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相亲
“哦，林公子。”小厮闻言连忙应声将二人往楼上迎：“林公子到了，您这边请。”
陆安晓蹙了眉头扯了扯跟上前的陆安歌，低声问道：“什么林公子？”
“别说话。”陆安歌侧头瞪了陆安晓一眼：“去了就知道了。”
一时二人由小二迎着步入，只见厅内已然坐了二人。陆安晓跟着进了，方才瞧见是上回陆安歌领着她去看诊的林夫人。林夫人一旁坐了个男子，瞧着浓眉大眼白白净净的样子。当下见二人来了，男子在一旁略扶了林夫人，一同起身。
陆安歌几步上前朗声笑道：“程姐，好些日子不见了，您瞧着气色可是愈发的好了。”
“别人说的我都不信，偏你说的我信。这不先前成日里挂心着我家这个不听话的，如今他回来了，我这心自然是放到了肚子里头。”林夫人笑着拉住陆安歌的手，转而瞥了一眼身边的男子：“不过说起来，还是多亏了安晓上回给我的那一罐子丸药，叫我每日里睡前混着蜂蜜水吃两粒，当真有些作用。如今这晚上也不大容易醒，一睁眼天就亮了，精神自然好些。”
“是吗？那我也算是放心了，前儿还记挂着叫安晓去瞧瞧，看看您是怎么样了，却是听说您往南边去了。如今想来，这儿子接回来了，才是最好的灵丹妙药不是。”陆安歌说着转眼冲着身后的陆安晓使了个眼色。
陆安晓回过神来，连忙上前微微俯身：“林夫人好。”
“好好好。”林夫人瞧着陆安晓极欢喜的样子点了点头：“上回还跟你说，闲来无事了，跟着你二姐姐一道往我那处坐坐。我日常一个人在府里头没个说话的，你们在倒叫我欢喜些。”
“这是我的不是。这不前些日子害喜，成日里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哪儿都去不了。”陆安歌略让了开来，一面接口，一面玩笑似的瞪了陆安晓一眼：“还有她，成日里逼着我喝那些个苦药汁子，小老头儿似的说是良药苦口，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好，闹的唐祈也跟着她一道起哄。如今我看到她，头都要大上几分的。”
“这是你的福气，我想要还不能，你却身在福中不知福。”林夫人作势将陆安晓往自己这边一揽：“你若不要，索性送了我得了，好歹我还当个宝似的，比你强些。”
陆安晓见状，也只能跟着垂着脑袋笑。
陆安歌嗤声道：“程姐您这是抢人了不是。我无妨的，巴不得她别在我跟前儿念叨。只是您好歹心疼心疼我，叫我坐完了这胎不是。”
林夫人闻言也跟着笑了开来，转而看了看陆安晓柔柔弱弱的模样儿，微微蹙了眉头：“不过向来听说这学医的男子多些，很是辛苦。你们家倒舍得。”
“哪里是我们愿意，我倒还说，家里头又不是养不起，女红读书，作诗画画，哪一样不好，哪一样不舒服，自然安安稳稳在家做个娇小姐就是，可是就这样，怎么管得住呢，只能生看着她成日里埋在那医书里头。上回我还看她学那个什么针灸，拿着那针就往身上戳，我看的都疼，她却不大在意的样子。”陆安歌颇为不满的叹了口气：“瞧着是个安安静静不言语的样子，性子却倔强得很，管不得，说几句下来，比你的道理都多，不够我生气的。”
“听你这么一说，倒跟我们家那个很像。这回要不是我念叨着身上不舒服，生生追到他那处，还不知他要什么时候回来。不过好在，如今也算是安定留下来了，没得叫我操心。”林夫人说着，侧首看向身后的男子，挑眉道：“还不快来见过唐夫人和陆家姑娘。”
“见过唐夫人。”男子上前，拱手道：“见过陆姑娘。”
陆安晓见状，也跟着俯身回了一礼。
一时四人寒暄了几句方才落座，林夫人拿着菜单问陆安晓可是有什么想吃的，陆安晓摇了摇头只说听林夫人的。不多时便上了菜，陆安歌与林夫人那边聊的热火朝天，时不时陆安晓也能感觉到陆安歌瞥过来的眼神，只是忙做低头吃菜，装没看见一般，毕竟她们聊的那些个衣服首饰的，她不大能说到一起去，反倒显得不中用。更何况陆安歌也少将陆安晓带出来，这样凑成个局一块儿吃饭，陆安晓难免有些不大自在，连大的动作都不敢有。
此时陆安晓只顾闷头对着自己跟前儿离的最近的炒时蔬，眼见着被端走，换了样牛肉过来。陆安晓愣了愣抬起头，对上林夫人的儿子略笑着的模样儿。
“这个也挺好吃的，尝尝。”
陆安晓抿了抿嘴角，低头看了看面前的菜，又看了看林公子，点了点头轻声道：“谢谢。”
“不客气。”
二人这般动作，自然是被一旁噤声的陆安歌和林夫人看在眼里。陆安歌对林夫人使了个眼色，林夫人也跟着点了点头，陆安歌便连忙笑道：“程姐，我昨儿听金坊的小厮来说，他们店里头新上了好些首饰，都是少见的样式。我叫他们给我留着，咱们要不看看去？”
林夫人也是极配合的放下筷子站起身：“那再好不过的，正巧我也想看看，好些日子都没去了。”
陆安晓见状也跟着起身，却被陆安歌瞥了一眼。
“我去看首饰，你往常不是最不耐烦的，说是没趣儿吗？”陆安歌挽上林夫人说道：“没事儿，我有程姐在，哪里还用你陪着看着的。我们在这儿怕是你们也不习惯，自在说话吧。”
林夫人在旁也迎合道：“就是，你们年轻人在一块儿有你们年轻人的话说，光听着我们两个絮叨，没得倒叫你们不舒服了。”
陆安晓这边摸不着头脑，平白无故的就留了她与林公子，怕是更不自在才是。蹙着眉头刚要说话，却被陆安歌背对着林夫人咬牙切齿的样子吓的没敢言语，默默的坐了下来。
陆安歌转头便看向也跟着站起身来的林公子笑道：“林公子，我这个妹妹就劳烦你了，也不怎么出来玩的，有些认生，你耐心点儿领着她。”
“唐夫人放心。”林程起身应道。
陆安晓眼见着陆安歌欢欢喜喜的挽着林夫人的手，二人一同步出，心下略沉，头皮都是麻的。面前的人也没言语，当下一室静谧，相比方才吵吵嚷嚷的，陆安晓只觉得耳朵里头嗡嗡的。
林程怔愣着看向面前用脑袋顶对着他的陆安晓先打破了沉默：“你不用怕，我认路。如果你想找你二姐姐了，我可以带你去。”
陆安晓摇了摇头：“没事儿。”
“嗯。”林程轻咳了一声儿，又道：“你方才好像吃的不多，是不是菜色不喜欢？”
“没有。”陆安晓连忙抬起头来回话，对上林程乌黑的眼睛又低下头：“挺好的，我原本吃的就不多。”
“对，我忘了，女孩子都是这个样子，吃的不多。”林程点了点头，端起茶盏咽了口唾沫道：“喝茶。”
“嗯。”陆安晓也跟着端起茶盏。
“对了，我听你二姐姐说，你原先不住在京城？”林程猛然开口，陆安晓本能的放下茶盏，林程又忙说道：“没事儿，你先喝茶。”
“哦，好。”陆安晓有些僵硬的端起茶盏茗了一口方才说道：“是，我跟着我师傅学医，不在京城，在江南那边。”
林程眼睛一亮：“江南，我去过江南，只不过是冬天的时候。比起我们这处，我觉得江南那边要阴冷一些，早上起来的时候被子都潮潮的，叫人不大习惯。不过我听说江南那处，春日里景色极好，气候也舒服，想来是我去的不是时候。小桥流水，春暖花开，倒很叫人向往。”
陆安晓暗自想着，并生不出多少的认同感，毕竟对于江南冬日里的记忆，陆安晓能想起来的就是热乎乎的汤面和房里头烧的噼里啪啦的火炉子。因而只是点了点头，温声道：“是还不错。”
林程看了陆安晓一眼：“你……这么一直端着茶盏不累吗？”
“不累。”陆安晓低声说着，一面搁了茶盏。
“你要不要再点些什么吃的？”
“不用。”
“那……你要不要也去看看首饰什么的？”
“不用了。”
“那你平常喜欢做什么？”
“就……看看书，做做菜之类的……”
“你喜欢做菜啊？”
“嗯。”
“你都会做什么？”
“就是……很简单的……”
二人这般你问一句，我答一句，十足透着尴尬。陆安晓原也想着说点儿什么，只是本能的在遇上生人时的无措，着实是觉得手不知往哪儿放，眼睛也不知道往哪儿看，一心还想着也不知这会子苏叙吃饭了没有，直到林程对上陆安晓不自觉地往外瞧的模样儿。
“你好像很着急要走？”林程忍不住问道。
“也不是。”陆安晓愣了愣，抿了抿嘴角说道：“我就是有些担心我二姐姐。她如今有了身孕，行动做事都要小心些的。”
林程笑了笑：“哦，有我娘在，身边丫头也此后着，没事儿的。我娘她很会照顾人。”
陆安晓也跟着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嗯。”
林程沉默了半晌，端起茶盏茗了一口，顺带想了想下面的话题，慌乱之间竟问道：“你要不要也问我喜欢做什么？”
陆安晓显然一怔，没反应过来：“啊？”
林程轻咳了一声：“这样……一来一回，话题比较多一些。”
陆安晓想想觉得有道理，看了看林程抬头问道：“那……你喜欢做什么？”
“我喜欢看书。”林程挠了挠后脑勺蹙眉道：“不过我娘不喜欢我看书，说我书看多了容易看成书呆子，看人的时候眼睛都是直的。”
“我二姐姐也这么说。”陆安晓忍不住哧笑道：“不过你不像。不像书呆子”
“真的？”林程倒是几分欢喜的样子扬了下巴：“其实我就是觉得，看书的时候就我一个人，比较安静。我不喜欢太吵闹。”
陆安晓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嗯，是这样。”
林程见话题又停了，四下看了看，咬牙道：“那个……我是不是挺无趣的。因为我也没跟女孩子这样单独相处过，不知道跟女孩子要怎么说话，也不知道女孩子都喜欢什么。”
“不是，我也不知道，我也没跟男孩子这样相处过，所以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陆安晓老实答道；“我跟我师傅相处比较多一些。不过我师傅他话很多，我不用说什么，他就自己一个人，也能说很多。”
林程闻言颇有同感的点了点头：“这么说起来，我有一个朋友也像你师傅一样，其实相处起来其实挺舒服的，尤其像我这种不爱说话的，听着就好了，有时候还能听出些趣儿来。他总说我闷，可是其实我有听他说话。”
“可能吧。”陆安晓微微蹙了眉头想了想：“我师傅如果心情好的时候，其实挺好相处的。但是如果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身边的人就会觉得他脾气很奇怪。可相处久了之后就会发现，其实他不是奇怪，只是有的时候他在想他自己的事情，所以你不用管他，过了那一阵子就好了。或者给他一些吃的，他自己吃着吃着就能琢磨明白。”
“听起来你师傅是个挺有意思的人。”林程挑眉。
陆安晓弯了眉眼，显然放松了许多：“嗯，他只是很简单，不考虑很多东西。所以他看别人的时候也觉得别人很简单，说什么就是什么，做什么就是什么，没有多少隐晦的意思。”
林程见陆安晓笑的样子，一时忍不住说道：“你笑起来挺好看的，眼睛像月牙儿一样，弯弯的。”
陆安晓当下笑意一凝，本能的抬头看了过去，对上面前眼中清澈的男子，当即又觉得有些尴尬，别过脸轻声道：“也没有……”
“我好像有些唐突。”林程像是自顾自的说话，又好像是与陆安晓言语，过了半晌方才问道：“就是……我可以叫你安晓吗？”
陆安晓蹙了眉头扯了扯跟上前的陆安歌，低声问道：“什么林公子？”
“别说话。”陆安歌侧头瞪了陆安晓一眼：“去了就知道了。”
一时二人由小二迎着步入，只见厅内已然坐了二人。陆安晓跟着进了，方才瞧见是上回陆安歌领着她去看诊的林夫人。林夫人一旁坐了个男子，瞧着浓眉大眼白白净净的样子。当下见二人来了，男子在一旁略扶了林夫人，一同起身。
陆安歌几步上前朗声笑道：“程姐，好些日子不见了，您瞧着气色可是愈发的好了。”
“别人说的我都不信，偏你说的我信。这不先前成日里挂心着我家这个不听话的，如今他回来了，我这心自然是放到了肚子里头。”林夫人笑着拉住陆安歌的手，转而瞥了一眼身边的男子：“不过说起来，还是多亏了安晓上回给我的那一罐子丸药，叫我每日里睡前混着蜂蜜水吃两粒，当真有些作用。如今这晚上也不大容易醒，一睁眼天就亮了，精神自然好些。”
“是吗？那我也算是放心了，前儿还记挂着叫安晓去瞧瞧，看看您是怎么样了，却是听说您往南边去了。如今想来，这儿子接回来了，才是最好的灵丹妙药不是。”陆安歌说着转眼冲着身后的陆安晓使了个眼色。
陆安晓回过神来，连忙上前微微俯身：“林夫人好。”
“好好好。”林夫人瞧着陆安晓极欢喜的样子点了点头：“上回还跟你说，闲来无事了，跟着你二姐姐一道往我那处坐坐。我日常一个人在府里头没个说话的，你们在倒叫我欢喜些。”
“这是我的不是。这不前些日子害喜，成日里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哪儿都去不了。”陆安歌略让了开来，一面接口，一面玩笑似的瞪了陆安晓一眼：“还有她，成日里逼着我喝那些个苦药汁子，小老头儿似的说是良药苦口，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好，闹的唐祈也跟着她一道起哄。如今我看到她，头都要大上几分的。”
“这是你的福气，我想要还不能，你却身在福中不知福。”林夫人作势将陆安晓往自己这边一揽：“你若不要，索性送了我得了，好歹我还当个宝似的，比你强些。”
陆安晓见状，也只能跟着垂着脑袋笑。
陆安歌嗤声道：“程姐您这是抢人了不是。我无妨的，巴不得她别在我跟前儿念叨。只是您好歹心疼心疼我，叫我坐完了这胎不是。”
林夫人闻言也跟着笑了开来，转而看了看陆安晓柔柔弱弱的模样儿，微微蹙了眉头：“不过向来听说这学医的男子多些，很是辛苦。你们家倒舍得。”
“哪里是我们愿意，我倒还说，家里头又不是养不起，女红读书，作诗画画，哪一样不好，哪一样不舒服，自然安安稳稳在家做个娇小姐就是，可是就这样，怎么管得住呢，只能生看着她成日里埋在那医书里头。上回我还看她学那个什么针灸，拿着那针就往身上戳，我看的都疼，她却不大在意的样子。”陆安歌颇为不满的叹了口气：“瞧着是个安安静静不言语的样子，性子却倔强得很，管不得，说几句下来，比你的道理都多，不够我生气的。”
“听你这么一说，倒跟我们家那个很像。这回要不是我念叨着身上不舒服，生生追到他那处，还不知他要什么时候回来。不过好在，如今也算是安定留下来了，没得叫我操心。”林夫人说着，侧首看向身后的男子，挑眉道：“还不快来见过唐夫人和陆家姑娘。”
“见过唐夫人。”男子上前，拱手道：“见过陆姑娘。”
陆安晓见状，也跟着俯身回了一礼。
一时四人寒暄了几句方才落座，林夫人拿着菜单问陆安晓可是有什么想吃的，陆安晓摇了摇头只说听林夫人的。不多时便上了菜，陆安歌与林夫人那边聊的热火朝天，时不时陆安晓也能感觉到陆安歌瞥过来的眼神，只是忙做低头吃菜，装没看见一般，毕竟她们聊的那些个衣服首饰的，她不大能说到一起去，反倒显得不中用。更何况陆安歌也少将陆安晓带出来，这样凑成个局一块儿吃饭，陆安晓难免有些不大自在，连大的动作都不敢有。
此时陆安晓只顾闷头对着自己跟前儿离的最近的炒时蔬，眼见着被端走，换了样牛肉过来。陆安晓愣了愣抬起头，对上林夫人的儿子略笑着的模样儿。
“这个也挺好吃的，尝尝。”
陆安晓抿了抿嘴角，低头看了看面前的菜，又看了看林公子，点了点头轻声道：“谢谢。”
“不客气。”
二人这般动作，自然是被一旁噤声的陆安歌和林夫人看在眼里。陆安歌对林夫人使了个眼色，林夫人也跟着点了点头，陆安歌便连忙笑道：“程姐，我昨儿听金坊的小厮来说，他们店里头新上了好些首饰，都是少见的样式。我叫他们给我留着，咱们要不看看去？”
林夫人也是极配合的放下筷子站起身：“那再好不过的，正巧我也想看看，好些日子都没去了。”
陆安晓见状也跟着起身，却被陆安歌瞥了一眼。
“我去看首饰，你往常不是最不耐烦的，说是没趣儿吗？”陆安歌挽上林夫人说道：“没事儿，我有程姐在，哪里还用你陪着看着的。我们在这儿怕是你们也不习惯，自在说话吧。”
林夫人在旁也迎合道：“就是，你们年轻人在一块儿有你们年轻人的话说，光听着我们两个絮叨，没得倒叫你们不舒服了。”
陆安晓这边摸不着头脑，平白无故的就留了她与林公子，怕是更不自在才是。蹙着眉头刚要说话，却被陆安歌背对着林夫人咬牙切齿的样子吓的没敢言语，默默的坐了下来。
陆安歌转头便看向也跟着站起身来的林公子笑道：“林公子，我这个妹妹就劳烦你了，也不怎么出来玩的，有些认生，你耐心点儿领着她。”
“唐夫人放心。”林程起身应道。
陆安晓眼见着陆安歌欢欢喜喜的挽着林夫人的手，二人一同步出，心下略沉，头皮都是麻的。面前的人也没言语，当下一室静谧，相比方才吵吵嚷嚷的，陆安晓只觉得耳朵里头嗡嗡的。
林程怔愣着看向面前用脑袋顶对着他的陆安晓先打破了沉默：“你不用怕，我认路。如果你想找你二姐姐了，我可以带你去。”
陆安晓摇了摇头：“没事儿。”
“嗯。”林程轻咳了一声儿，又道：“你方才好像吃的不多，是不是菜色不喜欢？”
“没有。”陆安晓连忙抬起头来回话，对上林程乌黑的眼睛又低下头：“挺好的，我原本吃的就不多。”
“对，我忘了，女孩子都是这个样子，吃的不多。”林程点了点头，端起茶盏咽了口唾沫道：“喝茶。”
“嗯。”陆安晓也跟着端起茶盏。
“对了，我听你二姐姐说，你原先不住在京城？”林程猛然开口，陆安晓本能的放下茶盏，林程又忙说道：“没事儿，你先喝茶。”
“哦，好。”陆安晓有些僵硬的端起茶盏茗了一口方才说道：“是，我跟着我师傅学医，不在京城，在江南那边。”
林程眼睛一亮：“江南，我去过江南，只不过是冬天的时候。比起我们这处，我觉得江南那边要阴冷一些，早上起来的时候被子都潮潮的，叫人不大习惯。不过我听说江南那处，春日里景色极好，气候也舒服，想来是我去的不是时候。小桥流水，春暖花开，倒很叫人向往。”
陆安晓暗自想着，并生不出多少的认同感，毕竟对于江南冬日里的记忆，陆安晓能想起来的就是热乎乎的汤面和房里头烧的噼里啪啦的火炉子。因而只是点了点头，温声道：“是还不错。”
林程看了陆安晓一眼：“你……这么一直端着茶盏不累吗？”
“不累。”陆安晓低声说着，一面搁了茶盏。
“你要不要再点些什么吃的？”
“不用。”
“那……你要不要也去看看首饰什么的？”
“不用了。”
“那你平常喜欢做什么？”
“就……看看书，做做菜之类的……”
“你喜欢做菜啊？”
“嗯。”
“你都会做什么？”
“就是……很简单的……”
二人这般你问一句，我答一句，十足透着尴尬。陆安晓原也想着说点儿什么，只是本能的在遇上生人时的无措，着实是觉得手不知往哪儿放，眼睛也不知道往哪儿看，一心还想着也不知这会子苏叙吃饭了没有，直到林程对上陆安晓不自觉地往外瞧的模样儿。
“你好像很着急要走？”林程忍不住问道。
“也不是。”陆安晓愣了愣，抿了抿嘴角说道：“我就是有些担心我二姐姐。她如今有了身孕，行动做事都要小心些的。”
林程笑了笑：“哦，有我娘在，身边丫头也此后着，没事儿的。我娘她很会照顾人。”
陆安晓也跟着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嗯。”
林程沉默了半晌，端起茶盏茗了一口，顺带想了想下面的话题，慌乱之间竟问道：“你要不要也问我喜欢做什么？”
陆安晓显然一怔，没反应过来：“啊？”
林程轻咳了一声：“这样……一来一回，话题比较多一些。”
陆安晓想想觉得有道理，看了看林程抬头问道：“那……你喜欢做什么？”
“我喜欢看书。”林程挠了挠后脑勺蹙眉道：“不过我娘不喜欢我看书，说我书看多了容易看成书呆子，看人的时候眼睛都是直的。”
“我二姐姐也这么说。”陆安晓忍不住哧笑道：“不过你不像。不像书呆子”
“真的？”林程倒是几分欢喜的样子扬了下巴：“其实我就是觉得，看书的时候就我一个人，比较安静。我不喜欢太吵闹。”
陆安晓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嗯，是这样。”
林程见话题又停了，四下看了看，咬牙道：“那个……我是不是挺无趣的。因为我也没跟女孩子这样单独相处过，不知道跟女孩子要怎么说话，也不知道女孩子都喜欢什么。”
“不是，我也不知道，我也没跟男孩子这样相处过，所以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陆安晓老实答道；“我跟我师傅相处比较多一些。不过我师傅他话很多，我不用说什么，他就自己一个人，也能说很多。”
林程闻言颇有同感的点了点头：“这么说起来，我有一个朋友也像你师傅一样，其实相处起来其实挺舒服的，尤其像我这种不爱说话的，听着就好了，有时候还能听出些趣儿来。他总说我闷，可是其实我有听他说话。”
“可能吧。”陆安晓微微蹙了眉头想了想：“我师傅如果心情好的时候，其实挺好相处的。但是如果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身边的人就会觉得他脾气很奇怪。可相处久了之后就会发现，其实他不是奇怪，只是有的时候他在想他自己的事情，所以你不用管他，过了那一阵子就好了。或者给他一些吃的，他自己吃着吃着就能琢磨明白。”
“听起来你师傅是个挺有意思的人。”林程挑眉。
陆安晓弯了眉眼，显然放松了许多：“嗯，他只是很简单，不考虑很多东西。所以他看别人的时候也觉得别人很简单，说什么就是什么，做什么就是什么，没有多少隐晦的意思。”
林程见陆安晓笑的样子，一时忍不住说道：“你笑起来挺好看的，眼睛像月牙儿一样，弯弯的。”
陆安晓当下笑意一凝，本能的抬头看了过去，对上面前眼中清澈的男子，当即又觉得有些尴尬，别过脸轻声道：“也没有……”
“我好像有些唐突。”林程像是自顾自的说话，又好像是与陆安晓言语，过了半晌方才问道：“就是……我可以叫你安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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