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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身世追踪

    第二天一大早,安兆鸿开着车载着尹成溪从她舅舅家出发朝博洛尼亚大学的方向驶去,一路上两个人都保持着沉默没有说任何话。

    半个小时左右便到达了那所大学。两人下车之后进入学校从校园指导中心处询问到了安兆鸿父母之前在校时所在的学院和科系的相关信息。随后,他们继续直奔前往打听他父母的有关消息。

    “噢,天呐,我的宝贝,你就是凌振源先生和萧牧离夫人带到人间那个可爱的天使吗?真是太好了,我们一直都在等你的父母回来。”听完安兆鸿说明来意之后,安兆鸿父母任教所在学院的院长便将他们带去见了校长弗兰西斯科•乌贝蒂尼先生。

    校长非常意外而又异常高兴地用力抓住安兆鸿的两只胳膊,并在胳膊上上上下下地来回抓摸着,还不时地左右晃动打量着他的全身,似乎在仔细观赏一件如获至宝的战利品,把站在一旁的尹成溪看得目瞪口呆。

    也许是基于爱屋及乌的心理,弗兰西斯科•乌贝蒂尼非常热心地安排校内档案室迅速调取出了安兆鸿父母当初留学时的申请材料,上面的确有他们当时填写的中国地址。谢过校长和院长并跟他们道别之后,安兆鸿和尹成溪便非常满意地驱车返回酒店。车子大概行驶了一半的路程,尹成溪注意到有辆车子像在跟踪着一直尾随在他们的车子背后,便在下一个红灯出现车子刚停下来的时候忽然有点紧张地叫了一声“兆鸿哥”。

    “怎么了,成溪?”安兆鸿看到尹成溪一脸紧张的神情,皱着眉头问。

    “好像有车子在跟踪我们!”尹成溪边说边看向后视镜。

    “跟踪?”安兆鸿感到非常意外,顺着尹成溪盯着后视镜的目光方向看去,看到是一辆黑色的车子,便在继续启动车子上路的时候开始留意,发现那辆车子的确一直在后面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跟在他们的车子后面,安兆鸿便换道努力甩掉了那辆车子。

    “兆鸿哥,我想再去一次教堂看看神父。”车子到达酒店后,刚要下车,坐在副驾驶车位上的尹成溪坐突然说到。

    “我也有这个想法。”安兆鸿不谋而合地附和到。

    “那我们明天一起去!”尹成溪没想到安兆鸿居然跟自己想到一块去了,转过头语气表现得有点小开心地补充说。

    “好!”安兆鸿脸上也明显流露出愉快的表情,眼神柔和地看着尹成溪。

    这次没有和神父提前预约。安兆鸿和尹成溪下车之后直奔教堂,此时神父正在教堂里做祷告。

    “兆鸿、成溪,是你们,天主保佑,孩子,你们还好吗?”看到安兆鸿和尹成溪,神父隔着远远的问,并走向他们。

    “神父,我们很好。你还好吗?”安兆鸿内心充满感激地问候神父。

    “神父,谢谢你和修女为我们所做的一切。”尹成溪也忍不住向神父表达出内心的感激。

    “噢,孩子,这都是天主的意思,天主保佑你们平安。”说完,神父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作了个祷告的动作。

    “神父,我已经收到你托舅舅转交给我的爸妈留给我的东西了。谢谢你为我们全家所做的一切。”安兆鸿继续说着感谢的话。

    “兆鸿,你们是不是已经去过了博洛尼亚大学?”听到安兆鸿那样说,神父忽然表现出有点警觉地样子,挑了一下眉毛,然后凑近安兆鸿压低着声音问。

    “神父,你怎么了,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到过博洛尼亚大学?”神父这一反常的表现和刚问的话让安兆鸿感到非常意外。

    “兆鸿、成溪,跟我来。”神父依然压低着声音但却非常沉稳有力地对安兆鸿和尹成溪说。安兆鸿和尹成溪面面相觑,但还是随着神父行走的方向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

    三人进入到一间离祈祷室距离较远比上一次面积更大的房间后,神父转身朝后走到门口,将脸伸出外面左右环视了一下,然后关上房门。安兆鸿和尹成溪又疑惑地互相望了一眼对方,然后同时转头望着神父。只见神父从怀里掏出一个浅黄色的信封,随后从信封里抽出2张折叠的信纸,边递给安兆鸿边神情严肃地说:“兆鸿,这才是你父母真正写给我的信。”

    “神父,这是怎么回事?”安兆鸿非常诧异地问。

    “你看完这封信就知道了。”神父平静地说,指了指已经拿在安兆鸿手中的信。

    “怎么会是这样?”安兆鸿边看边忍不住说。

    “兆鸿哥,你怎么了?”尹成溪看到安兆鸿一脸像被惊吓到的表情,有点紧张关切地问。

    “成溪,你看一下。”安兆鸿便把手中的信递给尹成溪,然后心事重重地看着神父。尹成溪也边看边睁大双眼露出吃惊意外的表情,右手下意识地放到嘴边捂着,似乎努力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兆鸿哥!”尹成溪还是被吓到了,双手忍不住用力地紧紧抓住安兆鸿身旁的那边胳膊,整个身子也不自觉地往他身旁靠近了过来,像个因为突然受到惊吓想要寻求保护的小孩。

    “成溪。”安兆鸿似乎能体会尹成溪此刻的感受,弯举起一只手放在此时正抓在自己另一边胳膊上的尹成溪的手,像安慰似的稳稳地压握在上面。

    “孩子,别怕。”神父看到成溪一副被惊吓到的样子,也宽慰着说。

    “神父,我爸妈会不会有危险?”安兆鸿一脸焦虑担心地问。

    “他们不在意大利,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神父似在自行猜测,又像是在安慰安兆鸿。

    “兆鸿哥,跟踪我们的人会不会就是跟这件事情有关?”尹成溪忽然想起他们从博洛尼亚大学返回酒店时有车子尾随在他们车后这件事,便提醒起安兆鸿。

    “有人跟踪你们?”听到尹成溪说的话,神父有点紧张意外地问。

    “嗯。”安兆鸿依然看着神父,轻轻地点了点头。

    “看来他们是想通过你们找到你父母的下落。”神父分析着说。

    “这么说我爸妈现在并不住在我们从学校获得的那个中国地址。”安兆鸿也猜测着分析。

    “我想是的,不然他们就不用跟踪你们了。”神父附和到。

    “神父,我爸妈离开意大利之前经常到过教堂时有没有说起过他们在中国时的一些什么情况?”安兆鸿试图能从神父与他父母之前的接触过程中挖掘出能找到他们的一丝相关线索。

    “我记得他们说起过在中国的时候曾生活在上海一个叫陆家嘴的地方,我没有去过,我也不知道在哪里。不过在来意大利之前已经把那里的房子卖掉了。哦,对了,他们当时说在中国还有亲人,好像是你爸爸的爸爸,他不住在上海,他生活在河北的农村老家,具体在什么地方,他们没有说过,或许你们可以回中国找找看。”神父把所能想起来的跟安兆鸿父母有关的中国方面的信息透露给了他们,并提出了建议。

    “陆家嘴,河北……”安兆鸿仿佛害怕忘记似的嘴里反复念着这两个地方的名字。

    “神父,这么说兆鸿哥的妈妈并没有患白血病,是这样吗?”尹成溪又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语气变得明显掩饰不住的开心试探着问。

    “对,神父,我妈妈并没有生病是不是!”听到尹成溪的话,安兆鸿也仿佛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急着向神父确认。

    “嗯。”神父微微地点点头。

    “那为什么会有舅舅交给兆鸿的那封信呢?”尹成溪继续抽丝剥茧般询问起每一个令她感到疑惑的细节过程。

    “那是我跟修女们为了帮助兆鸿的父母能够顺利离开意大利联合想出的障眼法。同时也为了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和保护兆鸿不让兆鸿落入他们之手成为要挟他父母的软肋,不得不兵行险招,把兆鸿留在最危险的意大利。”

    安兆鸿和尹成溪听完后都一脸惊悚地互相看着对方,仿佛是在听一个令人心有余悸的可怕故事。

    “兆鸿,请不要怪你的爸爸妈妈,这是我们一起商量出来的办法。”看到两个似被吓到的孩子,神父非常诚心地帮安兆鸿的父母请求他的谅解。

    “神父,谢谢你!我不会怪爸爸妈妈,只要他们没事,我做什么都愿意!”神父的话令安兆鸿倍觉感动,安兆鸿边激动地说,边伸出两只手紧紧地抓住神父的两只胳膊,一脸真诚地再次道谢。

    “神父,你和修女为我和兆鸿哥哥我们两家人做得太多了。”尹成溪也用两只手抓着神父的一边胳膊,抿起嘴唇,把头微垂下来脸略朝向地面,非常感动地说。

    “对了,神父,为什么我们两次来都没有见到修女她们。”安兆鸿突然想起修女她们,深觉奇怪地问。

    “为了你们和修女的安全。”神父直截了当地回答。

    “神父,那我们到教堂来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听到神父的回答,尹成溪有点担心地抬起头问。

    “放心吧,孩子,我是天主派来保护你们的。兆鸿,天主一定会保佑你的爸爸妈妈平安无事。”神父安慰着说到。“谢谢神父,希望爸妈安然无恙。”安兆鸿说完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做了一个祷告的动作。

    “兆鸿哥,神父说得对,我们可以回国寻找你的爸爸妈妈,他们的留学申请资料上面填写有他们之前在中国念过书的学校名字,我们可以到学校去继续打听他们的消息。”尹成溪进一步分析他们已经掌握到的线索,宽慰着安兆鸿。安兆鸿听到尹成溪的话眼睛忽然闪起两束亮光,仿佛黑暗中突然射进明亮的阳光,转过头明显高兴地看着尹成溪。

    “对了,兆鸿、成溪,我还有一样礼物要给你们。”神父说着又从怀里摸掏出一张照片,递到安兆鸿和尹成溪的面前,安兆鸿和尹成溪各伸出一只手一起将照片接过来,然后同时微低下头认真地看起照片。

    “神父,这不是我和成溪小时候的样子吗?”安兆鸿辨认了一下吃惊地问,神父微笑着点点头。

    “兆鸿哥,这上面的小女孩真的是我吗?”尹成溪有点开心地问。照片上面的小女孩正在睁着可爱的大大的眼睛抬起头咧开嘴开心地笑着望着看起来比她大几岁的小男孩,小男孩正在将一顶五颜六色非常漂亮的鲜花花环戴在小女孩的头上,摆放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插着蜡烛的草莓菠萝巧克力奶油蛋糕。

    “嗯,这是我们在教堂里给你过生日的时候,那年你刚到教堂。”

    “神父,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安兆鸿感到有点意外,欣喜地问。

    “这是修女当时拍下的,她托我转交给你们。”

    “修女,修女还好吗?”安兆鸿感激地问候修女。

    “修女很好,听说你们回来过教堂,修女非常高兴。”神父传达着修女的状况。

    “神父,请代我和兆鸿哥谢谢修女,你们送个我们的这份礼物非常珍贵,我们一定会好好保存好。”尹成溪微笑着感谢,神父也微笑地点点头,然后做了个祷告的动作。

    告别了神父,安兆鸿和尹成溪驱车返回到了酒店。

    “兆鸿哥,我想去拜祭爸爸妈妈和哥哥。”尹成溪和安兆鸿此时正面对面地坐在一起吃午饭,尹成溪突然说出心里的想法。

    “好,我们明天一起去,我也很久没有去看他们了,他们‘见’到你一定会很开心。”安兆鸿原本是想先不告诉尹成溪直接带她去见她父母和她哥哥,给她一个惊喜,没想到她却先主动提了出来,便欣然答应陪她一起去。

    尹成溪的父母和哥哥的长眠之地是在博洛尼亚纪念碑墓园。尹成溪跟随安兆鸿走进墓园看到里面非常漂亮的样子,心中对安兆鸿将她的亲人都安葬在这样一个如此美丽迷人的墓园里充满无限的感激,顿时忍不住想起她舅舅对她说起过他和她父母的那个最大的心愿,内心竟莫名地涌起阵阵踏实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她和孟浔在一起时从未体会到过的。

    “舅舅!兆鸿哥,你看那个是不是舅舅?”尹成溪看到不远处的一片墓地里站着脸看起来很眼熟的一个人,有点激动地叫了起来。

    “爸?成溪,我们走快点!”安兆鸿说着竟拉牵起尹成溪的一只手朝那片墓地的方向加快了步伐走上前去。

    “兆鸿、成溪,你们来啦!”尹成溪地舅舅顺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微转过身,看到是安兆鸿和尹成溪,欣喜地叫了起来。

    “爸!”、“舅舅!”安兆鸿和尹成溪几乎同时喊了起来。

    “太好了,成溪,你爸爸妈妈和你哥哥终于见到你了!来,让他们好好看看你!”尹成溪的舅舅说着像搀扶着尹成溪一样用两只手撑住她的两只胳膊,让她整个人微转着走上前一步面朝向并排在一起的3座墓碑,随后,又转过身朝安兆鸿边伸出手边说:“兆鸿,你也来。”安兆鸿顺从地走到尹成溪身边,和她并着肩站立在墓碑前,就着尹成溪的舅舅带来的冥币和元宝给他们上香。

    “爸,你什么时候来的?”和尹成溪一起拜祭过她的父母之后,安兆鸿侧脸看向她的舅舅,边问边伸出两只手帮他把穿着的外套的拉链拉上。

    “我来了有一会,刚和姐姐姐夫说了会话,告诉他们我们已经找到成溪这个好消息。”尹成溪的舅舅也伸出手把安兆鸿的领带重新摆正,看起来俨然一对情深的父子。

    “舅舅,谢谢你和兆鸿哥在我不在的日子里陪着爸爸和妈妈,不让他们那么孤单。”尹成溪走到她舅舅的身旁微抬起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安兆鸿,边说边抿着嘴。

    “成溪,我们都应该感谢兆鸿,是他一直在陪着我和你的爸爸妈妈。”尹成溪的舅舅边说边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爸,是你们一直在照顾着我,才让我在这异国他乡没有变得无依无靠。”安兆鸿将两只手臂按压在尹成溪舅舅的双肩上,非常动情地说。

    “啊,好啦,好啦,成溪,兆鸿,我们都不要再谢来谢去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尹成溪的舅舅说着弯起两只手臂分别拍了拍安兆鸿和尹成溪的后背。

    “哈哈哈———”3个人顿时异口同声地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