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那些年，那个梦（1）

    那天晚上的故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是雷岩的一句话引开了话头，而随后的讨论、争论甚至吵架，对未来产生的影响也是他们所未曾想到的。那次吵架，无异于展示自己的底牌，而底牌的价值也最终决定了未来的方向和路程。那天晚上的主角是雷岩，当然，还有两个小配角，那就是肖珂和陈星海。

    至少在当时同学们的心目中，这两个家伙只能当个配角。而雷岩，这个学习上的佼佼者，无疑会给他们留下更深刻的印象。

    开头的仍然是雷岩。

    “同学们，这一学期都快结束了，高中过去三分之二了，我们今晚不管时间了，谈谈我们的理想吧。高三可就忙了，没有机会这么谈了。”

    “好！”说话的竟然是陈星海。

    “有什么好谈的？先考上个本科再说！咱学校文科班，一年才考上五六个本科，咱俩文科班，一个班平均也就两三个，谈什么理想？先把高考搞定再说吧！”“范大炮”名不虚传，出口呛人，不时爆出石破天惊的言论，现在突然就来了个慷慨陈词。

    刘树森很快接上了话头，“理想有什么用啊？能吃还是能喝啊？找了老婆，生个孩子，一辈子安安稳稳多好啊！”

    孟涛波笑了，“看看你们哈，一个个谈理想谈抱负，还真跟是什么人物似的。有吃的有喝的就行啦！俺村有个孩子，跟着老爷子贩猪，照样发了！被整那么多没用的，还理想呢还？有啥都不如有个好爸爸……”

    肖珂终于说话了，是打断孟涛波说的，“我建议你们啊，先把麦子割下来，打出来，晒干，装到仓库里，有吃的，别饿着，再考虑别的吧。当然，别忘了把棒槌种上，要不冬天连粥都喝不上！”

    在大家的取笑声里，雷岩早就乐坏了，

    “喂，肖珂，能说人话不？”

    肖珂先是“嘻嘻”了一会儿，然后就慢慢说话了，“俺现在的最大愿望啊，就是种上二分黄瓜，不要个儿多大，只要嫩生生的就行。就种在家门口，不为卖，就为自己吃。想吃就吃，愿意吃几根就吃几根。只要最嫩的，头上还顶着黄花的。刺儿太密的不要，那些腰太细的没内容，也不要，只要肚儿大一点的，绿莹莹的——也不能太长，太长就老了，硬了，不脆了……”