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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准备战斗

    西门外,光秃秃,野茫茫,近城数里,都是荒草连天的荒草地。

    此时阳光猛烈,唯见草地上一片耀眼,有若片片波涛。

    前的荒野上,一些哨骑正在追逐,激起大片大片的烟尘。

    “嗖!”

    一个贼寇骁骑从约十步外奔过,战马四蹄踏过杂草的时候,一根箭矢就呼啸着向马汉当面而来。

    “笃!”的一声,马汉左手旁牌挡住,箭羽在牌上轻颤。

    “砰——”他右手的三眼铳开了一铳,凌厉的火光大作,滚滚的浓烟就随之弥漫开来。

    那贼寇骁骑大叫一声,左侧的胸口,就溅洒起了一股腾腾的血雾。

    他就算披着镶铁棉甲,但这个距离仍然被打透,惨叫着就滚落马下,沉重的身体摔在草地上,腾起了好大的尘土。

    “唏律律——”马汉胯下的战马发出一声激昂的嘶鸣,前蹄就高高扬起,激起他的黑色斗篷也高高飘扬。

    此时马汉灰毡、棉甲,一副哨探的装备,策在马上,矫健无比,同时他双插背在身上,却是弓箭一体囊。

    一般此时双插,也就是弓囊与箭囊的合称,都有束带系带,或捆或挂在鞓带上。这时军伍习惯,基本也是身体右侧挂箭囊,左侧挂弓囊。当然,也有人习惯将箭囊背在身上,或弓囊箭囊都背在身背上。

    因为刘贝较为喜欢传统的弓箭一体囊,也就是强弓与劲箭都合装在一个囊中,然后背在身后,引得军中各人纷纷效仿。

    马汉同样如此,他的箭囊部分还是挤压式箭囊,箭矢塞在里面,策在马上再颠簸,也不会掉落。

    不过他的骑弓与轻箭囊却是悬挂在马鞍上,同时配有两杆手铳,腰间挂着重剑,鸟翅环得胜钩上拴着长枪。

    马汉是行伍老兵,虽是战马奔腾,仍然取得六发弹药,四次打中的战果。

    然后手铳打完,他将手铳塞回腰间枪套,就抽出骑弓与轻箭骑射。骑弓威力不强,对面贼寇探哨都有棉甲,但他仍然将一贼射翻马下,又将一贼的战马射伤。

    最后更抽出长枪挥舞,长枪插在马鞍后的插筒中,筒内皆是高摩擦的革绒面,防止滑脱,枪杆被鸟翅环得胜钩拴住。

    此时马上放架长兵器方法多种多样,有横放的鸟翅环得胜钩,竖插的插筒,很多人马鞍前还设搁架,作战时长兵可横放,或是斜横放在前方,随时抄起兵器作战。

    马汉的长枪喜欢竖插在马鞍后,此时抽出挥舞,当者披靡。

    阳光下,唯见他黑色的斗篷飘扬。

    “好!”

    圩墙上欢声雷动,城上的兵差都是第一次看到军汉作战,都是惊叹、议论。

    刘贝所以派马汉带着几个骑兵出去,就是为了鼓舞士气,让所有人看看,贼兵没什么了不起的,让这些新兵蛋子壮壮胆气。

    说起来,要不是自己作为主官要坐镇后方安定人心,刘贝都想亲自出城先杀一杀贼兵的士气了。

    因为暂时贼寇哨骑多在西门外活动,各官纷纷聚到这边来,如安排中防守北门的县丞张耀采,防守东门的主簿向东来,守南门的巡检王可为,这几个人刘贝自然不放心,分别派王朝、张龙、赵虎分守三门。

    巳时初时,一伙贼寇哨骑突然奔来,奔到西门外大摇大摆窥探。

    他们离矮墙百多步,离圩墙更远,神射手驱赶不得,刘贝就让骑兵队出动驱逐。

    马汉自告奋勇,领十多骑骑兵出动,各人都装备三眼铳,又有棉甲,镶铁棉甲等装备,外面回贼哨骑虽多,很多人还是骁骑,会马上劈斩,会骑射。

    但他们骑弓对各人威胁不大,马汉等手铳犀利,只要打中敌人,中者非死便伤。

    缠斗不了多久,三四十骑贼寇就倒下十几个哨骑,这边仅一些人受轻伤,一些人的马匹中箭。

    如此战果对比,让余者贼寇惶恐,纷纷败退,引得圩墙这边更是大声欢呼。

    然后刘贝见马汉等人兴高采烈奔回土墙来,手中都牵着一些马匹战利品。

    忽然刘贝目光一凝,那伙贼寇刚刚败退,就见城池的西南数里处,接着又是烟尘滚滚,雷鸣般的马蹄声中,又有数十骑贼寇马队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他们奔到二百步外距离,就与先前败退贼寇汇在一起,对着圩墙这边指指点点。

    蹄声未停,轰隆隆的马蹄声响起,又有百余骑贼寇奔腾而来,他们奔到西门视线后,就四散分开,发出阵阵怪叫,开始围绕城池奔跑。

    蹄声杂沓,点点鼓鼓,沉重的压力蔓延开来,知县高岐凤等人的脸色瞬间就苍白一些。

    这就是贼寇,越来越精锐了,现在官兵已经很少敢出城与贼野战。

    刘贝仍然面无表情,他远远看过去,那些回贼马队个个马术娴熟,神情嚣张,张扬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戾气。

    刘贝他细数着城外贼骑,还未数清楚多少人,又听蹄声轰隆,烟尘大作,至少一百骑贼寇奔腾而来。

    他们尖啸着,分成了更多股,绕着城池奔跑,窥探四门的防务。

    最后蹄声响成一片,激起的尘土笼罩大地。

    他们的后方,就是浩浩荡荡的人海,烟尘中若隐若现,旌旗黑压压如翻滚的乌云。

    ……

    刘贝看向四周,各官神情非常凝重,他又看向城楼下的圩墙,人高的,非常厚实的麻袋土筐绵延墙面,不论垛墙垛口都遮个严实,可以很好的防炮防弹。

    各垛口处土垒,很多除有蹲着的射击孔外,还有站着的了望孔,某些特意留下的眺望空隙,此时守墙的铳兵十二人,纷纷从空隙、了望孔后张望。

    看到回贼的威势,不说许多民壮脸色发白,就是许多铳兵,都发出粗重的呼吸声。

    回贼这势头,确实有些吓人。

    刘贝又看向圩墙外,墙下五十步,负责土墙防务的展鹏正贴在了望孔中张望,身旁站着几个他过去的老下属,一样对着墙外不断的看。

    然后两道土墙后,二十个铳兵,三十五个刀盾兵兵安静的靠坐着,很多人,亦忍不住偷偷的对着射孔外张望。

    骑兵队哨探队聚在第二道土墙之后,都是安静无声,马汉也停止了呼喝。

    回贼大队来临,造成的心理压力确实非同小可,不过挺过这一仗,刘贝相信他麾下的队伍会越加骁勇成熟。

    看回贼越来越多,有些回贼怪叫着,甚至奔入土墙前百步距离窥探,刘贝皱了皱眉,还是忍住了让骑兵队出去驱逐的念头。

    哨探队搏杀不力,骑兵人员还是少了,特别补充太困难了,外间的回贼马队至少过百骑。

    现在骑兵队投出去,只是白白折损罢了。

    刘贝心头颇有压力,眼前所见,就这么多回贼马队了,他们的步卒百姓还不知有多少。

    来者不善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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