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刘贝首战（五）
也就在这时，圩墙上，又亮起了火铳的光芒。
然后土墙下，火器的爆响连成一片，猛烈的硝烟连成一片，前方冲锋的百姓，齐刷刷翻滚了一大片。
五十步了，土墙后的射击已经颇有准确度，特别众人没有心理准备。
没铳了吗？怎么还有？
哨头怒吼声残留嘴边，他的头脑一片空白，怎么回事，对面的官兵火铳那么多？
澄城兵丁使用后膛枪的事，不是人人都知道，哨头就是内中一员。
他以为没有了，没想到还有，这种心理打击太大了。
特别五十步距离，这一阵排铳好猛，不但前方百姓与监督步卒倒下六七十个，便是他身旁的突击步贼们都倒下好多个。
一些弓箭手，火器手，刀盾手滚在地上，兵器抛满一地，声嘶力竭的翻滚哭叫。
余者贼寇慌乱，有弓箭的，拼命对着土墙方向射箭，不管直射还是抛射。有鸟铳三眼铳的，也是不管不顾，透过人群空隙，对着前方土墙轰射。
哨头怒吼道：“怎么还有铳？”
猛然又是火铳声音，高哨头心头一惊，却听圩墙上火器爆响一片，然后惨叫连连，他二三百劲兵，瞬间就倒下三四十个。
哨头头脑又是一片空白，血雾腾飞中，耳边又是声嘶力竭的惨叫，身边兄弟不断倒下。
甚至哨头看到身旁的亲信载倒在地，这个面对刀剑加颈面不改色的硬汉，此时若妇人般的凄厉嚎叫，他捂着自己小腹，只惊恐的尖叫着，看着那边流出花花绿绿的东西，怎么捂也捂不住。
还有一个亲兵滚在地上，死鱼似的眼睛瞪着他，头上破了一个大洞，正不断流着红白相间的东西。
哨头混在人群中，麻木的向前冲去，猛然圩墙上又是一阵排铳声音，他身旁的兄弟，再次齐刷刷的倒下一片。
他们凄厉叫着，面对死亡的铳弹，这些步贼叫得跟百姓没什么两样。
哨头脸上溅满血，头皮发麻，身上寒毛阵阵涑栗。
对面铳这么多，怎么打？
而此时哨头等人冲入土墙前五十步，距离圩墙不到一百步，这个距离，可能土墙隔着百姓人潮不好打中他们，但圩墙铳兵高高在上，却没这个视线障碍。
又是排铳响起，土墙后再次爆出汹涌的火光，前方倒下更多的人。
惨叫声惊天动地，冲锋的人潮，已经混乱成一片。
……
“叹为观止！”
圩墙上，一名站在刘贝身后的文吏长长的呼了口气，他感慨道：“……这铳……好！……只可惜少了些……”
还有周边诸多社兵们，都是看得目瞪口呆，他们所谓预备队，没有直接参与战争，本来心里还有各种担忧，但是现在看到战果，他们的恐惧感已经一扫而空，反而多了一种冲杀的亢奋。
土墙后二百步距离中，哨头心惊肉跳，蹑手蹑脚张望，他仍然掩在马后，只是左顾右盼，已经在寻找逃跑的路线。
山川社稷坛中，这边亦一片安静无声，马不前喃喃道：“他们的铳，打得快，打得太快了！”
他身旁的师爷和哨头无语，只是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
土墙前混乱一团，不但百姓，便是许多押阵的步卒都如热锅上的蚂蚁般乱窜。
草地上，官道上，众多百姓步贼滚在血泊中声嘶力竭的嚎叫，惨不忍睹。
此时贼寇人潮已经冲入土墙前二三十步距离，但却陷入一片惊慌混乱中，因为到目前为止，他们足足吃了五阵排枪，中弹的人数高达二百七八十人。
然后圩墙上也打了两阵排枪，不过他们主要打射夹在人潮中突击的贼寇步兵。
他们在圩墙上打去，第一次众贼距离土墙壕沟五十步，离圩墙一百步，第二次他们距离土墙壕沟三十步，离圩墙八十步，两阵排枪，让他们倒下了七八十人。
哨头率领的突击劲兵不过二三百人，一下损失就快达三成，内中还有重要的头目。
不说前方百姓、押阵步卒，这些想试着打打矮墙壕沟，冲冲各墙缺口的劲兵都是混乱一团。
百姓们尖叫着，很多人害怕得全身发抖，众人意想不到，前方官兵的火器如此犀利，而且打得那么快速，再冲下去，死路一条。
但此时后方的中军大鼓还在急促的敲动着，不远处还有密密的贼寇大阵，后退就是死，不知什么时候，一对夫妻样子的百姓趁押阵步卒也在慌乱，就扔了肩上土袋。
二人高举着手，喊叫着，就往官道位置的土墙空处冲逃而去。
余者百姓纷纷效仿，都扔了身上土担土袋，往土墙各空位处逃去。
一时间，土墙壕沟前各种喊叫声响成一片。
……
正面攻战开始时，突击两翼的贼寇一样在号角声往前走去。
贼寇攻打的右翼，对右翼的战事安排，就是驱赶三百百姓在前，多老人妇女，内中没有背负土袋什么，或空手，或有些人持着棒棍。
却是要驱赶她们冲击澄城军的盾阵。
然后押阵驱赶的是一队刀盾手五十人，离他们不远处，又有刀盾手五十人，弓箭手一百人，火器手一百五十人，显然下了大本钱。
步卒六百，内中火器手比例为二百人，使用一些较精良的火器，显然想一鼓打破澄城军的侧翼，显示马不前对此战的重视。
百姓步贼，浩浩荡荡，往前方土墙的右翼涌去，第一波攻打，他们总人数就达到了八百人。从高空看下去，连同正面，左翼，贼寇人潮涌动，似乎要将西门前方的旷野挤满了。
澄城是个小地方，城墙周四里，每面不过一里长，就算外面建了圩墙，城周达六里，每面长度亦不过一里半，约五百步左右。
别处不好攻打，唯西门这边平坦干燥，然修建了工事，圩门前方矮墙壕沟，蜿蜒约有二百步，两端仅各剩一百五十步。
冷兵器时代，每人需要一二步的作战范围，就算并排着冲，横向只能冲一百多人。特别他们不是冲城墙，而是从侧面绕进土墙内，可施展的空间更狭小。
变得人多也没用，挤不下，攻打右翼能出动八百人，已经算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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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土墙下，火器的爆响连成一片，猛烈的硝烟连成一片，前方冲锋的百姓，齐刷刷翻滚了一大片。
五十步了，土墙后的射击已经颇有准确度，特别众人没有心理准备。
没铳了吗？怎么还有？
哨头怒吼声残留嘴边，他的头脑一片空白，怎么回事，对面的官兵火铳那么多？
澄城兵丁使用后膛枪的事，不是人人都知道，哨头就是内中一员。
他以为没有了，没想到还有，这种心理打击太大了。
特别五十步距离，这一阵排铳好猛，不但前方百姓与监督步卒倒下六七十个，便是他身旁的突击步贼们都倒下好多个。
一些弓箭手，火器手，刀盾手滚在地上，兵器抛满一地，声嘶力竭的翻滚哭叫。
余者贼寇慌乱，有弓箭的，拼命对着土墙方向射箭，不管直射还是抛射。有鸟铳三眼铳的，也是不管不顾，透过人群空隙，对着前方土墙轰射。
哨头怒吼道：“怎么还有铳？”
猛然又是火铳声音，高哨头心头一惊，却听圩墙上火器爆响一片，然后惨叫连连，他二三百劲兵，瞬间就倒下三四十个。
哨头头脑又是一片空白，血雾腾飞中，耳边又是声嘶力竭的惨叫，身边兄弟不断倒下。
甚至哨头看到身旁的亲信载倒在地，这个面对刀剑加颈面不改色的硬汉，此时若妇人般的凄厉嚎叫，他捂着自己小腹，只惊恐的尖叫着，看着那边流出花花绿绿的东西，怎么捂也捂不住。
还有一个亲兵滚在地上，死鱼似的眼睛瞪着他，头上破了一个大洞，正不断流着红白相间的东西。
哨头混在人群中，麻木的向前冲去，猛然圩墙上又是一阵排铳声音，他身旁的兄弟，再次齐刷刷的倒下一片。
他们凄厉叫着，面对死亡的铳弹，这些步贼叫得跟百姓没什么两样。
哨头脸上溅满血，头皮发麻，身上寒毛阵阵涑栗。
对面铳这么多，怎么打？
而此时哨头等人冲入土墙前五十步，距离圩墙不到一百步，这个距离，可能土墙隔着百姓人潮不好打中他们，但圩墙铳兵高高在上，却没这个视线障碍。
又是排铳响起，土墙后再次爆出汹涌的火光，前方倒下更多的人。
惨叫声惊天动地，冲锋的人潮，已经混乱成一片。
……
“叹为观止！”
圩墙上，一名站在刘贝身后的文吏长长的呼了口气，他感慨道：“……这铳……好！……只可惜少了些……”
还有周边诸多社兵们，都是看得目瞪口呆，他们所谓预备队，没有直接参与战争，本来心里还有各种担忧，但是现在看到战果，他们的恐惧感已经一扫而空，反而多了一种冲杀的亢奋。
土墙后二百步距离中，哨头心惊肉跳，蹑手蹑脚张望，他仍然掩在马后，只是左顾右盼，已经在寻找逃跑的路线。
山川社稷坛中，这边亦一片安静无声，马不前喃喃道：“他们的铳，打得快，打得太快了！”
他身旁的师爷和哨头无语，只是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
土墙前混乱一团，不但百姓，便是许多押阵的步卒都如热锅上的蚂蚁般乱窜。
草地上，官道上，众多百姓步贼滚在血泊中声嘶力竭的嚎叫，惨不忍睹。
此时贼寇人潮已经冲入土墙前二三十步距离，但却陷入一片惊慌混乱中，因为到目前为止，他们足足吃了五阵排枪，中弹的人数高达二百七八十人。
然后圩墙上也打了两阵排枪，不过他们主要打射夹在人潮中突击的贼寇步兵。
他们在圩墙上打去，第一次众贼距离土墙壕沟五十步，离圩墙一百步，第二次他们距离土墙壕沟三十步，离圩墙八十步，两阵排枪，让他们倒下了七八十人。
哨头率领的突击劲兵不过二三百人，一下损失就快达三成，内中还有重要的头目。
不说前方百姓、押阵步卒，这些想试着打打矮墙壕沟，冲冲各墙缺口的劲兵都是混乱一团。
百姓们尖叫着，很多人害怕得全身发抖，众人意想不到，前方官兵的火器如此犀利，而且打得那么快速，再冲下去，死路一条。
但此时后方的中军大鼓还在急促的敲动着，不远处还有密密的贼寇大阵，后退就是死，不知什么时候，一对夫妻样子的百姓趁押阵步卒也在慌乱，就扔了肩上土袋。
二人高举着手，喊叫着，就往官道位置的土墙空处冲逃而去。
余者百姓纷纷效仿，都扔了身上土担土袋，往土墙各空位处逃去。
一时间，土墙壕沟前各种喊叫声响成一片。
……
正面攻战开始时，突击两翼的贼寇一样在号角声往前走去。
贼寇攻打的右翼，对右翼的战事安排，就是驱赶三百百姓在前，多老人妇女，内中没有背负土袋什么，或空手，或有些人持着棒棍。
却是要驱赶她们冲击澄城军的盾阵。
然后押阵驱赶的是一队刀盾手五十人，离他们不远处，又有刀盾手五十人，弓箭手一百人，火器手一百五十人，显然下了大本钱。
步卒六百，内中火器手比例为二百人，使用一些较精良的火器，显然想一鼓打破澄城军的侧翼，显示马不前对此战的重视。
百姓步贼，浩浩荡荡，往前方土墙的右翼涌去，第一波攻打，他们总人数就达到了八百人。从高空看下去，连同正面，左翼，贼寇人潮涌动，似乎要将西门前方的旷野挤满了。
澄城是个小地方，城墙周四里，每面不过一里长，就算外面建了圩墙，城周达六里，每面长度亦不过一里半，约五百步左右。
别处不好攻打，唯西门这边平坦干燥，然修建了工事，圩门前方矮墙壕沟，蜿蜒约有二百步，两端仅各剩一百五十步。
冷兵器时代，每人需要一二步的作战范围，就算并排着冲，横向只能冲一百多人。特别他们不是冲城墙，而是从侧面绕进土墙内，可施展的空间更狭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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