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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重回部族

    茂密的树林里,啸冥的身影一闪而过,连道残影也没有留下,任何树枝都别想接近他分毫,展开身形,此次回去的速度你比离开时快了许多。望着身旁掠过的绿影,啸冥心中满是感慨,多年来,他提升了很多,只是不知道家乡发展得怎么样。

    不多时,以啸冥的视力,已经可以隐约看见一片空地。

    这些年,部落的变化很不小,规模扩大了许多,原来简陋的木屋也修成了府邸,大院。遥看夕阳西下,炊烟袅袅,弥漫在潮湿的山谷中,朦胧梦幻。偶尔还能听见孩子嬉戏的声音。啸冥的神识习惯性的扫过,却发现部落中人多了许多,有一些明显不是原来部落的,心下疑惑。啸冥展开身形,化为一缕轻烟,没有惊动任何人,朝族长府飞去。保持着神识探查,他自然而然地发现族长府的迎客厅内,有两人铺毡对坐,一人正是自己的父亲,疾风一族的族长——啸天。而另一个人,皮肤古铜色,身体壮硕,像一座大山一样,自己并不认识。在他的探查下,也就刚刚步入百川境中期而已。要知道,境界只是实力粗略的划分,就像啸冥,就能越阶作战,或者像有些人靠着强大的秘术,宝物,也能驰骋一方。啸冥既然不惧来者的实力,便不再多想,落在了府门前。

    “唉,啸天兄,我们派出去的人还是一个没有消息啊!”

    “毕竟对方对地形熟悉,完全可以利用地势对付我们,敌在暗,我在明,牧兄,你也不要多想了,来,我们喝酒!”

    “嗯……”

    啸冥听得微微皱眉,当即上前敲门,谈话声戛然而止。啸天脸色一凝,嘀咕道:“我不是让别人没有什么急事,不要来打扰我吗?”另一个陌生人同样盯着门口,身体隐隐有土黄的光晕连转。两人并排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父亲,我回来了。”啸冥微微躬身行礼。

    “啊,儿子!是你啊,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啸天方才的惆怅早就烟消云散了,陌生人则好奇地上下大量着啸冥。

    三人走进屋内坐定。啸冥也不啰嗦,直击主题,问道:“爸,这位叔叔是?

    “啊,看我糊涂的,这位是百牧族的族长——牧泥。现在,他们和我族合并了。”啸冥恍然点头,上前行礼。

    牧泥道:“啸天兄客气了,我本就是一名败将,还提什么族长?”牧泥眼中的悲愤和不甘被啸冥看在眼里。

    “扯远了,扯远了,不谈也罢。啸天兄,早闻你有一个好儿子,如今一见,果真是惊才绝艳啊!”

    “牧叔谬赞了。”啸冥有些不好意思。他其实很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三人谈天说地,啸冥也从只言片语中了解了一些东西。首先,牧泥之前有这自己的部族,似乎受到了什么攻击,带着残余一路逃脱,最后被啸天他们在打猎时遇着,救下了他们,这不仅让啸冥想起来自己刚出生时的场景,不禁对牧泥一族心生同情。他能想象的出一个部族之前的兴盛和逃亡的辛苦。心中感叹:“这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是身不由己啊!”晚餐很丰盛,啸冥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有父亲母亲,风伯……也有许多不认识的人,但无一例外,他们的眼睛里都有着光芒,在经历了生死逃亡后,他们每一个都有着强烈的生的信念,能活着是他们最大的幸运。看到这样的眼神,啸冥明白部族兴旺,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在城市里,他也看过很多人,但没有人有这样的眼神,那些人有的因为生活奔波,变得麻木不仁,有的一脸虚伪,隐藏着自己的丑陋,有的招摇过市,掩盖住空虚的心灵。所以说,生死一瞬,真的是很神奇的事情,他让人瞬间明白许多一生都没法明白的道理,也让人看到生命光阴的珍贵。

    啸冥在这样的思考和震惊中度过了晚宴。不过,他还是决定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夜,啸冥独自一人朝父亲的住处走去,他也没有伪装,反正有些事情迟早也要知道。“噗”啸冥轻轻地落在庭院里,刚起身却一愣,只见啸天负手而立,遥望星辰。

    “冥儿,我就知道你会来。来吧,咋爷俩坐下,我给你讲讲你不在时发生的事情。”啸天抿了一口茶水,缓缓而来:“这事还得从一个部落说起,我们所在的这片区域上有一个霸主,名为石壕部落,他们的族长石达,是一个十分喜欢扩张的人,没过多久,灾难便降临到百牧族头上,牧泥他们根本不是对手,见大事不妙,连部落资源都来不及搬走,牧泥带着部族精英四处逃窜,一路上死伤无数,最后恰好碰到我带着部族外出打猎,见他们可怜,便收留了他们。”

    “可是……”啸冥的脑子转的很快“那岂不是说,石达知道了我们的存在,以他的性格,他的人马总有一天会踏上这片土地。

    啸天走来拍拍儿子的肩膀,道:“其实你好好想想,无论是石达还是谁,总有一天终会侵略到这里,与其贪图短暂的安乐,我更愿意长时间生活在危机当中,只有这样,人们反而进步的最快。牧泥的到来能让我们有所准备。”

    “但是父亲,牧泥他们一定会衷心吗?”

    啸天似乎早有预料:“我让他们立下了本命誓言。”

    啸冥听到这才稍微放心,随即问道:“那石达是个什么实力?”啸天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据牧泥所说,打不死,根本打不死!”啸天现在想起牧泥那满眼血丝,青筋暴起,浑身颤抖的样子,现在还心俙。“打不死?”啸冥想起自己好像在黑白门的藏经阁中看到过类似的法门,叫什么不死身。不过保险起见,他还是向父亲询问。

    啸天叹了一口气:“石达是土地的宠儿,身体如岩石般坚硬,兵器也伤不了分毫,听说当时牧泥拼尽全力伤过他一次,石达却直接从大地中吸取能量,迅速恢复。基本上是打不死的。

    啸冥停了也不禁皱眉:“果真是棘手!”父子俩聊着聊着又聊到啸冥这些年来的经历,以及回来的目的等等。

    一直到天亮,啸冥才离开。

    静坐在自己宽敞凉爽的宅邸中,啸冥思考着对策,一切威胁到家乡的势力他都要铲除,石壕部落也不例外,只是石壕部落光是族长石达就够难缠的,再加上他们扩张多年,实力很是雄厚,想要除掉,实在是不简单。正在这时,门外一阵骚动,守卫慌忙来报:“少族长,外面有人扬言要挑战你呢!”原来,啸冥走后就被内定为下一任族长,疾风一族到没谁反对,新并进来的百牧氏却又很多人不服,认一个见都没见过的人当族长,他们可不乐意。一些激进分子甚至找牧泥提议,牧泥也没有表态,只是笑而不语。啸冥缓缓睁开眼睛,心中一乐,这等新鲜事他还没遇见过呢!

    自从百牧氏融入后,部族中央就建起了切磋台,无论是啸天,还是牧泥都一致认为后代兴则部族兴,彼此切磋交流是重要的。这也是危机带来的成果。

    很快,百牧氏牧冲挑战少族长的消息便传遍了全族。啸冥也了解到牧冲是百牧氏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更是得了牧泥的亲传,是牧泥的唯一一个弟子。得知了这一切啸冥暗想:“既然是牧泥的弟子,我便要小心手下轻重,不可伤了和气。”

    啸冥也不曾多想,眼看时辰已到,也不带守卫,像一个普通人一样,不紧不慢地朝演武场走去。演武场是一个圆形平台,周围布置了一些简单的禁制。演武场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啸冥抬眼观看,发现自己的父母,以及牧泥竟然都坐在台上观看,啸冥没有声张,低调地混入人群之中。

    演武场上,静坐着一个少年,长得眉清目秀,一根长鞭宛如游龙般在身旁自然飞舞,啸冥细细地观察着,暗道:“确实是个可造之才。”别看他现在表面上是少年模样,心境却比一般的成年人都要高上不少,因此看牧冲,就像看自己的晚辈一样。不过,算上前世的岁数,他确实比牧冲年龄大上一倍。

    时辰已到,台上的牧冲长鞭一抖,站起身来稚嫩的面庞却声如滚雷:“啸冥,可敢一站?!”台下喧嚣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他们都想看看,这个从未见过的少族长到底长什么样?人群之中突然一片骚动,只见一个白衣少年冲天而起,飘然落下,啸冥并没有拿出自己的柳叶梅花枪,只是手持一根玄铁长枪,气息内敛,脸上带着恬静的微笑,宁静地平视前方,傲然而立。他没有着急出手,只是大脑里做着推演和对对手的把控。

    牧冲收起脸上的狂傲,郑重地端详着这个令自己难以看透的对手,他敢确定,眼前这个少年是除了石达意外遇到过的最恐怖的对手。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小可爱,可是冥冥之中给了他莫大的威胁。其实连啸冥都不知道,这是他无意间释放出的高于对手的心神力给予的威压。

    两人遥遥相对,谁也没有动手,只闻风头过处,牧冲大喝一声,一条九节长鞭绷得如棍棒般直,使个毒舌吐信,朝啸冥激刺而来,啸冥暗道来的好,不进反退,枪尖朝那鞭子上轻轻一点,纵然跃起,朝牧冲飞去,鞭乃长兵,要等到他轮得浑圆,想近身就难了。啸冥展开身法,枪芒大放,左右闪动,直指牧冲,牧冲见状大惊,大臂一抖,鞭呈横扫一式,带起一阵破空声,望那杆长枪卷去,啸冥也不惊慌,长枪侧旋,望空中划出一个圈,顿时,奇怪的禁锢之力竟将那长鞭在空中一滞,朝下方落去,

    这一式“圆融如意”乃是啸冥进来才悟出的防招,那奇妙的力量连啸冥自己也说不清。刹那间,牧冲便落了下风。这一招一式都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交锋,看得一众族人目瞪口呆。啸天和牧泥几乎是头;同时起立,因为以他们的眼力,刚刚竟然根本没有看懂是怎么回事。牧冲心中大惊的同时,也同样不甘,手中长鞭再次舞动起来,喝一声:“盘龙在天!”顿时,鞭影盘旋,遮天蔽日,紧跟着,一节,两节……九节都亮起了金光,一颗金色龙头宛如实质般震的天地变色,同样令啸冥色变,心中无奈:“好好一场切磋,至于吗?直接跟我拼命。”他看得出,这种层次的攻击牧冲最多也就能发出一次,应该是压箱底的功夫。同样,这也暴露了那九节鞭应该是一件凡阶兵器。看台上,牧泥自豪的看着弟子手上的长鞭,这也是他百牧族的家底之一。而一旁的啸天却又些埋怨牧泥,他随时做好了出手的准备,一场比赛进行到拼命的程度就没有意思了。“为了赢我,真是不惜手段啊!”金光一闪,啸冥手中的长枪变了,面对对方的最强一击,他又怎敢藏拙?柳叶梅花枪迎风暴涨,变得与那金色龙头一个大小。而看到这一切的啸天,牧泥,风灵雅心中大惊:“那,竟然又是一件凡阶兵器!”

    感受着金色龙头的威压,啸冥的头发随风而动,丝丝元力不停地注入长枪之中,体内的北极星嗡嗡作响,啸冥的心神朝那北极星所在的奇异空间中涌入,艰难的一抓,卷携着一股鸿大的能量朝那枪头涌去。“嗡!”一股无形的波动降临,柳叶梅花枪亮了,仿佛柳条在春天舒展腰肢,红梅在风雪中飘落,无限生机伴着元力从四面八方汇来,枪头上闪出一点黑光,深邃,包容吸收万物,啸冥动了,一颗稍小一些,却更加凝实的黑色龙头喷薄而出。啸冥此时身如长枪,做过之处,无人能挡,就是光也要避让!他仿佛主宰,傲世群雄。金色龙头昂头一吼,俯身直下,顿时,阵法禁制完全破碎。人群乱作一团,啸天,牧泥,风灵雅三人联手,一个由元力组成的罩子立刻罩住了演武场,“轰!”仿佛一切都静止了,金龙刚爆发出的威能此时却以惊人的速度被黑龙一口吸入,金龙痛苦呻吟,不断挣扎,,无数石头,尘埃,空气声音,元力尽皆被黑龙吸摄而去,天地似乎暗淡了一下,一切诡异的静止,紧接着,又是一声异响,黑龙炸裂了!无数晶莹碎片化作点点星光而散,美的无与伦比,美的令人心醉,啸冥喘着粗气,抬头看向属于自己的星空,恍惚间,他似乎看见了一个世界的出生到毁灭,内心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演武场早已不复存在,大地向下深深凹陷。啸天,牧泥,风灵雅三人脸色苍白,作为护罩的维持者,黑龙吸取的是他们的元力,又将爆炸的威能毫无保留地倾泄在上面,此时,他们都只剩下不到二成的实力。数到目光带着胆怯看向坑底,烟雾散去,啸冥持枪而立,牧泥跪在地上,咳出一摊鲜血。明显,啸冥赢了,赢得十分彻底,牧泥的九节鞭已经布满了裂纹,他的声音沙哑道:“我输了,输的心服口服。”随即在族人的搀扶下,向坑外走去。啸冥看了一眼台上的父母,也化为一道流光,破空而去。

    沧原郡的一处隐蔽的湖泊伤,荡着一叶扁舟,有两人铺毡对坐。他们周围浮动着扭动的光影,在旁人看来,湖上一片空空如也。

    “你父亲把这郡主之位给你,当真是浪费,你看你一天游山玩水的。”

    “我修炼的被来就是自然大道,就图一个无欲无求,哪里需要什么权势,来,喝酒!”

    正在这时,那被称为郡主的男子一愣,翻手取出一张发光的令牌,嗯?脸上现出一丝苦恼:“墨兄,看来我得失陪了。”

    “哟?我们的大郡主竟然要处理正事啦?”

    静室之中,啸冥已经干做了几天,他不断体会着那黑龙的意蕴,可越体会他就越想不通,他只觉得自己触摸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只是以自己目前的实力,根本没法理解。啸冥知道问题一定出在那北极星所处的空间之中,只是那空间自己目前也只能简单的移动,抓取其中的力量,连向前迈出半步都做不到,又何谈研究呢?既然想不通,就放着不想,啸冥是聪明人,不会在想不通的问题上费时间。

    演武场的大坑仍然存在,至今都遗留着一种洪荒般的气息,令一般人不敢靠近。啸冥便利用了这个大坑,以其作为主阵基,他没有引起任何注意,以他现在的实力,轻轻容易便让这一片土地变得光影模糊为了安全,他在主阵基旁又布置了多个幻阵,杀阵,困阵。为了防止内部出现叛乱,他还留了个心眼,阵法不仅可以对外,还可以对内。同时,他在族长府上留下禁制,并开凿密室,直通阵基,当然,只有啸天可以开启。啸冥又留下保命奇物,名为阴阳琢。同时在部落周边布下大量连锁幻阵,令来者走进来绕一圈又回到原点。可谓是放得密不透风,他又带领众人开凿山石,铺设路面,使得部落焕然一新。

    安顿好各项事宜,已经过去了半年有余。

    一日,啸冥一家三口在庭院中喝茶。

    “冥儿,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可能……还是出去闯荡吧。”

    “还出去啊!”一旁的风灵雅惊呼,同时眼眶瞬间就湿润了。

    啸天心中虽然有着浓浓的不舍,但还是爽朗地笑道:“好,爸爸支持你!部落就交给我们吧,你对部落的奉献已经足够多了,别再操心了!”

    一家人静静地坐在院子里,享受着离别前的最后时光。啸冥看着夕阳落下的方向,金光迷了眼,他看不清前路,只知道一条燃烧着血与火的铅色时光之路在他面前徐徐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