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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团圆饭part1

    2013年2月9日除夕

    早晨阳光初升,缓缓的消散昨夜晚上带来的冰凉。一眼望去,万物都沾满了雪花的点缀。

    在建邺某高档小区内,一名中年男子站在阳台上,时不时望向窗外白雪茫茫,右手指间轻捻一根点燃的香烟,烟雾在手中徐徐飘升又被冬风一吹而散;左手拿着一台最新款的果壳8plus,手指划动着这一天的时事新闻。突然一阵铃声响起,于是他右手将香烟掐灭,按下通话键,接起了电话。

    “喂,老陈”

    “咋了,老萧”

    “今天中午吃饭是在长寿湖那边吧”

    “是啊,汉升定的场子。好像是那边一家挺出名的私厨吧”

    “好,我晚点带子衿和子佩过去。”

    “嘟嘟嘟”一阵声音从手机传来。

    老陈顺手将手机塞到口袋,打开了阳台的玻璃门,抬起脚走了进去。屋内梁美娟还在厨房做着早餐,她也听到了陈兆军刚刚在阳台上接的电话,于是顺口问道。

    “谁啊,这么早给你打电话?”

    “哦,老萧啊,他问我今天中午是不是在长寿湖吃饭。”

    “他咋突然问你这个,不是前几天就说好了吗?”

    “可能怕记错地方了吧,就来问问我。”

    梁美娟也没继续回应,继续低头忙着做早餐。陈兆军坐到了沙发跟前,打开电视看起了早时新闻。老两口早几年退休后就从港城搬到建邺,并没有住在两个儿媳哪一家,一方面是要一碗水端平觉得住谁家都不太合适,另一方面是陈汉升在外还有个小女儿叫陈子宁,住到谁家,也不好找理由出门去看小孙女。因此老两口早早的就商量好了,单独出来住,也自由自在的。反正自己儿子是大名鼎鼎的“果壳陈”又不缺房子。偶尔跑到两家跟着孙女住,又不会有人有意见。

    但是今天对于老两口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日子,大年除夕。因为今天不光是要准备吃团圆饭,更重要的还是难得今天两个儿媳能够和和气气的坐在一起,所以陈汉升早早的就预定了长寿湖私厨的位置,那家私厨老板可不管你是哪个大老板,无论谁都要排队预定好时间才可以吃的上饭。老两口为此也准备了许久,就怕到了吃饭的时候闹出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没一会,梁美娟就做好了早餐,招呼着老陈坐过来吃饭。吃饭的时候梁美娟不禁问道。

    “臭小子现在在谁家啊。”

    “应该在小鱼儿那边吧,前几天他刚跑去梓博家吃了顿饭,应该还没去幼楚那边。”

    “那你可得提醒着他哦,免得到时候幼楚没人接送。”

    “哎呀,你放心吧。汉升能有本事把两个手套轮流让你带着,他难不成会安排不好这个?”陈兆军一边吃着,一边皱着眉头跟梁美娟说道。

    “我这不是担心吗,臭小子虽然也快三十了,可是我咋还是老感觉他才刚刚高中毕业。”

    “你不放心你就打个电话提醒一下他嘛。”陈兆军敷衍到,他可对这个儿子太放心了,连修罗场都能摆平,让几家人和和气气的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还有啥事他是干不明白的。

    “吃吃吃,你跟你儿子一样就知道吃,我这不也只是担心嘛。算了,我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梁美娟听了老陈的话,不禁数落到丈夫。随后起身前去房间拿起了手机,打开了通讯录,点开了名为“陈汉升”的通话界面。

    “嘟——”

    “喂妈,怎么了?”

    “幼楚那边你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司机10点去接她们”

    “你可得叮嘱点,幼楚她奶奶身体不怎么好。”

    “好好好,那我先去吃饭了,不说了哦。”

    “嘟嘟嘟——”电话那头传来挂断电话的提示音。

    “嘿,这臭小子居然还敢挂我电话。”被挂了电话的梁太后顿时感觉怒火高涨,顺手将手机朝床上一扔,被甩出去手机在床上居然弹了几下,才静悄悄的躺在床上。梁美娟走出房间,正要把满腔怒火发泄在无辜的老陈同志身上时。

    “啪。”

    客厅里传来了防盗门的关门声,原来是老陈早一步发现怒火中烧的梁太后,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了。梁太后看了看吃的了一半的早餐和旁边的碗筷和空荡荡的客厅,不禁骂道。

    “我算是知道这个臭小子的性格跟谁长的了。”

    梁美娟没地方发泄了,只能侃侃的坐在饭桌前,看着眼前的饭菜发了会愣,才发觉自己家儿子,好像已经不再是当年还需要人到处操心那个臭毛头小孩了。

    大概每一个父母,都有那么一段时间觉得自己的孩子没有长大,又会有一段时间发觉自己的孩子早早的就已经不需要父母来操心了。

    .......

    在阳台接完电话的陈汉升,钻回客厅,一屁股坐在了小鱼儿的旁边,继续开始扒拉起了自己没吃完的早餐。吕玉清看到陈汉升风急火燎的跑去阳台接完电话回来,于是好奇的问道。

    “汉升,刚刚是谁的电话啊。”

    “哦,我妈的,她说今天天气凉,提醒我多穿点衣服。”陈汉升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回复到。

    “今天天气还好啊,没前两天那么冷了。”吕玉清有点疑惑,梁美娟怎么今天突然提醒起自己家儿子该多穿衣服了。

    “我妈脾气是这样的,小时候回老家,我妈非得逼着我穿了足足五件衣服,五件!你知道五件!衣服有多厚吗?”陈汉升说着,同时还放下筷子,拿右手比了个“五”出来。

    “老家当时下雪,地又滑。我一个没注意磕地板上了,跟个皮球一样在地上滚了有那么五六七八圈吧,才停下来”陈汉升绘声绘色的解释到。

    一旁听陈汉升发表讲话的萧容鱼,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刚含在嘴里的稀饭也差点笑喷了出来。

    她将嘴里的粥咽下后,戳了戳旁边的陈汉升的肚子说到。

    “你再吃那么多,小心到时候胖成个皮球。”

    “不会不会,等我到了三十五岁,身体一样嘎嘎好,还能跟博尔特一较高下呢。”

    “那你现在去跟博尔特跑跑看,让我看看你能不能跑的过。”

    “额,我说的是刚满月的博尔特哈哈哈哈。哎呀!你别戳我了,让我先把饭吃完。”

    吕玉清看着眼前的闺女和儿媳在打情骂俏,不禁也笑出了声。

    唯独还在旁边静悄悄吃饭的老萧把一切都看在了眼底

    “我咋感觉这小子嘴里老是没个实话呢。”老萧心想到。

    陈汉升狼吞虎咽的吃完之后,将自己的碗筷放进了水池,泡了点水。走出厨房还不忘将手往裤子上这么一抹,叼着根牙签就坐到了沙发上。

    萧容鱼看见陈汉升已经吃好喝足,就转过头提醒他到,

    “你去把子衿和子佩叫起来,起来吃个饭收拾收拾该走了。”

    “好。”陈汉升答应到,起身将牙签丢入垃圾篓就走向了二楼卧室。

    窗外阳光已然升起,哪怕是二月的太阳照在身上也是一阵暖洋洋的。卧室里的花边窗帘并没有拉的严丝合缝,让一缕阳光得了逞,懒洋洋的斜照在了还在熟睡的两个小女孩身上。

    这是萧宏伟老两口的卧室,已经从“女儿奴”晋升为“孙女奴”的老萧,十分的疼爱孙女。这位曾经在警厅叱咤风云的帅哥副局长,在女儿和孙女面前真的是毫无架子,将所有的疼爱都给予了他们,可以说是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每当陈汉升将陈子佩逗哭了,老萧看见后都像只老虎一样冲到前去,一巴掌呼在陈汉升的头顶,怒斥他为什么又把陈子佩逗哭了,然后笑嘻嘻的哄着孙女开心。

    老萧经常有时就会将两根棒棒糖像藏宝一样藏在身后,然后笑嘻嘻的问孙女俩。

    “今天晚上跟外婆外公睡好不好啊。”然后刷的一声将两根棒棒糖拿出来。哄着俩小公主今天晚上能给老萧一个薄面,晚上跟着外公外婆睡。

    两个小女孩也十分的喜爱这个疼爱她们的外公,就连小鱼儿有时都反对老萧有点太宠孙女了。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毕竟小鱼儿也是老萧这样当公主养大的。

    陈子衿的睡姿大大咧咧的,她仰躺在床上,右手将手平直伸出,左手放在身侧,腿部打弯,闭着小眼还在呼呼大睡。但陈子佩的睡姿则非常的“卑微”,她曲着身子手叠在胸前,头靠着姐姐,但同样睡的也十分的安稳。

    站在卧室门口的陈汉升,正倚靠在门框,满脸幸福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女儿。他有点不忍心打扰两位小公主的睡觉,他可也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女儿奴”呢。

    “子衿,子佩该起床了。”

    过了半晌,陈汉升轻轻走进房门,一半屁股坐在床上,轻轻的拍打着陈子衿和陈子佩,嘴里招呼着让俩位小公主起床。

    “唔——”

    一声娇滴滴的声音传来,陈子衿先睁开了眼睛,她看了看坐在床旁的陈汉升,又扭头看了看谁在旁边的妹妹,右手揉了揉眼睛。

    “爸爸”陈子衿娇滴滴的叫唤了一声。

    “哎!快点起床啦,起来吃个饭,今天要去找爷爷奶奶和你幼楚妈妈。”

    陈汉升咧着嘴笑嘻嘻的答应到,他觉着这俩闺女的两声“爸爸”真的怎么听都听不腻啊。每次听到,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幼楚妈妈!”

    陈子衿听到今天要去找沈幼楚后,开心的蹬大了双眼,大喊了一声,然后迅速的坐起了身子,跟父亲轻轻的抱了一下,便跑去了洗手间洗漱了。陈子佩还在一旁好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揉了揉眼睛,又好像压根就没醒。

    “我的憨闺女唉。”陈汉升脸上还是一幅笑嘻嘻的表情,但是语气里又夹杂着一些无奈。他伸出手将陈子佩缓缓抱起,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将怀里的小宝贝唤醒。

    没一会儿,妹妹也醒了。看着屋里只剩下了自己老爹和自己。她又揉了揉那动人的桃花眼问到。

    “爸爸,姐姐呢?”

    “姐姐已经起来啦,你也快点起来吧,等会要去见幼楚妈妈啦,记得穿的漂漂亮亮的哦。”

    “喔,好”

    陈子佩娇滴滴的回答到,也起身伸了个小小的懒腰,下床穿上棉拖鞋,慢悠悠的也进了洗手间开始刷牙洗脸。

    陈汉升走出卧室,看了看俩闺女在洗手间忙碌的身影。自己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于是就走回了客厅。

    客厅里老萧和吕玉清还在商讨着今天中午吃饭的事情,小鱼儿在餐桌旁扒拉着手机,好像在回复同事的新年祝福。看见陈汉升下楼,萧容鱼晃着高马尾扭头看了看陈汉升,简单问了问闺女们起没起,得到陈汉升肯定的答复后,又转回头继续扒拉起了手机。

    陈汉升随后仰躺在沙发上,也掏出了手机,打开了果信。正值新年期间,不少的工作同事与亲戚都发长长短短的新年祝福。不少人的新年祝福一眼看去就知道是群发的,比如申通老板——程建军,但是又有不少人的新年祝福是一字一句考虑好措辞单独发给陈汉升的。毕竟谁让这位大老板有钱呢,有不少人想着新年期间给“果壳陈”留下一个好印象,能换来年后他能照拂一下。

    陈汉升看后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毕竟人家发了新年祝福,自己不回好像又不太合适。于是也有样学样的打开了群发助手,开始编辑起了群发信息。要是真的一条一条慢慢回,这一上午的大好时光,估计就全花费在了发祝福这件琐事上了。

    发完群发信息后,他又拨打起了电话。接电话那端有不少人,是跳一跳能让全国抖三抖的人,但也有不少只是简单的亲朋好友。

    “小雨啊,新年好啊,那个手办你收到了吗,我可是托人找了好久的。”

    “外婆,身体怎么样啊,过两天我回老家看看您。”

    “王二,你爸呢,怎么是你接电话啊。”

    ......

    两个小公主早早的就已经洗漱完毕,乖巧的坐在外婆外公前,张开小嘴开始吃了起来。老萧脸上挂满了笑容,时不时叮嘱孙女吃慢点别噎着。吕玉清转身去了厨房,给丈夫和女婿泡了壶茶,小鱼儿吃完后上楼换了身衣服,又开始替俩闺女翻找着新年衣裳。一家人就这么自己做自己的事情,接电话的陈汉升偶尔报出的人物哪怕名气再大,其他人也好像没听见一般,不怎么在意。

    这一家就这么不紧不慢的为今年的团圆饭做着准备......

    饭后,俩小女孩在小鱼儿的叫唤下,上楼试起了衣服。老萧走进厨房,拿了两瓶茅台酒,向陈汉升吹嘘着这酒的来历,陈汉升也顺着话头拍着自己老丈人马屁,两人在客厅侃侃而谈。吕玉清看时间差不多九点半了,就催促小鱼儿到。

    “闺女啊,好了没啊。”

    “马上啦”

    她又慢悠悠的走向还在聊天的爷俩,拍了拍老萧的肩膀说到

    “你爷俩别聊了,把车准备好,准备走了。”

    陈汉升听后也不墨迹,麻溜的跑到玄关换好鞋,在门前的瓷碗随意拿了把车钥匙就走出了别墅。

    “这汉升做事是真不墨迹啊”吕玉清看了看丈夫说到。

    “那是,也不看看谁的女婿”老萧嘴里叼了支烟,脸上露出藏不住的笑意。

    陈汉升走到小区停车场,按下了车门的开锁键,竖起耳朵听着车响从哪边而来,一会拉拉这个车门,一会拉拉那个车门。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车停到哪里了,而且他名下的车型什么都有,隔几天开开这辆,隔几天开开那辆。他也不知道停在这边的是哪辆爱车,所以这会就在停车场翻找了起来。

    新年期间,每个小区还是有些的值班人员,防止春节期间小区内出现什么状况。更何况这还是建邺少数的高档小区之一,安保工作做的更是十分的严谨。

    小李是去年12月份新入职的一名小区保安,今年他不打算回去过年,打算在建邺春节期间加班攒点小钱。经过一夜的值班,他精神有点涣散,马上要换班的他正一晃一晃的巡逻着金基唐城小区,巡逻完这一圈,他才能下班回到宿舍楼,美美的睡一觉。

    他慢悠悠晃的走到小区停车场,他突然一惊。因为停车场内有个痞气十足的高大男人,正在停车场拉拉那辆车,拉拉这辆车。

    “不会是小偷吧”

    小李没由头的一想,他是刚入职没多久的保安,平时大多时候上的都是夜班,小区内很多人他都没见过。但是眼前这个鬼鬼祟祟的男人,他感觉十分的不对劲,紧了紧手中的警棍,大口呼吸了一下,就走上前去问到。

    “您好,这位先生,请问您在做什么?”

    “昂,你没看见吗,我在找车啊”痞气十足的男人随意回复到,也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你找车拉别人的车门做什么,你是哪栋的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