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不和傻子计较
俩小孩同夏长沙告过别后,肩并着肩往镇子里走去。赵如一家在镇子正中心,商圈地段,繁华中心,孙晓住在另一头,临山近水,拥抱自然。镇子里条条大路通罗马,俩人可以走同一条路回家,且按照到家的先后顺序来看,属于是孙晓“贴心”地先送赵如一到家。
赵如一怀里揣着那包夏长沙给的枣子,原模原样,一个都没吃,甚至都没开封。而孙晓的那包枣则已被霍霍得只剩几个了,孤孤单单的,像几个流浪儿。孙晓瞄了眼赵如一,又看了看自己手中那几枚可怜的枣子,终于还是选择分一个枣给赵如一尝尝味。
孙晓向赵如一伸出手,摊开掌心,一枚红绿环抱的枣,“吃吧。”
赵如一诧异地看了一眼孙晓,摇摇头,指了指自己怀中的枣子,认真道:“我,有。”
“知道你有。这个我送你的。尝尝。”
“你,不多,了。你,吃。”
孙晓就着自己的衣角擦了擦枣子,接着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将其塞到赵如一嘴里,“沾了你的口水,我可不会再要。”
赵如一只得将枣子含进嘴里,咔咔地嚼,等他尝到枣味了,不禁露出灿烂的笑,对孙晓道,“甜!”
孙晓一边啃着枣子,一边笑道:“那可不。要不然我怎么会一不小心把它们都吃完了!”
赵如一看着孙晓三下两除二把剩余的枣子都吃完,想了想,不舍地递出了自己的那包枣,“你,吃吗?”
孙晓摇摇头,“我都吃饱了。你带回家吧。”
赵如一又问道,“真的?”
孙晓将枣子推回赵如一怀里,道:“真的。”
赵如一看了会孙晓,还是把枣子揣回了怀里,对孙晓郑重道:“谢,谢。”
孙晓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正想问赵如一今天照看了一天无花果树,有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比如有没有看到无花果树精,还没开口呢,就被迎面走来的几个中年男女截过了话头。
这几人热情地同赵如一打招呼,也不管他有没有回应,便兴高采烈且无不好奇地问道:“如一今日是去仙人那儿了吧?”
赵如一腼腆地点了点头。
其中一个女子大声道:“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我听说如一是去给仙人当徒弟了呢!”
一男子恭维道:“就咱们如一这个金雕玉琢的模样,一看就是有福气、天资聪颖的!”
赵如一连忙摆手,但紧张和慌乱却令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几个中年男女连连对赵如一道喜,好似赵如一已修成了神通,荣登仙位。几人七嘴八舌说了好一阵后,才仿佛才看见孙晓似的,同她打招呼,“你是卖豆腐的孙海成家的丫头?”
孙晓点头答是。
先前说赵如一是去给仙人当徒弟的女子问道:“你怎么和如一在一起?你也去仙人那儿了?”
恭维赵如一的男子摇摇头,“这仙人收徒弟又不是收萝卜白菜的,碰到谁都收。八成是在路上遇到的。”
孙晓微微仰头,看向那男子,“是是是。您太聪明了!”
男子伸手要抚孙晓头顶,被孙晓躲了过去,他也不觉尴尬,只当小女孩不喜欢男子接近,他对孙晓叮嘱道:“如一是要成大事的人,你可要向他好好学习。”
孙晓:“嗯嗯嗯。”
赵如一羞得涨红了脸,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悄悄去看孙晓,见她那副淡定甚至带着一丝嘲讽的模样,更是无地自容。他连忙摆手,示意那几人别再说了,但这几个男女只当是他谦虚,不愿在同龄人面前显摆,于是又狠狠夸奖了赵如一一通,并再三叮嘱孙晓要好好向赵如一学习,哪怕入不了仙人的法眼,也要做个乡里乡亲交口称赞的好姑娘。
几人说了许久,好不容易走了,赵如一才终于松了口气,擦擦额角的汗,忍不住偷偷打量孙晓。
孙晓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家走,察觉到赵如一偷偷摸摸的目光后,主动开口问道:“怎么了?”
赵如一紧张道,“你,不高兴,吗?”
孙晓摇摇头,“没啊。”
“为,什么?”
孙晓想了想,脑海里浮现出一句在夫子那里听到的话,“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赵如一冲孙晓竖大拇指。
孙晓有些不好意思,又道:“其实我就是觉得他们傻傻的。我一般不和傻子计较。”
赵如一愣了愣,噗嗤笑了出来。
孙晓瞧他那模样,显然是之前没有听过如此自傲且粗俗的话,不由好奇道:“我以前没见过你,在学堂里也没听过你的名字,你在干啥?”
“在家。看书。写字。”
“怎么不去学堂?镇子里这个年纪的小孩都去上学了。”
赵如一的眼中浮出些难过,小声道:“父亲,不喜欢。我怕。”
孙晓了然地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挺好的,是个好孩子。别怕,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赵如一勉强一笑,“谢,谢。”
眼看着已经走到赵如一家附近,孙晓道:“我就不送你进去了。你家门口围了些人,应该也是来向你道贺的。我们在这里就分开吧。”
赵如一抬头看向家门口,见一些过节才会碰面的亲戚都在那等着,不由得瑟缩了一下。他愧疚道:“你才,是。我,不是。”
孙晓无所谓道:“夫人没赶你走,让你留下了,至少她是喜欢你的。说不定以后你就是了。”
赵如一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还能,再去吗?”
孙晓拍一下他的后背,“这是你自己挣来的,只要你想去,就没有人能拦着你。”
赵如一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又对孙晓道起谢来。孙晓连忙让他别谢了,再谢下去她真的要觉得自己是伟人了。
俩人告过别,分别向家的方向走去,刚走了没两步,赵如一又叫住了孙晓。
孙晓疑惑回头,“怎么了?别说你害怕,我是不会陪你回家的!”
赵如一摇摇头,期待且忐忑地问道:“我们,是……朋友……吗?”
孙晓折回去,伸出手道:“我是孙晓,很高兴认识你。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如果你想叫我一声晓姐,我也不是不能同意。”
赵如一摸出几颗枣子,认真道:“我,比你,大。晓妹。”
赵如一怀里揣着那包夏长沙给的枣子,原模原样,一个都没吃,甚至都没开封。而孙晓的那包枣则已被霍霍得只剩几个了,孤孤单单的,像几个流浪儿。孙晓瞄了眼赵如一,又看了看自己手中那几枚可怜的枣子,终于还是选择分一个枣给赵如一尝尝味。
孙晓向赵如一伸出手,摊开掌心,一枚红绿环抱的枣,“吃吧。”
赵如一诧异地看了一眼孙晓,摇摇头,指了指自己怀中的枣子,认真道:“我,有。”
“知道你有。这个我送你的。尝尝。”
“你,不多,了。你,吃。”
孙晓就着自己的衣角擦了擦枣子,接着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将其塞到赵如一嘴里,“沾了你的口水,我可不会再要。”
赵如一只得将枣子含进嘴里,咔咔地嚼,等他尝到枣味了,不禁露出灿烂的笑,对孙晓道,“甜!”
孙晓一边啃着枣子,一边笑道:“那可不。要不然我怎么会一不小心把它们都吃完了!”
赵如一看着孙晓三下两除二把剩余的枣子都吃完,想了想,不舍地递出了自己的那包枣,“你,吃吗?”
孙晓摇摇头,“我都吃饱了。你带回家吧。”
赵如一又问道,“真的?”
孙晓将枣子推回赵如一怀里,道:“真的。”
赵如一看了会孙晓,还是把枣子揣回了怀里,对孙晓郑重道:“谢,谢。”
孙晓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正想问赵如一今天照看了一天无花果树,有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比如有没有看到无花果树精,还没开口呢,就被迎面走来的几个中年男女截过了话头。
这几人热情地同赵如一打招呼,也不管他有没有回应,便兴高采烈且无不好奇地问道:“如一今日是去仙人那儿了吧?”
赵如一腼腆地点了点头。
其中一个女子大声道:“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我听说如一是去给仙人当徒弟了呢!”
一男子恭维道:“就咱们如一这个金雕玉琢的模样,一看就是有福气、天资聪颖的!”
赵如一连忙摆手,但紧张和慌乱却令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几个中年男女连连对赵如一道喜,好似赵如一已修成了神通,荣登仙位。几人七嘴八舌说了好一阵后,才仿佛才看见孙晓似的,同她打招呼,“你是卖豆腐的孙海成家的丫头?”
孙晓点头答是。
先前说赵如一是去给仙人当徒弟的女子问道:“你怎么和如一在一起?你也去仙人那儿了?”
恭维赵如一的男子摇摇头,“这仙人收徒弟又不是收萝卜白菜的,碰到谁都收。八成是在路上遇到的。”
孙晓微微仰头,看向那男子,“是是是。您太聪明了!”
男子伸手要抚孙晓头顶,被孙晓躲了过去,他也不觉尴尬,只当小女孩不喜欢男子接近,他对孙晓叮嘱道:“如一是要成大事的人,你可要向他好好学习。”
孙晓:“嗯嗯嗯。”
赵如一羞得涨红了脸,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悄悄去看孙晓,见她那副淡定甚至带着一丝嘲讽的模样,更是无地自容。他连忙摆手,示意那几人别再说了,但这几个男女只当是他谦虚,不愿在同龄人面前显摆,于是又狠狠夸奖了赵如一一通,并再三叮嘱孙晓要好好向赵如一学习,哪怕入不了仙人的法眼,也要做个乡里乡亲交口称赞的好姑娘。
几人说了许久,好不容易走了,赵如一才终于松了口气,擦擦额角的汗,忍不住偷偷打量孙晓。
孙晓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家走,察觉到赵如一偷偷摸摸的目光后,主动开口问道:“怎么了?”
赵如一紧张道,“你,不高兴,吗?”
孙晓摇摇头,“没啊。”
“为,什么?”
孙晓想了想,脑海里浮现出一句在夫子那里听到的话,“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赵如一冲孙晓竖大拇指。
孙晓有些不好意思,又道:“其实我就是觉得他们傻傻的。我一般不和傻子计较。”
赵如一愣了愣,噗嗤笑了出来。
孙晓瞧他那模样,显然是之前没有听过如此自傲且粗俗的话,不由好奇道:“我以前没见过你,在学堂里也没听过你的名字,你在干啥?”
“在家。看书。写字。”
“怎么不去学堂?镇子里这个年纪的小孩都去上学了。”
赵如一的眼中浮出些难过,小声道:“父亲,不喜欢。我怕。”
孙晓了然地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挺好的,是个好孩子。别怕,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赵如一勉强一笑,“谢,谢。”
眼看着已经走到赵如一家附近,孙晓道:“我就不送你进去了。你家门口围了些人,应该也是来向你道贺的。我们在这里就分开吧。”
赵如一抬头看向家门口,见一些过节才会碰面的亲戚都在那等着,不由得瑟缩了一下。他愧疚道:“你才,是。我,不是。”
孙晓无所谓道:“夫人没赶你走,让你留下了,至少她是喜欢你的。说不定以后你就是了。”
赵如一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还能,再去吗?”
孙晓拍一下他的后背,“这是你自己挣来的,只要你想去,就没有人能拦着你。”
赵如一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又对孙晓道起谢来。孙晓连忙让他别谢了,再谢下去她真的要觉得自己是伟人了。
俩人告过别,分别向家的方向走去,刚走了没两步,赵如一又叫住了孙晓。
孙晓疑惑回头,“怎么了?别说你害怕,我是不会陪你回家的!”
赵如一摇摇头,期待且忐忑地问道:“我们,是……朋友……吗?”
孙晓折回去,伸出手道:“我是孙晓,很高兴认识你。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如果你想叫我一声晓姐,我也不是不能同意。”
赵如一摸出几颗枣子,认真道:“我,比你,大。晓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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