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理想
等侍卫把两人拖下去后，林鹿也不多说，直接开门见山：“东方公子，不知这般大费周章是为了什么？”
东方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折扇，颇为风骚地打开，扇了几下方道：“不过区区一个地方小官，算不得什么。不过既然林公子问了，那就不在隐瞒了，在下不才，想请二位与我共创大业。”
这话就有点耐人寻味了，共创大业这个词，可大可小，小到一起开一间包子铺，大到统一世界唯我独尊。
林鹿和胡立对视一眼，胡立悄悄地褪下了手腕上手串。
林鹿：“具体来讲呢？”
东方月轻轻一笑，站了起来，慷慨激昂道：“公子那日在安平镖局门前所说的，我甚为认同。平民也是人，为何武者就可以对其生杀予夺，随意践踏。林兄可想改变这一现状？”
林鹿摇摇头：“我不想。”
他虽然非常不喜欢这种状况，但是这是整个社会的制度，他自认为没有这个能力改变一个国家，甚至一个世界。
首先这不是杀几个人就能做到的，这是将整个国家体系打碎再一点点捏合起来，改朝换代甚至只是第一步。
他是个修真者，又不是神。
而且，即使是神也不能操控人的思想。
再者，这种现象的存在必定是有合理性的，是在这个国家独有的经济、文化、社会情况下形成的。
当然，合理不代表林鹿认可它的存在，这里“合理”的意思是有出现的可能性。
东方月显然不相信林鹿的说法，或者说不愿意接受，他继续道：“现在的玉龙华国你也看到了，武者高高在上，肆意践踏民众。为了供养他们，官府和地方豪绅相互勾结，巧立名目，不同名目的苛捐杂税数不胜数，百姓苦不堪言。
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正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觉得我们应该站出来，创造一个武者和平民平等共存的国家。”
说到激动之处，他甚至激动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林鹿有些试探着说道：“奇变偶不变？宫廷玉液酒？”
东方月：？
林鹿有些沉默，东方月这段话实在过于超前，并不太符合玉龙华国当前的国情，他觉得对方像个穿越者，于是试探了一下。
他看得出东方月是有几分真心的，那种抒发自己志向的壮怀激烈，双眼中对于理想世界的渴望，都不像是假的。
东方月对他也不错，虽然把他请过来的手段有些强制意味，但后面的种种的确算是礼贤下士，有点刘备三顾茅庐的味道了。
林鹿看了一眼身旁的胡立，胡立漫不经心地坐在那里，见他看过来只是咧嘴一笑。
林鹿：“东方公子有何凭仗？”
敢说出这样大话的，手上肯定得有点东西。
东方月以为林鹿意动，激动道：“自然是有的，我与许多世家公子志同道合，招揽奇能异士3000余人，武者近百，钱米丰厚，而且我手上还有一个杀手锏。”
“世家公子，继承人嫡长子的那种？军队有吗？”
“不是，都是些庶子，但是在家族中依旧有不少权限，可以为我们提供许多资源和渠道。成规模的军队只有一千多人的规模，毕竟养私军是违法的，我们也只敢拆散开来，化整为零。豢养死士不犯法，可惜太过耗费资源，满打满算也只有不到三十人。”
也是，嫡长子谁造反啊。
对于军队这些林鹿并不在意，他好奇地问：“你的想法若是实现，是要大大颠覆武者地位的，他们为何还肯跟你？”
东方月道：“他们的处境并不好，武者的世界也很残酷。强大的武者会被更强大的武者折辱，底层的武者犹如猪犬，有的甚至还不如一个平民。那些郁郁出不了头的，我花点功夫就能拉过来。
还有一些武者是有所求，或者我对他们有恩，自愿为我卖命。比如铁手青羊身患重症，是我为其寻来雪莲救其性命。”
林鹿有些失望，这些数字的确像是东方月能力范围之内的，但充其量只能达到小打小闹的程度，说白了也就是几个二代公子同情心泛滥下的产物罢了。
一无兵马，二无民心，要想实现东方月的理想，现在看来只是痴人说梦。
不过他还是有点感动，东方月毫无保留得坦诚相待，处处待人以诚，毫不相疑。这是一种出众的人格魅力，君臣相托永远是千古佳话，也许这就是那么多人愿意追随他的原因吧。
在任何世界，被人信任都是一件幸运的事。
“东方公子，那你打算怎么改变这个国家呢？”
东方月郑重地看向林鹿：“我相信您会为我保守秘密的。”
林鹿点点头。
他又拿出一幅画卷，摊开：“这是当今皇帝的画像。
有一位奇人极为擅长易容换面之事，我曾对他有恩，我选了十数个身材与皇帝相近的人，请他按照画像将他们整容成皇帝样子，并对其进行训练。
只要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皇帝换成我的人，慢慢推行改革各项法令制度，十数年或者几十年，总能成的。”
“你这都敢告诉我？你是真不怕我说出去啊。”林鹿真的有点看不懂眼前人了，他已经坦荡到了缺心眼的程度了。
东方月苦笑，他心里也很挣扎，将这等足以让他们这个小小组织覆灭、让他的计划功亏一篑的重要秘密如此轻易告诉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实在是一个非常愚蠢的决定。
可是他难得遇到这么一个与他理念相近的超级大高手，又怎么能轻易放过，而且他愿意相信能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女孩出手的人。
林鹿站起来向东方月伸出手，这个信号在这个世界意味着认可与信任，毕竟近距离握手会露出非常多的破绽，这里人人都会一些基本的武功，主动伸手某种意义上是把自己的脉门暴露给对方，正常情况下两个互相提防的人之间都会间隔五六米以上，不会近距离对话，更不会握手。
林鹿是知道这一点的，他在清水门待过一个月，看过师兄弟这样做。
他伸出手是表示认可东方月的理念。
东方月激动地站了起来，双手用力握住林鹿的手，上下使劲地摇了摇：“这么说，林先生你是肯加入了？”
林鹿摇摇头：“我没有理由，我虽然不喜欢，平时遇到这种事我看不过去也会出手，但我不会参与小孩子玩的游戏，你的打算只不过是异想天开。
就算你真的成功了，皇帝是你的人，那又怎么样？武者集团在朝堂上根深蒂固，更何况皇室就是最强大的武者宗门，你要剥除武者的特权，这些人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你的皇帝会被赶下龙椅。
而且平民也不会同情你们，这些年民间舆论、话本、戏剧都在鼓吹武者的强大，武者不可违抗早已成为所有人心中的铁律，供养武者、服从武者对他们来说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和常识，他们不会理解你们的举动，更不会加入你们，反而会认为你们的行为不自量力、不可理喻。
我对你的理念表示理解和认同，我握手不是代表加入你，而且表达我对你的敬意。”
制度的改变从来不是区区一个人可以做到的，哪怕那个人是九五至尊。
每一个字如同铁锤重重砸在东方月的心上，他是个聪明人，心中很清楚，林鹿说得非常对。他壮志激烈，自以为能够改变世界，现在停下来，却发现自己原来如此幼稚。
胡立也眯着眼，若有所思。
东方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折扇，颇为风骚地打开，扇了几下方道：“不过区区一个地方小官，算不得什么。不过既然林公子问了，那就不在隐瞒了，在下不才，想请二位与我共创大业。”
这话就有点耐人寻味了，共创大业这个词，可大可小，小到一起开一间包子铺，大到统一世界唯我独尊。
林鹿和胡立对视一眼，胡立悄悄地褪下了手腕上手串。
林鹿：“具体来讲呢？”
东方月轻轻一笑，站了起来，慷慨激昂道：“公子那日在安平镖局门前所说的，我甚为认同。平民也是人，为何武者就可以对其生杀予夺，随意践踏。林兄可想改变这一现状？”
林鹿摇摇头：“我不想。”
他虽然非常不喜欢这种状况，但是这是整个社会的制度，他自认为没有这个能力改变一个国家，甚至一个世界。
首先这不是杀几个人就能做到的，这是将整个国家体系打碎再一点点捏合起来，改朝换代甚至只是第一步。
他是个修真者，又不是神。
而且，即使是神也不能操控人的思想。
再者，这种现象的存在必定是有合理性的，是在这个国家独有的经济、文化、社会情况下形成的。
当然，合理不代表林鹿认可它的存在，这里“合理”的意思是有出现的可能性。
东方月显然不相信林鹿的说法，或者说不愿意接受，他继续道：“现在的玉龙华国你也看到了，武者高高在上，肆意践踏民众。为了供养他们，官府和地方豪绅相互勾结，巧立名目，不同名目的苛捐杂税数不胜数，百姓苦不堪言。
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正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觉得我们应该站出来，创造一个武者和平民平等共存的国家。”
说到激动之处，他甚至激动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林鹿有些试探着说道：“奇变偶不变？宫廷玉液酒？”
东方月：？
林鹿有些沉默，东方月这段话实在过于超前，并不太符合玉龙华国当前的国情，他觉得对方像个穿越者，于是试探了一下。
他看得出东方月是有几分真心的，那种抒发自己志向的壮怀激烈，双眼中对于理想世界的渴望，都不像是假的。
东方月对他也不错，虽然把他请过来的手段有些强制意味，但后面的种种的确算是礼贤下士，有点刘备三顾茅庐的味道了。
林鹿看了一眼身旁的胡立，胡立漫不经心地坐在那里，见他看过来只是咧嘴一笑。
林鹿：“东方公子有何凭仗？”
敢说出这样大话的，手上肯定得有点东西。
东方月以为林鹿意动，激动道：“自然是有的，我与许多世家公子志同道合，招揽奇能异士3000余人，武者近百，钱米丰厚，而且我手上还有一个杀手锏。”
“世家公子，继承人嫡长子的那种？军队有吗？”
“不是，都是些庶子，但是在家族中依旧有不少权限，可以为我们提供许多资源和渠道。成规模的军队只有一千多人的规模，毕竟养私军是违法的，我们也只敢拆散开来，化整为零。豢养死士不犯法，可惜太过耗费资源，满打满算也只有不到三十人。”
也是，嫡长子谁造反啊。
对于军队这些林鹿并不在意，他好奇地问：“你的想法若是实现，是要大大颠覆武者地位的，他们为何还肯跟你？”
东方月道：“他们的处境并不好，武者的世界也很残酷。强大的武者会被更强大的武者折辱，底层的武者犹如猪犬，有的甚至还不如一个平民。那些郁郁出不了头的，我花点功夫就能拉过来。
还有一些武者是有所求，或者我对他们有恩，自愿为我卖命。比如铁手青羊身患重症，是我为其寻来雪莲救其性命。”
林鹿有些失望，这些数字的确像是东方月能力范围之内的，但充其量只能达到小打小闹的程度，说白了也就是几个二代公子同情心泛滥下的产物罢了。
一无兵马，二无民心，要想实现东方月的理想，现在看来只是痴人说梦。
不过他还是有点感动，东方月毫无保留得坦诚相待，处处待人以诚，毫不相疑。这是一种出众的人格魅力，君臣相托永远是千古佳话，也许这就是那么多人愿意追随他的原因吧。
在任何世界，被人信任都是一件幸运的事。
“东方公子，那你打算怎么改变这个国家呢？”
东方月郑重地看向林鹿：“我相信您会为我保守秘密的。”
林鹿点点头。
他又拿出一幅画卷，摊开：“这是当今皇帝的画像。
有一位奇人极为擅长易容换面之事，我曾对他有恩，我选了十数个身材与皇帝相近的人，请他按照画像将他们整容成皇帝样子，并对其进行训练。
只要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皇帝换成我的人，慢慢推行改革各项法令制度，十数年或者几十年，总能成的。”
“你这都敢告诉我？你是真不怕我说出去啊。”林鹿真的有点看不懂眼前人了，他已经坦荡到了缺心眼的程度了。
东方月苦笑，他心里也很挣扎，将这等足以让他们这个小小组织覆灭、让他的计划功亏一篑的重要秘密如此轻易告诉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实在是一个非常愚蠢的决定。
可是他难得遇到这么一个与他理念相近的超级大高手，又怎么能轻易放过，而且他愿意相信能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女孩出手的人。
林鹿站起来向东方月伸出手，这个信号在这个世界意味着认可与信任，毕竟近距离握手会露出非常多的破绽，这里人人都会一些基本的武功，主动伸手某种意义上是把自己的脉门暴露给对方，正常情况下两个互相提防的人之间都会间隔五六米以上，不会近距离对话，更不会握手。
林鹿是知道这一点的，他在清水门待过一个月，看过师兄弟这样做。
他伸出手是表示认可东方月的理念。
东方月激动地站了起来，双手用力握住林鹿的手，上下使劲地摇了摇：“这么说，林先生你是肯加入了？”
林鹿摇摇头：“我没有理由，我虽然不喜欢，平时遇到这种事我看不过去也会出手，但我不会参与小孩子玩的游戏，你的打算只不过是异想天开。
就算你真的成功了，皇帝是你的人，那又怎么样？武者集团在朝堂上根深蒂固，更何况皇室就是最强大的武者宗门，你要剥除武者的特权，这些人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你的皇帝会被赶下龙椅。
而且平民也不会同情你们，这些年民间舆论、话本、戏剧都在鼓吹武者的强大，武者不可违抗早已成为所有人心中的铁律，供养武者、服从武者对他们来说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和常识，他们不会理解你们的举动，更不会加入你们，反而会认为你们的行为不自量力、不可理喻。
我对你的理念表示理解和认同，我握手不是代表加入你，而且表达我对你的敬意。”
制度的改变从来不是区区一个人可以做到的，哪怕那个人是九五至尊。
每一个字如同铁锤重重砸在东方月的心上，他是个聪明人，心中很清楚，林鹿说得非常对。他壮志激烈，自以为能够改变世界，现在停下来，却发现自己原来如此幼稚。
胡立也眯着眼，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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