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不安
林春华看着突然腻歪在她身上的女儿，无奈的笑了笑，问道：“今天怎么这么粘人，在学校受欺负了？”
“妈！你这女儿彪悍的很，她不欺负别人就算不错的了，哪还有人敢欺负她呀！”冯远实在听不下去母亲一副护犊子的样，插话道。
李湘茹瞪了一眼冯远，又看向母亲，道：“妈，我没有，你别听二哥瞎说。就是今天老师临时有事，所以就让我们早点回家。”
林春华对这件事的真假并不是真的很关心，也就没有要继续追究下去，而是换了一个话题，道：“好了，湘茹，我们现在不纠结这个。趁现在时间还早，妈妈带你去商场买几件新衣服怎么样？”
“为什么突然给我买新衣服？”李湘茹奇怪的问着母亲。
被问的林春华脸唰的一下就白了，眼神闪躲着，语气也不自然道：“你现在长大开始上学了，不能再穿以前的旧衣服。这个人形象当然也得注重起来，可不能再跟个假小子一样邋里邋遢，当然这性格也得收敛一下，女孩就要有个女孩样。”
“没事的妈，我觉得现在的衣服就挺好，挺舒服的，突然让我穿上新衣服我还会有点不习惯呢！”
“走吧！湘茹，顺便再陪妈妈逛逛。”林春华完全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李湘茹看着林春华的脸，心里更加笃定母亲有事瞒着她，心里隐隐觉得这件事好像还跟她有着很大关系。
虽然李湘茹很不情愿，但她又拒绝不了，只能被林春华硬生生的给拉着去了附近镇上的一个小型商场。这是她记事以来，林春华还是第一次带她来商场转悠。琳琅满目的东西让人看的眼花缭乱，各种小吃散发出来的香味让人垂涎欲滴，漂亮好看的衣服让人爱不释手，稀奇古怪的小玩意让人贪心的想要全部带回家。
如果是以前的李湘茹，只要来了这里，就一定会吵着嚷着央求母亲给她买这买那。但是现在她却没心情去欣赏和品尝，只是心不在焉的跟着母亲瞎逛着。
李湘茹的突然沉默，林春华也发觉到了。这还是头一回，让她还有点不适应，她不解的问女儿：“今天怎么这么乖，不吵也不闹的。”
“不想说话。”李湘茹赌气似的回道。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么的莫名其妙，这么的想发脾气，只是她感觉心里像是憋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气流，怎么出都出不去，很难受。
林春华被李湘茹的话给噎了一下，她憎愣的看着女儿，张了张嘴想说句什么，但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说，而是拉起她的手径直进了旁边的一个儿童服装店。
她们一进门，就有一个身穿工装、面露微笑、步伐优雅的店员朝她们这边走了过来，热情的跟她们打着招呼，用专业的口吻向她们介绍着当季的新款。
林春华对于店员说的专业术语，她一句都没听懂，但为了不丢面，不被嘲笑，店员每说一句话，她都象征性的点点头表示赞同她说的话，又跟着店员在店里转了一圈后，最终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给李湘茹挑了一身简单大方的粉色连衣裙。
“您眼光真好，这件裙子是我们店里刚到的新款。”店员一副您真有眼光的表情夸赞道。
得到店员的认可，林春华自卑的心立马自信起来，笑着道：“哦！是吗？那麻烦你，拿一件我女儿能穿的码，让她试一试。”
店员道了一声好后，直接将架子上的衣服取了下来，翻着衣领看了看里面的码，然后递给林春华，温柔道：“这个码就很适合您女儿。”说着还指了指离她们不远的试衣间。
林春华笑着道了声谢，将手里的衣服递给李湘茹，示意她去试一下，看合不合身。
李湘茹拿着衣服，没有很高兴，反而露出一副很哀愁的表情，就连脚下也像是绑着千斤重的铅球一样让她无法动弹。
林春华以为李湘茹是看到了新衣服所以高兴坏了。不过一想，这也正常。便轻轻的推了推女儿。
李湘茹回过神，在林春华的注视下才艰难的一步步往前走着，最后慢吞吞的进了试衣间。再出来时已焕然一新。
一身粉色的连衣裙穿在身上，高高的个子，乌黑亮丽的头发用简单的橡皮筋扎成一个高的马尾，随着她身体的摆动在身后一晃一晃的，像一只刚从笼子里挣脱了束缚的小鸟一样没有约束，婴儿肥的脸庞上有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脱胎换骨的自己，红彤彤的樱桃小嘴微微抿着。李湘茹看着镜中有些陌生的自己，她一时之间还有点适应不了。心也略微有点苦涩，为什么只有在她离开的时候，才会有新衣服穿，才会变得不再是她呢。
林春华看着女儿，笑的合不拢嘴，满意道：“我女儿就是漂亮，天生的衣架骨，穿什么都好看。”
店员也笑着附和。
林春华在店员的追捧和恭维下，毫不犹豫的把账给结了。
从服装店出来后，林春华又带李湘茹去买了书包和零食。平时林春华是坚决不会让她吃这些的，说那些都是用不健康的色素制作而成的垃圾食品，小孩吃了会很容易坏肚子，长小虫子。今天却给她买了这么一大包。
李湘茹不可思议的直勾勾盯着一旁的母亲看了又看，想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一点点端倪，可看了半天，什么都没看出来。她不明白是什么事让母亲有了变化。
接着林春华又带李湘茹去了菜市场，买了好多她叫不上名的菜。
最后，两人在一抹夕阳快落下去时，才在提着大包小包的回了家。此时，冯远不在了，估计是回部队里去了。李湘茹心里猜想着。
林春华在大门的石头底下拿出了钥匙打开，她让女儿先自己玩会儿，她自己则拎着大小包进了厨房。
没一会儿，一桌丰盛的晚餐摆满了大圆桌，有荤有素，还有汤，搭配的很均衡。
林春华将碗筷摆放在餐桌上，朝里屋喊了一声：“湘茹，吃饭了。”
李湘茹没答应，也没拒绝。她从屋里出来，看着几乎平时想都不敢想的佳肴，现在却真真实实的摆在了她面前，她感觉很不真实，就像做梦一般。可她却没有一点点的食欲，感觉她就跟刑场上那些临行前的死刑犯差不多，酒足菜饱后，生命也将会走到尽头。这样一想，心更涩涩的难受，她拿起筷子尝试的夹了一块她平时心心念念的红烧肉，丢在嘴里胡乱的嚼着。如她预期的一样，食之无味。
这时，李湘茹想到以前她不开心的时候，只要回到家吃到母亲做的饭菜，即使心里再难受，也能治愈好，但这次好像不管用了。尽管它比平常要丰盛很多。
李湘茹放下筷子，跟林春华说：“妈，我现在还不饿，咱们等爸爸回来了一起吃吧！”
“好。我们等爸爸回来再吃。”
林春华看着懂事的女儿，声音有些哽咽，眼睛也不由得湿润了起来，在眼泪掉下来的时候，忙将头偏向一边，偷偷的抹起了眼泪。
夜幕逐渐降临，一轮弯月悄悄爬上树梢，又慢慢移动到漆黑的夜空中，几颗星星如同亮眼的宝石闪闪发光。不远处，还有三颗连在一起的小星星，每次看见这样，母亲都会说一句：“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呢。”
李湘茹不解，问：“为什么？”
“它象征光明。”
“……”
晚上八点的时候，“咚、咚……”挂在墙上的古英钟，一下又一下的敲着，而她的心也在时钟敲响的那一刻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这时，李建国才拖着陪伴了他好多年的老古董——老式自行车回来了。
“湘茹，今天怎么没去门口接爸爸？”李建国在院里没看到女儿，抬头冲屋里喊。
平常，李建国下班回来，李湘茹都会跑去外面接父亲，再看到李建国从坡上推着一只笨重的自行车上来时，她就迫不及待的撒着两脚丫子欢腾的跑到父亲跟前。而李建国看到女儿就会从他裤兜里掏出他在路上买的一些小零食给她，还不忘叮咛她千万别让她妈发现，更不能告诉她妈。
李湘茹坏笑着接过父亲递过来的小零食，揣入裤袋，然后身体像灵活的水蛇一样，很灵活的跳坐在车座上。
这时，李建国会很严厉的说教她，说她这样太危险，容易摔着。但她每次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口头上虚应着。
李建国拿她没办法，无奈只得用一只手在后面扶着她，防止她摔下来；另一只手则用力抓着车把手往前推着走。
“妈！你这女儿彪悍的很，她不欺负别人就算不错的了，哪还有人敢欺负她呀！”冯远实在听不下去母亲一副护犊子的样，插话道。
李湘茹瞪了一眼冯远，又看向母亲，道：“妈，我没有，你别听二哥瞎说。就是今天老师临时有事，所以就让我们早点回家。”
林春华对这件事的真假并不是真的很关心，也就没有要继续追究下去，而是换了一个话题，道：“好了，湘茹，我们现在不纠结这个。趁现在时间还早，妈妈带你去商场买几件新衣服怎么样？”
“为什么突然给我买新衣服？”李湘茹奇怪的问着母亲。
被问的林春华脸唰的一下就白了，眼神闪躲着，语气也不自然道：“你现在长大开始上学了，不能再穿以前的旧衣服。这个人形象当然也得注重起来，可不能再跟个假小子一样邋里邋遢，当然这性格也得收敛一下，女孩就要有个女孩样。”
“没事的妈，我觉得现在的衣服就挺好，挺舒服的，突然让我穿上新衣服我还会有点不习惯呢！”
“走吧！湘茹，顺便再陪妈妈逛逛。”林春华完全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李湘茹看着林春华的脸，心里更加笃定母亲有事瞒着她，心里隐隐觉得这件事好像还跟她有着很大关系。
虽然李湘茹很不情愿，但她又拒绝不了，只能被林春华硬生生的给拉着去了附近镇上的一个小型商场。这是她记事以来，林春华还是第一次带她来商场转悠。琳琅满目的东西让人看的眼花缭乱，各种小吃散发出来的香味让人垂涎欲滴，漂亮好看的衣服让人爱不释手，稀奇古怪的小玩意让人贪心的想要全部带回家。
如果是以前的李湘茹，只要来了这里，就一定会吵着嚷着央求母亲给她买这买那。但是现在她却没心情去欣赏和品尝，只是心不在焉的跟着母亲瞎逛着。
李湘茹的突然沉默，林春华也发觉到了。这还是头一回，让她还有点不适应，她不解的问女儿：“今天怎么这么乖，不吵也不闹的。”
“不想说话。”李湘茹赌气似的回道。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么的莫名其妙，这么的想发脾气，只是她感觉心里像是憋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气流，怎么出都出不去，很难受。
林春华被李湘茹的话给噎了一下，她憎愣的看着女儿，张了张嘴想说句什么，但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说，而是拉起她的手径直进了旁边的一个儿童服装店。
她们一进门，就有一个身穿工装、面露微笑、步伐优雅的店员朝她们这边走了过来，热情的跟她们打着招呼，用专业的口吻向她们介绍着当季的新款。
林春华对于店员说的专业术语，她一句都没听懂，但为了不丢面，不被嘲笑，店员每说一句话，她都象征性的点点头表示赞同她说的话，又跟着店员在店里转了一圈后，最终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给李湘茹挑了一身简单大方的粉色连衣裙。
“您眼光真好，这件裙子是我们店里刚到的新款。”店员一副您真有眼光的表情夸赞道。
得到店员的认可，林春华自卑的心立马自信起来，笑着道：“哦！是吗？那麻烦你，拿一件我女儿能穿的码，让她试一试。”
店员道了一声好后，直接将架子上的衣服取了下来，翻着衣领看了看里面的码，然后递给林春华，温柔道：“这个码就很适合您女儿。”说着还指了指离她们不远的试衣间。
林春华笑着道了声谢，将手里的衣服递给李湘茹，示意她去试一下，看合不合身。
李湘茹拿着衣服，没有很高兴，反而露出一副很哀愁的表情，就连脚下也像是绑着千斤重的铅球一样让她无法动弹。
林春华以为李湘茹是看到了新衣服所以高兴坏了。不过一想，这也正常。便轻轻的推了推女儿。
李湘茹回过神，在林春华的注视下才艰难的一步步往前走着，最后慢吞吞的进了试衣间。再出来时已焕然一新。
一身粉色的连衣裙穿在身上，高高的个子，乌黑亮丽的头发用简单的橡皮筋扎成一个高的马尾，随着她身体的摆动在身后一晃一晃的，像一只刚从笼子里挣脱了束缚的小鸟一样没有约束，婴儿肥的脸庞上有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脱胎换骨的自己，红彤彤的樱桃小嘴微微抿着。李湘茹看着镜中有些陌生的自己，她一时之间还有点适应不了。心也略微有点苦涩，为什么只有在她离开的时候，才会有新衣服穿，才会变得不再是她呢。
林春华看着女儿，笑的合不拢嘴，满意道：“我女儿就是漂亮，天生的衣架骨，穿什么都好看。”
店员也笑着附和。
林春华在店员的追捧和恭维下，毫不犹豫的把账给结了。
从服装店出来后，林春华又带李湘茹去买了书包和零食。平时林春华是坚决不会让她吃这些的，说那些都是用不健康的色素制作而成的垃圾食品，小孩吃了会很容易坏肚子，长小虫子。今天却给她买了这么一大包。
李湘茹不可思议的直勾勾盯着一旁的母亲看了又看，想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一点点端倪，可看了半天，什么都没看出来。她不明白是什么事让母亲有了变化。
接着林春华又带李湘茹去了菜市场，买了好多她叫不上名的菜。
最后，两人在一抹夕阳快落下去时，才在提着大包小包的回了家。此时，冯远不在了，估计是回部队里去了。李湘茹心里猜想着。
林春华在大门的石头底下拿出了钥匙打开，她让女儿先自己玩会儿，她自己则拎着大小包进了厨房。
没一会儿，一桌丰盛的晚餐摆满了大圆桌，有荤有素，还有汤，搭配的很均衡。
林春华将碗筷摆放在餐桌上，朝里屋喊了一声：“湘茹，吃饭了。”
李湘茹没答应，也没拒绝。她从屋里出来，看着几乎平时想都不敢想的佳肴，现在却真真实实的摆在了她面前，她感觉很不真实，就像做梦一般。可她却没有一点点的食欲，感觉她就跟刑场上那些临行前的死刑犯差不多，酒足菜饱后，生命也将会走到尽头。这样一想，心更涩涩的难受，她拿起筷子尝试的夹了一块她平时心心念念的红烧肉，丢在嘴里胡乱的嚼着。如她预期的一样，食之无味。
这时，李湘茹想到以前她不开心的时候，只要回到家吃到母亲做的饭菜，即使心里再难受，也能治愈好，但这次好像不管用了。尽管它比平常要丰盛很多。
李湘茹放下筷子，跟林春华说：“妈，我现在还不饿，咱们等爸爸回来了一起吃吧！”
“好。我们等爸爸回来再吃。”
林春华看着懂事的女儿，声音有些哽咽，眼睛也不由得湿润了起来，在眼泪掉下来的时候，忙将头偏向一边，偷偷的抹起了眼泪。
夜幕逐渐降临，一轮弯月悄悄爬上树梢，又慢慢移动到漆黑的夜空中，几颗星星如同亮眼的宝石闪闪发光。不远处，还有三颗连在一起的小星星，每次看见这样，母亲都会说一句：“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呢。”
李湘茹不解，问：“为什么？”
“它象征光明。”
“……”
晚上八点的时候，“咚、咚……”挂在墙上的古英钟，一下又一下的敲着，而她的心也在时钟敲响的那一刻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这时，李建国才拖着陪伴了他好多年的老古董——老式自行车回来了。
“湘茹，今天怎么没去门口接爸爸？”李建国在院里没看到女儿，抬头冲屋里喊。
平常，李建国下班回来，李湘茹都会跑去外面接父亲，再看到李建国从坡上推着一只笨重的自行车上来时，她就迫不及待的撒着两脚丫子欢腾的跑到父亲跟前。而李建国看到女儿就会从他裤兜里掏出他在路上买的一些小零食给她，还不忘叮咛她千万别让她妈发现，更不能告诉她妈。
李湘茹坏笑着接过父亲递过来的小零食，揣入裤袋，然后身体像灵活的水蛇一样，很灵活的跳坐在车座上。
这时，李建国会很严厉的说教她，说她这样太危险，容易摔着。但她每次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口头上虚应着。
李建国拿她没办法，无奈只得用一只手在后面扶着她，防止她摔下来；另一只手则用力抓着车把手往前推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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