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相似

    片刻后，司瑢落消了怒火，语气也缓和下来：“别的就算了，但只要记录在册的东西，必须补回来。”

    纪嬷嬷看着她长大，纵使没有那么用心，却始终是尽了一份心力。只是再如何，她也不可能留下一个把她当傻子愚弄的，想要掌控住她的乳母。

    纪嬷嬷伏在地上，眼睛缓缓合上，轻叹：“谢过姑娘了。”继续否认对她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证据太齐全了。这些年，着实也该结束了。

    司瑢落收整后，躺到床上，心下安虞。现在，只要提防着那个暗中下手的人就可以了，回头寻个机会好好整整她这院子，也好腾出手对付暗处。

    明日她该跟母亲学理账了。她轻舒一口气，沉沉睡去。

    次日，碧晴跟司瑢落说了纪嬷嬷请辞一事：“纪嬷…李家的补上了账面，向姑娘请辞，说是想求个恩典返家。”

    “我知道了，我会跟母亲说的。”司瑢落应声，纪嬷嬷到是快的很，荣养…是要到庄子上的吧？她想返家？

    不知道为什么司瑢落有些不安，一定是她想太多了，有什么好心慌的。她微微平复心绪，去了和玕院。

    白氏轻轻捏着刚剪下的花枝，将山茶花端正的摆在了窗沿的丝绢上。接过采慧递来的丝帕，细细擦拭着手。

    卢嬷嬷低声禀告：“夫人，姑娘来了。”

    白氏将帕子丢到侍婢手里，脸上带着温和的浅笑：“落姐儿到是诚心，我那时候，可是很不耐烦的。”忆起往昔，白氏眸底温柔。

    落姐儿明明很多地方都不大像她，可她就是觉得落姐儿与当初的她相比，有种骨子里的相似。却未必是性情、处事、习惯。

    采慧收整好东西，安排过事情后，对白氏提醒道：“夫人，先教五姑娘什么呢？”她微低着头，恭顺的站在一侧，看上去顺从谦俭。

    卢嬷嬷瞥了采慧一眼，夫人的陪侍中，最得看重、最稳妥的就是采慧。就是这性子着实太规矩，太本分了些。

    白氏认真的思索了片刻：“先拿书铺的吧，简单些，也好上手。”白氏说罢，便准备去正厅。

    司瑢落无聊的观察着茶盏上的花纹，心里却想着别的事情。当时顾朝曦明显是与了慧大师谈话，而且反驳了对方。当她过去时，两个人又停止了谈话。很明显，那番话不适合让外人听，至少，她听不得。

    她与顾朝曦不过打了照面，对方却突然情绪失控。这说明顾朝曦是通过她想到了什么人，或是于她而言痛苦的经历。

    碧环轻咳一声，提醒司瑢落白氏来了。司瑢落收回思绪，向白氏问安：“母亲。”

    白氏淡笑，这个礼仪先生还可以，虽然不精但很全。

    “落姐儿，看账并不需要多么高深的算术，也没有你想的难。”白氏开口，对上司瑢落通透却并不纯澈的眼神微微一怔。

    她几不可闻的轻叹：“落姐儿，记住。以后要控制住你的情绪，喜怒不形于色，不是僵着脸，而是一张假面。别人看到的东西，可以是真，可以是假，但是所有人认为的，相信的，必须是你想让那些人知道的。你的对手也许身份低微，也许城府极深，但必须有能让你动手的资本，最好是一个强大的人。因为只有对手强大，你才会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