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兵败如山
把云嫣送回江家，唐琬回府等着宫里消息。
宫里没有消息出来，却是于又灵得了松州里的产业掌柜的传来的消息，说是外祖父那里有了捷报。
只是具体的情况怕是还得等到次日进宫才能知道。
十月十九，唐琬一大早起来进了宫，果然从熙和帝嘴里得知了松州的战况。
唐琬去时，熙和帝还在用膳。
他随手拿了一份文书一扔，示意唐琬自己打开来看。
唐琬于是从善如流看了起来——
关于战局——
唐琬只料中了结果，却全然没想到赢得胜利的过程与她事先猜想的太过不一样。
周衍二十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死的死，被俘的被俘，就连周衍本人，也已在囚车之中与铁链为伴，押送京城——这个，唐琬看到报捷的红绸就心里大致有数了。
只是令人大跌眼镜的是松州一战，周衍之所以惨败不全是因陆元贞、苏维，且还另有一番故事，且这故事还很叫人啼笑皆非。
话说当日周衍领着手里二十万嫡系奔逃往东，陆元贞、苏维一路追赶。
两股大军首尾相连，相互纠缠着进了松州境内。
周衍一路撤退，眼看情况不好，正苦思如何脱困。恰时有下属进言，建议主子依瓢画葫芦，将兵马化整为零，混入寻常百姓家——招数不嫌老，好用就行。当初平王府就是把大军藏在山林寺庙之中的。
到时分散各处的兵士们只需以武力逼迫，料定松州的普通人家也不敢说个“不”字。将士们藏好了，平王自己再设法潜逃。没有了大军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暴露位置，平王要潜回平州就容易得多了。
至于兵马——都是效忠平王府的死士，是绝无背叛可能的。只要周衍逃出，他们自然会设法陆续回归平王府麾下。到时卷土重来，胜负犹未可知。
周衍听了下属进言，也不多犹豫，当即同意了——陆元贞有朝廷源源不断的粮草供应，他却支撑不了太久。即使劫掠百姓人家，也是杯水车薪。
于是藉由大军掩护，他自己领着一支近卫悄然地金蝉脱壳，走了小路。
大军则由“周衍”身穿大帅铠甲继续领着往前。
等到陆元贞和苏维赶到，稍微一打，便四下逃窜…
……
唐琬手里拿着陆元贞送来的奏报，不由笑出声来:“这个平王，最擅长‘化整为零’、‘隐形灭踪’的招数了，真是屡试不爽。”
熙和帝笑了笑，停下手中的汤匙，面带讥讽:“可不就是如此么…”
唐琬又拿好奏报接着往下看——
陆元贞自然也熟知周衍的这一套遁地功夫，只敛唇苦笑。苏维更是当场怒不可遏地摔了鞭子，大骂周衍“无耻小人”。
周衍的大军有如事先说好的，分了五人一队强行“借住”乡里各家百姓——也不管百姓人家有没有女眷尴尬不便的。
更甚者还有个别系不牢裤腰带的兵士趁机为所欲为的。
如此分散了潜藏各处，就是陆元贞胸有丘壑，千般谋略也用不上了。
周衍自以为得计，在近卫护持之下，恰好逃到松山郡躲了起来。
这般倒也躲了十天八天的。
周衍还做着他躲个一年半载再重振旗鼓的美梦，却根本料不到他的二十万大军在他躲着的时候已是顷刻“灰飞烟灭”了。
原来陆元贞、苏维领着大军与平王叛军缠斗的消息早先就传到了松州，是以想当然松州人都再清楚不过藏在自家的都是什么人。
陆元贞的兵马就在外边，但透着寒意的刀锋就架在脖子上。碍于性命威胁，松州的人却是没有几个敢妄动的。
可惜这班杀人不眨眼的平王军士只重点防备着各家的大人甚至青壮男童，却是对年纪尚小的丫头生了松懈。
有被蒙汗药药倒的，也有被胆大的偷袭弄晕的，更有倒霉的贪图一时风流，是被秦楼楚馆的女子下以过量的助兴之物直接弄死的。
一条一条的噩报报到周衍手里，直把周衍的脸色逼得青黑青黑，也不知当场砸碎了几个杯碗。
这哪里是什么平民百姓？哪个州郡的人能像松州这般？简直就是贼匪！
偶有几个胆子大的敢豁出去动手也是常理，可如何一州的人都如此？若说没有人事先统筹指挥，谁信？
周衍不知如何形容松州人，大军损失殆尽，如同要了他的命！他只觉自己一定是在做梦，梦醒了，这一切都是假的！
但无论如何心痛如绞、如何想不明白，周衍还是需要立即转移阵地——他正躲在松山一处唤作状元及第楼的客栈中，混在一群读书人中间——一来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陆元贞怕是想不到他会躲到他老巢来，二来也便于探听消息，掌控外边情形。
只是此地也已经不安全了。
周衍趁夜翻窗而出，领着近卫还未走几步，就迎面遇上一群兵士围扑过来。他与近卫才刚提起刀刃，就忽然浑身发软，使不出力气…
平王周衍就这么一招一式未发，就被人兵不血刃给抓住了。
……
看完全部奏报，唐琬只觉好笑。
暂时忽略奏报上“状元及第楼”几个字——周衍大概不知道，于又灵前些时候刚把他的画像下发到名下产业，只怕周衍还在痛骂状元及第楼是个劫财越货的黑店…
久违地露出一个畅快的笑容，连番恭喜帝君除去心头大患，尽管此间过程有些荒谬。
熙和帝也不谦虚，笑着领受了:“…莫说是周衍栽得冤枉，二十万的兵马就这么没了，朕也没有料到，松州的百姓竟是如此‘侠肝义胆’？那周衍更是倒霉，竟是撞到了刀口上。”
哪里不投宿，偏偏投到了于又灵名下的客栈来。
熙和帝想了半晌似是也再找不出合适的话去形容松州人，只得“噗呲”一下的笑了。
唐琬也笑。
心道，周衍怕是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二十万大军会以一种近乎匪夷所思的方式损耗殆尽吧。
平王府的这批军士，死在平州人手里的毕竟是少数，大多都是以想不到的方式被活捉了送去给陆元贞。
周衍将兵马化整为零藏起来的策略原是对的，可惜他算漏了陆元贞、松山书院、女科举等种种人、事、物对松州人的影响力。
天下士子入得金榜者，十人有六、七人是松州人，天下参与女科举的，同样是松州人敢为人先。
宫里没有消息出来，却是于又灵得了松州里的产业掌柜的传来的消息，说是外祖父那里有了捷报。
只是具体的情况怕是还得等到次日进宫才能知道。
十月十九，唐琬一大早起来进了宫，果然从熙和帝嘴里得知了松州的战况。
唐琬去时，熙和帝还在用膳。
他随手拿了一份文书一扔，示意唐琬自己打开来看。
唐琬于是从善如流看了起来——
关于战局——
唐琬只料中了结果，却全然没想到赢得胜利的过程与她事先猜想的太过不一样。
周衍二十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死的死，被俘的被俘，就连周衍本人，也已在囚车之中与铁链为伴，押送京城——这个，唐琬看到报捷的红绸就心里大致有数了。
只是令人大跌眼镜的是松州一战，周衍之所以惨败不全是因陆元贞、苏维，且还另有一番故事，且这故事还很叫人啼笑皆非。
话说当日周衍领着手里二十万嫡系奔逃往东，陆元贞、苏维一路追赶。
两股大军首尾相连，相互纠缠着进了松州境内。
周衍一路撤退，眼看情况不好，正苦思如何脱困。恰时有下属进言，建议主子依瓢画葫芦，将兵马化整为零，混入寻常百姓家——招数不嫌老，好用就行。当初平王府就是把大军藏在山林寺庙之中的。
到时分散各处的兵士们只需以武力逼迫，料定松州的普通人家也不敢说个“不”字。将士们藏好了，平王自己再设法潜逃。没有了大军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暴露位置，平王要潜回平州就容易得多了。
至于兵马——都是效忠平王府的死士，是绝无背叛可能的。只要周衍逃出，他们自然会设法陆续回归平王府麾下。到时卷土重来，胜负犹未可知。
周衍听了下属进言，也不多犹豫，当即同意了——陆元贞有朝廷源源不断的粮草供应，他却支撑不了太久。即使劫掠百姓人家，也是杯水车薪。
于是藉由大军掩护，他自己领着一支近卫悄然地金蝉脱壳，走了小路。
大军则由“周衍”身穿大帅铠甲继续领着往前。
等到陆元贞和苏维赶到，稍微一打，便四下逃窜…
……
唐琬手里拿着陆元贞送来的奏报，不由笑出声来:“这个平王，最擅长‘化整为零’、‘隐形灭踪’的招数了，真是屡试不爽。”
熙和帝笑了笑，停下手中的汤匙，面带讥讽:“可不就是如此么…”
唐琬又拿好奏报接着往下看——
陆元贞自然也熟知周衍的这一套遁地功夫，只敛唇苦笑。苏维更是当场怒不可遏地摔了鞭子，大骂周衍“无耻小人”。
周衍的大军有如事先说好的，分了五人一队强行“借住”乡里各家百姓——也不管百姓人家有没有女眷尴尬不便的。
更甚者还有个别系不牢裤腰带的兵士趁机为所欲为的。
如此分散了潜藏各处，就是陆元贞胸有丘壑，千般谋略也用不上了。
周衍自以为得计，在近卫护持之下，恰好逃到松山郡躲了起来。
这般倒也躲了十天八天的。
周衍还做着他躲个一年半载再重振旗鼓的美梦，却根本料不到他的二十万大军在他躲着的时候已是顷刻“灰飞烟灭”了。
原来陆元贞、苏维领着大军与平王叛军缠斗的消息早先就传到了松州，是以想当然松州人都再清楚不过藏在自家的都是什么人。
陆元贞的兵马就在外边，但透着寒意的刀锋就架在脖子上。碍于性命威胁，松州的人却是没有几个敢妄动的。
可惜这班杀人不眨眼的平王军士只重点防备着各家的大人甚至青壮男童，却是对年纪尚小的丫头生了松懈。
有被蒙汗药药倒的，也有被胆大的偷袭弄晕的，更有倒霉的贪图一时风流，是被秦楼楚馆的女子下以过量的助兴之物直接弄死的。
一条一条的噩报报到周衍手里，直把周衍的脸色逼得青黑青黑，也不知当场砸碎了几个杯碗。
这哪里是什么平民百姓？哪个州郡的人能像松州这般？简直就是贼匪！
偶有几个胆子大的敢豁出去动手也是常理，可如何一州的人都如此？若说没有人事先统筹指挥，谁信？
周衍不知如何形容松州人，大军损失殆尽，如同要了他的命！他只觉自己一定是在做梦，梦醒了，这一切都是假的！
但无论如何心痛如绞、如何想不明白，周衍还是需要立即转移阵地——他正躲在松山一处唤作状元及第楼的客栈中，混在一群读书人中间——一来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陆元贞怕是想不到他会躲到他老巢来，二来也便于探听消息，掌控外边情形。
只是此地也已经不安全了。
周衍趁夜翻窗而出，领着近卫还未走几步，就迎面遇上一群兵士围扑过来。他与近卫才刚提起刀刃，就忽然浑身发软，使不出力气…
平王周衍就这么一招一式未发，就被人兵不血刃给抓住了。
……
看完全部奏报，唐琬只觉好笑。
暂时忽略奏报上“状元及第楼”几个字——周衍大概不知道，于又灵前些时候刚把他的画像下发到名下产业，只怕周衍还在痛骂状元及第楼是个劫财越货的黑店…
久违地露出一个畅快的笑容，连番恭喜帝君除去心头大患，尽管此间过程有些荒谬。
熙和帝也不谦虚，笑着领受了:“…莫说是周衍栽得冤枉，二十万的兵马就这么没了，朕也没有料到，松州的百姓竟是如此‘侠肝义胆’？那周衍更是倒霉，竟是撞到了刀口上。”
哪里不投宿，偏偏投到了于又灵名下的客栈来。
熙和帝想了半晌似是也再找不出合适的话去形容松州人，只得“噗呲”一下的笑了。
唐琬也笑。
心道，周衍怕是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二十万大军会以一种近乎匪夷所思的方式损耗殆尽吧。
平王府的这批军士，死在平州人手里的毕竟是少数，大多都是以想不到的方式被活捉了送去给陆元贞。
周衍将兵马化整为零藏起来的策略原是对的，可惜他算漏了陆元贞、松山书院、女科举等种种人、事、物对松州人的影响力。
天下士子入得金榜者，十人有六、七人是松州人，天下参与女科举的，同样是松州人敢为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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