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幡然
泡在药缸中，李生的心情五味杂陈。想了很久，终于还是望着灵尘问道：“师父，为什么一定我要去打擂台？”
虽然所有人都修炼，但大部分修炼的目的和终点都不是和别人生死相拼。不同的灵根在不同的行业都能发挥独有的作用，战斗不过是较为初级和原始的用处而已。
对于自己未来究竟要做什么，李生至今还没明确的规划，但他今天清楚地知道，他绝不会以打擂为生。
“金钱、权利、智慧确实足以解决大多数问题，”灵尘也少有的严肃起来，“但是能解决所有问题吗？”
“面对致命的屠刀，你能做什么？”
“面对欲置你于死地的审判，你能做什么？”
“面对杀人如麻的山匪，你又能做什么？”
灵尘的语气并没有很大的起伏，但字字戳进李生的心窝。
“绿原要夺舍时，你做了什么？”
“缺德四子要杀人放火时，你做了什么？”
“你父亲被判处死时，你又做了什么？”
父亲的死一直是李生藏在内心最深处的痛，李生死死盯着灵尘，双目红得像要渗出血来。
“逆来顺受，引颈就戮之辈不配做我的弟子！”
“我的弟子，不是一个只会在朝堂上溜须拍马的人臣，不是一个只会追名逐利的商人，不是一个一生碌碌无为的百姓！”
“我灵尘的弟子，不为规则所困，不为命数所限！我灵尘的弟子，天地为之色变，鬼神为之胆寒！”
灵尘本来稚嫩的童音，此刻已完全听不出来，李生耳中仿佛是怒涛拍案，惊雷滚滚。
“只有超越规则，才能改变规则。”
“你得先成为猛虎，才有资格说自己吃素！”
灵尘的声音逐渐平和：“当然，我也不强求你，做龙做兔都是个人选择。你要做龙，为师全力助你成龙；你要做兔，我也尊重你的选择。”
灵尘说完，李生从药缸中走出，跪在地上，一头重重磕下：“未得乘龙赏天下，安愿跨马游荣华？多谢师父教诲！”
灵尘的一番话，确实让李生念头通达了。如果杀人就是罪，那刽子手就是最大的罪人，如果杀生是恶，那么屠夫就是极恶之辈。杀人不过只是手段，就像老虎吃兔子也不过是老虎生存的手段。如果老虎自己都活不下来，又何谈去救一只兔子？
雷超父母和自己父亲的经历就是血淋淋的教训，钱财、权利，在死亡面前就变得人人平等，正确、错误，在死亡面前也会变得不值一提。
自己的生命或许没有那么宝贵，但他绝不愿任人宰割，由别人来定义自己生命的价值。
打擂台不过只是一个磨练自己的手段而已，又何必在乎是否是做了人们眼中的小丑？现在的自己想什么根本不重要，只有达到凌驾规则的高度，那时自己的想法才有意义。
看着李生，灵尘微微笑了笑：“早些休息吧，明天照常修炼！”
此后，李生每日白天修炼，傍晚参加地下擂台。形成规律后，文三爷也就提前帮李生排好比赛，每次李生到了酒馆，等不了多时就轮到他上台。
如此过了一月，李生的肉身更是强悍，在擂台上更是未尝一败。日间的修炼虽然辛苦疲累，可泡完药吃过饭，除了精神疲倦一些，身体素质却是一日更胜一日。在这地下擂台，李生已经成为了人级的擂主。
这天，打完擂台，李生如往常一样，跟着灵尘一起走到暗巷中瞬移，可再出现却没有听到熟悉的瀑布声。
“师父，这里是？”
灵尘也不回答，抬手把灯点亮，李生一看四周，不禁笑了出来：“御膳房！”
灵尘也笑了，像是小孩子恶作剧成功一般的坏笑。这皇家的御膳房，不过只是他和李生的后厨房罢了。
“你把东西装好，我去拿两坛酒！”
这次装东西没有花太长时间，因为绿原也在李生的操控下收装着各种食物。灵尘不在，绿原胆子大了一些：“你的重要物品都由我保管，你小子对我客气些啊！别像使唤什么似的使唤我！”
李生对他可没什么好脸色：“你还好意思？我那一百两灵晶你不声不响地给我全部私吞，结果也没见你长多少空间！”
越说越来气，李生伸手指着绿原的鼻子：“一百两灵晶！卖你这样的储物戒我都不知道买十好几个了！”
绿原虽然理亏，不过活了百多年，增长的可不止岁数，脸皮也要厚一些：“一百两灵晶？你就是一万两灵晶也买不来的！没听仙尊他老人家说吗，我这样的储物戒，天下仅此一个！”
李生被他气笑了：“可不是就你一个吗？全天下再难找出第二个你这样的厚颜无耻之徒了！”
“呵呵，少年人年轻气盛也属正常。”绿原索性倚老卖老，“等你知道社会的险恶，你才会明白无耻也是一门学问呐！”
“无耻要是一门学问，你倒可真算是学富五车了！”
绿原摆摆手：“学海无涯，学无止境嘛！大家互相学习，互相进步！”
“嘿！”李生也有些无可奈何，“你还真能顺杆爬啊！我是夸你吗？”
“生哥，你这就见外了不是？”绿原一脸贱笑，“我绿原也算是你打擂的一张脸面，夸我不就是夸你自己吗？我绿原脸皮厚些，别人打到你生哥脸上也就轻些不是吗？”
“可以啊，老家伙！”李生手指朝他点了点，“我说偷吃了我的灵晶怎么没见增长多少空间呢，原来把功夫都使在嘴巴上了！”
正在两人唇枪舌剑之际，酒窖中传来了灵尘大哭的声音。两人一愣，这才发现自己争吵多时灵尘都还没上来。
等李生匆匆赶下地窖，酒窖中已铺满了空酒坛，灵尘正趴在一个大酒缸旁嚎啕大哭。
李生匆匆跑上去，轻抚灵尘后背：“师父，你醉了。”
“谁说我醉了？”灵尘醉眼朦胧地看着李生，伸手指了指自己：“我会醉？哈哈哈！我若不想醉，喝尽这天下的酒我也不会醉啊！”
李生轻轻搂着他，口中唯唯称是。
“酒不醉人，”灵尘带着哭腔，声音中充满了悲伤，“人自醉啊！”
突然他又一把甩开了李生站了起来，“我不该在此，你们为何要独留我在这空荡荡的人世？”
李生想要拉住他，可灵尘已经消失在原地。
“师父，师父！我也不该在此啊！”
虽然所有人都修炼，但大部分修炼的目的和终点都不是和别人生死相拼。不同的灵根在不同的行业都能发挥独有的作用，战斗不过是较为初级和原始的用处而已。
对于自己未来究竟要做什么，李生至今还没明确的规划，但他今天清楚地知道，他绝不会以打擂为生。
“金钱、权利、智慧确实足以解决大多数问题，”灵尘也少有的严肃起来，“但是能解决所有问题吗？”
“面对致命的屠刀，你能做什么？”
“面对欲置你于死地的审判，你能做什么？”
“面对杀人如麻的山匪，你又能做什么？”
灵尘的语气并没有很大的起伏，但字字戳进李生的心窝。
“绿原要夺舍时，你做了什么？”
“缺德四子要杀人放火时，你做了什么？”
“你父亲被判处死时，你又做了什么？”
父亲的死一直是李生藏在内心最深处的痛，李生死死盯着灵尘，双目红得像要渗出血来。
“逆来顺受，引颈就戮之辈不配做我的弟子！”
“我的弟子，不是一个只会在朝堂上溜须拍马的人臣，不是一个只会追名逐利的商人，不是一个一生碌碌无为的百姓！”
“我灵尘的弟子，不为规则所困，不为命数所限！我灵尘的弟子，天地为之色变，鬼神为之胆寒！”
灵尘本来稚嫩的童音，此刻已完全听不出来，李生耳中仿佛是怒涛拍案，惊雷滚滚。
“只有超越规则，才能改变规则。”
“你得先成为猛虎，才有资格说自己吃素！”
灵尘的声音逐渐平和：“当然，我也不强求你，做龙做兔都是个人选择。你要做龙，为师全力助你成龙；你要做兔，我也尊重你的选择。”
灵尘说完，李生从药缸中走出，跪在地上，一头重重磕下：“未得乘龙赏天下，安愿跨马游荣华？多谢师父教诲！”
灵尘的一番话，确实让李生念头通达了。如果杀人就是罪，那刽子手就是最大的罪人，如果杀生是恶，那么屠夫就是极恶之辈。杀人不过只是手段，就像老虎吃兔子也不过是老虎生存的手段。如果老虎自己都活不下来，又何谈去救一只兔子？
雷超父母和自己父亲的经历就是血淋淋的教训，钱财、权利，在死亡面前就变得人人平等，正确、错误，在死亡面前也会变得不值一提。
自己的生命或许没有那么宝贵，但他绝不愿任人宰割，由别人来定义自己生命的价值。
打擂台不过只是一个磨练自己的手段而已，又何必在乎是否是做了人们眼中的小丑？现在的自己想什么根本不重要，只有达到凌驾规则的高度，那时自己的想法才有意义。
看着李生，灵尘微微笑了笑：“早些休息吧，明天照常修炼！”
此后，李生每日白天修炼，傍晚参加地下擂台。形成规律后，文三爷也就提前帮李生排好比赛，每次李生到了酒馆，等不了多时就轮到他上台。
如此过了一月，李生的肉身更是强悍，在擂台上更是未尝一败。日间的修炼虽然辛苦疲累，可泡完药吃过饭，除了精神疲倦一些，身体素质却是一日更胜一日。在这地下擂台，李生已经成为了人级的擂主。
这天，打完擂台，李生如往常一样，跟着灵尘一起走到暗巷中瞬移，可再出现却没有听到熟悉的瀑布声。
“师父，这里是？”
灵尘也不回答，抬手把灯点亮，李生一看四周，不禁笑了出来：“御膳房！”
灵尘也笑了，像是小孩子恶作剧成功一般的坏笑。这皇家的御膳房，不过只是他和李生的后厨房罢了。
“你把东西装好，我去拿两坛酒！”
这次装东西没有花太长时间，因为绿原也在李生的操控下收装着各种食物。灵尘不在，绿原胆子大了一些：“你的重要物品都由我保管，你小子对我客气些啊！别像使唤什么似的使唤我！”
李生对他可没什么好脸色：“你还好意思？我那一百两灵晶你不声不响地给我全部私吞，结果也没见你长多少空间！”
越说越来气，李生伸手指着绿原的鼻子：“一百两灵晶！卖你这样的储物戒我都不知道买十好几个了！”
绿原虽然理亏，不过活了百多年，增长的可不止岁数，脸皮也要厚一些：“一百两灵晶？你就是一万两灵晶也买不来的！没听仙尊他老人家说吗，我这样的储物戒，天下仅此一个！”
李生被他气笑了：“可不是就你一个吗？全天下再难找出第二个你这样的厚颜无耻之徒了！”
“呵呵，少年人年轻气盛也属正常。”绿原索性倚老卖老，“等你知道社会的险恶，你才会明白无耻也是一门学问呐！”
“无耻要是一门学问，你倒可真算是学富五车了！”
绿原摆摆手：“学海无涯，学无止境嘛！大家互相学习，互相进步！”
“嘿！”李生也有些无可奈何，“你还真能顺杆爬啊！我是夸你吗？”
“生哥，你这就见外了不是？”绿原一脸贱笑，“我绿原也算是你打擂的一张脸面，夸我不就是夸你自己吗？我绿原脸皮厚些，别人打到你生哥脸上也就轻些不是吗？”
“可以啊，老家伙！”李生手指朝他点了点，“我说偷吃了我的灵晶怎么没见增长多少空间呢，原来把功夫都使在嘴巴上了！”
正在两人唇枪舌剑之际，酒窖中传来了灵尘大哭的声音。两人一愣，这才发现自己争吵多时灵尘都还没上来。
等李生匆匆赶下地窖，酒窖中已铺满了空酒坛，灵尘正趴在一个大酒缸旁嚎啕大哭。
李生匆匆跑上去，轻抚灵尘后背：“师父，你醉了。”
“谁说我醉了？”灵尘醉眼朦胧地看着李生，伸手指了指自己：“我会醉？哈哈哈！我若不想醉，喝尽这天下的酒我也不会醉啊！”
李生轻轻搂着他，口中唯唯称是。
“酒不醉人，”灵尘带着哭腔，声音中充满了悲伤，“人自醉啊！”
突然他又一把甩开了李生站了起来，“我不该在此，你们为何要独留我在这空荡荡的人世？”
李生想要拉住他，可灵尘已经消失在原地。
“师父，师父！我也不该在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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