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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杉矶

    15

    2017年,九月,就在我开学后的这几天,美国南部海岸遭到了艾玛飓风的侵蚀。

    “你听说了吗,咱们要停课了。”岚岚躺在床上说道。

    “看了学校邮件好像是因为艾玛飓风的原因,终于不用上课了。”我心里有些窃喜的想着,如果不用上课,我可以用这几天好好调查一下女巫之家和花海了,自从我上次去到花海已经过了三天,我的确是又旷了两天的课跑去花海找诺诺的遗骸,可惜怎么也进入不了那个结界了,我想可能是老比尔搞的鬼,最近连上课都没法认真集中注意力,诺诺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一切的因果关系都是因为我,我心里的愧疚感和自责感告诉我必须要找到清子,必须要救活诺诺,难道和我有瓜葛的人都会遭受厄运吗。

    这时我手机好巧不巧的响了,是阿奇打来的电话:“昊伦。”他略微带些哭腔的说:“可以过来见见我吗?”

    我心里纳闷是怎么了,但又一想,阿奇和张天晟住一起,难免受委屈。

    “怎么了,张天晟欺负你了?”我向阿奇用安慰的语气问到。

    “他,虐待我养的猫。”阿奇委屈的说。虐猫?我听后大惊,在我这里虐待动物是绝对不可以的,这和虐待人没什么两样,猫和狗区别于其他的动物,因为他们和人类有着近似于相同的情感,当我看向猫咪的眼睛时,我总会看见只有人类的眼睛才会散发的神情,就像一个无辜的小孩子。

    想着想着我更加的气愤,我打车去了张天晟家里,去之前还特意发了个短信告诉他想去他和阿南的家里玩,能不能发个定位。

    没想到他真的还给我发了个定位欢迎我过去,我摸着黑到了张天晟住的‘围墙公寓’心想:这里还真是远啊,如果每天打车上学都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张天晟有车才可以住在离市中心这么偏僻的地方,如果是我的话恨不得直接租房在英语教学楼门口得了。

    但当我走进个‘公寓’的时候才发现,这哪里是公寓,这不就是,别墅吗?一排排的小洋楼,每栋楼只有上下两户,中心区一个大大湖畔,环境宜人的很。

    我在里面绕的迷茫了,因为这里太大了,在每一栋的一楼还有私人的停车库,这未免也太幸福了,和我住的学校公寓简直天差地别,但更可气的是这里的租金居然比我们宿舍还要便宜,我的确是在来这里之前被学校骗着签署了两年的宿舍合约,要不然我早搬出来住了。

    我在里面瞎转悠了半天才找到了张天晟和阿奇住的楼,在门口踌躇犹豫了半天…..

    “那个。”我敲了敲门喊道:“有人在吗?阿奇?”

    阿奇慢慢打开了门,露出一个门缝说道:“进来吧,我怕家里猫跑了,进来了要赶紧关上门哦。”说罢他便转身跑回了客厅,我按阿奇说的进屋急忙关上门,但下一秒我又傻了,全屋的地毯,左边的门打开就是私家的车库,上下两层的复式小洋楼,简直不要太舒服了。

    我小心翼翼的脱掉自己的鞋子进了屋,屋子摆放着真皮的沙发和巨大屏幕的电视机与新款的游戏机,墙壁四周挂满了阿奇自己画的画。

    “砰。”的一声,我立马转头但却楞在原地,大家都鸦雀无声,那个女孩也疑惑的看着我。

    但她却什么都没说,整理了一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那个女孩就是我见过了很多次的,但却不敢上前搭话的黑口红女孩,她今天画了淡淡的妆,涂了红色的口红,穿着紧紧裹住臀部和腰胸的红色连衣裙,身材凹凸有致,似乎多了一些成熟的韵味,显得美丽至极。你如果说她是某位大老板新娶的小三阔千金我也是信的,虽然这么说她似乎不太好。

    她没有理会我和阿奇,走下了楼梯,我还没来得及的打招呼,下一秒张天晟就从她走出的屋子里跑了出来,他双手搭在女孩的肩膀上,女孩停下脚步向她笑了一下说道:“没事,就送这里就行了,你回去吧。”

    张天晟似乎很听话的回来了,他说:“那你慢点,有空记得再过来。”说罢转头看向我惊讶的说:“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女孩走出了屋子,然后回答:“刚刚来,你从我身边跑过去的时候没看见?”又指了指屋外:“那个女孩是谁?”

    张天晟故意露出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说:“哦她啊,朋友朋友。”

    这语气分明就是在说:她是我的谁你心里没点数?刚刚从我卧室走出诶,还衣冠不整头发乱乱的,你说还能是我的什么?

    阿奇拿着咖啡搅了搅说道:“她叫杰西,中文叫什么宁梦芊,反正我们都叫她英文名杰西。”

    我傻傻的点头,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我一时间居然忘了来他们家里干嘛的,向张天晟招招手说道:“一起打游戏吗。”

    说罢便坐到了沙发上,我觉得还是算了,这种和张天晟混搞在一起的女孩,不是什么好货色,更何况她进过张天晟卧室了,我是实在没有兴趣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却越想越气,这时他们家的猫一扭一扭的向我走来,一下子躺在地上,用头和身子用力的蹭我,我满眼温柔的摸了摸它的肚皮。

    “它为什么那么喜欢你?”阿奇蹲在地上抚摸着它的头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来到这个城市后,不管我走到哪里,都会窜出来一两只猫咪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有一些还会跟在我的身后。

    我没有回答阿奇只是一直摆弄着他的小白猫,张天晟突然一把抓起猫咪,猫大声的叫了一声,但却无法反抗,他抓起猫说:“就是发情了,别搭理它。”说罢拿起旁边的刷子用力在猫身上刷着,猫发出阵阵惨痛的叫声,阿奇想要夺回自己的白猫,但却被张天晟用胳膊拦着,我也看不下去说道:“行了!够了,它就是随便蹭一下,可能我身上有香水味吧!”

    张天晟停住了动作,一把将猫扔在一边,我看阿奇又要哭出来了,就说:“阿奇都快哭了。”我拍拍阿奇的肩膀,猫摔在地上,吓得它赶紧跑回了阿奇的卧室。

    “你能不能别这样了?”阿奇低头问张天晟,张天晟一脸无奈的说:“我只是在帮它。”

    我将阿奇扶下楼梯问:“你能不能搬回宿舍住?”阿奇小声告诉我:“没办法,宿舍不能养猫。”我叹了口气,这事情我的确爱莫能助,满腔热血也没用,毕竟我也住宿舍,没法帮他养,这时我想到了一个在《法典》里,前天才看见的仪式,可以让人对其他人产生恐惧的法术。不知道在猫身上能不能用。如果可以的话,张天晟以后就不敢靠近阿奇的猫了。

    但我也许可以试试,我让阿奇出门找了几个树枝,之后转头将树枝摆放成《法典》里描绘的图案,再将猫放在方阵中,又做完一系列繁琐的步骤后,我走到张天晟的卧室和他告别,第一次用仪式也不知道能不能行。毕竟没有电影里描绘的那种花里胡哨的特效。

    “所以,这是在干什么?”阿奇挠挠头问我,我笑了笑说:“只是保佑猫咪平安的,是我老家的土方子罢了,阿奇还以为会发生点什么,我也以为会发生点什么,但我们张望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生,也许过一段时间就有用了?这似乎和女巫猎人弗雷的那种摸到别人就会晕倒,或者是随便清除常人记忆,瞬间移动的那种魔法不太一样,可能我确实没有这天赋,又或者是《法典》上记载的魔法和他们所用的魔法不是同一种吗。这就好像我小时候把尺子插在钢笔上当飞机一样,幼稚又简单。算了,还是先回去吧,和阿奇告别后,我便往回走了。

    已经晚上11点了,我接到通知说明天不用上课了,但需要我们在一周内撤离小镇,艾玛飓风从美国南部一路往北似乎要吞噬一切的样子。

    回到宿舍我看了看自己的行李箱,我的行李箱还没有把衣服全摆在衣柜里,就又要把衣柜里的都收进箱子了,不禁叹了口气。

    “岚岚,睡没。”我看了看在一旁蒙住被子的岚岚问,但我盯着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他又任何动静,就上前推了推,一推给我吓一跳,被子是软的,我掀开被子发现没人,但被子是个人性的形状。

    我走到宿舍门口刚刚要打开宿舍的门出去抽根烟,却一把被身后的什么东西给抓住了,我惨叫一声转头差点没把我吓昏过去,我发现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我的胆子没变大,反而越来越一惊一乍了。

    我身后的是岚岚,他一脸茫然的看着我说:“你在搞什么鬼?我还以为你被脏东西附身了。”我缓和了片刻,吸了口气坐到沙发上:“你在说什么啊,明明是你不在卧室,突然从身后出来吓我一跳。”

    岚岚用夸张的表情,探出长长的脖子说:“我才是被你吓一跳吧,你刚刚把我被子掀开,然后手舞足蹈的给我说什么快到时间了,觉得我人不错什么的。”

    我质疑的“啊”了一声问:“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话了,你别吓我吧。”

    岚岚才是真的要被吓昏过去了,他装模作样的掐了掐自己的人中说:“你抽‘坎拿巴’了?”

    我摇摇头,没有诶

    岚岚砸吧了一下嘴说:“要不今晚我在客厅睡吧。”我起初以为是岚岚和我开玩笑,就没往心里去,随便嘟囔了一句:“那你在外面睡,夫妻分房睡很正常。”就一个人自己走回了宿舍,结果一直到了凌晨一点,岚岚还是没进来,我悄悄打开门看了一眼,岚岚真在客厅睡着了,我自己回到了床上睡过去了。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人从睡梦中吵醒,不应该说是吵醒,应该是被撞醒了。

    我猛然睁眼,我站在客厅,眼前的三人是岚岚还有白人黑人室友。

    他们一脸惊恐的看着我,白人室友丹尼尔嘴里吧啦吧啦说了一堆英语,但我可能是刚睡醒,脑子转换不过来,所以一个字也没听懂,过了半天岚岚傻傻的看着我说:“你刚刚英语不是说的挺溜的吗,你现在这是听不懂了?”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岚岚解释说:“刚刚你在客厅梦游,还和我用中文说话,我害怕就把乔丹和丹尼尔叫醒了,你又用英语骂他们,一副要打架的样子,我们要被吓死了。”

    我的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惊慌失措的看着丹尼尔说了句抱歉。

    他俩人也没多说什么,就回屋去睡了,岚岚这一晚算是睡不着了,他去厕所洗了把脸说:“我这辈子最怕两个东西,小丑和梦游的你。”

    我有梦游?但我现在也不得不信了,毕竟我是在客厅被他们推到墙上撞醒的。

    我一时间手足无措很害怕,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梦游,就和小涵一样?太可怕了。

    当然,一晚没睡,我和岚岚都没敢睡,第二日一大早丹尼尔和乔丹就收拾东西要离开了,我想他们也一晚没睡,因为怕我。

    昨天的事情一定是吓到他们了,他们拿起箱子就要打算离开了。走之前向岚岚告别,但是却没和我说话,这让我挺委屈的,毕竟梦游又不是我的错,一定最近神经衰弱了。

    我向外望去,清晨已经有很多同学陆陆续续的离开了,那我该去哪里呢,在美国其他城市又没有什么朋友,就算有高中同学在美国,那也不可能住到人家的宿舍啊,我问了几个高中的同学,他们有的住宿舍,有的住寄宿家庭,毕竟都是刚来美国,大家还没有搬出去住的想法。我正问着同学,这时突然有人敲门了,一打开门,居然是小涵和小野还有阿南。

    小涵看看我的眼睛没有说话,小野先问到:“有地方去吗?没有的话跟我们去洛杉矶好了。”我正愁没地方去呢,这三个就出现了,我眼睛一亮本想答应,但又看了看身边的小涵。

    小涵很知趣的说:“没事,应该不会住在一起。”

    我松了口气,问到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就走,订机票了。”阿南扶扶自己的帽子说。“现在?这么急?”我有些犯懒,不愿意收拾东西,毕竟昨天晚上没睡好,还想补觉呢。

    小野没有说话,拉着我的衣袖走到我卧室的窗边说:“打开窗户。”

    我没明白他的意思,说:“打开咋了,这不就……”

    那风大的差点没把我从窗边弹开,我用力把窗户关上,看向身后的阿南。

    阿南耸耸肩:“这飓风好像比新闻里来的还要快一点。”

    我收拾好东西,大家一起订了机票,最早的航班只有在亚特兰大的,我们小镇的飞机场已经被关闭了,这么着急的吗?

    我第一次体会到了在自然灾害中危机感,那是一种很强的压迫感,外面风大的有些许的梦幻,大家人山人海的陆续撤离。没办法了,只能从小镇打车到亚特兰大了,我们定了今晚12点的航班,便出去打车了。

    似乎是在和飓风赛跑一般,我们打了两个小时才终于有人接单,司机也是从小镇往亚特兰大逃跑去避难的,我们一行人走到一个风和日丽的地方呆半小时休息一下,就会感觉到,慢慢的开始起风了。大家就要接着走,从白天一直开到了傍晚,小涵和小野左右一边一个的靠在我身上,我有些许的难为情,毕竟阿南还在车上,我不知道现在阿南和小野是什么关系。

    阿南从后视镜看见了小野靠在我身上,便用手推了推小野,小野似乎是醒着的,故意的,她没有惊醒,而是直接又往右边侧身靠在了窗户上。

    我也有些尴尬的装睡过去了,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从梦里被小涵叫醒了,我刚起来的时候,头剧烈的疼痛,那是我一生也忘不掉的疼痛,我直接沙哑的大叫了一声,他们无助的看着我,似乎被我吓到。

    但就几秒钟就没有感觉了,我笑着说:“刚刚起来头疼了一下。没事的。”

    就这样我们站在候机区,等待检票,新闻在11点仍然在播放关于飓风的报道,人们神色匆匆的在机场里奔跑,去洛杉矶是最好的选择了吧,我坐上飞机,心想正好就当旅游。

    无意看了一眼手机,当时和小涵一起坐飞机来美国时加的那个女孩-潇潇发了个照片,定位显示她也在洛杉矶。

    在飞机上我们都睡去了,当我睁开眼时,一扭头,小涵坐直着身子,闭着眼脸冲着我,和她那晚梦游时的样子一样,我吓了一大跳,急忙把她晃醒,幸好飞机上人多,不然我该吓晕过去了,但有什么资格说人家呢,我昨晚也梦游了,希望不会再发生吧。就这样我们飞了五个小时,终于到了洛杉矶,这里和小镇完全不一样,早上五六点,伴随着夕阳,阳光照在市中心一栋栋雄伟的建筑上,玻璃的高楼反射着太阳的光芒,我忍不住拿手机拍了张照片,等落地后,我把照片放到了社交平台上,隔了十几分钟,潇潇发消息问我:“你也在洛杉矶吗?”

    16

    洛杉矶市,天使之城,不夜城。

    走在道路上,清晨的洛杉矶带着些许的雾气,但能隐约感到乌云要散开,已经有微微的红光从云缝中射出,商务区的西装革履脚步匆忙,街道巷子里的流浪汉慢慢起身准备寻找下一个住所,有人在大街的火桶旁烤火,有人在公园的空地上玩滑板,大家都有自己忙碌的原因,因为在这个什么都可能发生的城市,洛杉矶。

    唐人街的理发馆写着中文,超市写着中文,就连街边的卖衣服小商贩都写的是中文,那一刻我茫然的以为自己是回国了。

    “这也太夸张了,哈哈哈哈。”我笑着对小涵说道。

    小涵也微微一笑点点头,她用手指了指车窗外的理发店说:“和我小时候在总是去理发的那家理发店很像,我们有时间来这里做个头发。”她正说着我正有此意,毕竟头发太长了,再留下去要变成岚岚的嬉皮士长发了。

    洛杉矶的简称是LA,这两个单词在大家的眼里就如同天使给予咒符一般神圣,为什么,因为这是‘坎拿巴’之城,是到目前为止第一个‘坎拿巴’合法化的城市。

    我们几经周折终于住进了酒店里,但因为房钱太贵所以我们选择了两两合住,当然是我和小涵住一屋,小野和阿南住一屋。

    大家的心里都满忐忑的,我忐忑的是和小涵住一屋自然不必多说,我打算睡沙发或者再看看有没有朋友在洛杉矶,而小野和阿南忐忑的是第一次住旅馆,两人都放不开,虽然说阿南已经去过很多次小野的宿舍了,但毕竟宿舍是有人的,他俩干不了什么,但旅馆就不一样了,孤男寡女的。对于小野我的确没有什么爱慕之情,可能曾经还有点,但是拖着拖着又好久没联系,慢慢就变淡了,没啥感觉了。

    “来睡觉了,忙了一天了。”小涵说着就开始脱衣服,我下意识回避目光,说自己下楼抽根烟,我看见小涵停下了动作,木楞的站在那里,可能是有点伤她心了。

    但我没有理会小涵,独自下楼抽烟去了,其实这个酒店是可以抽烟的,但我的确不太想和小涵共处一室。我站在楼下思考了半刻,给潇潇发了个消息:“得不得闲,我到洛杉矶了。”

    在楼下站了半小时都没有都没有回复我的消息,我心想或许是睡了?这么健康,才晚上9点就睡觉了。

    是洛杉矶的夜生活不够丰富还是这么,我转手打开了朋友圈一刷,刷到了她发了个照片,和几个中国朋友在她家里喝酒,熊猫和安娜。就是那个和潇潇总是混在一起有个白人男朋友的那个女孩。

    洛杉矶那么大,但是总是那么巧。

    我觉得有时候我的命运是被安排好的,就比如说我昨天在BJ去了一家湘菜馆吃饭,那是我最近常去的湘菜馆,人很多,需要等位。我一共去了五次,服务员五次都把我安排到了同一桌同一个位置,乍一看好像没什么,但是细想这个餐馆一共二十个桌子,五次都坐一个桌子的概率就是二十的五次方之一,如果我算的没错,这种没有用的运气又增加了,我只能说这个世界太假了,更过分的就是我在飞机上随便认识的女孩,还是正好坐我旁边的潇潇,认识我大学的同学,我当时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想想真是细思极恐,这是什么样的概率。

    我当时的第一想法是,居然不回我消息,跟别人在玩,然后我就随手点了个赞,没想到这一赞,安娜直接私信我给我发了个问号。

    “你认识潇潇?”安娜问到,我回了个嗯。

    “要不要一起来吃火锅?”熊猫这时又给我发了个消息问。我正愁没地方去,正好。

    我打车到了他们定位的地方,那是离市中心不远的独栋区,有点像是张天晟住的‘围墙公寓’我敲敲门,熊猫开了门激动的抱抱我:“伦儿,这也太巧了。”

    明明是他们来洛杉矶不叫我,这时候献殷勤干嘛。我刚进门就闻到了心仪已久的火锅味,还是辣火锅,对我这种吃辣爱好者来说真是枯木逢春,已经在美国很久没吃到辣椒了,正好晚上没吃晚饭,我刚有兴致的和他们聊起来,小涵突然发了个短信:“?”

    我真不知道回复她什么,也不能说来朋友家了吧,干脆就不回了。我边吃边问:“这房子是你们租的?”

    安娜笑道:“没有,这是潇潇的房子,我和潇潇之前在洛杉矶是同一个高中的。”

    “我跟潇潇在飞机上认识的。这未免也太巧了,诶?”我四处张望了一下:“潇潇呢?”

    安娜说:“潇潇吃完饭就回屋子里了,你在飞机上还加别的女生,真是个坏胚子。”

    我其实过来就是找潇潇这个大美女的,其实没有安娜和熊猫更好,还有一个男生,高高壮壮的,他说他叫多姆,山东人,口音特别重,我都听不懂他说话,在美国的时候还好,现在2021年我在两个月前又见了他,他是来BJ找女孩的,知道了我也回BJ了,他抛下了女孩特意跟我去酒吧喝了一晚上,现在听他说自己做军火的生意了,从蒙古买枪炮卖到美国的亚马逊网购平台,做个枪贩子电商。现在的他,口音更浓了,浓到我一个北方人都听不懂了。

    “多姆,你把潇潇叫出来吧。”安娜向多姆说道。

    多姆一站起吓到我了,他的身高目测得两米,全身的肌肉块子,这种中国小伙走街上连黑人看见都怕。而且他父母在中国混黑道的,19年被抓进去了,现在还在牢里呢。

    他走过去敲了敲潇潇的门,门开了,但是潇潇在里屋不肯出来,说自己吃饱了,在打游戏,多姆的表情就像一个阿谀奉承的小狗一样看着潇潇,面带笑意。

    多姆的软肋原来是女人,我也走到了门口,但潇潇一下子把门关上了,只说自己要打游戏,我们一起聊天吃了一会火锅,时间就不早了,多姆和熊猫一个躺在沙发上一个躺在地毯上要睡过去了,安娜到了另一间屋子也睡去了,我左右张望没一点困意,而且,我睡哪,已经没地方睡了吧。这时看见潇潇穿着一个长袖的上衣走到了客厅拿了个薯片就回屋了,我走到潇潇房价门口敲了敲门问到:“潇潇,干嘛呢。”

    潇潇把门开了个小缝问我:“他们睡了?”我点点头,她没有合上房门,留了个门缝就跑回床上打游戏机了,我轻咳一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潇潇盘腿坐在床上,看见我进来,把上衣往下拉了拉,塞到两腿之间,这么提防别人的吗。

    我关上门问:‘玩什么呢。’潇潇说:“我刚刚没化妆,所以不想见你,现在画完了。”

    我尴尬一笑坐到了她身边,我深呼吸了一口,有些紧张,问到:“潇潇你在玩《仁王》吗。这个游戏我新手教程就打了两小时,太难了。”

    潇潇裂嘴笑了笑骂我一句笨,就接着打了,她看我无聊就把游戏机手柄塞到我手里,我苦笑说自己不会玩。

    她说什么自己已经打通关了,我随便杀就行了,我玩了两下就没了兴致,找话题说到:“你玩游戏蛮厉害的,比我厉害。”潇潇关掉了游戏机躺了被子里问我:“要不要聊聊天。”

    我正好闲的没事,点了支烟说:“聊什么。”她眼珠子转了转说:“聊聊你女朋友,在飞机上那个。”我假装不明白的问:“哪个?”她哈哈一乐:“还能哪个,你有好几个?”

    我承认我应该再多聊聊的,如果那天晚上能再多聊会天的话,我就能知道她有男朋友了,但可惜的是我直接亲上了潇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当时也没有负罪感,因为我当时没女友,以为潇潇也没男友,第二可能就是血液上头了,自己冲动了。

    潇潇真是相当的主动,她亲的比我还用力,然后就脱掉了我的上衣,就这样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别人给绿了。

    我应该有点准备的,第二天早上被熊猫的敲门声吵醒,迷迷糊糊的我刚想说话,却一把被潇潇捂住了嘴,潇潇清了清嗓子问:“怎么了?”

    熊猫说道:“昊伦在你屋吗?没看见他啊,但是鞋子还在门口。”

    这下子是瞒不住了,我应该把鞋子偷偷拿进来的,我整理了一下头发急忙穿上衣服,打开了门说道:“我刚刚在她屋子打游戏,我起床毕竟早。”

    也不知道熊猫信了没有,只是说道:“好好好,你想吃什么,点外卖吗。”

    我跟着熊猫回了客厅,把潇潇的房门关上了。

    安娜一脸坏笑的说:“呦,你把人家潇潇怎么了。”

    我真是佩服自己的演技,直到今年见多姆,他还在问我,到底有没有跟潇潇做什么。

    我当时只是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说:“想什么啊你们,真是打游戏。”

    “杀了他们。”

    我顿时停下脚步,问到:“你们听见什么没?”熊猫笑着说:“听见什么?听见床吱吱的声音?”

    “杀了他们。我需要他们的灵魂。”

    我惊愕的看着安娜和熊猫:“真没听到?”

    ‘没有啊,听见什么?’安娜质问我,我听见的是谁的声音?好像很近,就在我身后一般。

    我第一反应是这个房子闹鬼我说道:“我听见有人说杀了他们。”

    野猪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我问:“什么玩意?”我重复了一句:“杀了他们。”安娜坐在餐桌上嘲笑到:“中文还是英文?闹鬼了?鬼还会中文?”

    我摇摇头说:“是真的,没开玩笑,两次听得很清楚,是中文。”

    野猪安娜哄堂大笑:“鬼还会中文。这里就我们五个中国人,你要说隔壁用英语说的,我还能报个警。”

    多姆边点餐边无奈的说:“神经病,别搭理他,你仨吃什么?”

    我招招手说道:“不了不了,我先,回去了。”说罢,我赶紧穿上鞋跑了出去,真邪门,怎么到哪都那么邪门。

    17

    2021年十月十日,今天的月亮是月牙形状的特别亮,几曾何时我也在美国像这样眺望月空,我忘了。空气还是呼吸一世界的空气,夜空也是一样的夜空,但距离2017年已经过去了四年,四年吗?我从来没认真算过,但仔细一想,时间过得真快。《法典》我有时候会时不时记起来一两个片段然后把它们写进书中,但不论如何《法典》,女巫,美国,这些事情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我现在所考虑的已经没有曾经年少时那么伟大了,人总要有个过往,我的过往很离奇所以我选择写出来。我现在所考虑的只有如何经营好在BJ的店铺还有写完当下这本书罢了,我也曾是个混蛋也曾是个英雄,也曾真心喜欢过别人也曾对过去的回忆流连忘返,但不论我怎么做我现在依旧是个普通人罢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了,在美国的事情我怕自己会遗忘所以才写下来,迟迟不肯写到和宁梦芊发生的一切也许是因为我不愿想起,那太美好但却也是太伤感。到如今为止故事还没真正开始,但是就快了,我鼓起勇气会回忆起和她的所有,那些快乐的,伤感的,恐怖的,曲折的,都无所谓了,因为已经过去了。

    在艾玛飓风席卷佛罗里达后,它已经逼近了我们的小镇。

    “看新闻没,咱们小镇被淹了,是不是以后可以不用上学了?”熊猫兴奋的说。

    我坐在潇潇家里,和熊猫在屋外看着电视,潇潇还是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出来,已经过去了一周,我没在听见奇怪的声音,这几天我总是混进潇潇家里,趁熊猫他们睡着后和潇潇睡在一起,直到刚刚,我在潇潇房间里和她看电影…..

    “你爱看港剧吗?”潇潇问我,我点点头,潇潇抱着我又说道:“我觉得你看起来像个港仔。”

    这算是夸我吗?也许潇潇老家在中国是个三线城市,但离着香港和深圳又很近,从小就对香港有什么执念吧。

    “说起香港人,我还是真认识几个。”我想着阿枫说到,但是除了阿枫之外,我的确听说有部分的香港人对大陆人不太友好,他们在美国私下说着普通话,但看见我们大陆人就开始说英文和粤语,还说自己不会将中文什么的,装的很,阿枫算是毕竟好的那一个了。

    “我男朋友就是香港的。”潇潇说完后看着我的表情,似乎是在等待我的反映,我其实并没有什么反应,也不敢有,心里震惊但是又强忍住,面无表情的说道:“哦,好的。”然后接着看着电视。

    其实我心里开始有一万个问号飘过了,有男朋友?不告诉我?朋友圈也没有男朋友照片啊,他男朋友在哪?我试探性的问:“你男朋友….在洛杉矶?”

    潇潇突然靠在我身上,手开始乱摸说道:“放心,他不在洛杉矶,他在加拿大,你放心了吧。”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说点什么,但我知道我做了错事了,这一周的接触下来,我发现我并不是很喜欢潇潇的,可能因为性格原因吗?我也不知道,但反正她不是我喜欢的那种女孩。我是个很奇怪的人,做事都凭感觉。

    我咽了一口吐沫说:“我要回去了,我还有事。”

    谁知道潇潇却一把拉住我说:“我申请了你们大学,可以转学过去哦。”完了,我突然感觉这潇潇似乎是个毕竟难缠的主,熊猫突然救场敲门说道:“你俩去不去海滩。”

    圣莫尼卡的海滩可是圣地,穿着泳装的姐姐的,各国人都有,我早就想去看看了。

    我立马跳下床打开门说道:“走!”

    他往屋子里看了看,幸好我和潇潇都是衣冠整齐的站在卧室里,我回头看了看潇潇对熊猫说道:“我在,打游戏。”

    他只是冷哼一声说:“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打的,放着女人不玩玩游戏啊。”

    我点点头,尴尬的说:“就好打游戏,我老宅男了。”

    潇潇似乎想让我留下陪她,但我觉得如果潇潇越陷越深可不行,我还是应该适当的凉凉她,毕竟她又不是我女朋友,我也不想做她男朋友。

    海边的天气很凉,所以没那么多的人,寥寥无几。我坐在海滩的长椅上看着天空,天空灰蒙蒙的配上一望无际的海洋有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恐惧,对于我这种不会游泳的人来说,想一想海底的样子,就足够令我窒息的了。

    我看着海面,心里有一丝的恐惧,但也有一丝的平静和安逸,吹着海风真是再好不过了,这让我想起了和小涵当时一起去QHD旅游的时候,我一个BJ人第一次看见大海,兴奋的说不出来话,在海滩上大喊大叫,和小涵一起散步到天黑海水涨潮,我们才肯离去,你说我不喜欢小涵吗,我喜欢,但是换谁也受不了这样的女友吧。有时候想一想我对小涵的看法,就像一面镜子一样,也许宁梦纤就是这样看我的,我回国后也不再打扰宁梦纤了,虽然有时候会偷偷看宁梦纤的微博和小红书,但是却没再找过她,有人说梦到一个人三次就表示那个人正在遗忘你,到现在位置我已经好久没再见过宁梦芊了,也梦到了她无数次,我想,她应该早就忘记我了。

    时间回到当年,在我眺望着一望无际的海面时,潇潇却给我发了个信息,叫我回去陪她,我们跑大老远来到海滩,这时候就叫我回去了?她说她肚子疼,可能是来月经。

    我心想,来月经,我能怎么办?这女人事情好多。

    嘴里却安慰着她我马上回去,但另外一只手在和熊猫安娜一起把多姆埋到沙子里。

    “我和我男朋友说了。有你的存在。”潇潇一个短信发过来,让我彻底慌了神,我问到:“什么意思,我存在什么了。”

    潇潇隔了半天说:“咱俩做过的事情我都说了,他气炸了,还说要来杀了你。”

    “怎么了哦?”熊猫看我盯着手机楞在原地问到。

    “没事,那个,我得先回去了。”我拍拍熊猫的肩膀,脸都绿了。说罢不顾他们的劝阻,我一个人打车跑回了小涵那里。

    “我回来了。”我开门看着小涵,小涵在那个吃着泡面,本来就瘦弱的小涵看起来更瘦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小涵没有理我,她也没有问我去了哪里,我突然想到,这几天的房费都是小涵一个人出的,洛杉矶的旅馆本来就不便宜,再加上小涵家里家境虽然不能说不好,但她爸的生意最近还是出了点问题,我顿时有些心疼起来,我拉住小涵说道:“我带你去吃别的吧。”

    但没想到她却一把把我推开说:“走开,这几天我连你去了哪都不知道。”

    我没话讲,知道理亏,就拿着手机在网上搜哪里有好吃的中餐。

    “我带你去吃中餐吧?”我摸了一下小涵的头说道。

    我的确对小涵现在没有别的想法,只是一个男生心疼女孩罢了。

    小涵没有说话,我帮小涵穿上鞋子,她也没有反抗,也许的确是最近天天吃泡面,但又没钱吃别的,所以没有拒绝我。

    我拉着小涵走出屋子,搜到了附近的一家中餐馆便走了进去。我坐到那里,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的气息,这个店里有一股女巫因子的气息。

    我往气息的地方看去,在那里坐着的是一个身穿黑色礼服的中年男子,既然是男人,那就不是女巫,但有女巫因子的气息,也许是无意间沾染到了,那他是女巫猎人?

    我给小涵说道:“这家听说没那么好吃,我带你去其他的店里吃。”刚说完就拉着小涵要走,肩膀突然被按住。

    还是和弗雷一样的英国口音向我说道:“去哪里?你身上也有些许的气味。”

    我一动不动,汗都慢慢顺着额头流了下来,没想到在洛杉矶也能遇见女巫猎人。

    他凑近闻闻我的脖子,摇摇头,又慢慢贴近小涵的脖子…..

    “你要干嘛!”我一把推开那个中年男子,把小涵护在身后。

    “没事没事!就是朋友开玩笑呢。”男子回头向众人说道,我刚要拉起小涵走,他突然在我身边小声说道:“老比尔你认识?从亚特兰大附近来的吧?”

    我坐回椅子上,他也坐到了我的身边问:“最近老比尔很着急呢。找不到你的踪迹。”

    我看着他的眼睛问:“什么意思?”男子把帽子拿下来,站在鞠了个恭又坐回我身边说道:“我叫乔治,是你的朋友。”他看我半天没说话又说道:“不是女巫猎人,我是个和女巫厮混的男巫。”说完嘿嘿一笑,露出几颗金色的牙齿。

    “所以你认识比尔?”我追问到,他用手搂住我的肩膀说:“不止认识,而且很熟,奉劝你一句,离那个女孩远点。”说罢他指了指小涵说道。

    我很纳闷,他突然递给我一支烟,我叼在嘴里,一个亚洲人长相的服务员用不标准的普通话和我说:“先生,不可以抽烟,在店里。”

    “好好好,我们这就出去。”乔治用蹩脚的中文回答,他拉着我往外走,我给小涵说自己没事,放心,就跟着他出了门。

    点上香烟。

    “你怎么认识的比尔?”我装作英国的口音问。

    乔治抬头看着天空用英语说:“算是我的老师,他教过我巫术。”老师?但我看起来乔治和比尔差不多一样大,怎么会是老师?“很惊讶吧。”我还没开口,乔治先说道:“那家伙是长生不死的,因为学了黑魔法。”我本来还想了解的更多,但比尔却说自己有事要先走了,他看了看表扭头又说道:“你身边的女孩是没有灵魂的傀儡,她只是比尔放在中国引你回美国的工具罢了。”我歪头看向他,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乔治又问:“她是不是总是梦游的时候看着你,而你最近又没和她在一起?”

    我点了点头,乔治说:“我还以为你身上有比尔的气息,但没想到是那个女孩的,她梦游的时候就是比尔通过傀儡咒在看着你的一举一动,他最近找不到你了,可心急了,还托我来找你呢。”

    “为什么比尔要监视我?你说的小涵只是傀儡又是什么意思?”我追问到,但他却说没时间再说那么多了,说罢,把自己的打火机给了我:“害怕就点火。”说完便转身走入了黑巷子里,我追了过去,巷子是封死的,但他人却已经没了。

    我点燃了打火机,蓝色的火焰照亮了被黑影笼罩的漆黑巷子,出现在我身后的是一个羊头长角的恶魔。我一声尖叫将打火机扔了出去,火灭了,恶魔的身影也随之消失了。《法典》上记载过羊头恶魔的降邪仪式,很繁琐,常人基本不可能做到,而这个打火机就如同一个简易的仪式器具,可以直接降邪召唤出羊头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