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旧识

    陆稳脚下一顿低头看去，一个头上绑着五颜六色丝带和塑料袋的老头儿正眼巴巴的瞅着自己，见自己转了头，脸上顿时堆起职业般的笑容。

    陆稳对这个人有印象，不仅因为他那‘光鲜’博人眼球的奇装异服，还有他特立独行的思想和做法。

    这个人算是流浪汉里面的明星人物！

    三番五次登上当地杂志，去年的时候将自己捡破烂的3000多块钱捐给了当地的希望小学，并且公开表示不接受任何人的帮助，任是谁提供的住处也不去。

    所以，这乞讨和流浪汉还是有区别的。

    “呵！大爷，您这是转战到这边了？”

    “这是碰过熟人了吗？”老头瞪大眼睛仔细瞅了瞅他，“你认识我啊。”

    这老头还挺幽默，陆稳一听乐了。

    “您忘了？当时那3000块钱可是您交给我，让我转交给希望工程的。”

    “哦哦，看来是熟人呐。”老头点点头，恍然道。

    “这……您老怎么在这里了？要不要去我那里暖和暖和啊？”

    “省了吧，你那个地方，我是去不得的。”老头的脖子向后缩了缩，摆摆手，拒绝了陆稳的这个提议。

    “您这是缺钱了？”

    “我自己那点营生还是够填饱肚子的，这不，又多了一个……”老头朝着旁边指了指，陆稳这才看出来，旁边一堆报纸下面还盖着一位。

    “这谁啊？该不是您的……”

    “不是儿子！”老头干脆的回道，“前几天搬过来的‘邻居’。”

    看了看他们紧邻的位置，陆稳也明白了‘邻居’的意思：“哦”。

    陆稳把报纸掀开点，大致能看清里面蜷缩着的是一个瘦瘦的男人，他脸朝里，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但是看起来倒也不像是那种破烂衣裳。

    “我说，你倒是给不给钱呐？”老头儿的脸色显得有些心焦，用手戳了戳陆稳的胳膊。

    被这么突然直白的问，陆稳一时语塞：“……”

    见此情景，老头叹了一口气，解释了原因：“莫怪我急，那位好像生病了，两天前就开始吐，昨天好像就一直发高烧了。”老头道，“照我的经验，这种情况再不去医院，这么冷的天……估计撑不多久了。”

    “所以您要钱是……为了他？”

    “最近天冷，我出去捡的东西少，手里的钱带他去看病估计是不够的……”老头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零钱毛票，一下子推给了陆稳，豪气道，“都拿走。”

    “不，不是，大爷，啥意思？”

    老头儿干脆利索：“什么啥意思？你负责救他嘛！”

    陆稳笑了起来：“人，我救，钱你收起来吧。”

    老头儿也不推辞，重新把一堆毛票揣回怀里。扯开旁边的报纸，拍了拍那男人：“我说孩子，快起来，有好心人能带你去医院了。”

    但是那人，丝毫不动弹。

    陆稳心下一惊，忙将手伸到那人的鼻子下，还有鼻息，只是脸庞已经烫的不像话了，看来已经烧的完全没有了意识。

    “得赶紧送医院了！”陆稳看了看外面，在一里之外应该就是医院，在这个位置叫120，还不如直接送过去，“大爷，你搭把手，我背他过去……”

    说罢，他将人扒拉过来，男人的脸朝向了自己，苍白的像是一张白纸，看到他的模样，陆稳的身体停滞住，半响：“冀律……冀末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