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打探消息
喝完茶，众人便各自散去。
怀王和镇西侯去书房谈论关于朝政的事情，而点苏和世子则回了院子里。
见点苏似乎情绪不高，世子便一同去了点苏的院子，并将一众仆人都遣出去了。
二人在屋内坐下，世子关切道：“累不累，可要休息一会儿？”
一路奔波，虽是走走停停，却也难免疲惫，镇西侯府对她而言比较陌生，世子担心点苏到了这里会不自在。
何况，今日经历了这么多事，到现在点苏都没好好歇息。
点苏摇摇头，“不累。”
拜顾卿礼所赐，她如今灵力完全恢复，身躯也不再为灵力过剩所累，所以比起以前，她的身体要强健很多，这点小事，并不算什么。
“怎么了，嗯？”
世子挨着点苏坐下，声音低沉温和，带着安抚的意味，“你现在在想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点苏软下身子，倚在世子肩上，轻轻叹了口气，问：“世子不想救镇西侯夫人吗？”
“当然想。”
世子并不意外点苏会提起此事，“但是，如果这一切的前提是要用你的安危去换取的话，我宁可不。”
点苏有些惊讶。
她直起身子看向世子，“世子……你知道，我现在拥有这个能力，如果这一切的背后真有别的缘故，我或许能留住镇西侯夫人的性命，而最后的因果对我而言，并不会太麻烦。”
她看得出来，怀王妃对镇西侯夫人十分在意，世子也是。
如果镇西侯夫人离世，他们都会难过。
世子摇摇头，道：“但桑老天师说的没错，若命该如此，便是你也不应插手改变它。”
点苏沉默下来。
是。
这是她第一次违背了自己所坚守的规矩，但她是个人，不是神，偶尔的放纵也是情有可原的。
否则，又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为了丰厚的卦资，不惜冒着性命之忧也要吐露天机？
她希望她与世子在一起，所能给他的会是更多，至少，不要让他身边的人遭受这样的事情，能让他少一些痛苦。
世子知道点苏在想什么，声音温和地开始讲述幼时的事情。
“伯母虽远居洛州，离皇城很远，但每每见到我，都十分疼爱，常给我带许多洛州的吃食和小玩意儿，便是到了年节、生辰，也会收到她送来的礼物，她是个很慈爱的长辈。”
世子语调缓慢，带着很淡的悲伤，点苏听着他的声音，便渐渐安静下来。
“或许在别人眼中，伯母是一个温婉大方，进退有度，十分令人钦佩的侯夫人，但在我眼中，她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可怜之人。”
“与父王和母妃两情相悦，感情甚笃不同，伯父和伯母的婚姻是两个家族之间的联合，这些年来，他们之间的感情并不深厚，二人相敬如宾，却也仅止于此。”
“伯母的一生，就如大部分的世家主母一样，被囚禁在后院之中，为家宅的一切事宜所忙碌，为她的丈夫和孩子，以及这偌大的家业消磨了自己所有的年华。”
世子垂眸看向点苏，温声道：“我想，我们的想法都不重要，明日我们应该再去拜会一次伯母，或许会得到答案。”
点苏意识到世子的退让，点点头，应道：“好。”
只是错开世子的视线后，点苏的目光却渐渐冷了下来。
世子坚持不让她强行插手此事，是为了她好，这一点，她不可否认。
但在她看来，如果这么做能让世子好受一些的话……
点苏指尖轻捻，带着几分决然。
她会义无反顾地去做。
毕竟，只有这样，世子才永远不会离开她，身边只有她一个人，不是吗？
次日。
点苏着了一身淡白色折枝芙蓉月华裙，搭一条碧色底撒花缠枝纹披肩，显得越发清冷出尘，像是不染尘埃的冷月。
才在丫鬟的伺候下挽好发，世子便已经到了院子里。
小丫鬟打趣道：“世子殿下和郡主感情真好。”
点苏弯了弯唇，没说什么。
世子眼底闪过惊艳之色，连声音带上几分欢喜，“苏苏今日真好看。”
点苏轻笑，转而问道：“现在去见侯夫人吗？”
“用过早膳再去罢。”世子在屋内坐下，吩咐下人将吃食端过来。
点苏点点头。
早膳都是在各自的院中用的，除了午膳要在一起吃，侯府在用膳上并没有别的什么规矩。
二人用过早膳，便一起去了侯夫人的院子。
因为侯夫人生病，屋内总是充满着药味，镇西侯已经搬离了此处。
此刻，清月郡主和怀王妃都在屋里，还有侯夫人身边的几个丫鬟。
世子和点苏一一见了礼，等到清月郡主伺候侯夫人用完膳，去打理府中的事务，才支开了怀王妃和一众丫鬟，与镇西侯夫人独处。
镇西侯夫人的情况依旧很差，方才清月郡主哄了好久，她才勉强吃了几口粥。
开口时，连声音都带着力不从心的疲态，“远山，你和淮安有什么事吗？”
世子点了点头，点苏接了话，“或许这么说很冒昧，但我还是想问一问，夫人难道，不想活下去吗？”
镇西侯夫人闻言，有些惊讶地看向口出狂言的点苏，但面上却不见被冒犯的恼怒。
“听说，你是个走阴女，看来，这消息倒是没错。”
镇西侯夫人低低笑了一声，眼底却是一片荒凉，“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想活着呢。”
点苏问，“既是如此，夫人可否告知我，您曾经做了些什么？”
镇西侯夫人却闭上了眼睛，似乎并不愿意提起当初的事情。
良久，才道：“没什么，不过是一些陈年旧事，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察觉她对往事的抗拒，世子道，“伯母，尽管作为后辈，问起你的过往这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情，但我们还是想……”
“远山。”
就在这时，怀王妃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既然知道这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情，那你为什么还要坚持问下去？”
怀王妃第一次在二人面前露出冰冷的神色，带着恼怒，“出去，不要再打扰你伯母休息！”
世子和点苏豁然起身，齐齐看向怀王妃。
“可是母妃，我们……”
世子知道母妃与伯母感情甚好，而他们这种几乎于逼问的举动此刻让母妃很恼火。
世子本想解释一番，却被冷声打断了。
“不要再说了，出去，别让我说第三遍！”
怀王妃这近乎呵斥的口气，让点苏无比确信，她是知情的。
见怀王妃只身进来，并没有旁的丫鬟小厮，点苏这才上前一步，淡声道：“王妃，您应该清楚，您这样做的后果便是镇西侯夫人的离世，而夫人本来应该长命百岁。”
“今日确实是我们冒犯了，但我们是出于关切，并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您与夫人执意如此的话，今日便当我们没有来过。”
点苏的语气是冷淡的，就如第一次见面时一般，不带任何的情绪。
她的心会因为怀王妃的好而软化，但此时，点苏觉得她应该让怀王妃和镇西侯夫人意识到这样做的结果是什么。
怀王和镇西侯去书房谈论关于朝政的事情，而点苏和世子则回了院子里。
见点苏似乎情绪不高，世子便一同去了点苏的院子，并将一众仆人都遣出去了。
二人在屋内坐下，世子关切道：“累不累，可要休息一会儿？”
一路奔波，虽是走走停停，却也难免疲惫，镇西侯府对她而言比较陌生，世子担心点苏到了这里会不自在。
何况，今日经历了这么多事，到现在点苏都没好好歇息。
点苏摇摇头，“不累。”
拜顾卿礼所赐，她如今灵力完全恢复，身躯也不再为灵力过剩所累，所以比起以前，她的身体要强健很多，这点小事，并不算什么。
“怎么了，嗯？”
世子挨着点苏坐下，声音低沉温和，带着安抚的意味，“你现在在想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点苏软下身子，倚在世子肩上，轻轻叹了口气，问：“世子不想救镇西侯夫人吗？”
“当然想。”
世子并不意外点苏会提起此事，“但是，如果这一切的前提是要用你的安危去换取的话，我宁可不。”
点苏有些惊讶。
她直起身子看向世子，“世子……你知道，我现在拥有这个能力，如果这一切的背后真有别的缘故，我或许能留住镇西侯夫人的性命，而最后的因果对我而言，并不会太麻烦。”
她看得出来，怀王妃对镇西侯夫人十分在意，世子也是。
如果镇西侯夫人离世，他们都会难过。
世子摇摇头，道：“但桑老天师说的没错，若命该如此，便是你也不应插手改变它。”
点苏沉默下来。
是。
这是她第一次违背了自己所坚守的规矩，但她是个人，不是神，偶尔的放纵也是情有可原的。
否则，又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为了丰厚的卦资，不惜冒着性命之忧也要吐露天机？
她希望她与世子在一起，所能给他的会是更多，至少，不要让他身边的人遭受这样的事情，能让他少一些痛苦。
世子知道点苏在想什么，声音温和地开始讲述幼时的事情。
“伯母虽远居洛州，离皇城很远，但每每见到我，都十分疼爱，常给我带许多洛州的吃食和小玩意儿，便是到了年节、生辰，也会收到她送来的礼物，她是个很慈爱的长辈。”
世子语调缓慢，带着很淡的悲伤，点苏听着他的声音，便渐渐安静下来。
“或许在别人眼中，伯母是一个温婉大方，进退有度，十分令人钦佩的侯夫人，但在我眼中，她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可怜之人。”
“与父王和母妃两情相悦，感情甚笃不同，伯父和伯母的婚姻是两个家族之间的联合，这些年来，他们之间的感情并不深厚，二人相敬如宾，却也仅止于此。”
“伯母的一生，就如大部分的世家主母一样，被囚禁在后院之中，为家宅的一切事宜所忙碌，为她的丈夫和孩子，以及这偌大的家业消磨了自己所有的年华。”
世子垂眸看向点苏，温声道：“我想，我们的想法都不重要，明日我们应该再去拜会一次伯母，或许会得到答案。”
点苏意识到世子的退让，点点头，应道：“好。”
只是错开世子的视线后，点苏的目光却渐渐冷了下来。
世子坚持不让她强行插手此事，是为了她好，这一点，她不可否认。
但在她看来，如果这么做能让世子好受一些的话……
点苏指尖轻捻，带着几分决然。
她会义无反顾地去做。
毕竟，只有这样，世子才永远不会离开她，身边只有她一个人，不是吗？
次日。
点苏着了一身淡白色折枝芙蓉月华裙，搭一条碧色底撒花缠枝纹披肩，显得越发清冷出尘，像是不染尘埃的冷月。
才在丫鬟的伺候下挽好发，世子便已经到了院子里。
小丫鬟打趣道：“世子殿下和郡主感情真好。”
点苏弯了弯唇，没说什么。
世子眼底闪过惊艳之色，连声音带上几分欢喜，“苏苏今日真好看。”
点苏轻笑，转而问道：“现在去见侯夫人吗？”
“用过早膳再去罢。”世子在屋内坐下，吩咐下人将吃食端过来。
点苏点点头。
早膳都是在各自的院中用的，除了午膳要在一起吃，侯府在用膳上并没有别的什么规矩。
二人用过早膳，便一起去了侯夫人的院子。
因为侯夫人生病，屋内总是充满着药味，镇西侯已经搬离了此处。
此刻，清月郡主和怀王妃都在屋里，还有侯夫人身边的几个丫鬟。
世子和点苏一一见了礼，等到清月郡主伺候侯夫人用完膳，去打理府中的事务，才支开了怀王妃和一众丫鬟，与镇西侯夫人独处。
镇西侯夫人的情况依旧很差，方才清月郡主哄了好久，她才勉强吃了几口粥。
开口时，连声音都带着力不从心的疲态，“远山，你和淮安有什么事吗？”
世子点了点头，点苏接了话，“或许这么说很冒昧，但我还是想问一问，夫人难道，不想活下去吗？”
镇西侯夫人闻言，有些惊讶地看向口出狂言的点苏，但面上却不见被冒犯的恼怒。
“听说，你是个走阴女，看来，这消息倒是没错。”
镇西侯夫人低低笑了一声，眼底却是一片荒凉，“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想活着呢。”
点苏问，“既是如此，夫人可否告知我，您曾经做了些什么？”
镇西侯夫人却闭上了眼睛，似乎并不愿意提起当初的事情。
良久，才道：“没什么，不过是一些陈年旧事，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察觉她对往事的抗拒，世子道，“伯母，尽管作为后辈，问起你的过往这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情，但我们还是想……”
“远山。”
就在这时，怀王妃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既然知道这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情，那你为什么还要坚持问下去？”
怀王妃第一次在二人面前露出冰冷的神色，带着恼怒，“出去，不要再打扰你伯母休息！”
世子和点苏豁然起身，齐齐看向怀王妃。
“可是母妃，我们……”
世子知道母妃与伯母感情甚好，而他们这种几乎于逼问的举动此刻让母妃很恼火。
世子本想解释一番，却被冷声打断了。
“不要再说了，出去，别让我说第三遍！”
怀王妃这近乎呵斥的口气，让点苏无比确信，她是知情的。
见怀王妃只身进来，并没有旁的丫鬟小厮，点苏这才上前一步，淡声道：“王妃，您应该清楚，您这样做的后果便是镇西侯夫人的离世，而夫人本来应该长命百岁。”
“今日确实是我们冒犯了，但我们是出于关切，并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您与夫人执意如此的话，今日便当我们没有来过。”
点苏的语气是冷淡的，就如第一次见面时一般，不带任何的情绪。
她的心会因为怀王妃的好而软化，但此时，点苏觉得她应该让怀王妃和镇西侯夫人意识到这样做的结果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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