上课起，每堂课我会安排组长来检查各个小组的修炼情况，下课时间测验，周测在你班后30%的要抽出时间去北塔五层加练。”

    女人话快的一批，陈恒第一眼不喜欢，第二眼也是，隐约中这种人他曾经接触过，很麻烦。

    “我在去年评上的玄师，咱们院玄师只有五个人，教了十五年的【空间解构】，希望大家好好配合我的课程，你们今天懈怠一点儿，就少练一点儿，是谁吃亏自己看着办。”

    〔【一叶】：上清学院教师分为：灵师、玄师、仙师。〕

    “这节课我教【空间解构-阻挡】，原理在书上都有了，就是多练，指决记得在十四分之二时短促的用【自然-灵风】辅助，根据‘移位第一法则’很好练的，我当年学这点儿东西看一眼就会了。”

    〔【一叶】：移位第一法则，空间中神力趋于稳定，但经过心海淬炼的神力与外界交换时会发生不同…（全文21100字），你不需要理解〕

    “啊？那我应该怎么修炼。”

    〔【一叶】：你不需要修炼，你只要找到‘终极’就好了，在你寻找的过程中，一切将水到渠成。〕

    “？”

    “乐。”陈恒觉得给自己这个屌丝夸爽了，就好像天底下没什么大事，只要找到最后的目标，一切不过是经历罢了

    一班学生暂时有点儿懵，天才们不惯着张歆，但很多人还没有这个实力

    “这个好像是融汇境才能学明白点儿吧。”陈恒翻开教材，像是玻璃做的两片盒子盖，打开之后浮现出不计其数的文字随着陈恒的思想找到了这个术法的记载

    “她刚才是不是说下课时间测验？”墨彩委屈的说

    “嗯…没事，我带你逃课，下课咱俩就传送走。”

    “好耶！”

    两人的对话绝对私密，课上的术法两人也不用练，到最后考核墨彩平复了心情还是留下了一个分身，陈恒也学会了【空间解构-拟空】，俩人如愿以偿的按时下课。

    到了融汇境，功法之间也开始互有联系，能够自由叠加术法算是突破到神境一个必不可少的条件

    而他这才发现，在【空间解构】上的天赋好像比自己想的还要牛逼那么一点

    他的【灵思】严格意义上已经不算是浅知境，【空间解构-拟空】的效果和墨彩的【灵思-千幻】殊途同归

    这时陈恒才又想起了【一叶】所说的水到渠成是什么意思。

    下节课自学修士简史，只有一节课，陈恒最开始觉得就是给他开的，直到他发现墨彩也在认真的翻阅着水晶书

    过了一会儿墨彩撇嘴把书合上“倒是没啥太新鲜的，不过这点儿玩意居然还不外传。”

    陈恒终于静下心来，历史被他缓缓翻开一角，

    修士一族的变革要从遥远的亘古说起，

    同样是智人，同样锻造武器，有人把它拿在手中，但有人把它放到山顶，直到焚阳日出的第一缕光线恰好点在剑锋之上

    那一刻世界开始改变，

    这也是顶级修士能动用心海凝剑，却还是佩戴基本用不上的武器的执念之一

    焚阳永恒照射的光与热长久以来被修士当做神力的来源，人们敬重最开始的武器，神力的发现代替火的发现带领当时的人们一个全新的世界

    最开始的那些小把戏现在来看大多归于【灵思】和【自然】，人们急于求成的想通过做白日梦获得通天的道行，而在湖海之上，【自然】让人们能够御浪踏水

    神力随随便便的发展，却给所有人的生活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时，乃至再过了很长的和平日子，并没有再搞出什么新鲜事情，建高楼，更精致的高楼，流畅的通行工具…

    而仙人带给人们有限的力量，却带给人们无穷的欲望

    战争爆发了

    与此同时，人们与生俱来的经验主义发挥了积极作用，从远古的首领知道季节交替导致河流的改道，火焰代表着威慑和光亮…到如今神力恰到好处的灌输到船体的横梁，让货船在河流上永不停息的前行

    人们终于不早不晚的修出了第一门功法

    【白日记事】

    在混战纪元，【灵思】解释了信仰的力量，让分封的郡主和首领获得无与伦比的神力

    那些年战争中的血液从南方的万神树林一路翻涌到北溟海

    南方领袖也是【白日记事】的编纂者之一程河，带着“初日之剑”，将另一位永久的留在了北方，连带着跟随那位自刎的手下，四散的族人…

    浪潮把北溟海结成的冰凌推到黑石岸边，绝境放逐了一批又一批囚犯，恨与求生的本能让其他功法的雏形在酝酿

    【算宗】

    程河亲自为老首领修建了灌满神力的墓碑，试图抵抗北溟海的天威，那柄“初日之剑”刺进“恨世碑”，庇护至今

    麟州的人和不止麟州的人都在寻找“初日之剑”，只可惜失败了，天气依旧恶劣，史书上记载的不过是可以居住，而不是适宜居住

    而剑锋结界造福北境的话最后也被当做是程河南征北战的勋章之一

    战争过后是漫长的日子，程河修缮【白日记事】时首次提供了“心海”的修炼方法，从找到天地神力浓郁的地方，到最后他在上面写到“诸事可观”

    那时还没有【生命学】的出现，修得强大力量后的人更容易早逝，所以渐渐民众开始修道够用就行

    当然…在哪里都有卷王和气运之子

    程河仙逝的那一年年末，第一位【空间解构】达到神境的人出现

    无常的命运中，他在整个青春树界空间最不稳定的地方——神初中原，也就是现在三清仙城的选址地晋级到神境，肆意磅礴的神力割裂了另一个世界

    妖兽纪元开启

    如果追求力量的欲望不够强大，那么贪生怕死则是更纯粹的欲望

    第一只骨蝶的翅膀至今收藏在北塔深处，人类问出了他们进化历史最原始的问题

    “为什么呀？”

    它会飞，却不用扇动翅膀

    之后修仙进行细化再细化，浩瀚的人口基数很快就有天才横空出世，转瞬被另一个天才碾压，研究新奇的术法是那段时间人们最快乐的事

    即便茫茫人海中有修仙天赋的人少之又少，但王村有人研究了【自然-快速使红春叶发芽】，隔壁李庄村长引进又改良成了【自然-减缓绿藤蔓的生长速度】，最后两地经过磨合再把术法合并

    总之，在妖兽纪元初期，修士之间界限模糊，各自忙活着他们心中的理想，直到绿藤蔓中发现了拟态蛇吃掉一村的人家，悬崖顶有长着珊瑚般鹿角的妖怪在吼叫，不止神初中原一处裂缝，对面的生命在觊觎这个全新的世界

    新的首领兴办学校，聘请天才来任职，设立维安组织，他并不是那个第一位神境之人，好在是心系天下的人，而且接连三任都是如此，这股幸运犹如天助，就像修仙在一开始便是奇迹

    他们派人用重金收集天下的术法，最后分成了七大卷。

    历经第五代，严仁掌管上清学院，此时已经有人生下来就有着心海，能接触神力

    也许再过几个世纪，人们将彻底放弃生育的机理，照着自己的样子捏出小人

    如果人类真的能活到那个时候的话。

    陈恒合上水晶书后嘴唇还在止不住的颤抖，这个世界好像…十分不可控，靠着天选的幸运和人才的幸运不断走过一个个离谱的问题

    “进度好快。”

    “已经慢下来了，在去年上清学院就宣布浅知境没有新的术法了。”墨彩觉得这节课算是上完了，就当是拓展有趣的知识了，享受着上清学院老师们精心打造的水晶书幻象

    陈恒比他想象的接受阈值要高，中午过后便继续他的课表了

    下午上【结构】和辅修的【语言学】，云里雾里的跟着同学们一起上课一起回来，墨彩说她要睡觉，就找的替身，陈恒的虚拟女友除了他知道是假的，其他人包括老师都看不出来

    “你在梦中修炼？”陈恒下课后拉着‘墨彩’的手问

    “今天她是真的累了。”分身说“不然可能会练练【灵思】吧，emm她还是睡觉的时候居多。”

    “嘶，这话她能听到吗？”和假墨彩聊天有一种和女朋友闺蜜偷情的感觉，即便墨彩在幻化后的分身保留了绝大部分记忆

    “想什么呢？我是墨彩，只不过本体要睡觉，说来话长，等你修到【灵思】神境就知道了。”

    “那能不能你睡觉，让墨彩来呀。”陈恒眨了眨眼，墨彩也眨了眨眼

    “不能。”

    “哦。”

    日落时分的两个小人儿，挡着夕阳留下长长的影子，陈恒觉得这一天什么也没干，和他想象的修仙不一样，心海还是那么大，神力还是那么多，也许增长了一点点，但着实太少了

    能够一飞冲天这种一般人一辈子也体会不到的感觉那个晚上已经赠予陈恒了，所以他也没什么好懊恼的，拉着漂亮姑娘软糯的手走回去，风吹过她的发梢，奔向更远处吹灭焚阳。

    “晚安，明天见。”他和她同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