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完犊子
这里的春季一般从三月开始，柳燕看着这一个月来自己储存的十缸灵泉水，心里计算着大概能育多少种子。
200亩应该是可以的，不过村里有四百多亩，看来只能帮每个人育一半。当然前提是大家愿意相信她。
柳燕找到村长，把育种的事情告诉他，并道大概只能提高一两成的产量，让愿意的人先来报个名。
“一两成的增量？此话当真”
“差不多吧”
村长激动的跑了出去，隔天就在村头的大榕树下开了动员大会。谁知响应的人很少，即便村长领头出了五亩地，100多户也只有三十来户愿意试一试。
而且这些农户大都还是过年期间给顾伯送礼物的那群“穷人”，他们全部的田地加起来才六七十亩。加上蒋大郎柳成林顾伯家的也就大概90亩左右。
柳燕有点惊奇于这个数量，毕竟去年冬天哭着喊着让柳燕帮忙育大白菜的可不是这些人，也不止这个数。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柳妇与柳成林、顾伯不可说的二三事已经越演越烈。捕风捉影无中生有的事情一大堆。
明明柳妇每天都在镇上打工，三伯和顾伯忙着春耕。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还是被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现在顾伯家在村里很多人眼里已经成了小淫窝。人家清高，气节可以当饭吃，不会为了多那一两成的收获折腰。当然最主要的是人家根本不相信她，毕竟只育了一次大白菜而已，也许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呢。套用白二娘的话：“也就是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孩子，难道会比她家的大壮，比在地里忙活了几十年的农夫厉害。”
柳成林气愤地差点拍烂了顾伯家的桌子，他与康桂花的关系也快进入了冰点。那女人看他看的跟眼珠子似的，平时走到哪跟到哪，特别是他到镇上卖野味，更是如临大敌似的形影不离。
最后柳成林把这些事情都归结到村里的那些长舌妇身上，怎么这么忙的春耕还堵不上她们的嘴。
“三伯别生气了，他们不来育，我还省事了呢。”灵泉那么珍贵，她才不想用在那些喜欢造谣满嘴喷粪的人身上。
三月初，柳燕把第一批种子交给了这批人。
村长：“招娣，我们真的要种芥菜啊？”
“现在要是种芥菜就来不及种水稻了。”
“是啊是啊”
“嗯，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帮忙育种，成功率大概只有七成。为了感谢大家信任我支持我，到时候要是来不及，没亩地没收到二百斤以上的稻米，我帮大家补足。”
灵泉是可以缩短生长周期的，这点她有信心。去年帮忙育的大白菜，生长周期缩短了将近二分之一。
所以她觉得在种水稻前抢种一波芥菜也是可以的。
听柳燕这么说，有人急忙道：“这不行，那得多少钱啊。你都愿意免费帮我们，我们自己愿意的，哪能到时候还让你承担责任呢”
田进：“对，对。大不了到时候水稻少收了，大家就一起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呗”
“就你那瘦猴模样，再勒就断成两半了吧”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
田进：“不过招娣，我们能不能种点其他的，家里的咸菜才刚吃完，就算是新鲜的，俺们也不想吃了”
柳燕：“谁让你们自己吃了，这批芥菜我有用。到时候会按一斤一文钱收购”
“一斤一文，我，我没听错吧”
“不行不行，那样子你就亏本了。这菜一大箩筐才五六文钱。不用一斤一文。”
“大家不用为我担心，你们只需要好好种，种的越多到时候就能得越多的钱。”
柳燕让这些人种芥菜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村里的每一个角落。
白二娘几个在村头大榕树下聊天时笑的花枝乱颤。
“我还以为她有多大本事呢？原来就是一个皮鼓，外面敲的炸天响，肚子里却空空如也啥也没有。”
“本来嘛，一个十一岁的丫头能知道些什么。还育种，我看上回就是让她走了狗屎运，才种出白菜来的。”
“哎，这回这群人要被她引到沟里去了。把大好的田地都拿来种那什么劳什子的芥菜，不会是咸菜吃太多吃傻了吧，”
“可不就吃傻了吗？”
“不过听说到时候那小妮子会一斤一文的收购那些芥菜”
“一斤一文？”有人坐不住了：“天啊，那菜有那么金贵？”
“贵啥贵，我看就是那个死丫头怕大家不相信她，画了个大饼给他们看而已。”
“啊，那这死丫头也太坏了，这下那群人要被她害死了，本来就吃了上顿没下顿，这下估计要饿死了。”
“那窝里出来的能是好人？”
“造孽哦，这人造的业这么大，死后肯定要被下油锅的”
有人质疑道：“不一定是画大饼，上回那丫头不是换了很多芥菜吗？”
白二娘：“那又怎么样？了不得每亩地收那么200文。但误了水稻播种时间，到时候颗粒无收没饭吃，买窝窝头的钱都不止200文了。也就是那些眼皮子浅的，才会被那小钱给迷了眼。”
“说的也是，不过那死丫头收那么多芥菜干什么。还有，她上回换了那么多芥菜去哪了啊？”
众人互相对了对眼神，没人知道。
一般人的田都拿来种些水稻小麦土豆地瓜这些主食类的。青菜都是屋前屋后开垦一些地来种，够平时吃用就可以了，拿出去也卖不了多少钱。
田地里，
“田进啊，你真的要种芥菜啊！那菜你还没吃腻呢”
“对啊，你别犯傻了，到时候水稻插秧来不及会影响秋收的”田进的大伯说道。
田进抬手擦了擦汗：“没事，招娣说来得及”
“她就一个小孩子能知道什么，听大伯的，大伯种过的田比她吃的饭还多呢。”
田进只是笑笑并不回话，其实他们这些人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担心的很。毕竟本来地就少，要是再收不成稻子，到时候真会饿死人的。可是过年时柳燕的那份心意他们感受到了，再加上对柳成林顾伯的信任，他们义无反顾。
了不得到时候去挖野菜扒树皮，活人总不会叫尿给憋死。
见他听不进去，其他人也不劝了，毕竟大家都很忙。
而蒋大郎家则是对抽出多少亩去种芥菜有异议，蒋大郎硬抗着蒋父的攻击，话不多说一句，只管播种种芥菜。
很快的，百亩地的芥菜种都下了。芥菜下种后，一场罕见的倒春寒来了。还好这时候大部分人的水稻秧苗还没下种，要不损失就大了。
白二娘几人都在等着看那些种荠菜的人的笑话。毕竟这倒春寒对农作物、动物都有很大的影响。可是没想到，一场倒春寒过后不久，那些芥菜的种子都发芽冒头了，不仅没受影响，还长得比以往都快都好。
芥菜的生长周期本来就短，一个月左右。这泡过灵泉的种子在几场春雨过后就迅速成长，半个月后已经完全成熟。这时候其他人的水稻才刚都插完秧。
田进等人看到那密密麻麻的芥菜时已经高兴的疯了，以最快的速度抢收完毕，然后又把柳燕给的那些水稻秧苗种了下去。
原以为错过了几场春雨，那秧苗会蔫，没想到才几天时间，就长得比其他人好了，完全没有受影响。
三叔公白二娘等人完全傻了眼，这是什么神仙速度，要知道那些人的地都是普通田地，但看这长势明显比良田还要好。
一担担的芥菜被送到了顾伯那里，很快堆成了一座小山。因为春天雨水多，所以柳燕几人把原先搭暖房的麻布拆了下来，临时在顾伯家院子边搭了一个大棚子。下面用木架架着，上门累着一堆高高的芥菜。
一群人或蹲或站着在那点钱。旁边不远处还站着一些人远远地看着他们数钱。
“早知道，我们那时候也去种芥菜了”
“谁知道那扫把星真那么厉害”
“你还叫人扫把星，担心人家不帮你育种。”
“说错了说错了，她哪是什么扫把星，她是福星才对。”
白二娘在一旁听了，心里暗唾弃这群人没有气节。
另一边三叔公五叔公对着村长吹胡子瞪眼：“你那时怎么不多劝劝我们”
“我咋劝，我说的都口干舌燥了。你们谁听我的，一个个就像蛮牛一样，怎么拉都拉不动。而且因为你们，我一心惊就把十亩地改种了五亩地，我还亏大了呢？”村长说着，拿着刚收到的一块一两多的银子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然后傻兮兮的笑了笑：“银子耶”没想到才短短半个多月，他就挣了1800文。
不远处
“田进，你挣了多少？”
“650文，你呢？”
“嘿嘿，我是500文”
“你才一亩地，怎么收那么多”
“我把屋前屋后的地也种了”
“我，我看错你了，没想到你看起来这么老实，居然这么鸡贼。”
“嘿嘿”黑黝黝的汉子笑出了眼泪，背过身去偷偷抹了抹眼睛。
“田进，”
“柳三哥”
“明天镇上会运来三百个坛子，你帮我找几个人运到河那边洗干净。洗干净后放在大棚下就行。这是一百五十文钱，算是工钱。你自己分配。”
“好咧，谢谢三哥。”田进欢快地接过钱，迅速找了五个力气比较大比较细心的汉子，跟他们说好明天去洗坛子，每人三十文钱。
被挑中的五个汉子抱着田进欢呼起来。柳成林站在一旁，对田进的处理方式很是满意。
柳珍珠站在远处看着：“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柳国文没有回答，这招娣好像越来越不一样了。她好像好久都不曾来找过自己了。
——-
柳燕身旁一大箩筐的铜钱很快见了底，这次她总共收了将近三万斤的芥菜，而她年前和蒋大郎把整片橄榄树收了一遍，得到了2000来斤的橄榄。橄榄稍显不足，但勉强能够。
院子里架起三口大铁锅，随后的半个月，柳燕等人每天洗菜，煮菜，从早忙到晚，终于熬自出了15000斤的橄榄菜。装满了300个大坛子，把顾伯家的大厅和房间都给堆满了，而且还是叠积起来的。可以说除了吃饭睡觉的地还留着，其他基本没有下脚的地方。而手头上的二百五十两也被她买芥菜，坛子，买油，买盐和其他配料花去了二百两。
要不是柳燕时不时地给大家喝灵泉，估计每个人都要累趴下了。蒋大郎把他父母拉来帮忙，柳成林也把康桂花和几个孩子也拉过来帮忙洗菜。康桂花看柳妇每天早出晚归，和柳成林在一起也相处自然，慢慢地也放下了疑虑。
“招娣啊，这个是啥东西啊”蒋二娘看到招娣把腌渍好的橄榄加进去，好奇的问道。
蒋大郎不满了：“娘，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我问问怎么了，我又不会出去乱说。”
柳燕笑了笑，她早就告诉蒋二娘他们，这个菜卖出去挣到的钱有他们家蒋大郎一份，她要不是傻的绝对不会到处乱说的。
“这叫橄榄，你可以吃一颗试试。”柳燕拿了一颗递给蒋二娘，腌渍过的橄榄黑乎乎的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蒋二娘塞到嘴里一咬，五官立马皱成一团：“好酸好咸啊，这么难吃，到最后这咸菜能卖的出去嘛？”
“娘，你能不能多做事少说话，那边还有一堆菜等着洗呢”
“你这死孩子，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下。”
几天后，柳燕看着眼前一大堆的坛子，感叹道：“完犊子了，这回搞大了。”
柳妇担心道：“这么多，能卖的完吗？”
柳成林：“没事，大不了把隔壁县还有附近几个乡镇跑一跑，应该没问题。”
柳燕点点头：“而且这个也可以放很久，一两年内都不会坏，大不了慢慢卖。”
康桂花：“这咸菜能卖上价格吗？我看你们加了那么多的花生油和盐，像不要钱似的，那得卖多少钱才能回本啊！”
柳燕笑了笑：“一斤100文”
康桂花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花生油大概100文一斤，盐五十文一斤，这两样是不会损失的。余下的就是那些芥菜，康桂花算不明白了，只知道应该很挣钱，比想象中的能挣。
柳燕默默算了一下，刨除成本，这些橄榄菜大概可以挣个1300两。不过高收益的同时也伴随着高风险，1300两，有可能已经值得“富贵阁”的掌柜对她下手了。
几个人正站在一堆坛子前感叹着，门口传来了马蹄声。不一会儿，顾伯就把钱管家领了进来。
看着眼前的一堆坛子，钱管家不禁瞪大了眼：“这是？”
柳燕笑了笑：“咸菜坛子，不好意思，钱管家，没地方请你坐了。”
“不用坐不用坐，我站一会就行。还有以后别叫我钱管家了，叫我钱叔吧”
柳燕挑了挑眉，顺应自然道：“钱叔”
康桂花在一旁呆滞了，这丫头啥时候认识这么一个有钱人。居然和这么一个大管家称叔了。
柳燕把钱叔领到了院子里，一大一小在井边聊了起来。
“你不知道，这次倒春寒死了多少鹦鹉，估计不下十只。我们老爷的朋友隔三差五就来找他喝酒哭诉。说别人家的鹦鹉或多或少都生了病，只有我们家的活蹦乱跳。我们老爷后来想了想，今年小主子精神确实比去年冬天好，应该是跟吃了您家的玉米有关。”
“钱叔，您就不要折煞我了，”居然用“您”，“而且永安县里有很多鹦鹉吗？”
“嗯，也不多。先前大概有二十只，现在剩下不到十只了，而且有几只还病恹恹的。我们家老爷也是好不容易才托人在府城买到一只，要五百两呢。”
我去，比一颗东珠还贵。柳燕摸了摸鼻子：“哎，看来能养得起鹦鹉都是有钱人啊。”
“那是，我们这些普通人想都不用想。而且那鹦鹉不仅身娇肉贵，平日里的吃食也是一笔花销，什么蔬菜水果都是要吃最好新鲜最嫩的。甚至有些水果蔬菜都是花大价钱从千里之外运来的。”
“那真是活的比人都金贵啊。”柳燕感叹道。
“可不是，所以啊，这次那些贵人痛失了他们的小主，一个个都捶胸顿足的，差点痛哭流涕了。听说那县里的刘大举人，哀叹的诗都做了一箩筐了，整天悲春伤秋的流眼泪。”
柳燕听了抿紧了嘴唇，想笑不敢笑。
“我说招娣啊，您那玉米啥时候才能再有啊！”
“哦，前阵子比较忙，这几天顾伯他们应该会再上山去采草药。等采回来了，我就立马行动，应该十来天就可以送到您手里了。”
“好好，那感情好。不过这次可不能不再收钱了。”
“嗯，不过因为那玉米本就不是好消化之物，鹦鹉有时候吃一些也不错，但不能都吃这个。所以我想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做出一种更适合鹦鹉的吃食。”
“那我就等着您的好消息了。而且价钱不是问题，钱老爷不会亏待你的。”
“好说好说”
———-
钱管家走后，柳燕休息了几天。然后就动手开始做起鹦鹉的食物来。
其实也只是随便挑了几种食物种子，像小米，稻子，还有晒干的嫩叶尖，一些促消化的青草。柳燕把它们磨成粉，加点灵泉，做成老鼠屎大的小丸子。
柳燕还到县里买了二十个精致的小瓶子，上面塞着软木塞。这样一瓶里头装200粒，大概可以吃一个月，定价一两银子一瓶。还套用了前世一个家喻户晓的名字叫“保鹦丸”。
柳燕本来还有点小忧郁会不会定价太高了，谁知钱管家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这二十瓶保鹦丸都买走了。
而且才过半个月又跑过来说要再买50瓶。
“啊？20瓶都吃完了？不用给它吃那么多，一天七八粒就可以了，你们还可以喂点别的。”
“不是不是，这五十瓶不是我们家老爷要的，是县里的几位贵人要的。而且自从吃了你这保鹦丸，我家小主子都不爱吃别的了。”
柳燕嘴角抽搐了一下，这鹦鹉还真识货。
钱管家说，原来钱老爷拿到保婴丸后，把它送了几瓶给朋友。有两三个朋友家的鹦鹉本来病的七荤八素的，眼看都不成了。没想到才吃了十来天就完全好了，活蹦乱跳的一点事情都没有，比原来还精神。所以他们几个就都托老爷来买这保鹦丸。
“可是我做不出那么多啊？上次顾伯采的药最多只能再做十瓶了。而且那里面有几种草药极难采到。顾伯他们也是在深山里寻了好久才找到的。”柳燕是故意这么说的，当自保能力跟挣钱速度不相匹配时还是悠着点好。宁愿细水长流也不愿被巨浪一下子掀翻。
“啊，那这可怎么办？”钱管家在原地来回走了几步：“那你就先把那十瓶做出来，然后你看看方不方便把需要的草药告诉我，我托人去找找看。当然你要不方便我也不强求。”
“方便方便，对钱叔有什么不方便的，那十天后，我把保鹦丸还有几种我需要的青草药的图样给你。”正好青草图集中有好几种柳燕需要的青草一直都找不到。
“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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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亩应该是可以的，不过村里有四百多亩，看来只能帮每个人育一半。当然前提是大家愿意相信她。
柳燕找到村长，把育种的事情告诉他，并道大概只能提高一两成的产量，让愿意的人先来报个名。
“一两成的增量？此话当真”
“差不多吧”
村长激动的跑了出去，隔天就在村头的大榕树下开了动员大会。谁知响应的人很少，即便村长领头出了五亩地，100多户也只有三十来户愿意试一试。
而且这些农户大都还是过年期间给顾伯送礼物的那群“穷人”，他们全部的田地加起来才六七十亩。加上蒋大郎柳成林顾伯家的也就大概90亩左右。
柳燕有点惊奇于这个数量，毕竟去年冬天哭着喊着让柳燕帮忙育大白菜的可不是这些人，也不止这个数。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柳妇与柳成林、顾伯不可说的二三事已经越演越烈。捕风捉影无中生有的事情一大堆。
明明柳妇每天都在镇上打工，三伯和顾伯忙着春耕。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还是被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现在顾伯家在村里很多人眼里已经成了小淫窝。人家清高，气节可以当饭吃，不会为了多那一两成的收获折腰。当然最主要的是人家根本不相信她，毕竟只育了一次大白菜而已，也许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呢。套用白二娘的话：“也就是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孩子，难道会比她家的大壮，比在地里忙活了几十年的农夫厉害。”
柳成林气愤地差点拍烂了顾伯家的桌子，他与康桂花的关系也快进入了冰点。那女人看他看的跟眼珠子似的，平时走到哪跟到哪，特别是他到镇上卖野味，更是如临大敌似的形影不离。
最后柳成林把这些事情都归结到村里的那些长舌妇身上，怎么这么忙的春耕还堵不上她们的嘴。
“三伯别生气了，他们不来育，我还省事了呢。”灵泉那么珍贵，她才不想用在那些喜欢造谣满嘴喷粪的人身上。
三月初，柳燕把第一批种子交给了这批人。
村长：“招娣，我们真的要种芥菜啊？”
“现在要是种芥菜就来不及种水稻了。”
“是啊是啊”
“嗯，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帮忙育种，成功率大概只有七成。为了感谢大家信任我支持我，到时候要是来不及，没亩地没收到二百斤以上的稻米，我帮大家补足。”
灵泉是可以缩短生长周期的，这点她有信心。去年帮忙育的大白菜，生长周期缩短了将近二分之一。
所以她觉得在种水稻前抢种一波芥菜也是可以的。
听柳燕这么说，有人急忙道：“这不行，那得多少钱啊。你都愿意免费帮我们，我们自己愿意的，哪能到时候还让你承担责任呢”
田进：“对，对。大不了到时候水稻少收了，大家就一起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呗”
“就你那瘦猴模样，再勒就断成两半了吧”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
田进：“不过招娣，我们能不能种点其他的，家里的咸菜才刚吃完，就算是新鲜的，俺们也不想吃了”
柳燕：“谁让你们自己吃了，这批芥菜我有用。到时候会按一斤一文钱收购”
“一斤一文，我，我没听错吧”
“不行不行，那样子你就亏本了。这菜一大箩筐才五六文钱。不用一斤一文。”
“大家不用为我担心，你们只需要好好种，种的越多到时候就能得越多的钱。”
柳燕让这些人种芥菜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村里的每一个角落。
白二娘几个在村头大榕树下聊天时笑的花枝乱颤。
“我还以为她有多大本事呢？原来就是一个皮鼓，外面敲的炸天响，肚子里却空空如也啥也没有。”
“本来嘛，一个十一岁的丫头能知道些什么。还育种，我看上回就是让她走了狗屎运，才种出白菜来的。”
“哎，这回这群人要被她引到沟里去了。把大好的田地都拿来种那什么劳什子的芥菜，不会是咸菜吃太多吃傻了吧，”
“可不就吃傻了吗？”
“不过听说到时候那小妮子会一斤一文的收购那些芥菜”
“一斤一文？”有人坐不住了：“天啊，那菜有那么金贵？”
“贵啥贵，我看就是那个死丫头怕大家不相信她，画了个大饼给他们看而已。”
“啊，那这死丫头也太坏了，这下那群人要被她害死了，本来就吃了上顿没下顿，这下估计要饿死了。”
“那窝里出来的能是好人？”
“造孽哦，这人造的业这么大，死后肯定要被下油锅的”
有人质疑道：“不一定是画大饼，上回那丫头不是换了很多芥菜吗？”
白二娘：“那又怎么样？了不得每亩地收那么200文。但误了水稻播种时间，到时候颗粒无收没饭吃，买窝窝头的钱都不止200文了。也就是那些眼皮子浅的，才会被那小钱给迷了眼。”
“说的也是，不过那死丫头收那么多芥菜干什么。还有，她上回换了那么多芥菜去哪了啊？”
众人互相对了对眼神，没人知道。
一般人的田都拿来种些水稻小麦土豆地瓜这些主食类的。青菜都是屋前屋后开垦一些地来种，够平时吃用就可以了，拿出去也卖不了多少钱。
田地里，
“田进啊，你真的要种芥菜啊！那菜你还没吃腻呢”
“对啊，你别犯傻了，到时候水稻插秧来不及会影响秋收的”田进的大伯说道。
田进抬手擦了擦汗：“没事，招娣说来得及”
“她就一个小孩子能知道什么，听大伯的，大伯种过的田比她吃的饭还多呢。”
田进只是笑笑并不回话，其实他们这些人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担心的很。毕竟本来地就少，要是再收不成稻子，到时候真会饿死人的。可是过年时柳燕的那份心意他们感受到了，再加上对柳成林顾伯的信任，他们义无反顾。
了不得到时候去挖野菜扒树皮，活人总不会叫尿给憋死。
见他听不进去，其他人也不劝了，毕竟大家都很忙。
而蒋大郎家则是对抽出多少亩去种芥菜有异议，蒋大郎硬抗着蒋父的攻击，话不多说一句，只管播种种芥菜。
很快的，百亩地的芥菜种都下了。芥菜下种后，一场罕见的倒春寒来了。还好这时候大部分人的水稻秧苗还没下种，要不损失就大了。
白二娘几人都在等着看那些种荠菜的人的笑话。毕竟这倒春寒对农作物、动物都有很大的影响。可是没想到，一场倒春寒过后不久，那些芥菜的种子都发芽冒头了，不仅没受影响，还长得比以往都快都好。
芥菜的生长周期本来就短，一个月左右。这泡过灵泉的种子在几场春雨过后就迅速成长，半个月后已经完全成熟。这时候其他人的水稻才刚都插完秧。
田进等人看到那密密麻麻的芥菜时已经高兴的疯了，以最快的速度抢收完毕，然后又把柳燕给的那些水稻秧苗种了下去。
原以为错过了几场春雨，那秧苗会蔫，没想到才几天时间，就长得比其他人好了，完全没有受影响。
三叔公白二娘等人完全傻了眼，这是什么神仙速度，要知道那些人的地都是普通田地，但看这长势明显比良田还要好。
一担担的芥菜被送到了顾伯那里，很快堆成了一座小山。因为春天雨水多，所以柳燕几人把原先搭暖房的麻布拆了下来，临时在顾伯家院子边搭了一个大棚子。下面用木架架着，上门累着一堆高高的芥菜。
一群人或蹲或站着在那点钱。旁边不远处还站着一些人远远地看着他们数钱。
“早知道，我们那时候也去种芥菜了”
“谁知道那扫把星真那么厉害”
“你还叫人扫把星，担心人家不帮你育种。”
“说错了说错了，她哪是什么扫把星，她是福星才对。”
白二娘在一旁听了，心里暗唾弃这群人没有气节。
另一边三叔公五叔公对着村长吹胡子瞪眼：“你那时怎么不多劝劝我们”
“我咋劝，我说的都口干舌燥了。你们谁听我的，一个个就像蛮牛一样，怎么拉都拉不动。而且因为你们，我一心惊就把十亩地改种了五亩地，我还亏大了呢？”村长说着，拿着刚收到的一块一两多的银子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然后傻兮兮的笑了笑：“银子耶”没想到才短短半个多月，他就挣了1800文。
不远处
“田进，你挣了多少？”
“650文，你呢？”
“嘿嘿，我是500文”
“你才一亩地，怎么收那么多”
“我把屋前屋后的地也种了”
“我，我看错你了，没想到你看起来这么老实，居然这么鸡贼。”
“嘿嘿”黑黝黝的汉子笑出了眼泪，背过身去偷偷抹了抹眼睛。
“田进，”
“柳三哥”
“明天镇上会运来三百个坛子，你帮我找几个人运到河那边洗干净。洗干净后放在大棚下就行。这是一百五十文钱，算是工钱。你自己分配。”
“好咧，谢谢三哥。”田进欢快地接过钱，迅速找了五个力气比较大比较细心的汉子，跟他们说好明天去洗坛子，每人三十文钱。
被挑中的五个汉子抱着田进欢呼起来。柳成林站在一旁，对田进的处理方式很是满意。
柳珍珠站在远处看着：“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柳国文没有回答，这招娣好像越来越不一样了。她好像好久都不曾来找过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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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燕身旁一大箩筐的铜钱很快见了底，这次她总共收了将近三万斤的芥菜，而她年前和蒋大郎把整片橄榄树收了一遍，得到了2000来斤的橄榄。橄榄稍显不足，但勉强能够。
院子里架起三口大铁锅，随后的半个月，柳燕等人每天洗菜，煮菜，从早忙到晚，终于熬自出了15000斤的橄榄菜。装满了300个大坛子，把顾伯家的大厅和房间都给堆满了，而且还是叠积起来的。可以说除了吃饭睡觉的地还留着，其他基本没有下脚的地方。而手头上的二百五十两也被她买芥菜，坛子，买油，买盐和其他配料花去了二百两。
要不是柳燕时不时地给大家喝灵泉，估计每个人都要累趴下了。蒋大郎把他父母拉来帮忙，柳成林也把康桂花和几个孩子也拉过来帮忙洗菜。康桂花看柳妇每天早出晚归，和柳成林在一起也相处自然，慢慢地也放下了疑虑。
“招娣啊，这个是啥东西啊”蒋二娘看到招娣把腌渍好的橄榄加进去，好奇的问道。
蒋大郎不满了：“娘，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我问问怎么了，我又不会出去乱说。”
柳燕笑了笑，她早就告诉蒋二娘他们，这个菜卖出去挣到的钱有他们家蒋大郎一份，她要不是傻的绝对不会到处乱说的。
“这叫橄榄，你可以吃一颗试试。”柳燕拿了一颗递给蒋二娘，腌渍过的橄榄黑乎乎的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蒋二娘塞到嘴里一咬，五官立马皱成一团：“好酸好咸啊，这么难吃，到最后这咸菜能卖的出去嘛？”
“娘，你能不能多做事少说话，那边还有一堆菜等着洗呢”
“你这死孩子，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下。”
几天后，柳燕看着眼前一大堆的坛子，感叹道：“完犊子了，这回搞大了。”
柳妇担心道：“这么多，能卖的完吗？”
柳成林：“没事，大不了把隔壁县还有附近几个乡镇跑一跑，应该没问题。”
柳燕点点头：“而且这个也可以放很久，一两年内都不会坏，大不了慢慢卖。”
康桂花：“这咸菜能卖上价格吗？我看你们加了那么多的花生油和盐，像不要钱似的，那得卖多少钱才能回本啊！”
柳燕笑了笑：“一斤100文”
康桂花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花生油大概100文一斤，盐五十文一斤，这两样是不会损失的。余下的就是那些芥菜，康桂花算不明白了，只知道应该很挣钱，比想象中的能挣。
柳燕默默算了一下，刨除成本，这些橄榄菜大概可以挣个1300两。不过高收益的同时也伴随着高风险，1300两，有可能已经值得“富贵阁”的掌柜对她下手了。
几个人正站在一堆坛子前感叹着，门口传来了马蹄声。不一会儿，顾伯就把钱管家领了进来。
看着眼前的一堆坛子，钱管家不禁瞪大了眼：“这是？”
柳燕笑了笑：“咸菜坛子，不好意思，钱管家，没地方请你坐了。”
“不用坐不用坐，我站一会就行。还有以后别叫我钱管家了，叫我钱叔吧”
柳燕挑了挑眉，顺应自然道：“钱叔”
康桂花在一旁呆滞了，这丫头啥时候认识这么一个有钱人。居然和这么一个大管家称叔了。
柳燕把钱叔领到了院子里，一大一小在井边聊了起来。
“你不知道，这次倒春寒死了多少鹦鹉，估计不下十只。我们老爷的朋友隔三差五就来找他喝酒哭诉。说别人家的鹦鹉或多或少都生了病，只有我们家的活蹦乱跳。我们老爷后来想了想，今年小主子精神确实比去年冬天好，应该是跟吃了您家的玉米有关。”
“钱叔，您就不要折煞我了，”居然用“您”，“而且永安县里有很多鹦鹉吗？”
“嗯，也不多。先前大概有二十只，现在剩下不到十只了，而且有几只还病恹恹的。我们家老爷也是好不容易才托人在府城买到一只，要五百两呢。”
我去，比一颗东珠还贵。柳燕摸了摸鼻子：“哎，看来能养得起鹦鹉都是有钱人啊。”
“那是，我们这些普通人想都不用想。而且那鹦鹉不仅身娇肉贵，平日里的吃食也是一笔花销，什么蔬菜水果都是要吃最好新鲜最嫩的。甚至有些水果蔬菜都是花大价钱从千里之外运来的。”
“那真是活的比人都金贵啊。”柳燕感叹道。
“可不是，所以啊，这次那些贵人痛失了他们的小主，一个个都捶胸顿足的，差点痛哭流涕了。听说那县里的刘大举人，哀叹的诗都做了一箩筐了，整天悲春伤秋的流眼泪。”
柳燕听了抿紧了嘴唇，想笑不敢笑。
“我说招娣啊，您那玉米啥时候才能再有啊！”
“哦，前阵子比较忙，这几天顾伯他们应该会再上山去采草药。等采回来了，我就立马行动，应该十来天就可以送到您手里了。”
“好好，那感情好。不过这次可不能不再收钱了。”
“嗯，不过因为那玉米本就不是好消化之物，鹦鹉有时候吃一些也不错，但不能都吃这个。所以我想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做出一种更适合鹦鹉的吃食。”
“那我就等着您的好消息了。而且价钱不是问题，钱老爷不会亏待你的。”
“好说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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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管家走后，柳燕休息了几天。然后就动手开始做起鹦鹉的食物来。
其实也只是随便挑了几种食物种子，像小米，稻子，还有晒干的嫩叶尖，一些促消化的青草。柳燕把它们磨成粉，加点灵泉，做成老鼠屎大的小丸子。
柳燕还到县里买了二十个精致的小瓶子，上面塞着软木塞。这样一瓶里头装200粒，大概可以吃一个月，定价一两银子一瓶。还套用了前世一个家喻户晓的名字叫“保鹦丸”。
柳燕本来还有点小忧郁会不会定价太高了，谁知钱管家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这二十瓶保鹦丸都买走了。
而且才过半个月又跑过来说要再买50瓶。
“啊？20瓶都吃完了？不用给它吃那么多，一天七八粒就可以了，你们还可以喂点别的。”
“不是不是，这五十瓶不是我们家老爷要的，是县里的几位贵人要的。而且自从吃了你这保鹦丸，我家小主子都不爱吃别的了。”
柳燕嘴角抽搐了一下，这鹦鹉还真识货。
钱管家说，原来钱老爷拿到保婴丸后，把它送了几瓶给朋友。有两三个朋友家的鹦鹉本来病的七荤八素的，眼看都不成了。没想到才吃了十来天就完全好了，活蹦乱跳的一点事情都没有，比原来还精神。所以他们几个就都托老爷来买这保鹦丸。
“可是我做不出那么多啊？上次顾伯采的药最多只能再做十瓶了。而且那里面有几种草药极难采到。顾伯他们也是在深山里寻了好久才找到的。”柳燕是故意这么说的，当自保能力跟挣钱速度不相匹配时还是悠着点好。宁愿细水长流也不愿被巨浪一下子掀翻。
“啊，那这可怎么办？”钱管家在原地来回走了几步：“那你就先把那十瓶做出来，然后你看看方不方便把需要的草药告诉我，我托人去找找看。当然你要不方便我也不强求。”
“方便方便，对钱叔有什么不方便的，那十天后，我把保鹦丸还有几种我需要的青草药的图样给你。”正好青草图集中有好几种柳燕需要的青草一直都找不到。
“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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