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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份)第六十一章 李全孝去世

    这天清晨,穆小斌和喜妹一大早就开门营业。

    穆小斌从省城进回来一批货,一大早起床就忙着朝货架上上货,喜妹站在柜台旁,忙着为一大早就前来买东西的顾客取货。

    “姑娘,给我取一包火柴。昨晚做饭把火柴用完了,早上起床烧开水都没法生火了。”有个老阿姨一大早就赶来买火柴。

    没等老阿姨拿着火柴离开,有个老汉就急乎乎迈进店,说:“姑娘,给我取一双40码黄胶鞋,昨晚干农活回家,才发现脚上的黄胶鞋前面开口了,得赶紧买一双换换上,好去地里干活。”

    两人正在店里忙活着,只见赵志军骑着自行车来到供销社门前。

    赵志军急乎乎把自行车停放到商店前边,一脸热汗走进了店里。

    喜妹看见了,连忙迎上去,说:“志军哥,你怎么来了!赶紧进里屋,我给你倒水喝。”

    “阿大住院了,娘让我来告诉你俩,让你俩赶紧回去。”

    “阿大住院了,喜妹有点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十几天前喜妹回家参加书宝的婚礼,还陪娘在家里住了一天,不是还见过阿大吗?阿大当时看着精神挺不错?怎么就突然就去世了,真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原来,昨天是周末,书宝下班后从县城回家了。在运输公司跟着贺俊山学修车的宝儿也回家了。

    这是书宝成亲后第一次回家,还破天荒留在家里过夜,说他周日下午回县城。

    书宝回家了,许桂花心里又高兴又纠结。高兴的是大儿子虽然娶了媳妇,可并没有忘记这个家;纠结的是,自己在大儿子婚礼上看到了那个狐狸精杨红梅,杨红梅,要不要问问书宝,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并被那个狐狸精女人花言巧语迷惑,母子相认了?

    许桂花心里翻江倒海,想质问书宝,有紧张的难以启齿。

    书宝却没事人似地,晚饭后,就和许桂华打了声招呼,高高兴兴去跑去村子里几个同学家串门闲聊去了。

    第二天清晨,许桂华一大早起床,用扫帚打扫赶紧庭院,又去泉里挑了一担子水,然后就准备烧锅做饭。

    许桂花和面用蒸屉在锅里蒸上馒头,这时,书宝起床了,端着脸盆来厨房舀水洗脸。

    “书宝,娘……娘有件事想问你。”许桂华忍不住说。

    “您怎么吞吞吐吐的,有啥话您就直说吧!”

    “书宝,你已经成家立业了,有些话娘一直想和你说,有害怕和你说。那天在你婚礼上,娘看到了一个女人,娘觉着,有些话今天和你非说不可了,娘想知道,那个女人是不是已经找过你了,你是不是早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许桂花心烦意乱,急脾气又犯了,也顾不上藏着掖着了,一口气说了出来。

    “娘,我上班那后,我生身母亲就去找过我了,和我说清楚了自己的身世,可你和我阿大对我那样好,我怕你俩伤心,就一直不敢认她。可就在我结婚前夕,我亲娘又去我单位找我了,她哭得很伤心,求我答应让她参加我的婚礼,她只想静静的看着我成亲,她毕竟是我的生身母亲,她当初抛弃我也是出于无奈,也是有苦衷的,我不忍心拒绝呀!就答应她她了,希望您能理解我。”书宝说。

    “过去的事情,她是怎么和你说的?”

    “她说她生下我后,和我亲爹感情不和离婚了,没能力养活我,才把我送送人的。她后来复婚后,就像把我要回去,可您和我阿大不同意……”

    “书宝,你可不能听她一面之词呀!当初我和你阿大收养你的时候,给了她三百元钱,一掉子猪肉。她在你两岁时,上咱家把你偷走,并不是想把你带回家,而是想把你再次送人,好再次给自己赚一笔钱呀!”

    “真的假的,她想把我送给谁?”

    “当时她把你偷走,我和你阿大一着急就报了警,商镇派出所民警经过审讯,才从她口中知道,她娘家有个堂哥不能生育,人家给了她二百元钱,她就上咱家把你偷走,卖给了他堂哥夫妻……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商镇查看过去的案宗。”

    “娘,我知道你和我阿大对我好,拿我当亲生的养,我会一辈子感激你们的,永远啊你们当亲人的。但生育之恩大如天,我生身母亲也挺可怜的,她好几次去我单位哭着求我,要和我母子相认,我不忍心拒绝呀!今后,您和她都是我的娘亲。”

    “书宝,你既然这样说,你就去找你的亲娘吧,我和你阿大从此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许桂花抹着眼泪说。

    “娘,你怎么能这样说,你不能把我赶出这个家!”

    “不是我要把你赶出这个家,既然你要认自己的亲生父母,我也不拦着,你就去找你的生身父母吧,我和你阿大就当白养你了。今后咱们情断义绝,互不相欠。”许桂华决绝地说。

    许桂花话音刚落,就听身后“扑通”一声,许桂花和和书宝同时回过头来,两人顿时吓得慌了手脚,只见李全孝在厨房中间晕倒了。

    原来李全孝已经蹒跚着来到厨房半天了,已经听到了两人的谈话,也许心里着急,就突然晕倒了。、

    许桂花连忙扶起李全孝,又是掐人中,又是往口里灌凉水,李全孝总算睁开了朦胧的眼睛,一只手在空中胡乱比划着,嘴巴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娘,赶紧把我阿大扶到我背上,我背我阿大去公路边等车上医院。”书宝大声冲许桂花喊道。

    书宝背起李全孝,许桂花跟在后面,急匆匆朝村口跑去,拦了辆蹦蹦车,匆忙去了县医院。

    许桂花和和书宝一边一个搀扶着李全孝,坐在蹦蹦车上,闻讯赶来的桂兰姨跟和宝儿跟在车子后面,一边抹眼眼泪一边目送着车子缓缓离去。

    喜妹和穆小斌来到县医院时,喜妹心里并不是很担心,阿大已经病了将近十年了,虽然行动不便,但却能吃能喝的,身体也一直是白白胖胖的。

    可等喜妹和穆小斌来到病房时,眼前的情景却大大出乎喜妹的意料。阿大两眼紧闭躺在病床上,正处于昏迷状态,头上戴着氧气罩,一只手上扎着输液针。许桂花和大侠二侠三个人都泪眼汪汪守在病床边。

    原来李全孝被送到医院后,就一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被医院安排进了重病症患者床位。

    喜妹来到病床边,握住阿大没扎针旳那只手,这只手僵硬冰凉几乎没有温度。而医院的医生对昏睡旳阿大也好像时消极处之,病房的气氛显得很是压抑无助。

    书宝和宝儿也没有守在病房,听书上街买东西了。

    下午四点左右,一个中年男医生板着脸通知说,病人已经停止呼吸了,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了,让家属立即办理离院手续。

    许桂花和大侠二侠喜妹,都无法接受这残酷的现实,都无助旳嚎啕大哭起来。早已从医生口里了解了实情的书宝,已经领着宝儿上街为李全孝买好了寿衣,并且沉着冷静的上收费大厅办理了出院手续。

    办好出院手续,书宝上街包了一俩面包车,把李全孝的遗体拉回了家。

    一切都好像在梦中,桂兰姨和邻居们无不为李全孝的过世而伤心动容。佝偻着腰的李全有,带着哑巴媳妇站在大嫂家屋子一角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恍惚之间,喜妹记忆的闸门打开了,二叔那句魔咒般的话语又浮现在耳边:“别看我是个烂罐子、病秧子,可烂罐子耐过回罐子,命可长着呢,比那些会挣钱的工作人还要活的长远。”

    喜妹看着傻乎乎的二叔,在心里憎恨的想着,“难道二叔就这样一语成谶,魔咒般应验到阿大身上了。”

    多少年来一直病病怏怏的二叔,虽然腰已经弓成了虾米,卑微如蝼蚁似的,却依然顽强的活着。而曾经壮实的父亲却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

    村里的几位长者义不容辞的来帮忙主持李全孝的后事。

    许桂花是已经伤心的六神无主,坐在棺椁前的草埔上伤心的哀鸣着。大侠,二侠和喜妹,姐妹三人和娘一块坐在草铺上,为阿大守灵。

    书宝作为这个家的长子,理所当然的挑起了大梁,安排人去县城买菜,嘱咐管事的人买了全套的花圈纸扎,请了响器。宝儿也跪在阿大灵堂一侧,朝前来吊唁的亲朋磕头回礼。

    院子一角,哀婉的唢呐想起来,酣畅淋漓的秦腔在二胡的伴奏下,悠扬、婉转、高亢的弥漫在村子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