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半吊脚楼
穿过石林,夏骏继续靠着指南针的引导,仔细地验证着何九陵对六十年前逃亡之路的记忆。
太阳掉进山脊里的时候,祁岭转瞬间变了张哭丧的脸。
四周的风提心吊胆地蹿梭着,沙子也撵着鞋面忽逃忽闪,浑身颤抖的树冠声音由沙哑逐渐变成了呜咽。
欣语知道,用不了一刻钟,黑幕将不会再顾忌这所有的哀怜祷告,无情地将恐惧和绝望,强加给在祁岭上的这些生灵。
如果他们在天黑以前找不到通往湖口老寨的路,那他们将在祁岭上渡过第一个没有元清做向导的夜晚,这样的结果肯定会让所有的人感到恐慌和无措。
而对于欣语来说,这样就更多了一份痛失亲人的悲伤和凄凉。
看着眼前林木横亘,乱石嶙峋,似乎根本无路可走,程浩凡禁不住担心起来。
他看着脸色一直绷得紧紧的夏骏,忍不住问道:
“看这前面似乎没有路了,是不是走错了?要不要往别的方向试试?”
夏骏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着,他说:
“不。我师父说过,感觉没有路才是对的。要是老感觉像是前面有路的话,那就是走岔了!”
“为什么?”程浩凡听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知道当年为什么连黑袍都没有发现这个湖口老寨吗?”夏骏停了下来,再次看了看指南针说,“其实湖口老寨就在前面不远,它和我们之间隔了一块相当复杂的地形,迂回诡异,相生相克,就像是天然的迷宫。”
“如果我们按常理去找,有路就走,有弯就绕,那来回来去只能在它的边上兜圈子,这也就是一般人发现不了它的原因!对付这种诡异的地形,要抛开表面的东西不去理会,死盯住方向,才能找得到!”
黑幕终于降了下来,幽灵般的月,冷冷地挂上了天际,乍起的夜风顿时成为暗夜里最疯狂的精神分裂者,毫无顾忌地推搡着、撕扯着一切,时而引亢高歌,时而哀声凄厉,时而呜呜哽咽,搅得这一行像鬼魅般在树隙石缝间流转踌躇的人心烦意乱!
夏骏背包里的骸骨令人毛骨悚然地咯咯撞响着,程浩凡被沉重木箱压得呼哧带喘,袁民和嫣红又饿又怕,比起往常更加话少,欣语则仍然沉浸在悲伤之中。
所有人的耐心都接近了崩溃的边缘,连夏骏也开始怀疑起自己是否过于执拗。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奇迹突然出现了!
在所有人的面前,一座古老苗家的寨门,高高的飞檐像剪影一般出现在灰朦朦的夜空中!如同天降!
他们,终于找到了湖口老寨!
欣语不可思议地回到了儿时生活的老家!
百来户人家的老寨,电还没有通到这里。
它的偏僻和布伏寨差不多,只是有一点不同的是,这里的人愿意往外走,嫁人也罢外出做工也罢,能走则走,从不留恋。
袁民的妈妈就是从这里远嫁县城之后,就再没有回来过。
用夏骏的话说,像这样的苗家寨子没有形成传统,因而没有向心力,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前途。
摸进寨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
寨子里有几户人家的吊脚楼里,透出了零星的、虚弱昏黄的烛光,在漆黑冷清的夜里就像是几团昏暗的磷火。
坎坎坷坷的青石小径两侧,是在月光下呈青灰色的烟板石瓦,重檐吊亭,冰冷肃杀!
也许童年里灰暗的记忆太多了,欣语并不喜欢这里。
这些年来唯一让她割舍不下的、魂牵梦萦的,就是她那三个长眠于此的亲人!
家犬的几声狂吠,并不会引来过多人们的关心,偶尔从黑暗楼阁里传出的一声呼喝,也只是制止那些畜生的。
在欣语的记忆中,寨子里是从来没有小偷的,也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匪祸。这恐怕是这座贫穷苗家老寨唯一值得书表的地方。
弯弯曲曲的青石路,把他们带到了一幢位于角落里的、孤独无邻的半吊脚楼前。
这就是欣语离开了整整十年的“家”!
顺着吱吱嘎嘎的木梯上来,堂屋的门锁被风雨侵蚀,摸上去已是满身锈屑。
夏骏看了欣语一眼,意思在问要不要砸开。
欣语点点头,她想,这锁的钥匙是岁月呀,已经没有人能打得开了,只能砸掉!
锁锈得太深,没费多大工夫就拧烂了。
夏骏轻轻推开木门。
门扇粗重地喘叫着,似乎不小心随时都会掉下来,一股刺鼻的霉味也随即扑面而来。
程浩凡点起蜡烛放在堂屋的方桌上,屋里立刻泛起一片昏黄,触目所及的景物仿佛都是一张张褪了色的照片。
欣语把行李从身上卸了下来放在地上,厚厚的浮尘便四下溅起,在空中飘散开来。
没有人说话,就像是在上演一部无声电影,所有的演员都沉浸在自己的角色中,表情如满屋倒挂的蛛网般安静而隐秘。
夏骏首先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闷,但他的话却没有让人感到有些许的轻松。
他说:“我们休息一会,然后直接去找小语奶奶的坟,连夜把她爷爷的遗骸葬了。明天我们要在天亮前离开这里,我感觉阿威他们来得肯定要比我们预计快!”
“尽量不要让村子里的人看见我们。”说完他又补充道。
欣语的奶奶、爸爸、妈妈都葬在一起,在后山一个偏寂的小高岗上。
就如同生前为寨里人所嫌避和孤立一样,他们死后依旧藏于荒岭的一隅。
三座坟为风雨侵蚀,坟身坍塌,青砖残落,嵩草杂生,若不是三块简陋的墓碑,一时竟都难以辨认。
欣语跪倒在坟前。
她想起和亲人们在一起苦中有乐的童年往事,还有自己孤苦飘零的这些年;想起了早已含恨化作一堆白骨的爷爷耿彪,以及死不瞑目的哥哥元清。
这些日子以来,她因无法排解的恐惧所带来的压抑,以及郁结已久的伤感委屈、万般哀怜,五味杂陈皆在这一瞬间涌向了心头!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放声大哭,泗涕滂沱!
夏骏待她哭了一会,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
欣语心里明白,她环顾四周,渐渐收声。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等她逃回上海后一定要再回到这里,给家人修一座寨子里最好的坟墓!
程浩凡和袁民已经在欣语奶奶的坟旁挖好了一个坑。
夏骏将耿彪的骸骨在坑里摆出人形。
没有棺木没有墓碑,他们只能把土填好后,在上面垒了些石块。
于是,这个荒凉的小山岗上又添了一座新坟。
“小语,这次没有机会准备棺木碑文了,等我们回到上海,我再陪你回来重新修座坟。这次虽然简陋仓促,但好歹也算是让你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一家四口团圆了。”
夏骏如释重负地说。
欣语含着泪点点头。
此刻,她才觉得夏骏虽说有令人生厌的一面,但还不算十分的自私。人的本性只要不被自私吞噬,总还有些可取之处!
程浩凡来回扛着那箱金条,累得不轻,这个时候一屁股坐到了箱子上。
夏骏的手臂上有旧伤,没有办法帮他。
而这凭空多出来的、一个如此沉重的箱子,袁民再傻恐怕也会猜疑。再说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一路上的交谈难免不走漏一点风声。
所以他也不敢让袁民帮忙。
他不想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找一个额外的麻烦!
“走吧,我们回去。”
夏骏说。
嫣红刚才陪着欣语掉泪,欣语已经没事了,她却依旧还在哽咽。
袁民只得低声安慰她,扶着她跟随大家往回走。
突然,欣语察觉到了身后有些极其细微的声响!她猛然回头,隐约看到有个影子在小山岗后一晃而过!
“有人?”
程浩凡看到她异样的表情,显得有些紧张。
但是她不敢肯定。
这一天她的状态都不是很好,精神有些恍惚,她不知道会不会是自己的错觉。
“我过去看看!”
夏骏对欣语超常的感知能力十分相信,他不敢怠慢。
“我跟你去!”
程浩凡说完下意识地把箱子放到了欣语的脚下,紧跟着夏骏走了过去。
他们的查看并没有结果,但所有人的心里都感到了不安!
难道阿威他们这么快就跟上来了?还是那个可能存在的、一直躲在暗中的神秘人?
晚上,大家简单地掸了掸堂屋里的浮土,各自找了块地方铺好毯子睡袋。
程浩凡的头就枕在箱子上,生怕箱子在睡着的时候被人牵走。
夏骏将事先配好的苗药“七九转魂嗅”拿了出来。
他一人发了一小包。
这是何九陵用了数十年的心血研制的秘药之一,是用天麻、鸦胆子、金银花、地丁、蒲公丁、茅萝卜、白芨等等七十九种药材精心配制而成的。
睡觉时只要把药包塞在枕边,就能抵御迷香的神经麻醉作用。
“七九转魂嗅”开封使用后药性会逐渐衰减,所以这一路上夏骏都没舍得用。
今晚拿出来,可见他自己也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不得不万分小心了。
欣语今天到谷底去救元清的时候,受了风寒,到了晚上竟然鼻塞耳鸣,发起烧来。
这在夏骏看来又是一件很不幸的事情。
因为如果欣语处于健康的状态下,夜里即使是睡着了,周围五十米开外的动静她仍然可以感知。
这点能力,关键时刻也许就能救大家的命!
在元清出事后的敏感时期,欣语这个“预警系统”却失去了作用。他们的处境无疑又多了一份危险!
太阳掉进山脊里的时候,祁岭转瞬间变了张哭丧的脸。
四周的风提心吊胆地蹿梭着,沙子也撵着鞋面忽逃忽闪,浑身颤抖的树冠声音由沙哑逐渐变成了呜咽。
欣语知道,用不了一刻钟,黑幕将不会再顾忌这所有的哀怜祷告,无情地将恐惧和绝望,强加给在祁岭上的这些生灵。
如果他们在天黑以前找不到通往湖口老寨的路,那他们将在祁岭上渡过第一个没有元清做向导的夜晚,这样的结果肯定会让所有的人感到恐慌和无措。
而对于欣语来说,这样就更多了一份痛失亲人的悲伤和凄凉。
看着眼前林木横亘,乱石嶙峋,似乎根本无路可走,程浩凡禁不住担心起来。
他看着脸色一直绷得紧紧的夏骏,忍不住问道:
“看这前面似乎没有路了,是不是走错了?要不要往别的方向试试?”
夏骏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着,他说:
“不。我师父说过,感觉没有路才是对的。要是老感觉像是前面有路的话,那就是走岔了!”
“为什么?”程浩凡听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知道当年为什么连黑袍都没有发现这个湖口老寨吗?”夏骏停了下来,再次看了看指南针说,“其实湖口老寨就在前面不远,它和我们之间隔了一块相当复杂的地形,迂回诡异,相生相克,就像是天然的迷宫。”
“如果我们按常理去找,有路就走,有弯就绕,那来回来去只能在它的边上兜圈子,这也就是一般人发现不了它的原因!对付这种诡异的地形,要抛开表面的东西不去理会,死盯住方向,才能找得到!”
黑幕终于降了下来,幽灵般的月,冷冷地挂上了天际,乍起的夜风顿时成为暗夜里最疯狂的精神分裂者,毫无顾忌地推搡着、撕扯着一切,时而引亢高歌,时而哀声凄厉,时而呜呜哽咽,搅得这一行像鬼魅般在树隙石缝间流转踌躇的人心烦意乱!
夏骏背包里的骸骨令人毛骨悚然地咯咯撞响着,程浩凡被沉重木箱压得呼哧带喘,袁民和嫣红又饿又怕,比起往常更加话少,欣语则仍然沉浸在悲伤之中。
所有人的耐心都接近了崩溃的边缘,连夏骏也开始怀疑起自己是否过于执拗。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奇迹突然出现了!
在所有人的面前,一座古老苗家的寨门,高高的飞檐像剪影一般出现在灰朦朦的夜空中!如同天降!
他们,终于找到了湖口老寨!
欣语不可思议地回到了儿时生活的老家!
百来户人家的老寨,电还没有通到这里。
它的偏僻和布伏寨差不多,只是有一点不同的是,这里的人愿意往外走,嫁人也罢外出做工也罢,能走则走,从不留恋。
袁民的妈妈就是从这里远嫁县城之后,就再没有回来过。
用夏骏的话说,像这样的苗家寨子没有形成传统,因而没有向心力,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前途。
摸进寨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
寨子里有几户人家的吊脚楼里,透出了零星的、虚弱昏黄的烛光,在漆黑冷清的夜里就像是几团昏暗的磷火。
坎坎坷坷的青石小径两侧,是在月光下呈青灰色的烟板石瓦,重檐吊亭,冰冷肃杀!
也许童年里灰暗的记忆太多了,欣语并不喜欢这里。
这些年来唯一让她割舍不下的、魂牵梦萦的,就是她那三个长眠于此的亲人!
家犬的几声狂吠,并不会引来过多人们的关心,偶尔从黑暗楼阁里传出的一声呼喝,也只是制止那些畜生的。
在欣语的记忆中,寨子里是从来没有小偷的,也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匪祸。这恐怕是这座贫穷苗家老寨唯一值得书表的地方。
弯弯曲曲的青石路,把他们带到了一幢位于角落里的、孤独无邻的半吊脚楼前。
这就是欣语离开了整整十年的“家”!
顺着吱吱嘎嘎的木梯上来,堂屋的门锁被风雨侵蚀,摸上去已是满身锈屑。
夏骏看了欣语一眼,意思在问要不要砸开。
欣语点点头,她想,这锁的钥匙是岁月呀,已经没有人能打得开了,只能砸掉!
锁锈得太深,没费多大工夫就拧烂了。
夏骏轻轻推开木门。
门扇粗重地喘叫着,似乎不小心随时都会掉下来,一股刺鼻的霉味也随即扑面而来。
程浩凡点起蜡烛放在堂屋的方桌上,屋里立刻泛起一片昏黄,触目所及的景物仿佛都是一张张褪了色的照片。
欣语把行李从身上卸了下来放在地上,厚厚的浮尘便四下溅起,在空中飘散开来。
没有人说话,就像是在上演一部无声电影,所有的演员都沉浸在自己的角色中,表情如满屋倒挂的蛛网般安静而隐秘。
夏骏首先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闷,但他的话却没有让人感到有些许的轻松。
他说:“我们休息一会,然后直接去找小语奶奶的坟,连夜把她爷爷的遗骸葬了。明天我们要在天亮前离开这里,我感觉阿威他们来得肯定要比我们预计快!”
“尽量不要让村子里的人看见我们。”说完他又补充道。
欣语的奶奶、爸爸、妈妈都葬在一起,在后山一个偏寂的小高岗上。
就如同生前为寨里人所嫌避和孤立一样,他们死后依旧藏于荒岭的一隅。
三座坟为风雨侵蚀,坟身坍塌,青砖残落,嵩草杂生,若不是三块简陋的墓碑,一时竟都难以辨认。
欣语跪倒在坟前。
她想起和亲人们在一起苦中有乐的童年往事,还有自己孤苦飘零的这些年;想起了早已含恨化作一堆白骨的爷爷耿彪,以及死不瞑目的哥哥元清。
这些日子以来,她因无法排解的恐惧所带来的压抑,以及郁结已久的伤感委屈、万般哀怜,五味杂陈皆在这一瞬间涌向了心头!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放声大哭,泗涕滂沱!
夏骏待她哭了一会,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
欣语心里明白,她环顾四周,渐渐收声。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等她逃回上海后一定要再回到这里,给家人修一座寨子里最好的坟墓!
程浩凡和袁民已经在欣语奶奶的坟旁挖好了一个坑。
夏骏将耿彪的骸骨在坑里摆出人形。
没有棺木没有墓碑,他们只能把土填好后,在上面垒了些石块。
于是,这个荒凉的小山岗上又添了一座新坟。
“小语,这次没有机会准备棺木碑文了,等我们回到上海,我再陪你回来重新修座坟。这次虽然简陋仓促,但好歹也算是让你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一家四口团圆了。”
夏骏如释重负地说。
欣语含着泪点点头。
此刻,她才觉得夏骏虽说有令人生厌的一面,但还不算十分的自私。人的本性只要不被自私吞噬,总还有些可取之处!
程浩凡来回扛着那箱金条,累得不轻,这个时候一屁股坐到了箱子上。
夏骏的手臂上有旧伤,没有办法帮他。
而这凭空多出来的、一个如此沉重的箱子,袁民再傻恐怕也会猜疑。再说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一路上的交谈难免不走漏一点风声。
所以他也不敢让袁民帮忙。
他不想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找一个额外的麻烦!
“走吧,我们回去。”
夏骏说。
嫣红刚才陪着欣语掉泪,欣语已经没事了,她却依旧还在哽咽。
袁民只得低声安慰她,扶着她跟随大家往回走。
突然,欣语察觉到了身后有些极其细微的声响!她猛然回头,隐约看到有个影子在小山岗后一晃而过!
“有人?”
程浩凡看到她异样的表情,显得有些紧张。
但是她不敢肯定。
这一天她的状态都不是很好,精神有些恍惚,她不知道会不会是自己的错觉。
“我过去看看!”
夏骏对欣语超常的感知能力十分相信,他不敢怠慢。
“我跟你去!”
程浩凡说完下意识地把箱子放到了欣语的脚下,紧跟着夏骏走了过去。
他们的查看并没有结果,但所有人的心里都感到了不安!
难道阿威他们这么快就跟上来了?还是那个可能存在的、一直躲在暗中的神秘人?
晚上,大家简单地掸了掸堂屋里的浮土,各自找了块地方铺好毯子睡袋。
程浩凡的头就枕在箱子上,生怕箱子在睡着的时候被人牵走。
夏骏将事先配好的苗药“七九转魂嗅”拿了出来。
他一人发了一小包。
这是何九陵用了数十年的心血研制的秘药之一,是用天麻、鸦胆子、金银花、地丁、蒲公丁、茅萝卜、白芨等等七十九种药材精心配制而成的。
睡觉时只要把药包塞在枕边,就能抵御迷香的神经麻醉作用。
“七九转魂嗅”开封使用后药性会逐渐衰减,所以这一路上夏骏都没舍得用。
今晚拿出来,可见他自己也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不得不万分小心了。
欣语今天到谷底去救元清的时候,受了风寒,到了晚上竟然鼻塞耳鸣,发起烧来。
这在夏骏看来又是一件很不幸的事情。
因为如果欣语处于健康的状态下,夜里即使是睡着了,周围五十米开外的动静她仍然可以感知。
这点能力,关键时刻也许就能救大家的命!
在元清出事后的敏感时期,欣语这个“预警系统”却失去了作用。他们的处境无疑又多了一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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