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赤川城

    “强弩还是带几把走吧，弩箭也很好带的，攻城也有很大的威力。”见田舍文似乎不想将强弩带上船，赵原走过来说道。不带抛石机可以认为是太麻烦了，但强弩的用处还是很大的。“东夷人的城墙并不厚，而且我也不打算强攻他们的城池，那样不划算。强弩要很多人搬着，这样会让咱们的行军速度减慢不少，不如就留在这里好了。就算需要攻城，咱们的弓箭手也足够了。”田舍文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强行攻城，他的想法是绕过东夷人的几个坚固的城池，直扑他们的都城落晖城。之后的半个多月里，他们攻下了后面的一个小岛，再等到了跟青、徐水师会和后，对着东夷本土一片扫荡，来到了东夷的第一座大城——赤川城。“其实没有必要非得攻下这里，可以留下一支部队围住它，然后大军直取落晖城，这样东夷国王就会投降了。”在和众人讨论该如何进兵的时候，田舍文说出了自己本来的想法。“如果围在这里的部队挡不住城里的敌军，而咱们的前方又有龙平和谷桑两座大城，那只怕会损失惨重啊。”青州水师都督莫德站起来表示反对。他认为赤川城是必须要拿下的，那样即使之后的战局出现失利的情况，也可以凭此据守，不至于被赶到海里去。“可是我原本就没打算强攻东夷的几座大城，攻城器械基本都没有带，根本没有办法攻打这种大城。”田舍文的话也很有道理，莫德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按照田都督的说法，我可以带兵挡住赤川城里的敌军。”见他们都不说话了，赵原从下面走上来说道。

    “你是何人啊？”莫德看下面的人居然敢插嘴，很是不喜。田舍文笑了笑道：“他是云州过来的弟兄，勇猛异常，前几战他有很大的功劳。”“不过是一介武夫而已，怎敢在我等说话时乱议。”莫德听到赵原没有什么职位，怒道。“也不能这样说，我觉得这个办法很好，就这么办了。”田舍文不想与莫德争论，说道。“我带五千兵马挡住赤川城的敌军吧。”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徐州水师都督江隆站起来说道。“赤川城里有三万人，你们五千人挡得住吗？”莫德看向了江隆说道。“我们只需要把守住东边的几个要道和隘口就可以了，他们还要留一些人守城，出城的兵力不会太多，可以对付。如果他们倾巢而出，我们就可以趁机攻占这里了。”江隆很自信地说道。“就这样吧，留下五千人在这儿，剩下的三万人咱们去落晖城。”田舍文拍板决定了。从赤川城往东的路有三条，江隆在每条路上布置了一千个人，让赵原跟着一个校尉带着五百人到赤川城外面去挑衅对手，剩下的一千五百人则驻扎在一处随时准备支援。“停下吧。”赵原向陈校尉说道，再往前走就要进入敌人的强弩的射程了。“你我各带一队人，从两边绕着走过去吧。如果有敌人出来，就和之前说的那样行动。”陈校尉明显和气得很，没有那个莫德那么大的架子。赵原带人从赤川城左边绕过去，围着赤川城走动，边走还边骂着，尽管城楼上的敌人可能完全听不见。一副根本不顾忌里面的人冲出来进攻的样子，不知道东夷人看到他们这么嚣张的行为究竟会不会出击呢？

    东夷人当然不会忍着，区区五十人居然敢到他们城池的周围来，而且还分成两拨。“将军，请让我带五百兵士斩杀这几十个轻狂的周兵。”利可波向守将泽吉请求道。“好的，速速去出城解决这些周兵”泽吉虽然惧怕周军大举攻城，可对这几个人还是不在意的。“给我冲过去。”利可波一出城就带着五百人向赵原那边冲过去。见到只有五百人出城，赵原决定不按照之前的计划，反而是直接反冲过去。赵原率先砍倒了最前面的五个东夷兵，身后的战士也开始奋勇地向敌军杀过去，即使人数比对方少得多，气势上也不落下风。“喝。”赵原在东夷兵中杀出了一条路，然后又转身向对面回杀。“还有人敢再过来么？”又杀回了后，赵原对周围这些不敢靠近自己的东夷兵嘲讽道。看到他一副威猛无敌的样子，剩下的东夷兵没有管他们的长官利可波的号令，疯了似得向城内的方向逃去。赵原没有追过去，把他们杀退已经很好了，追的话肯定会被城楼上的弓箭招呼。一箭射杀了最后一个东夷人后，赵原便带着人往回走了，他还并不知道那个人就是利可波。第二天的时候，赵原他们故伎重施，仍是带着几十个人到赤川城下去挑衅。当城门打开后，赵原感觉这次出来的应该有几千人，便下令立即向后退去，将出城的东夷兵引得远离了城边。待退到一座小山旁时，从后面冒出来的一千人将追过来的东夷兵给围住了，同时小山上的几百弓箭手也开始向他们放箭，东夷兵很快就大乱了。

    今天他们到赤川城下诱敌之前，江隆将驻扎的一千五百人全部带了过来，重新将这里布置了一下，前后埋伏，这下东夷兵可逃不出去了。“所有人都顶上去，不要放走一个东夷兵。”江隆在小山上指挥道。赵原带人堵在了小山下面，一些东夷士兵为了躲避箭雨想要向小山上冲，结果被赵原他们砍得七零八落。不长的时间后，除了投降的五百多的东夷士兵外，其他的都被消灭了。“这些东夷人真的蠢啊，随便就被引诱出了城。”回营地时，陈校尉笑道。“如果是我，我也会派人出去的，不过不会追得这么远的。”赵原心情也很好，今天的斩获还不错。到了营地后，赵原觉得赤川城守将晚上改回来劫营报仇，可他带人埋伏了一晚，却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白忙活了。再到城下去时，不管赵原他们如何谩骂，城里再也没有人出来。而且只要他们一到强弩的射程内，立即就会有几只弩箭飞过来，看来他们倒是机警多了。接下来的几天里，泽吉还是没有贸然出击，他已经是接连地损兵折将了。如果再有损失，就算能够打败周军，大王也不会轻易饶恕他吧。当然，更多的是他知道了大周军队的战斗力，依城据守是最好的方法，等到周军撤退时再追击吧。赤川城内的敌军不出来，赵原他们没有再到城边去，而是来到了城外的一条小道上，想看看周边的情况。路过一棵歪脖子树时，他发现了一个坐在地上读书的年纪跟他差不多的人，旁边还放着一把剑。“你们是什么人啊？”见赵原带了六个人往这里走了过来，他立刻就站了起来，左手收起书，右手拿上剑。“我们是从大周的扬州过来的士兵，不是什么坏人。大周的军令规定了冒犯了百姓的人，至少要被打六十军棍的，所以你不用担心。”赵原见对方对自己有敌意，便解释道。

    “从扬州过来的？你们都是扬州人吗？”听到赵原的话，他变得有些欣喜。“我是冀州人，他们的的确确是扬州人。”赵原笑道。“这样啊，我叫钟盛。父母都是扬州洪昌郡人，我是一年多之前到这边来玩的，正准备回去呢，不知这位兄弟如何称呼啊？”“你叫我赵原就可以了，父母······父亲是冀州人，母亲来自北狄部落。”赵原想了一下，觉得别人提了一下父母，自己也该说一下。“哦，你们是来征讨东夷的军队里的人吧？”“是啊，不久前东夷人屡次袭击扬州和青州靠海的各郡，警告他们也没有用，因此青、徐、扬三州水师奉命来征讨他们。不过现在碰到了一些问题，赤川城守将坚守不出，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赵原有些无奈地说道。“赤川城里虽然有几万人，但只要让他们不敢派兵出城就可以了，拿下了作用不是很大，不如直扑龙平和谷桑二城之前的三界关。拿下此关后，再攻下二城之一，落晖城可以不战而定。”钟盛找了树枝在地上画了画各城的位置。“可是我军没有带攻城器械啊，之前他们想的都是如何绕开各个大城，直接进兵到落晖城下。”“这样万万不行的，东夷人这些年一直都在学习中原。如今他们的地盘上各种大小城池星罗棋布，根本就没有办法绕得过去的。没有攻城器械，连中等的城池都难以攻破，你们是怎么想的啊？”“这可不是我想出来的，我只是一个小兵，之前跟他们建议过把松露岛上的强弩带过来，可是没有人听我的啊。”赵原摇头道。“那还是先撤吧，东夷人的城池修得不比中原差，甚至某些比中原的还好，没有抛石机、攻城车和强弩很难打的。”“我们要是强攻赤川城，拿下来之后就可以利用城里的攻城器械了。”“至少要十几万人吧，赤川城可是一座大城啊。”钟盛往前踱了几步，说道。赵原点了点头，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拿下赤川城几乎不可能，那就只能撤回去了，只是这些水师都督不会答应撤退的吧。“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去和江都督说吧。”赵原看向了他。“好啊，反正我也想回扬州了，这里的东夷人对咱们那边过来的人可是很不友好的啊。”回到营地后，江隆果然没有听他们的建议，把他们叫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