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扬州事

    到了海江郡后，扬州牧萧潜过来迎接他们，表示之后会随同帮助巡查各郡的事务。赵原这次没有见到田舍文，他应该是去做自己的事去了。“不知巡察使在看了五郡之后觉得扬州的情况如何啊？”萧潜在旁边问道。“既然州牧这么问，我就直说了。你们扬州是不是另外拟定了律法，不把大周律法放在眼里啊。”孙奋沉声说道，他对扬州各郡是很不满意的。“这怎么敢啊，萧潜无论如何也不敢违背国法啊。”孙奋的话一出，一下让他心慌了起来，以前的一些巡察使过来可没有说过这么重的话的。“不敢？你居然说自己不敢，你去看看朝廷律法到了你们扬州成了什么样子。”孙奋越说越气，差点把碗给砸了。“萧潜虽万死也不敢乱国法，只是扬州长久以来都是这样的。之前我也向陛下上表说过这件事，陛下也是答应了的。我实在是觉得刑罚太重，因此令下属各郡在执行时宽松些许。”“你那是叫宽松些许？这几个郡里一年发生了多少故意行凶杀人事件，按照律法若无正当理由，故意杀人者斩。到了你这儿在大牢里关个几年就了事，你管这叫做宽松些许？哪次巡察使到了你们扬州后回去上报的时候不说你们法纪松散。朝廷年年让你整改你不改，偷盗财物这种事本来至少要关几个月，你就是教育他们一顿就给放了，你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事吗？”孙奋是真的生气。“可是我以为朝廷律法过于严苛，这对于治世来说并不合适。扬州律法宽松，百姓这些年也都安居乐业，这难道不足以说明宽法的好处吗？”萧潜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他一直认为宇文显带头制定的律法过于严，甚至是按照最初的军法的那一套制定的。“扬州这些年是发展得好，但你到街上去看一看，地痞、流氓、无赖，什么都有。他们随便占人便宜，偏偏还没有人过来管，你想过被他们打扰到的人是什么感觉吗？你到其他各州去看看，有哪个人敢在大街上对别人动手动脚的。还有大街上的各种取乐场所，斗狗馆、斗鸡馆乃至颇多的风月场所，你要知道律法里可是严定了这些场所的数量的。这些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正经人也没有人会到那些地方去。尤其是在雍州、冀州、朔州和中州，都是禁止这些场所开设的。其他州郡虽然有，但也没有你们这么多，还敢公开出来拉人。”

    “我们扬州人有钱，去这些地方怎么了。你们其他地方的人穷，肯定是去不起的喽。”一位扬州的官吏见孙奋这么嚣张，立即出言反驳道。当然，他并不清楚孙奋的身份。“这位绝对是风月场所的常客啊，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见对方有人出言嘲笑，赵原也根据他的样子回击道。“你一个护卫也太大胆了吧，敢在我等言语之时插嘴。”那人怒道，这种事被别人说出来肯定是不高兴的。“大周律法里可没有规定不能这样做。”赵原退回去说道。“巡察使大人，各州都有各州的情况，扬州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律法的宽容使得更多的人在犯罪后会主动自首，这对于案件的处理就好多了。至于您说的街道上闲人过多的情况，我之后一定会整治的。”见双方快要吵起来时，萧潜马上走到这边说道。孙奋没有说话，刚才何文提醒了他，如果觉得扬州的情况不好，可以等到会沧阳时向陛下奏报，当场发火可是很不好的。“好吧。”孙奋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道，然后带着一行人离开了。“什么人？”半夜的时候，赵原正在外面守卫，忽然发现了一道黑影跳到了对面的屋顶上，难道还有刺客吗？赵原没有乱动，仍是守在了门这里，以防他的同伙趁自己到了屋顶上后冲过来。赵原取下了背上的弓，拿到了一支箭，对着屋顶上，他还没有发现对方在哪个位置。大概是感觉得到了赵原的威胁，那个人同样不敢动，于是两个人便这样对峙了下来。“这儿怎么回事啊？”在休息的孙奋跑了出来，其他人跟在了后面。“对面屋顶上有个人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刺客。”赵原用弓箭指着那个方向说道。“你们在这里别动，我去把他抓下来。”看到大家都出来后，赵原抽出了刀，跑到了那边的屋顶上。

    看到黑衣人后，他一刀砍过去。黑衣人出刀来抵抗，在连接了三刀后被砍了下去，落入了下面早已准备好的护卫的手中。孙奋决定将这个人交给萧潜，但这家伙居然说他是萧潜的孙子，还是扬州步兵的一个中郎将。“你知道刺杀大周巡察使是什么罪吗？”赵原可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没有想刺杀朝廷的官员，只是想给你们一个下马威而已，谁让你们昨天的时候那么嚣张的。”尽管很不情愿，他还是急忙给自己洗清罪名。同时他还看向了爷爷，自己可是想为他出气啊。“是不是刺客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企图刺杀朝廷大臣一律当斩你知道吗？”孙奋走到他身边说道。“我说了我不是刺杀。”萧正很大声地说道。“巡察使大人，这件事就算了吧。我这个孙子虽然脾气坏，但还是个好人。这些年他一直在为朝廷处理，这次也是一不小心才会这么胡来的。”萧潜的毛病就是护短，即使他的子孙在外面做了错事，他也不忍心处置他们，最多就是向对方赔点东西。“他为朝廷出力，朝廷不也封了他中郎将的官职，给了相应的俸禄吗。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不过你治理的扬州是真的需要整改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如果换了别人，肯定要治他的罪。”

    “你觉得我刚才处理得怎么样啊？”在萧潜他们走了后，孙奋向赵原问道。“我不知道啊，不过如果是我的话，肯定要依照律法处理，扬州就是法令太宽松和随意了。但是是你的话，宽容一些也没有错。毕竟你以后要能容纳四海，表现得宽容些能够很得人心。”何文他们去休息了，没有别人，赵原说话也没有那么多顾忌了。“可是我觉得不可能啊，从小就觉得陛下不太喜欢我，对我母亲也不是特别好，他应该不会该立我当继承人吧。”孙奋抬头向四周望了一圈，小声道。“我倒觉得不一定，孙世这家伙品德不行，身上也有一股骄奢淫逸的习气，这跟陛下一直提倡的勤俭节约完全相违背，陛下应该是很不喜欢这样的。以前我听陛下跟我父亲谈话谈到这件事的时候，陛下对你还是比较满意的，我觉得他最后肯定会选择你的。”“还是你父亲好，以前都是把你带到身边，不管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