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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战杀手少将军中箭 打大虫小姑娘发威

    正月还未过去,山上寒风凛冽,枯枝被风吹得啪啪作响。

    忽地,高云谏脸色一变。

    他从马上一跃而起,扑到娇娇的背上,抱着她滚下马来,翻到一旁的沟里。

    陶勇也翻了下来,随他们跌入沟中。

    娇娇被这一下整得晕头转向,刚要将压着她的高云谏推开,却听到高云谏闷哼一声,接着就是马的嘶吼声,“咚咚”巨响声。

    娇娇大惊,从高云谏身下钻出来,抬头只见三匹马身上插满箭,浑身是血倒在地上哀鸣。

    娇娇大怒,转头却见高云谏右肩背上斜插了一支箭,箭簇还在斗篷外面颤动,斗篷上已映了血。竟是这少年为她挡了箭!

    娇娇扑过来,就想帮他拔箭。眼角余光却见一些灰扑扑的人影从山林里窜了出来。

    她跺了一下脚,倏地从腰间抽出软剑,一拧身迎着那群人冲了上去。一边跑,一边骂道:“浑蛋!惹到你姑奶**上来了!”

    那群人一言不发,只对着她杀了上来,手里明晃晃的刀已到跟前。

    她挥剑挡住,却发现大部份都越过她扑向高云谏和陶勇。

    她大急,高云谏可是受了伤!

    娇娇几下将她面前的人逼退,转身几个跳跃追上前面的杀手,骂道:“一群杂碎,对付负伤的算什么男人!”浑不觉如果人家对付她就是欺负女人和弱小。

    口中喊着,剑却不停,剑剑往杀手背后招呼。那几个杀手只得转身与她拼杀,身后被她逼退的杀手又掩杀过来。

    这几息功夫,陶勇已将插在高云谏身上的箭砍断,护着他靠到了身后的土堆上。

    高云谏一见娇娇陷入杀手中,甩开陶勇拔出腰上的剑就杀了过去。

    陶勇急道:“你的伤……”人也跟了过去。

    娇娇压力骤减,开始还有些顾虑不想杀人,见高云谏不顾箭伤,也加入战团,这群人招招要置他于死地,情势危机,剑气暴涨,中剑之人都被她刺中要害,顿时气绝。

    高云谏第一次见娇娇大开杀戒,心中惊疑。这小姑娘分明就不是第一次杀人!

    酣战中,林子里又窜出十来条影子,直奔高云谏。娇娇余光见高云谏背上血迹印越来越大,生怕他撑不了多久,一把剑使得犹如矫龙惊电,小小的身影几手与剑溶为一体,也顾不得执着杀死对方,只伤了便可。

    高云谏剑法狠、准、稳,每一剑均见血,剑剑重若千钧,与他交手的杀手常被他压得喘气不均。

    陶勇在旁掠阵,凡被高云谏和娇娇所伤之人,他立时挥刀砍死。

    杀手没料到三人凶悍如此,自己人虽数倍于他们,却处于下风,只得丢下几具尸体,钻进林子里跑了。

    娇娇迷惑地说:“他们好像是冲你们来的,你们得罪了什么人?”

    高云谏皱眉,若说得罪,那只会是山戎人。可这里是大夏腹地,山戎人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陶勇一一上去检查那些尸体,什么也没发现。

    娇娇气喘吁吁,把软剑在这些杀手身上擦干净,嘴里嘟道:“这衣物倒挺吸水。”绕上腰,气愤道:“天子脚下,居然就敢拦路杀人!”

    高云谏目光一闪,吩咐陶勇去扒了一件衣服过来,他捏了捏衣服,顺便也擦干净剑,把衣服扔给陶勇收好,收剑入鞘,走到倒地的马前,蹲身去拽马背上的包袱。

    娇娇一看,心想,呀,这少年还是这么穷,一个包袱也放在心上。

    包袱被倒地的马压住,高云谏一使劲,包袱被撕烂,里面的火狐大氅露了出来。自已却一阵头晕,站不起来了。

    娇娇看到大氅,忽想起自已的金锁,刚要问,却见高云谏一头栽了下去。

    娇娇惊呼一声,道:“箭上有毒!”陶勇大惊,扑上来就想扶高云谏。娇娇道:“别动!”

    高云谏流下的血已变成了黑色。

    她从靴子中拔出一把匕首,小心翼翼地将高云谏的披风划开,又划开衣服,插着箭簇的肩头周围已是乌青。

    娇娇吸了一口气,暗暗庆幸带了干娘的解毒丸。忙解下身上的包袱,找出几颗解毒丸,让陶勇将高云谏翻过来,让他吃药,却发现高云谏昏了过去,已不会吞咽。

    娇娇大急,用手使劲儿拍着高云谏的脸,吼道:“别昏!吃药啊!”

    高云谏毫无苏醒的迹象,娇娇又是掐又是打,陶勇在旁嘴角直抽。

    高云谏仍毫无反应。她一咬牙,脸忽然红了,一跺脚,打发陶勇去找干枝来烧火。

    陶勇不放心高云谏,迟疑着不动,娇娇小脸一板,道:“我要拔箭,还要用刀将他周围染毒的肉刮去,刀要用火烤过。你还不快去!”

    陶勇一听,噔噔噔跑了。只不过,心里觉得这小娘子良心真好,看一张小脸儿都急红了。

    娇娇见陶勇跑远了,迅速将解毒丸拿了些出来,一口含了,使劲嚼了几下,俯下身去,用舌头撬开他的嘴,将药顶了进去。

    然后点了他颈上几个穴位,高云谏喉头动了几下,药被吞了下去。

    她脸红得要烧了起来,贼头贼脑四处瞄瞄,还好还好,陶勇还没回来。

    娇娇使劲将高云谏又翻扑过去,脱下披风团成一团,垫在高云谏的额头下,三两下将他的衣袍扯得更开些,用匕首比划了下。

    陶勇抱着枯枝回来,吓得猛地一丢,扑过去一下把娇娇推开,娇娇猝不及防仰面摔掉,头嗑在土块上,疼得呲牙咧嘴。

    她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将陶勇一脚揣出老远,气得大骂:“你疯了不成?”

    陶勇已想起了娇娇说的要拔高云谏肩上的箭,顿时气短。

    娇娇气哼哼地,陶勇低头不敢说话,手脚麻利地拢了一堆火起来。娇娇瞪着忙碌的陶勇,终不好再骂他,将匕首放到火苗上烤了烤,让陶勇按着高云谏,将箭四周的肉挖开,一使劲,箭被拔了出来,乌黑的血溅了娇娇一头一脸。

    娇娇顾不得擦拭,扒下去就去吸毒血,吸一口吐一口,累得大冷的天一头汗。眼看血终于呈现出鲜红色,娇娇吁了口气,接过陶勇递过来的金创药粉洒在伤口上,撕了自己的里衣,紧裹住伤口。只裹伤时,要绕过高云谏的前胸,才发觉高云谏肩还是挺宽的。

    暮色四合,山上已暗了下来。娇娇这才想起楚大娘子还在等她的药,“哎呀”一声跳起来,刚跑了两步,又觉得把高云谏扔在这荒山野岭的不是个事,人还没醒,谁知那些杀手会不会去而复返,急得直拍脑门。

    这下,娇娇的脸污迹斑斑,更没法看了。

    陶勇也知娇娇有事,但他们这样子,肯定没法入城,便对娇娇作揖道:“娇娇姑娘,要么我背上少将军,跟你一块去吧?”

    娇娇想了想,心道只能这样了。帮着将昏迷的高云谏放到陶勇背上,再将划破的披风披到高云谏背上,又脱下自己的披风撕开打成长条儿,将高云谏拴牢在陶勇身上,捞起地上的包袱,招呼陶勇走了。想了想,又折身回来,将那件火狐大氅从马下抽出来,放进自已的包袱里一起背上。

    两人,不,三人高一脚低一脚地往猎户家摸去。

    一阵狂风袭来,带着隐隐腥臭。

    娇娇脸色大变,转头对跟在后面的陶勇道:“有大虫!你快找棵大些的树,把云谏兄放上去绑好,大虫不会爬树!”

    说完,就窜了出去。

    陶勇这时也看见了不远处的枯草丛中,伏着一头色彩斑斓的大虫,娇娇正与之对峙。

    陶勇大惊,四周瞄了瞄,迅速向一棵大树奔了过去。

    大虫显然被他们身上的血腥刺激到了,一声低吼,纵了起来。

    娇娇迎了上去,左手拔出匕首,双膝梭行,腰向后倒,钻到大虫腹下,匕首从大虫颈下一直划到大虫肚腹。

    无奈大虫皮厚,这一下没能让它开膛剖肚,只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

    大虫吃痛,尾巴一掀,头调了过来,猛地向娇娇扑了上去。

    娇娇来不及避开,拔地而起,轻盈地一个空翻,跨在大虫背上,手中匕首狠狠地扎在大虫后颈上。

    这下大虫更加狂怒,把娇娇掀下背去,匕首不及拔出,明晃晃地插在后颈上。

    娇娇被掀得飞起,背重重地抵在一棵树上,顿时胃里气血翻涌,哇一下吐了一口血。

    大虫掀开娇娇,往正背着高云谏爬树的陶勇那边扑过去。如果撞上了那棵树,陶勇定会被震下来。

    娇娇来不及按下肚腹翻滚的气血,往后一蹬树干,借力窜过去,在空中抽出软剑,剑在暮色中划出一道亮光,一剑插入了大虫的屁股。

    大虫惊天动地地叫喊着,身子软了下来,虽也撞上了树干,终是力量不足,只将树撞得微晃,陶勇双手紧紧抱住树干,摇摇欲坠。

    娇娇摔在大虫身后,手仍握住剑柄,双手一绞,剑更深地插进了大虫的肚腹。

    陶勇四脚四手还挂在树干上,低头看去,大虫咆哮着翻滚了一圈,娇娇坠着剑柄,被大虫甩到地上,又被尾巴拍了几下,拖行了一段路,身后的土块枯枝上留下淋漓的鲜血,也不知是大虫的还是娇娇的。

    陶勇忙纵上树干,把高云谏解下来放在树丫中,来不及固定,就从树上跃了下来,顺手拔出腰上的刀,力带千钧,一刀砍在犹在甩动的大虫尾巴上,一个翻身落在地上,对娇娇大喊:“放手!”手中的刀已砍了大虫好几下。

    娇娇眼冒金星,头上脸上肚腹上那那都痛,松手扑在地上。。

    大虫往藏着高云谏的那裸树跑了几步,终于在树前轰然倒地。

    陶勇赶上前,见娇娇扒着一动不动。吓得手脚哆嗦,不知这小娘子死了没有,丢了刀几步抢上去,又不敢碰娇娇,只得大喊道:“姑娘姑娘!”

    娇娇慢慢地翻过身来,一片血污的脸上,大眼睛闪了几下,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痛死姑奶奶了!”便四脚四手摊在地上。

    陶勇松了口气,还能骂人,小姑娘,不!姑奶奶没事!他一屁股也坐了下去。

    谁知这时大虫居然头又抬了起来,却见一道黑影从树上落了下来,将大虫颈上的匕首狼狠一撞,匕首几乎连柄都没入了大虫颈上。落下的那黑影也从大虫身上翻下来摔在地上,闷哼了一声。

    大虫终于死得透透的。

    陶勇这才听出刚才的闷哼是高云谏的声音。

    他火速爬了起来,把高云谏扶起来坐着,一摸手上全是血,高云谏背上伤口裂开了。

    陶勇低呼了一声,高云谏显然又昏了过去。

    娇娇听到动静,好容易爬起来,跌跌撞撞走了几步,一看高云谏的伤口,忍不住大骂:“哎呦祖宗!你要累死姑奶奶我啊!”

    陶勇为高云谏说好话:“少将军可能是醒过来看到大虫没死,才纵下树将匕首打入大虫颈中。”

    娇娇累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手软得面条似的,撕了几下里衣都没成功,陶勇想帮忙,又觉自己一个大汉去撕人小姑娘——虽说这小姑娘比大虫还凶悍——的里衣委实怪异,手伸着前也不是收也不是。

    娇娇神奇地明白了陶勇的心思,气笑了,泄气地放手,道:“你不会撕自己的里衣吗?”

    陶勇愣了一下,拍了下自己的头,利索地撕下衣服递给娇娇。

    娇娇全身脱力,几乎是扒在高云谏身上帮他重新包扎了一次,心里恨恨道:“看不出来肩这么宽,累死姑奶奶我了!”

    高云谏朦朦胧胧中,觉得有一具软软的暖暖的身子在他背上动来动去,说不出什么感觉,只觉得心更踏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